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纽带》寂寥落零

11、第十章 皇都所显现的巨影

　　其实对于“到底要不要挠它的脚”这个问题，我没有多想，也没有时间想了，我一把推开丽丽亚，用双手抵住一角龙的脚，登时我的脚陷进了地里，突然脑袋一震，周围的声音变得模糊，大家焦急的呼喊转变成噪音传入我的耳朵，令我思绪混乱起来。

　　然后，我感到压在我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支撑我身体的大脚一移开，我就立刻倒在地上。因为抵受住了巨大的重量，我的肌肉一定严重损伤了，像被雷轰到一样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

　　“艾利克斯，你没事吧？”布莱尔的大手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

　　呃啊啊啊，刚才还没觉得什么，被你这么一动，我的身体快要裂开啦！

　　不管怎样，我当时立马就昏了过去，接下来的事是后来布莱尔告诉我的…………

　　※　　※　　※

　　“艾利克斯，艾利克斯…………昏过去了啊……”布莱尔抱住艾利克斯使劲摇晃。

　　丽丽亚和盖尔把一角龙引到了远处。丽丽亚顾及一角龙的性命，，于是便放弃攻打要害，改为站在一角龙的□□砍，企图使一角龙摔倒再想办法让它安静下来，但是只适合击打头部的轻巧的片手剑，很难斩断一角龙的踝骨。盖尔则站在岩壁的高台上，那是一个被岩石的突起包围着的凹陷的地方，看样子他并不喜欢待在那里，但是一角龙死缠不休地堵在那边，于是盖尔用长枪奋力刺击着一角龙的头，但是由于之前在与火龙战斗时使用过猛，枪尖已经变钝了，又没有地方修复，因此每刺一下都像要费不少力，仍旧扎不进龙的头骨。

　　一角龙被刺得只痛不伤，恼羞成怒，额头上呈现出四个红色的血印，嘴里徐徐喷出黑烟。

　　“喝，生气了啊，脑袋都充血了！”在盖尔又一次因为枪尖的光滑而刺偏的时候，一角龙抓准时机，向他撞去，眼看尖角即将刺穿盖尔的身体，突然，大地震动了起来，乌云霎时间遮盖了原本蔚蓝的天空，像是清澈的湖水突然被撒上黝黑的墨汁，一下子变得得漆黑一片，又好象没有完全遮蔽一样，隐约露出一点白光。岩壁上的石头不断滚落，击打在被风化了的无数小洞壁上，像是在召唤着什么，发出“呼呼——”的奇怪声响。就连狂暴了的一角龙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而四下张望。

　　突然，一道绿光射来，斩断了虚指着盖尔的尖角，然后斜插入一角龙头上中空的坚壳内。

　　远处，杰洛斯保持着投剑的姿势立在那里，全身被绿气包围着。

　　“吼——”地动山摇的一声吼叫，一角龙就这样插着长剑开始狂奔，同时，杰洛斯也向它冲去，身后席卷着飞扬的沙土。他们互相撞上了，不，在即将撞到时，杰洛斯迅速向上一跃，拔出长剑的同时在空中侧向一挥，落地，“锵——”龙尾应声而断，因为惯性，龙向前扑倒在地上。

　　紧接着，还有一个动作。

　　“弃剑！？”在旁观看的三人一齐叫了出来。

　　是的，杰洛斯落地后，立刻将剑远远地丢出，笔直地嵌入岩壁，然后转身冲向正在起身的一角龙。

　　一角龙察觉到身后的异样，转过身来，此时，杰洛斯高高跃起，一个侧面的回旋踢，龙的脑袋便向着攻击过来的相反方向——右边偏去，并迟疑了一下。但是这段时间对于杰洛斯来说足够了，一记上钩拳，直轰得一角龙的头大幅度后仰，型如鸟嘴的嘴巴也歪向一边。然后，杰洛斯紧握的双拳发出灼热的绿色火焰，并发出“劈啪”的爆炸声，强大的气使得杰洛斯身下的地面也凹陷下去。

　　“轰！”燃烧着的双拳直击一角龙毫无防备的肚子，庞然大物轰然倒下。

　　※　　※　　※

　　“刚……刚才那难道是……魔法吗？这么说你也是…………”布莱尔看着眼前徒手打倒一角龙的可怕男人，诧异道。

　　而杰洛斯并没有回答，只是善意地一笑。

　　“只是昏倒吗？”丽丽亚查看倒在地上的一角龙，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

　　“杰洛斯，他是明白丽丽亚的心情，所以才没有杀死龙吧……”

　　“哦哦，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说。

　　“你没看到那个场面简直是太帅了！”布莱尔激动地拍起桌子，“对了，杰洛斯还告诉了我一件事。”

