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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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然之境。
露落花开，四周鸟啼虫鸣不断，新的一天来临。
“又是一夜过去了。”季小眉感叹。
“伤春悲秋，感慨时光易逝，这是龙宿的作风啊。”剑子仙迹自是不能预知昨夜发生的几件惊心动魄的大事，玩笑道。
“嗯~小眉不过突发一句感慨，偏剑子汝如此斤斤计较，儒门风采何如，道门作风又何如？”
“呀，好友可误会吾了，”剑子仙迹作一副痛心疾首状，“吾这是赞说小眉和你友谊深厚，默契非常，连习惯都相近了不少。”
疏楼龙宿冷哼，指着已空泛的茶杯：“不与华丽无双的吾靠近，难道要学习寒酸小气的汝？坐聊一夜，除了茶水，汝什么招待都无，果然是两袖清风的道门作风。”
“龙宿，其实是吾们思虑不周，怎怪得剑子头上？”季小眉挑眉一笑，明褒暗贬，“早知他豁然之境家徒四壁，除了番薯什么产物都没有，吾等来前就应该自备干粮，现下落得只饮风饮水之境地，可不是自作受？”
剑子仙迹干笑两声，欲把话题引开去：“其实，豁然之境今年除了番薯，还种了别的作物。”
“呵，剑子大仙改行作农民了？在豁然之境实验新品种。”疏楼龙宿习惯地刺上剑子两句，又望望愈亮的天色，“时候不早了，凤儿定准备好了早膳，吾也该回疏楼西风了。”起身转向季小眉，“好友汝呢？”语气有邀请意。
剑子仙迹正欲将这个“好友”替换成自己，腆着脸去疏楼西风讨一顿美味，谁知季小眉开口就是拒绝，“还是不了。”
“嗯？”
季小眉展扇一笑，笃定道：“若吾所料无错，再过不久，将有人上门求医，龙宿，汝也不愿将豁然之境的烟硝带回疏楼西风吧？”
疏楼龙宿心念一转，便知季小眉话中之意，此时会上豁然之境来求医的，必是剑子仙迹好友之流，无非是嗜血者所造之伤，当下也不多言，自顾自地回转疏楼西风。
“唉唉唉。”剑子仙迹装模作样地叹道。
“汝又怎么了？”季小眉岿然不动地捧着茶杯，水早已冷了，但杯子握在她手里，不一会儿又是热气盈盈。
剑子仙迹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她，这种神情出现在他一贯正经肃穆的脸上非常有滑稽感，剑子仙迹这个人，与人愈亲近，就愈发没正行，“吾在哀叹吾可怜的五脏庙啊，好好的一顿大餐就这么飞了，唉，好想念仙凤的手艺啊。”
“嗯~是吗？”季小眉故作沉吟，“既如此，吾就和竹漪说，今日的早餐不用送你那一份了，剑子先生说她的手艺不如仙凤呢。”语罢作传讯之态。
“哎，千万不别。”剑子仙迹如临大敌，连忙阻止，开玩笑，在疏楼西风最不能得罪的是仙凤，在悠然居最不能得罪的是竹漪，这句话一传入竹漪耳中，他就少了一个蹭饭地儿了。“哈哈，还是小眉有先见之明啊，知道吾许久未品尝竹漪手艺了，早已准备，剑子吾心甚慰啊。”
“剑子，剑子！”
季小眉和剑子仙迹刚在豁然之境的凉亭里用完膳，远远地听到一阵呼声。
“嗯？是杜一苇的声音。”剑子仙迹看了看季小眉早知如此的神色，他不知何时好友竟有预知之能了，料事如此准确，“不知是何人受伤，引得他如此慌张？”看向来人方向，才发现来的是一群人，都是熟人，杜一苇，傲笑红尘，卧江子，银狐等等。
“剑子啊，季医师你也在，太好了！”杜一苇见得季小眉也在，喜形于色，“快，快来看看剑君！”
季小眉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先进屋吧，人不要太多。”
剑子仙迹引着背着剑君的傲笑红尘进屋，季小眉，杜一苇，素续缘随后，其他人怕打扰他们会诊，只得担心的在屋外徘徊。
屋内有一张简单的木板床，这还是上次为了蜀道行伤势休养而整理出来的，其他的桌椅家具都极其简陋，幸亏来人都不会是在乎这等装潢之人。傲笑红尘将剑君置于床榻上，季小眉坐在塌边，手中光华一颤，数根银线挑开剑君胸前衣物，倏然钻入其心脉和胸前数处要穴。由银线顶端的针脉诊剑君体内气血运行，季小眉复又望诊剑君外表，持续一夜的高烧不退，剑君身体已出现被嗜血化的症状，手上指爪慢慢长出。
季小眉沉吟不语，暗中比较剑君与柏章伤势异同，二人同为褆摩噬咬了脖颈，但莫寒当机立断将柏章冰封带回，而剑君却耽搁了一夜，嗜血毒素入体甚深，体表已经开始变化了，但剑君根基却远胜过柏章，毅力也非凡，竟自行抵抗嗜血毒素的蔓延，可这种抵抗在不断削弱中，再不治疗，他将会彻底的变为嗜血者。
思索半响，季小眉收回银线，又快速的将几枚针插入几处心脉要穴。
