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梦着你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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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建设抱着三个包从19楼回到设计部办公室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去时那种“蹬蹬蹬”的欢快脚步了。王志强先生从赖岸小姐手上接过那张红彤彤的毛爷爷，笑着对林建设道：“小丫头，到饭点了，我请客，走吧，一块儿出去吃小肥羊。”
林建设将三个包放在桌上，笑着摇摇头：“谢谢强哥，老赵让我加一下班，我叫外卖算了……”
王志强不由分说勾着林建设的脖子往外走：“小丫头，老赵是个出名的工作狂，他基本上不回家的，成天在公司里。他对工作要求严苛，即便你已经做到了100分，他会让你做到120分。你做到了120分，他会要求你做到140、160……你跟他较劲，一辈子都不用吃饭了。走走走，就一小时，吃完我开车送你回来……”
林建设被王志强和赖岸一左一右架着走出办公大楼。他们将她往王志强那辆KIA越野车里一塞，一路笑笑闹闹，就到了吃小肥羊的地方。
听说香港人到深圳，两件事，一、按摩；二、小肥羊。这边的肥羊火锅做得确实很不错。林建设曾跟朋友去吃北京东来顺的涮羊肉火锅，大概南方人无法接受羊膻味，吃了那么一顿，半年以内，林建设看到羊肉都想吐。深圳这边的肥羊火锅，就完全没有膻味，肥嫩可口，林建设吃感动了。
“没来错吧？”王志强笑眯眯地问她。
林建设连忙点头：“最近每天都吃外卖，好久没有这么幸福过了。”她眯眼将一块小肥羊沾了酱汁塞进嘴里，如果她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摇得很欢快。
在饭桌上，林建设把自己刚才去找赵元的事情说了。她问王志强：“强哥，你们刚认识赵总监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在他手下工作，压力特别大？特打击自信？不管你做成什么样，在他眼里，都没有‘惊喜’。我在以前的公司，总觉得其他的设计人员水平跟我差不多，甚至还不如我。我有个师兄，做设计、面料再造、立体裁剪都很厉害，感觉特有天赋。不过术业有专攻，他画图就比我烂很多。但赵总监，我感觉他快赶上□□了，除了不会开车，我还真没见过他不会的东西……”
王志强笑道：“绘图、立裁、打板、刺绣、编织他样样都行，他踩制衣车不比生产部的大妈差，印染、纺织，工厂的人也蒙不了他，他都懂。不过你没听过老赵唱KTV，听完之后你就明白了，上天是公平的。”
林建设没听过赵元唱歌，不过赖岸跟王其然显然听过，一听王志强提起这茬，两人立刻笑得东倒西歪。王志强说，如果谁跟老赵一样，多少年如一日地猛钻专业，都能有他这样的修为。这只是一种取舍，每个人都有自己热衷的和自己的生活，别人热衷的东西可能有很多，老赵热衷的就是这个，所以他就钻进去了。
“但他这样的人，未必就是人生赢家。”王志强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
林建设几次听到王志强他们在聊天的时候提到一个人，莫忧姐。这名字经常被设计部很多同事提起，听起来好像是公司的老员工了，但林建设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王志强说，莫忧姐是赵总监同一所大学的师妹。赵总监进了取道后不久，把莫忧也叫了过来。两人私交非常好。“白眼狼”这个品牌就是他俩一块打造的。后来白眼狼的设计，基本上是由莫忧全权负责，赵元不太管这个牌子。在设计部，如果赵元是老大，莫忧姐就是老二。他俩是江总的左膀右臂。莫忧的性格跟赵元完全不一样，她跟设计部的同事相处像亲兄弟，经常一块儿吃喝玩闹。每当赵元将弦绷得太紧的时候，莫忧就会跳出来帮大家松松筋。算是糖果和皮鞭的组合。相比赵元那大鞭子，大家自然更喜欢爱笑爱闹的莫忧。不
在林建设来取道的前两天，莫忧申请了1个月长假，她手里的工作，移交给了王志强。她放假的前一天还在跟王志强说，老赵做事太钻，有时候会把设计部这根弦绷得太紧，要王志强多留心，大家该放松的时候就应该放松，私下多组织点活动。设计部很多人都明白，莫忧这次请假，估计就不会再回来了。
林建设总听大家说这个人，不免有些好奇。她问王志强：“莫忧姐为什么要辞职啊？”
王志强笑了笑：“这件事现在还是个秘密。嗨，女人辞职还能为什么？你们说呢？”
接着大家就心知肚明地笑起来。只有林建设一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吃完晚饭，王志强开车把林建设送回了公司。当时是晚上8点多钟，林建设回到办公室，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这倒让她颇为舒心。她坐在电脑前，播放着自己喜欢的音乐，在乐声中开始画包袋设计图。按老赵的吩咐，在编织包袋上加入了一些针法变化。等她全部做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林建设将设计图打印下来。
