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现代］意大利之旅（番外一）》youyoupooh

7、七

　　这趟意大利之旅还真不是一般的不顺！

　　先是来时飞机延误，在罗马白玉堂被灌趴下，接着展昭闹胃痛，来到达佛罗伦萨当天晚上，为了陪领导们买东西，白玉堂和展昭意见分歧，弄得两人都不太开心。

　　两天之后的清晨，当他们从佛罗伦萨整装待发的时候，又发现原来好好停在车场的旅行车被盗了。

　　白玉堂自然是急得团团转，和Stefie又是报警又是联系旅行社，临时安排顶替的车辆，还要确定如何更改行程。

　　白玉堂攘外，展昭则负责安内。由于客房已退，大家拿着行李三三两两地在酒店大堂待命，展昭于是乎游走在几位领导之间，尽量和他们胡侃闲聊，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看白玉堂他们一时半会儿搞不定，怕大家烦躁，就索性把行李往酒店一存，带着大伙出了酒店，又当翻译又当导购陪他们到附近的商店购物，消磨时光。

　　两个人兵分两路折腾了一上午，中午时分，总算登上另一辆紧急调来的面包车，继续下面的行程。

　　坐在车上，白玉堂是一脑门子的汗，心情烦躁，转过头看看展昭，想跟他说话，却见展昭正忙着欣赏与几个领导刚才逛街的累累硕果。领带、丝巾、衬衫，便宜货还真是淘了不少，也真难为了展昭，生平第一次硬着头皮帮人砍价，好在领导们逛得开心也买得尽性，连连夸还是意大利好，东西物美价廉。

　　白玉堂拿眼扫了扫那些便宜货，不屑一顾地撇撇嘴，心里把展昭嘲笑了N遍，以他对展昭的了解，何时这种没档次的东西也值得展昭如此津津乐道了？

　　白玉堂还真是佩服展昭，做着不愿意做的事，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还如此自然。他白玉堂就不同了，他生在国外长在国外，和展昭这样见过世面的新生代相处不成问题，和团里这些中老年国企干部打交道多了，就越来越不适应。他生性本就洒脱不羁，远不如展昭那般善解人意、说话得体会做人。

　　这一路上因为一些事情引发的不满情绪愈演愈烈，但在展昭的劝慰下一直被强压着，直到威尼斯终于爆发了，导火索是赴威尼斯前从酒店结帐时发生的一件事。

　　当时，白玉堂像每次一样，把大家的房卡收齐交到前台，因为房费和餐费都是预付过的，就最后一个上了车。

　　车子启动了刚要离开，却被酒店Cashier追出拦了下来，白玉堂和Stefie急忙下车问由来，酒店的人说有杂帐未付清，两个人赶忙跟着Cashier回去查账。原来不知哪位局长、处长大人看了客房中的PayTV，他们可能是看不懂洋文，也不知道有些节目是收费的，东按西按的就播上了带色的，于是大家还奔走相告，几个人美哉美哉地欣赏了大半夜，弄出了好几百欧元的帐。

　　从酒店服务员看白玉堂的眼神，展昭都能想象得出那个人有多尴尬，两个人都是酒店高管，尤其是白玉堂，堂堂国际顶级品牌超五星级酒店老总，被几个意大利丫头片子鄙视的目光盯得脸色泛青。因为旅行社预付的费用里根本没有这笔预算，白玉堂只好先自掏腰包结了帐，然后灰头土脸地匆匆上车，仓皇逃窜。

　　看到白玉堂满脸的黑线，领导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执着地一个劲儿追问，看白玉堂不想开口，展昭忙出面打圆场，轻描淡写地解释了几句，领导们尴尬万分，一边道歉一边忙着要付钱。

　　展昭偷偷给白玉堂递眼色，示意他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人家既然已经表示歉意，他也应该给人家个台阶下，钱不钱的倒在其次。可是白玉堂心中正烦，根本不理会展昭的好意。展昭只好继续劝慰，说本来就没多少钱的事儿，皇都自会负担。看领导们还有点抹不开面，展昭又替白玉堂道歉，说怪他们考虑不周，没跟大伙交待清楚。

