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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女子向前盈盈一拜道:“多谢孺人容我等在此借宿,妾身李素艳见礼了。”

      孺人看到这个女子衣着华贵,气质高雅,心里想着不是寻常人家的闺秀,因而恭敬上前扶起她道:“这位夫人太过多礼了,妾身只怕蓬门陋室惹夫人嫌弃。”

      “孺人说笑了,颍川士子诗礼传家,世代风流,正是君子所居何陋之有。”

      二人谈笑着便进门去了,孺人领着素艳往堂上去坐下。本来应该是由郭大郎来招呼客人的,只可惜他到现在还醉倒在床上,孺人只好亲自来了,幸好客人也是个女子。

      孺人与素艳对坐在堂上,互相说着话,素艳也不是个难说话爱挑剔的人,因而还能算得上是宾主尽欢;另一边,郭家里的下人领着素艳的侍女往安排好的屋子去了。虽然素艳吩咐不要弄得太张扬了,明天好上路,但毕竟是四百多年的勋贵之家,行事自然与寻常人家不同。郭家的下人看着她们领着小厮从车上抬下来了一箱又一箱的物事,里面云幄锦帐、绣被翠衾皆全,各自咂舌不已。

      却说正堂上掌了灯,又有车马行动,一来二去的,琢玉也被弄醒了,半夜三更地在那里喊着:“鹿鸣,鹿鸣,这是怎么了?”

      鹿鸣被他吵了起来,心里再有不满也不敢对着他发,只好温言道:“小郎君莫急,待奴婢出去看看。”

      她起来披上衣裳,出去一看竟发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平时值夜的小厮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由得也有些生气,站在那里唤了两声,才在廊下跑出了一个小丫鬟。那个小丫鬟看到鹿鸣的面色不大好,不禁害怕,赶忙跪下道:“姑姑,我刚才睡迷了,一时听不到姑姑唤我,姑姑绕我这一遭吧。”

      鹿鸣见她说得可怜,放柔和了声音问道:“这原不干你的事情,只不过那些值夜的人是往哪里去了?”

      “姑姑,你在屋里不知道。今晚来了客人呀,听说是禺城候的官眷,那可真是大家的排场,那行事款度与常人竟是大不相同的,还有那动用之物也都灿灿生光,那真是泼天的富贵人家呀。他们爽快的很,帮忙搬一下东西就一把金瓜子赏下来,所以,所以人们就都去帮忙了。”

      鹿鸣听了这句,冷笑一声道:“什么富贵人家,你既然想着,为何不投到他家去,也看看人人家收不收?去把那些偷奸耍滑的人给我叫回来!”

      那个小丫鬟看到平时脾气甚好的鹿鸣也生气了,唬得立马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一串子小丫鬟小厮贴着墙根溜了进来,一步一步地挨到了鹿鸣跟前。

      鹿鸣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方才柔声(怕吵醒了里面睡觉的琢玉)道:“我看你们是去干了什么正经事了,原来是去攀高枝了。有本事的,一辈子把在那高枝上,只别摔下来才好!”

      这话说得众人在瑟瑟秋风中抖了抖,鹿鸣满意了些,然后才说道:“连值夜的都不知乖觉,倘若出了事要你们何用?罢了,这次就算了,下次我定去回了孺人。”鹿鸣说完,也不管他们进屋告诉琢玉此事了。

      琢玉听到来了客人,一下子来了精神,从被窝里探出头来说:“鹿鸣呀,我想去看看,你说好不好?”

      鹿鸣听到这个小祖宗说这样的话就觉得头痛,但还没有等她想出话来应付他。琢玉就拉着鹿鸣的袖子死命地摇着,不停地说:“好不好?好不好……”

      鹿鸣到底还是打叠了一番话来劝他:“小郎君,这夜凉露重,这时候出去,若是经了风那可如何是好?”

      “哪有这么容易?我多穿一点就行了。”

      “只怕孺人会不高兴吧?”

      “没事,是我要去的,不干你的事。”

      鹿鸣听到他这样说,知道他是非去凑这一回热闹不可,可是就算他咬定了不干鹿鸣的事,鹿鸣只怕还是要挨骂吧,该死的小屁孩!她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还是得帮他穿好衣裳,自己自然也穿好了衣裳。然后二人便往孺人那里去了。

      琢玉进到孺人的屋子里就看到了一个花容月貌衣着华贵的夫人跪坐在一旁和母亲说话,他原以为是个男子,因为耶耶是醉了的,自己虽然年幼但作为男子也要出来应酬一番,现在心下有些奇怪:“难道这个女的就独身一人出门,她家的男人也允许?”虽然奇怪,但他还是上前向那位夫人行了个礼。

      素艳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向她行礼,抿嘴一笑,道声免了,然后让旁边的小丫鬟递上表礼等物。旁边的鹿鸣看到赶忙上前接了。素艳看到鹿鸣,不禁一愣,这,这生魂分明不像是现世之人呀,难道?难道也是穿越过来的?素艳心里惊疑,但也不动声色,只是向孺人笑道:“孺人的这个孩子果然是聪明伶俐得很呀,又知礼节,长得又好,孺人好福气呀。”