　　杰洛斯，原来玛娜族一族的后裔，当时玛娜的力量正遭到来历不明的人窥视，为了隐藏身份，他化名为杰洛斯·萨菲特，并在当怪物猎人的期间只用长剑肉搏而从不使用魔法，即使如此，他还是成为了公认的最强猎人。后来他加入了费洛斯与吉尔的战争，并在战争中一举成名。直到最后和黑龙的一战，也没有使用魔法，仍可以击退黑龙，而自己却筋疲力竭而死。

　　“我想，杰洛斯他……才是真正的英雄吧。”布莱尔若有所思地说。

　　“可是，为什么他要告诉我们这么重要的事呢，不怕让别人知道吗？”

　　“死了的人，又怎会害怕再被人利用呢，而且，这说明了杰洛斯相信我们。”

　　“对了，盖尔呢？”

　　“他在院子里磨他的枪头呢。”布莱尔神色忧郁地说，“你最好去看看丽丽亚，她好象有事……”

　　踩着“吱吱”响的地板来到了丽丽亚的房间，她正抱着龙蛋蜷缩在床沿，看样子已经坐了很久，似乎是老旧地板发出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说：“艾利克斯，是你吗？进来吧。”

　　“丽丽亚，你有心事？”

　　“算是吧。恩，我以前，一直坚信怪物都是十恶不赦的，于是我成为了怪物猎人，为了消灭它们。”丽丽亚仍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直到刚才的战斗，我才明白，不管是多凶恶的怪物，也是生命啊，大自然所创造出的生命。你有看到那个母亲吗…………”

　　“你是指……一角龙吗？”

　　“恩，因为失去了心爱的孩子而悲痛欲绝。如果换成人类，又怎么样呢，只是方式不同罢了，龙，会一心想要杀死杀害它孩子的凶手，而同样身为大自然的产物，人类，只能是痛哭流涕，又能做什么呢？”

　　我点了点头。

　　“我曾经看到一头被猎人们打得遍体鳞伤的雌火龙，它拖着已经被鲜血染红已不复绿色的身体，挣扎着跑回窝里，刚开始我以为它是在逃避，但是一会儿它又出来了。到现在我才明白，它只是为了再看自己的孩子最后一眼，然后英勇赴死，那些…………刚刚破壳的小生命…………”丽丽亚说着，用手环抱着弯曲的双腿，把头埋在里面，陷入沉默，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哭。

　　过了好一会儿，丽丽亚才重新抬起头，用哽咽了的声音说道：“龙族，为了生存而攻击人类，而人类，也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捕捉小动物，如果我们说龙族是可恨的，那么人类不也是一样吗？”

　　“所以，我想留下来，我想等龙宝宝出生，并且在这段时间理清思绪，当小龙能独立生活后，我会立刻追上你们的，所以不要担心。”

　　“是吗…………”听到这句话，我竟然一点也没有惊奇，我想我已经料到会这样了，“好的，一定要赶上我们呀，我们在皇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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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像时钟一样叮铛响着，仿佛在暗示着时间已经悄然而逝，然而，在时间的长流上，又有谁不是如此，受到时间的磨砺呢？即使，只不过是短短的几天，也会发觉自己成熟了许多…………人生，就是这样，当自己领悟到某种超脱世俗的东西时，就会被改变吧…………

　　这是……旅途的第46天，我们如计划的一样，来到了皇都——费洛斯王城。大家都和以前一样，即使习惯了没有丽丽亚的每一天，但是现在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没有丽丽亚的同行，心中不免装着一丝惆怅。

　　“喂，在想什么呢，打起精神来，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哦！回到我们的世界。”布莱尔见我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便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背。

　　于是我尽量装出很有兴致的样子，开始沿路欣赏皇都的壮丽。当然，皇都的热闹繁华立刻让我真正地打起了精神。我真是一个容易适应环境的人…………

　　皇都不愧是商人聚集的地方，进入城门，放眼望去，遍地都是人山人海，宽敞的鹅卵石大道，几乎被蹿动的人头铺满了，到处都是眩目的商品，不管怎样，那些地摊根本不能用“地摊”这个词来形容，那简直就是一个流动商店！除了这些，道路两旁的建筑物更加令人赞叹，太高了！抱歉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因为实在太高了，大概有15米高吧，并且所有的建筑物顶端都有一个圆形的尖端，就像教堂的顶端的饰物一样，我想这些是有钱人的住宅，果然，也有许多的人在这些建筑物的大门里面，也就是屋里，开着店，并且都有醒目的牌子。