　　又一场风波总算是平息下来。

　　在下面车子开往威尼斯的路上，白玉堂从这件令人难堪的事，联想到这一路的种种不顺，一股怒气抑制不住地往头上冲，可又有气没出撒，只能闷着头一言不发，展昭和他说话也装听不见，就这么别别扭扭的一路。

　　水城威尼斯圣马可广场上铺天盖地的鸽子，穿梭于巷间水道中的“弓度拉”，几百座小巧玲珑、凌驾于街道两边精美建筑之间的各式木桥、石桥、铁桥，令人炫目五彩缤纷的玻璃制品，都丝毫提不起白玉堂的情绪，他一直沉默地跟在Stefie身后，领着大家游来游去。

　　晚上，结束了一天的奔波和游览，筋疲力尽的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酒店客房。

　　看着先一步进屋的白玉堂将手里的东西狠狠扔在床上，展昭砰地摔上门，再温文尔雅的人也终于忍无可忍了。

　　“你从早晨到现在一直耷拉着一张脸给谁看？”

　　这白玉堂一整天摆着脸子不开心，展昭是急不得恼不得，一边老想找机会劝这头掘驴，一边还得强装笑脸招呼领导，他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一左右逢源的和事老，身心俱疲，完全没有了自我。

　　“给他们看！怎么了？......就知道灌黄汤、看毛片，给中国人丢脸！”白玉堂憋了一肚子的气，让展昭这么一说，火儿噌地窜起来，想都不想就口无遮拦地抢白了起来，“还有你，展昭，什么时候也那品味了？”

　　“我们是没品味，可我看你也未必高雅到哪里去。你不喝酒？你敢说你没看过毛片？是谁说的，是男人没不爱看那玩意儿的。”这是第一次，展昭的话居然也是横着就出来了，白净的脸也微微涨红了。

　　展昭根本无视白玉堂瞠目结舌的表情，继续说着。

　　“在佛罗伦萨，嫌人家逛夜市买便宜货，你不屑，今天早晨为PayTV这点儿事儿，你一天别别扭扭，不就是让你白大少没了面子了吗？”

　　“......”

　　“耍你的少爷脾气也要分时间和场合，别忘了咱们是干嘛来了，你以为我真是陪着你游山玩水、逛街购物来了！”展昭难得情绪失控一次，一贯温润、祥和的音调禁不住也太高了。

　　“喂，展昭，你倒是冲着我来了？！ 那些人放着物美价廉的商店不逛，非要图便宜逛夜市，那不是专宰游客的吗？我来过多少次我还不知道那儿的东西其实一点不便宜，你知道不知道？一帮榆木疙瘩脑袋，他们懂行吗？什么“意大利皮具”？要不是我拦得紧，他们差点就买一堆中国制造的假冒伪劣，花大把的冤枉钱，你没见那些商贩瞪着我的眼神？是谁脑子进水了？”

　　“......”这回轮到展昭无语。

　　“你以为我想找超市干什么？我是想着给你买个电热壶，没热水喝你胃痛了怎么办？你以为我想去佛罗伦萨老桥金店干什么？我是想给咱们买对白金戒指留个纪念！他们逛一晚上夜市，就知道围着一堆破烂货转，你也是第一次来意大利，这一路上你除了陪他们聊天、给他们拍照就是陪他们逛街，你有给自己买过一样东西吗？我替你想着我还错了，真是岂有此理！”

　　白玉堂吼完，屋内一片寂静。

　　......

　　两个人都发泄完了，吐出最后一口闷气，情绪渐渐趋于平静。

　　白玉堂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玉堂......对不起......”然后，是展昭充满歉意的声音，再然后，白玉堂感到一双手轻轻搭上自己的肩膀。

　　白玉堂闭上眼睛，做了个彻底的深呼吸，仿佛欲将心中的不快全部驱逐出自己的身体，然后他抬起右手，拍了拍展昭搭在自己左肩的手，抓紧它，转过身，顺势将站在身后的展昭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昭......”一直低着头的展昭抬起头，面前是爱人那张已无一丝怒气的俊容，“该道歉的好像应该是我，这趟......多亏了你。”

　　苦与乐结伴同行，苦中有乐，乐在其中，因为，一路上有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