      好话谁不爱听,何况这是夸人家的儿子,孺人一听脸上的笑容也真挚了几分。说了一会儿的话,琢玉也坐不下了,这女人之间的话实在没什么好听的,悄悄地拉了一下鹿鸣的袖子。鹿鸣便俯下身子,低低地问了句:“小郎君,可是困了?”这句话说得不大不小,又恰恰能让孺人听见。

      果然,过了一会儿,孺人和素艳再说了些别的什么之后就打发琢玉回去睡觉了。

      翌日鹿鸣依旧早起,而小琢玉到底身体弱些,竟因为吹了冷风,一时受了寒,躺在床上就发起了烧,脸色通红,连连咳嗽。鹿鸣看到,急忙打发人去孺人那里说一声,自个儿打了水,拧了毛巾与他擦脸。她一摸琢玉身上一点汗也没有,心知这分明是麻黄汤证,但可惜张仲景大概还没有出生罢,自己说出来又有谁信?她不由得急得上火,三国可是连感冒都会死人的时候呀,这一段时间以来,她一直是把琢玉当自己弟弟看的,现在看到琢玉这个样子,心里很不好受。但她也不敢在琢玉面前露出什么表情来,只是殷勤给他换毛巾擦脸罢了。

      琢玉生病的消息传到孺人那里的时候,刚好碰上了素艳与孺人辞行,听到这句,便说道:“妾身平儿是带着医生随行的,今儿遇上了,孺人若不嫌弃让他看看如何?”

      孺人听了自然也不好拂了素艳的好意,再者,这时候庸医可不是一般的多,能给公侯之家看病的医生应该是有些谱的,便笑着应了,领着她往琢玉屋里走。

      素艳昨日看到鹿鸣时就留了心,再说,救人性命于自己是举手之劳也是功德一件,因此便命人去把凤兮唤来。

      鹿鸣看到孺人来了,赶忙跪下行礼,又听到她问琢玉病情如何了,恭敬回道:“小郎君大概是昨夜起来受了风,着凉了,现在正发烧了。”

      孺人听了心痛道:“你是怎么伺候的,居然让主子受凉了,打量我平时不计较,你就猖狂起来了?”

      这话说得,鹿鸣没法子只好在那里叩起头来,不停地喊着:“孺人恕罪!”真疼呀,我会不会得脑震荡呀?

      孺人看她叩了一会儿方才丢开手来,让她下去伺候。

      素艳这时再确定不过这的确是一个可怜的魂穿的娃,最惨的是穿到一个丫鬟身上,不过她倒也懂得入乡随俗,安分随时,可谓忍功了得,心里也有几分欣赏了。这人不是说不能有理想,但若是只有理想不看实际,那就迟早得碰壁,而这个小丫头却能做到这一点,也算是个人物了。

      这时候,素艳又听到那男孩儿迷迷糊糊地拉着孺人的袖子说:“不干鹿鸣的事,耶耶不方便,见客本来是我该做的事。”素艳心里更加赞叹,她也是有本事的,倒也笼络得住自己的主子。

      孺人听到琢玉这么说,便道:“罢了,看在她平日还算用心的份上,饶她这一遭罢。”

      等他们叙话完了,凤兮也到了。鹿鸣看到一个须长及胸高高瘦瘦的中年文士进来,他进来先与素艳做了个揖再向孺人拱了拱手。孺人点头回礼道:“劳动了。”

      李凤兮坐在琢玉旁边,直接就号起了寸口脉。鹿鸣在下面看到,不由得惊得两眼圆睁,旁人不知道,她作为中医学生还不知道么?这个独取寸口乃是在皇甫谧的《脉经》里提出的,而《脉经》的成书是在西晋成书的,三国时的诊脉方式是三部九侯呀,就是说要在人体上下去三个部位来号脉的。这是什么回事?是这个世界架空了?还是有人穿越了?不对,好像上次医生来这里号脉时用的还是三部九侯,那么是有人穿越了。

      鹿鸣在那里想着,越想越确定,抬头看到李凤兮,这人莫不是就是穿越的前辈吧?就算他不是,也必定与穿越前辈是有关系的。究竟怎么样才能与这位前辈会师呢?胡思乱想的鹿鸣显然忽略了上面素艳与凤兮的眼神交流,凤兮分明是在素艳的示意下进行治疗的,而且这个方子都是先给素艳过目的。当然她也不会知道凤兮还要喊素艳老师。

      孺人看那个医生已是胡子一大把的,料想是有经验的,的了方子之后便命人熬了。素艳也说道:“这样吧,妾身让医生且先留在这里,待令郎病痊,再让他赶上来吧。”

      孺人听了感激不尽,很是诚挚地挽留了一阵,但强不得,素艳也有事在身,到底还是走了,只吩咐凤兮用心医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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