傲笑红尘问道：“剑君情况如何？”
“不妙，”季小眉蹙眉回道，“之前是谁下诊，采取了何措施？”
“是我，”素续缘尽着医者本分道，“我让剑君服下了霜清，但情况并未改善，剑君仍是浑身高热不退，而且——”
杜一苇急道：“而且怎麼样，素续缘你就快说吧。”
素续缘继续道：“剑君的心脉反应渐趋微弱，其他脉象反应却有越趋强盛之态，而且周身的血路逐渐有封闭僵凝之姿，恐怕……”
“吾诊脉结果与他相同。”听得素续缘的结论，季小眉斟酌道。
杜一苇闻言更为焦虑：“医之圣手，你一定有办法吧！剑子说你曾经医好过蜀道行，他不也是被嗜血族所伤吗？”
“办法是有，可用换血移髓之法。”季小眉眉梢微蹙，神色并不轻松。
“啊啦，好大的口气，嗜血之症可不是容易解的。”
季小眉向门边看去，却是矮小滑稽的陌生面孔，“义父，我将人带来了！”后面跟进一个小少年，直扑向傲笑红尘那方，想来就是金小侠了，那么打断自己话的那人身份也不必猜测，正是查理王。
季小眉唇角微微一挑，对剑子仙迹道：“今日你这豁然之境当真热闹，连嗜血者都来了。”
查理王看到说话的季小眉先是一愣，立即色咪咪地绕着她走一圈，说：“美女，你这话就不对了，本教父虽然是嗜血者，但却是善良的嗜血者，不要把我和西蒙他们那些胡乱咬人的混为一谈啦。”四处乱瞅的视线最终落在季小眉胸前，小声喃喃自语，“脸虽然比苏安正多啦，但是胸部就和苏安的不能比啊。”声音虽小，但在场俱是身怀武艺之人，自是听得清楚。接送查理王和金小侠来豁然之境的任飞扬走在最后，刚进门便听得这句，不由偷偷看了季小眉一眼，脸害羞的通红。
眯了眯眼，季小眉神色如常，声音凝然：“哦，既是教父来此，吾当先听听你的高见。”本来站在她身旁的剑子仙迹默默后退一步，那个什么，教父是吧，所谓祸从口出，愿各路神灵保佑你，虽然以他的经验来看，小眉越是不动声色，折腾起人来就越是令人悔不当初，不过一切和他没关系啊没关系，终于有一次倒霉的不是自己了，哈哈。
“本教父出马，当然没问题，让让，我看看。”查理王一脸得色，站在剑君床前观看，神色一下变得凝重，一边看一边摇头。
秦假仙耐不住了：“喂喂，到底是怎样，不然你摇头是什麼意思？”
“摇头就是没救了，”查理王转向季小眉，“美女啊喂，你真的能救？他可不是被一般嗜血者咬的。”
傲笑红尘问：“怎么回事？”
查理王继续摇头晃脑的说：“看见他脖子上的印记吗，这个符号证明了咬他的可是冰爵禔摩，禔摩是嗜血族仅次於西蒙的强者，被他同化连宗教神力都不一定中用，我不信你们能用医术治好他，美女大夫，你真的有办法解决？那可得快些啦，依照他现在嗜血化的情况顶多再撑一天。”
杜一苇察言观色，季小眉说有办法的神情不似轻松，想来有什么难点，请教道：“是何法子？有什么危险？”
季小眉也不隐瞒：“换血移髓本身不难，难的是在换血移髓过程中护住剑君的神识，令其不被这个印记反噬，如若由他人来进行这个手术，剑君只有在手术中猝死或反而加速嗜血化两种结局，由吾出手，成功在五五之数。”
“五五之数？那就是说有一半可能会死咯？！”任飞扬惊声道。
素续缘紧蹙眉梢，叹道：“可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不仅如此，”季小眉再加上一记重担，“换血易髓之后，他的修为根基便全废了，说不定以后再也不能练武。”
“啊？！”
任飞扬追问道：“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若是不能练武，那剑君……”
季小眉思忖着道：“也许……还有一个法子。”
杜一苇问：“什么办法？”
“任由他嗜血化，但想办法除去褆摩的精神印记，解除褆摩对他的控制。”
“什么？！”查理王惊叫道，“你在开玩笑！褆摩的印记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消去的。”
“不行！”傲笑红尘坚定道，“绝不能让剑君变成那种怪物。”
季小眉轻叹一声：“吾就知道你们会选前一种，吾也不多说了，教父说的没错，剑君最多还能坚持一天，吾刚才用银针截住了他几处心脉，望护住最后一丝清明，稍微能延长一点时间，待会儿他会暂时清醒，你们问过他本人意见，若是无异议，吾便为他手术。”扫了全场一眼，将各人神色入眼，又道，“手术将会在悠然居的医疗室进行，吾不喜欢很多人在吾的地方进出，所以到时你们全留在豁然之境等待结果。吾回去作准备了，你们商定统一意见后让剑子来通知吾便是了。”语罢飘然离去。
然而出了豁然之境后，季小眉并没有直接回转悠然居，而是转向疏楼西风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