隔壁赵元办公室的门从来就不上锁，这是设计部人人都知道的。林建设推门进屋后，她打开灯，将自己画好的图纸放在他的办公桌上，顺手拿桌上摆放这的一个小相框压在纸上。就在这时，她忽然注意到，相框里有一张三人合影。
这张相片是夏天拍的，背景大概是欧洲的某一个小镇，站在左边戴黑帽子一身灰扑扑色调的高个子自然是赵元；中间是一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六岁，目测身高在一米七以上，火红的短发衬得皮肤雪白，牛仔热裤下是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一般长这么高个的女孩都不会穿很高的鞋子，可这个女人却穿了一双超过12厘米的厚底高跟凉鞋，看起来像模特一样。在女孩的右手边，站着一个穿黑色V领T恤的平头男人。他身材高大魁梧，面部轮廓硬朗，皮肤黝黑。大概是因为阳光，狭长的双眼半合，依然难掩犀利的眼神，看起来很酷、很有男人味。这个男人，林建设在公司走道里碰见过两三次，真人比照片上稍微显老，大约三十四五岁的年纪。听别人叫他江总，林建设才知道这个人是取道服饰的老板江裴林。
赵元、江总，很显然，站在中间那位身材像模特的美女应该就是王志强他们经常挂在嘴边的莫忧姐。在这张照片里，莫忧两只手搂着左右俩人的肩膀，赵元虽然戴着帽子，却很难得让人看到了他的眼睛。与平时沉静温和的笑容不同，照片里的赵元，似乎被身边的人所感染，笑得格外灿烂，微微眯着的两只眼睛里，像是藏着两个小太阳。
林建设看得有点呆愣，她没想到，老赵竟然也有这样的笑。而且，他这脸露出来，不是挺好看的吗？虽然不像江总那样狂拽霸气真汉子，却也俊秀阳光很美型！
“林建设？”
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林建设手一抖，差点把那个相框扔地上了。她扭头，看见老赵站在办公室外的走道上，正探头往里看。她慌忙将那个相框压在自己的设计图上，转身喊了一声：“赵总监好！”她这声音里带着颤儿，一听就是心里有鬼。
“你画完图了？”
“嗯，放你桌上了。这么晚了，你还没走啊？”
赵元没说话，他走进办公室从桌上拿起林建设的图纸看了半晌，点头道：“嗯，这次可以了。图你拿回去，明天一早交给采购的王师傅，让他找厂家，先做几个样板，然后报价过来。”
“嗯，我知道了。”
林建设将图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收拾包包关灯锁门。她走到电梯口的时候，见赵元靠着电梯口旁边的一堵墙，手里拿着一支香烟，正埋着头吞云吐雾。走道上安装的是声控灯，在林建设走过去之前，灯是熄灭的。赵元也不弄个响声，无声无息地站在漆黑的走道中，又把林建设吓了一跳。
“赵……赵总监，你下班啊？”她看着他走到垃圾箱前把烟头灭掉的样子，加上他头上那顶黑帽子，如果不是早就认识这个人，突然在黑漆漆的楼道里看见他，还以为是个什么坏人。
“走吧。”他淡淡地冲她开口，身上残留着的香烟气息让林建设忍不蹙眉。
“赵总监，你少抽点，抽烟对身体不好。”她说。
“哦，呵呵。”赵元笑了笑，“对不起啊。”他似乎以为她不喜欢烟味，自己熏着别人了，歉意地冲她笑。
赵元按了电梯按钮，俩人一块坐电梯下的楼。一直走到大马路上，赵元也没开口讲话。他拦下一辆出租车，让林建设先坐上去。然后从前排的车窗递给师傅20块钱。林建设说不用，赵元道：“你加班，车费公司给报销。”
那钱明明从他自己口袋里摸出来，却说公司给报。林建设只好对他笑笑，“谢谢。”
其实林建设住的地方不远，离公司也就三十分钟脚程，平时下班她都是走路回家。跟司机报出地名之后，林建设扭头看后车窗，见赵元的身影往公司大楼方向走去。沉沉的夜色压在他略显单薄的肩头，他一个人，步子迈得有些慢，却异常稳沉。看着赵元逐渐变小的背影最终消失在公司大楼内，林建设这才明白，他默不吭声地站在电梯口，并不是要回家，而是在等她，等着送她下楼打车。她忽然想起王志强那句话：“老赵对公司、对咱设计部，那叫爱得深沉。”
出租车内，播放着一首抒情的老歌。
因为爱着你的爱
因为梦着你的梦
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
幸福着你的幸福
因为路过你的路
因为苦过你的苦
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
追逐着你的追逐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首不知道名字的歌曲，赵元的刚才的背影老在林建设脑子里打转。出租车很快抵达了林建设居住的小的小区门口。见她还不下车，师傅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提醒道：“姑娘，到了。”
“我知道。师傅，不好意思，让我听完最后几句。”她说着扭头问出租车司机：“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梦着你的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