35、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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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玉阶飞尚未料到自己将来会在北嵎定居，正为了加深历练与修为四海云游。他所学甚多，然专精者乃术算与堪舆，游历大江南北，看遍神州大地灵脉宝地，正是为了精进此项殊能。
那一日，他刚出了江南一座灵山，路过一小城镇。
秋雨淅淅沥沥的下，小镇路窄，玉阶飞撑着油纸伞，与一人擦肩而过。他下意识的扫过一眼，却不由一愣。看着那人的身影远远的进入一座高楼，玉阶飞踟蹰了片刻，追了过去。
萧然蓝阁内堂中，季小眉回忆笑谑道：“一开始，我还真以为你是那不怀好意之徒，哪知追来只为寻根究底一个答案。”
玉阶飞轻咳一声，羽扇轻摇。
“这位姑娘，请问可共桌否？”
上了茶楼，注意到追寻之人坐在一临窗的角落，玉阶飞未曾多想，几步跨出急急地道出。话出口，便觉有些唐突了。
那人讶异的转过头，玉阶飞这才发觉她生很好看，有一种即使立于人群之中，众人也总会第一眼注意到她的卓然气质。
然而玉阶飞非为此才追来的。
“请坐。”
女子饶有趣味地打量了他几眼，欣然同意。
“恕吾冒昧，”既然坐下，玉阶飞反而坦然了，“在下玉阶飞，吾与阁下素昧平生，但实有疑惑须阁下指教。”
女子展开泼墨兰花图的折扇，只露出一双墨玉幽深的眸子，“无妨，未知玉兄所问何事？吾何能解惑？”
“实在惭愧，阶飞善术算与堪舆，也略通相术，然数息前与姑娘在街上擦肩而过，却发觉堪不破姑娘之面相，苦思不解，不知姑娘自己可知否？”近距离再观对方吐息举动，愈发觉得此乃深藏不露的高人，然而身怀绝技的先天高人玉阶飞之前也不是没遇上过，也有人持有特殊之法能隐藏自身之命格不被他人窥破，但像今日这般，毫不遮掩却又完全空白摸不到丝毫头绪的，却是头一遭。
“这嘛……”收扇敲于掌心。
看见对方犹疑不语的样子，玉阶飞一阵失望，但这本就是对方的秘密，他为了好学之心语出冒昧已是不妥，“若是不方便说的话，无须勉强。”
“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而已。”女子洒然笑之。“尚未自我介绍，是我失礼才对，在下季小眉。”
“不知好友可记得你那句戏言否？”
萧然蓝阁中，玉阶飞问询道。
“哦？不知你指的哪一句？”一展折扇轻挥，“要知道，当年我说过很多戏言，我也不是句句都记得的。”
“哈，吾敢肯定，这一句你一定记得。”玉阶飞洒然笑道，然而羽扇后的星眸却略显犀利，“你说自己也略通相术，怕吾不信，便要给吾相上一相。”
“我想起来了。”季小眉眉微蹙，“但看好友你如今之境，想必当日必是不信我的。”
季小眉当日所批，不过是“若向北行，则深陷情劫，经年困守一地，不得解脱”。
“如今看来，相术一道，好友更在吾之上啊……”声音到了最后近乎叹息了。
季小眉望着这个为情自困的男人，环视着这个他为了守护自己的感情，也为了等待她而建的萧然蓝阁，微微有些好奇，“北嵎的四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泓她……”玉阶飞话语一顿，似在回忆那个娇俏女子的一言一笑、一举一动，“她不比你漂亮，也没有你智慧，也许我从来没有完全了解过她，但是……”微微一笑，看着季小眉不解的神情，“这就是爱情吧，不能用任何缘由来解释，也不能用任何事物来比较衡量。”