　　这时，我看到在人群分散的地方，一个牧人正牵着几头牛在晃悠，我立刻认出了他，是在索勒斯山脉帮助过我们的丘吉。

　　于是出于礼貌，我跑过去和他打招呼，他似乎也发现了我们，向我们走来。

　　“嗨，我就说一定会再见面的。”

　　“你不是说要去什么镇吗？怎么到皇都来了？”

　　“是非利吉镇，那里好象被什么东西攻击了，所以我就转战皇都，不管怎样，在这里确实卖得好，300头牛只剩下这三头了。对了，你们要不要买？对旅行会有帮助的。”

　　“你是说……要我们骑黄牛啊………啊，我们现在要去皇宫谒见国王陛下，不多说了。”

　　“哦？你们要见国王？那么必须先经过警备队队长亚瑟的同意，我正好和他有点交情，正好帮你们引见。”

　　“哈哈，真是谢谢了，对于两次帮助了我们的人，愿亚提之光庇佑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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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们一行人便跟随丘吉进到皇宫，说是“进入”，不如说只是来到了庭院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无法相信会有这么漂亮的宫殿。光是庭院就让人美不胜收了，翠绿的藤蔓紧裹着不断向上延伸的各种花蕾，坚韧又不失温柔地托着它们在风中弹动，同时，又像是在挣着向上蹿，花儿都仰着头以花蕊看着天空。

　　在足有半个领地一样大的庭院中心，耸立着激流，那是一个人工喷泉，簌簌地喷出的清水在夕阳的照映下，忽高忽低，有规律地喷洒着，呈现出与周围相对应的金黄色，不断地溢出流在地上，同时浇灌着簇拥在周围的花朵，而围绕着花圃矗立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黄金般的宫殿！

　　不管怎样，我们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就连见多识广的布莱尔大叔也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唔，丘吉，难道你都不会感到惊讶吗？”

　　“为什么？哦，就像是一把新武器一样，刚开始是很激动，但后来看多了也就没觉得什么…………”

　　穿过偌大的庭院，我们来到一个丘吉说是警备队休息所的地方，说是休息所……这明明是一栋栋华丽的贵族宫殿！

　　“不是这么夸张吧，连警备队的休息所也这么漂亮！”盖尔连连赞叹着。也对，对于我们那个时代的科科特村警备队来说，有个草庐就很开心了…………

　　“亚瑟——”丘吉大喊了一声，随即一个警备队员跑出来说：“怎么又是你，还想来这里推销你的牛吗，说了多少次皇宫里不得喧哗，赶快给我回去！要不是看在你是队长侄子的分上，我早就把你撵出去了，在我发火之前快走！”

　　“喂，睁开你的狗眼！我是带这些远道而来的贵宾来谒见国王陛下的，还不叫亚瑟出来！”

　　“妈的，烦死了，就你有事，等等！”

　　不一会儿，那个叫亚瑟的警备队队长从最大的建筑物里走了出来，竟是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者，右手不断地抚着下巴所剩无几的胡须，我想他有可能是秃顶，总之，他一点也不像警备队长的样子，如果没有那身厚重的盔甲，那么他倒像是一个和大贤者一样的学者或是罗嗦的老头。

　　可惜他一点也不罗嗦，他走过来就简短地问：“什么事？”

　　“恩，我们想谒见国王陛下，受人之托转告一件事情，不知能否有此荣幸？”布莱尔很有礼貌地回答，我则是转过脸笑了起来，这大叔文邹邹的样子还真让人不习惯。

　　“啊，国王现在正在为一件事烦恼着呢。”亚瑟为难地说。

　　这时，刚才去叫亚瑟的那个警备队员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不，不好了，队长，那，那巨大的怪物，快移动到皇都来了！”

　　“什么？快通知群众疏散！”亚瑟抖了一下手，下令道，随即抬起头看着天空，“这下要有场恶战了呢，唔，丘吉那个家伙呢？”

　　“呃，听到消息立刻把牛交给我们然后避难去了，说是您要的…………”

　　“什么！你把钱给那个混蛋了？！你又被骗了！他妈的，等我抓到他要他好看，每次都来骗钱，即使是侄子也不能原谅！”亚瑟的青筋都快暴出来了。

　　“请问……是怎样的一头怪物？”布莱尔问在一旁愤愤不平的警备队员。

　　“恩，全身有着红色的坚甲…………”

　　“红色坚甲，该不会是火龙吧？”

　　“有山一样巨大的身体……”警备队员继续说。

　　“什么？火龙有那么夸张吗？不会是错觉吧？”布莱尔立时把眼睛瞪得跟灯笼一样大。

　　“真的，它经过非利吉镇的时候，整个小镇都被它压平了！”

　　“难道是…………”盖尔吃惊地望着布莱尔，布莱尔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