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季小眉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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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便叫皓玥吧，散发着璀璨光芒的明珠。凝空皓玥，将是吾凝空家最可爱的小公主！”
季小眉有意识之时，听到的第一句话。
皓玥么……富有美好寓意的名字啊……是不是她可以比前世多一份希冀，渴求残缺了一世的亲情？
婴孩幼小的躯体承担不了太重的思考，转眼又沉沉睡去。
繁华年间，是云荒大陆最为平稳安定的几千年，绝大多数妖兽已被驱逐到四极之地，以中州山脉擎天峰顶浮空云城为核心，各地世家大族辅助的政权体系也确立了几千年。
就是在繁华年间极为平凡的一天，东辰州第二大城江胤城的凝空家迎来了他们盼望已久的一日，家主夫人在怀胎十月后，诞下凝空家的长女。家主凝空涛稍稍有点遗憾不是男婴，但初为人父的喜悦掩盖了些微的瑕疵，他为这个女婴起名皓玥，意为璀璨耀世的明珠，整个凝空家仿佛知道家主对第一个孩子如掌上明珠般的宠爱珍视，对这个孩子的照护愈发殷勤小心，一直到凝空皓玥六岁生日。
六岁，在云荒大陆的世家大族里，是一个坎，对于那些刚刚度过无忧童年的子嗣来说，是第一道考验。在六岁生辰的当日，族中长辈会测试他们的资质，测试的结果与他们未来发展息息相关，甚至有庶出旁系因为资质出众而鲤鱼跃龙门，被重点栽培，最终成为家主候选人的例子，由此可知六岁生辰的重要性。
凝空皓玥家主独女的优渥生活，终止在她六岁生日，奇差无比资质的测试评价中。
繁华年间，在政权稳定，百姓生活安定的表面之下，是各大世家无所不用其极地争夺地位，抢占资源的暗流汹涌，又称为黩暗年纪。世家大族间比拼财力，互相倾轧，或各结联盟。世族下一代资质直接关系到将来的发展壮大，没有哪一家不实行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策略，即使是江胤城三大世家之一的凝空家也不例外。
在云荒下界的一贯认知里，功法属性以单一为优，事实上云荒最初的大族，便是由在界主初立四州的混沌时期踊跃出的强者建立，那些强者的血脉流传后世，不仅是仗祖先的庇荫，更为确切的是因为血液本身蕴含的力量，足以令其傲视众生。
江胤城凝空家，以水风两项属性著称，此代家主凝空涛便是难得的水属性单一。家主夫人青妍夫人出身东辰州第一大城古兰城，年轻时是古兰四大世家之一的琉苑家第一美人，自身修为虽不高，却也是难得的亲水属性。当年凝空家与琉苑联姻，不仅有政治利益的考量，更为重要的是，双方的结合能极大的加强后代血脉的力量，造就新一代的天才。然而事先被报以极大希望的这个孩子，被证实却是五行俱全均匀的身体属性，这种属性被公认是最难见的废材，极少出现，是最无可能练出高深的武力。
这是一极大的讽刺。
凝空皓玥由此从云端坠入污泥，从凝空家的小公主，掌上明珠，变为无人问津的无足轻重的微尘。
那个应该被唤作父亲的人，再也没正眼看过她一次，偶尔瞧见她的眼神，仿佛看见什么污点耻辱一般。
美貌绝世的青妍夫人因女儿而被丈夫冷落，季小眉不止一次看见她半夜对着自己偷偷抹泪，那个丈夫虽然碍着琉苑家势力不能撕开面皮，明媒另娶，暗地里养了几个外室的事迹，早已通过下人奴仆间汹涌的谣言传进这位正室夫人耳里。
如果真的是一个平凡的被父母宠爱的孩子，这犹如天堂与地狱的反差，足以令人崩溃吧？
季小眉冷冷旁观着一切，像注视着一场闹剧，她无比庆幸自己拥有前世的记忆，不会因为再一次地失望而痛彻心扉。她只是将微微敞开的内心再一次严实的封闭，不再抱一丝奢望。
然而残酷的事实并没有因此结束。
十一岁的时候，凝空家长老会讨论将她嫁与巫溪城第一富商做继室，并迅速地定了这门亲，而实际上那个男人比她唤作父亲的人年龄还要大。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季小眉正在闺房里练字，唯一照护她的一个比她大三岁的小丫鬟慌慌张张咋咋呼呼地跑进来连唤不好了，惊得她手微颤滴了墨，渲染开来毁了将写好的一幅字。
季小眉早料到了将有这日，只是未料到那帮人这般心急，连等待她及笄也做不到。即使出身高贵，被确定资质低劣的她也不可能与其他世家通婚，而源自她母亲的美貌，令其在那些人心中有了最后可压榨的利用价值，为了家族利益嫁与某个人，而不论对方的条件对于她而言是多么不公平。
但是季小眉绝对不会接受，这一场荒谬的订婚。事实上，她本就有计划离开那个冰冷势利的所谓家的地方，而这只是令其不得已将离家计划提前。
而上天也没有完全抛弃她，那一年，正是三年一度浮空云城展翼阁在下界挑选生源。
本来各世家都会积极将自家子弟送去挑选，但季小眉被视为凝空家之耻，平日便被禁止随意进出家门，凝空家宁愿没有这个人，更勿论带其去大庭广众出丑了。季小眉本来的打算是偷偷参与三年之后，她十四岁时的挑选，现在看来，即使违反年龄限制，她也必须去。
季小眉有一个秘密，而在六岁那年云泥之别后，她将这个秘密藏得更深——她是一个天生的精神力者。不知道是因为有前世记忆的原因还是在所谓穿越过程中发生了她不知道的变化，她的精神力之高，可以控制风水火木等自然之力，甚至可以蛊惑心灵，所以她偷偷催眠了看守她的仆人，溜进了江胤城的挑选会场。
而当测试精神力的透明水晶球爆掉的那一刻，全场震惊。
季小眉破格以十一岁的低龄被录取入展翼阁，凝空家后悔莫及，火速单方面取消了订婚，仿佛一夕间回到了季小眉六岁之前，对她百般殷勤讨好，以期挽留下这位千万人之中都难得诞生一个的天生精神力者，凝空涛甚至走曲线策略，重新对青妍夫人亲近尊重，而季小眉最终因为留在凝空家的青妍夫人，没有断绝与凝空家的关系，甚至没有拒绝冠上凝空这个姓氏。
季小眉深深的知道，未来才刚刚开始，自己的力量还十分弱小，她没有办法带青妍夫人离开凝空家，青妍夫人也不可能愿意随女儿离开嫁了十多年的夫家。而她虽然有展翼阁针对生员的特别法保护，凝空家也因为她突然爆发的潜力竭尽全力加强她与那个家的联系，但只要她一天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世间的一切力量之时，她便不能掉以轻心，如果她不能顺利从展翼阁毕业进入乘云阁，只不过多了二十年缓冲时间而已，她还是会回到凝空家的控制，或是再被迫与哪个身份能力与她相当的世家子弟定亲，而她的人生，季小眉早已认定，不由任何人操纵，只掌握在她自己手中。
这个下定决心追求最强大的力量，拥有无与伦比坚韧眼神的十一岁孩子，没有人能料想到她最终步入了传说的殿堂，站在传奇的巅峰，俯瞰众生。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季小眉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