“哎呀，听起来真深奥。”季小眉执扇遮住大半边脸，仅露出的眉眼弯弯似在微笑，笑意却未到达眼底，她是不懂感情的，也不愿懂。
“一时感怀，好友见谅了。”
“无妨，我对那位令你甘守十八年之约的奇女子也有几分兴趣。”
提到十八年之约，已经心如止水的心不由微微刺痛，玉阶飞转移话题道：“好友这次远道而来，只为关心我的感情生活？”
“哈，当然不是。吾知道有一惊天邪能将要出世，影响北嵎地气。”收起折扇，季小眉正色道，“吾知晓好友你如今是北嵎太子太傅，所以特来相告。”
“惊天邪能……难道是邪兵卫？”玉阶飞思忖到近日心神不宁，也许就是预感到此不祥。
在萧然蓝阁中二人品茗感怀之时，远在遥远的西佛国，禁武之日嗜血族来袭，西蒙与三大高僧，疏楼龙宿与剑子仙迹，邪之子与小活佛，双双对立，最终邪兵卫现世，邪之子与小活佛各取得一半力量，而金身爆炸，无涛威力震塌了整个阎浮提洞。
邪兵卫甫一现世，邪能直冲天地，各地先天高人皆有感应。
季小眉和玉阶飞也不由放置下手中杯盏，望向西佛国方向。
“迟了，”叹息一声，季小眉转向玉阶飞，“不知好友有何打算？”
“鎏法天宫的所在，乃皇朝龙脉所系，轻忽不得啊。”当年便是他听闻北嵎龙脉的特殊，特意向北而行，尔后遇见北辰泓，为情所困，甘愿入朝为官，本一世外淡泊人，沾染一身风尘因果，权贵泥沼，欲脱身而不能。“皇朝本就内部不稳，再加此事，从此多事矣。”眉微蹙，慢慢思索应对措施。
季小眉把玩着空泛的茶盏，“你如此为北嵎着想，是因为对北辰泓的承诺，还是为了你的弟子北辰元凰，或是别的原因？”
玉阶飞皱眉，依他之见，此刻权宜为未来作谋划，却不是追究那些动机的好时机，“有必要剖析得如此清楚么？吾只知道有些事吾不得不为，却未必要深究为何来作。”
“当然有必要，你留在北嵎，始于北辰泓的要求，若是有一日她将此要求收回，你待如何？”
玉阶飞不祥之感愈甚，季小眉的神情便似那日口出为他相面断言之时，看似轻佻玩笑的言语中暗含认真的告诫，令他不得不警惕。他暗暗思嚼季小眉之话，然后摇摇头：“即使泓收回让吾看护太子，帮扶朝政之语，吾也不能抽身离开。”
“你啊你，就是心太软了。”季小眉叹气道，“不过十八年时光，就令你挂怀了吗？”
“在停下脚步之前，吾从未想到将这些吾从前厌恶之事纳入心间。但今时不同往日，皇朝的兴盛与翻覆如何之重，那些百姓又如何无辜，吾自是不能置之不理。”
“一啄一饮，自有前定，北嵎兴盛一千四百年，你自是知晓有兴便有覆，皇朝更替乃是天下大势所趋，螳臂当车岂非粉身碎骨。”
眉蹙得愈紧，“好友此话未免过于严重，北嵎此时尚未到此末境。”
“哈，若你如此先觉之士都如此侥幸，那皇城内那些醉生梦死，怕是在变天之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赶在玉阶飞发言之前，季小眉截断道，“来之前，我在城中与你那弟子有一面之缘。”
“元凰么？”提到自家徒弟，玉阶飞神情都不由得柔和几分，“在好友你看来，元凰资质如何？”
“虽是青涩少年，但王者威仪初成。只是他见识尚浅，你教他仁恕之道，在平稳安度的盛世不无不可，如今皇朝内外皆是不安定因素，若有一日见识过人心的黑暗险恶，他的赤子之心能否安持无误，尚不可知。”
“唉，元凰阅历尚浅，他毕竟只有二十岁，然先皇过世太早，多年来朝政被二王与太后把持，急于让他亲政等级，也是不得已之策。”
想到剧情中的安排，季小眉问道：“你打算让他外出游历，增长见闻？”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