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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1-02 ...

  •   00
      小孩子的承诺单纯的像一张纸,没有多余的色彩,没有多余的考虑,只是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呐,小介,长大后你娶我好不好?”
      “为什么是我娶你而不是你嫁给我?”
      “‘你娶我’和‘我嫁给你’有什么不同吗?”
      “好象没有。”
      “哦,那你长大后娶我好不好?”
      “好。”
      “小介和我要一直在一起。”
      “好。”
      “一直一直……”
      “……在一起。”
      ……
      那一年,她六岁,他也六岁,还不知道所谓“娶”与“嫁”的真正意义,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爱”与“喜欢”,更不知道“一直”能有多远。
      因为两家是邻居关系又比较好,所以她与他从出生后便被双方父母抱着经常见面,然后一起玩耍一起长大。
      她只是单纯的喜欢着那个自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一起的小男孩,只是单纯的喜欢和他在一起,只是单纯的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
      而他,只是单纯的喜欢着这个从有记忆开始便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只是单纯的想要一直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只是单纯的不想分开。
      单纯的他们没有太多的思考与想法,只是单纯的遵从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觉,对彼此许下了单纯的承诺——要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后来……故事到这里已经没有了后来,因为在那之后的很多年里,他们也没有见过彼此,甚至连信都没有通过。
      曾经的青梅竹马分隔两地,各自认识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生活,然后各自长大,孩童时单纯的许诺又有谁还记得?
      她是否还记得,自己曾亲口问过一个小男孩,问他长大后娶她好不好。
      他是否还记得,自己曾亲口答应过一个小女孩,答应她长大后会娶她。
      她与他又是否还记得,彼此曾亲口承诺过,要一直在一起。
      要一直在一起,即使他与她都不知道这个“一直”可以有多远,就像他们不知道在彼此承诺过的第二天就会分开一样。

      01
      我们就像浮萍,在这个世界漂浮不定,谁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在哪里,会遇见谁,又会发生什么事。

      “小森,你知道这种植物叫什么吗?”
      “是蘑菇吗?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这是哈蟆菌,是毒蘑菇的一种,不能吃的。”
      “诶,不能吃啊。”
      “是的。”
      ……
      千木良亦森睁开眼睛,墨绿色的眼眸茫然的看着机舱舱顶,是梦吗?好熟悉。
      “怎么,做噩梦了?”身边响起温和的声音,带着些许担忧。
      千木良亦森扭头看向坐在身边的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人,抬手捏了捏眉心,笑道:“没,只是有点头疼。音姨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坐飞机。”
      看着她闭上眼睛遮住眼中的情绪,坂上音有些无奈,大概是因为曾经发生的那些事,自己的外甥女虽然只有15随,却没有同龄人该有的活泼与开朗。
      “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大阪了,再忍一下。”
      “嗯。”
      千木良亦森向坂上音笑笑,扭头看向窗外,从那窄小的窗子,她可以看到在蓝天弥漫着的白色氤氲的云。
      梦,她又做梦了。
      那个纠缠了自己六年的梦,以及经常在梦里出现的被她叫做“小介”的小男孩,没有任何印象也没有任何记忆。她的记忆早已随着六年前的那场车祸成为云烟,除了那些梦,什么都想不起来。

      半个小时后,飞机准时在大阪国际机场降落。
      千木良亦森随着阿姨坂上音走下飞机,抬头看着那明亮的蓝色,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据说,她是在这里出生的;据说,曾在这里住了六年;据说,她和自己的父母曾经很幸福的生活在这片蓝天下。
      只是,一切都是别人告诉她的,而她却一点记忆都没有。
      “小森,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耳边那小心翼翼的声音让千木良亦森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身边的女人,微微摇头。对这个国家,对这座城市,她依旧很陌生。
      失去了记忆的自己,在经历过父母婚变与母亲的离世,便成了水面上的浮萍,漂浮不定。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在哪里,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遇到谁,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没关系,走吧,先回住处。”
      “好。”
      看着女孩率先走向前,坂上音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行李箱跟了上去。
      真的不知道,这次带她回东京是对还是错。

      02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忘记了,而是被尘封在了心底的最深处,安静的等待,等待着重新被忆起的那个契机。

      “呐,小介,长大后你娶我好不好?”
      “为什么是我娶你而不是你嫁给我?”
      “‘你娶我’和‘我嫁给你’有什么不同吗?”
      “好象没有。”
      “哦,那你长大后娶我好不好?”
      “好。”
      “小介和我要一直在一起。”
      “好。”
      “一直一直……”
      “……在一起。”
      ……
      睁开眼睛,白石藏之介茫然的看着头顶的树叶,是梦啊,可是,为什么会梦到那么久之前的事情?
      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落在白石藏之介的脸上,映出斑驳的光印,映的他的脸阴晴不定。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呢?好像是在自己六岁那一年。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啊,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谁知在梦醒来时,记忆依然鲜明。
      原来,曾经那个单纯无比的许诺,他一直都不曾忘记过。
      或者说,他一直不曾忘记那个被自己许诺的人,那个在那之前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那个在那之后就随父母离开不知去向的小女孩。
      曾经,他以为她走丢了,四处寻找,直至父母对他说,她已经离开。自从对方一声不吭的离开,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收到过任何一封她的信。

      “部长,原来你在这里,大家找你很久了。”
      略带气喘的声音,慌乱的脚步,打断了白石藏之介的回想。很快,一个人影遮住了映照在白石藏之介脸上的阳光。
      在对方后退一步后,白石藏之介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看向前来寻找自己的少年,笑道:“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睡着了。”
      “啊,没关系,只是渡边教练在找你。”
      “好,麻烦你跟教练说一声,我马上过去。”
      “好。”
      看着少年小跑着离开,白石藏之介抬头望向头顶的天空,蔚蓝的天空,奇形怪状的白云。
      “呐,小介,天上的云好像棉花糖哦,不知道好不好吃。”
      小女孩那天真困惑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让白石藏之介有些恍然。
      那时候的自己不过是个六岁大的孩子,那个时候的自己不懂得什么是“娶”与“嫁”,不懂得什么是“喜欢”什么事“爱”,甚至也不知道“一直”和“永远”究竟可以多远。
      只是遵从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答应了她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可是最后先离开的却是对方。
      九年不见,她在远方过的好吗?她是否还记得,曾经与自己的承诺?是否还记得,他们曾许诺,要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或许不记得了吧。
      也对,谁又能记住那么久远的事情呢?而且也不过是儿时的一句玩笑而已。
      自嘲的笑笑,白石藏之介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走向网球场。

      “对不起,可以告诉我男子网球部怎么走吗?”
      轻柔的询问声从身后传来,白石藏之介停下来,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了一个穿着牛仔裤与白T恤的女孩。
      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梳了个长长的马尾,清秀白净的脸上流露着忐忑,一双墨绿色的眼眸带着希冀的望着自己。
      那一刻,在白石藏之介的眼中,面前的少女身影与九年前那个小女孩的身影重合,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总是带着忐忑又希冀的表情问自己问题的小女孩。
      千木良亦森,是你回来了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0-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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