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孙发光

5、第 5 章

　　“嗨~有谁需要我给他削苹果么？”病房的门悄悄打开，女孩提着一篮子水果笑嘻嘻地说。
　　从老师那打听到了关于两个朋友的消息，原来他们在回家的路上被袭击了。而且对方并没有在意菲尔是女生，所以两个人伤的都不轻。早上没有出现自然是因为他们正在医院。
　　“卡特！”病房里，哈鲁曼和菲尔都躺在各自的病床上。男孩的右腿被吊着，裹着厚厚的石膏和绷带，脸上也到处都是淤青甚至小片的烧伤。女孩手上的部位则是手臂，也被缠上了刺眼的绷带。
　　卡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她把水果放在了床头柜上：“竟然伤成这个样子……真抱歉，如果不是我……”
　　“别说这个，卡特。”菲尔苦笑了一下，“我们没事了。”
　　“是啊是啊！我很强壮的……啊！”本想鼓励好朋友可是却拍在了胸口的伤处上的哈鲁曼龇牙咧嘴地惨叫了一声，“没事没事！我保证~很快就能好了，在下个月的评定日之前！”
　　“……”咬着下唇，卡特一个没忍住就流了一滴泪，于是那泪珠就像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顺着女孩的脸颊一直往下滴，“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呜呜……”
　　“卡特？！”这下可把他们吓坏了，连难过的表情都没让人看过的卡特这是在哭么？还是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捂住眼睛，但却捂不住泉涌般的泪。卡特蹲下身去放声大哭起来，“都是我的错！我老是给身边的人添麻烦！我、我……我没想到会把你们也牵连进去！”
　　病床上的两个人对望一眼，菲尔赶紧下床关上门并对门口赶来的护士抱歉的微笑。接着她也蹲了下去：“嘿，卡特，我们、我们被你吓到了。我的意思是，我们真的没事里，你不需要这样自责。你什么都没做啊。”
　　“不对！都是我的错！”卡特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一点，“我打败了他们还羞辱了他们！那个初级生还有一个中年人大概是中级生……他们、他们就找你们报复！是我干的！都是因为我……”
　　“他们……”菲尔忍住因惊讶而过度扭曲的表情，她瞥了一眼仍然很迷糊的哈鲁曼，又小心翼翼地问，“该不会是，圣玛丽安的学生吧？”
　　过了一小会，卡特老实的点了点头。
　　“……”菲尔抿紧嘴唇，默默的撇开了头做深呼吸。
　　哈鲁曼也渐渐进入了状态，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跟我们说！！！！！！！”终于忍无可忍的菲尔咆哮起来，“初级生就算了你几时已经达到连中级生都能放倒的水平了？？！！！哦天呐我的伤口……”
　　“医、医生！！这里有个病人要死了！！！！”老实说这声惨叫把附近的许多居民都吓得不轻……
　　之后的日子就显得平静了很多。当然，只要有某个野丫头存在校长和老爷子的生活不会被包括在其中。
　　“卡尔尼特！下次再不参加考试我一定会开除你！！！！”
　　“死丫头！我今天一定要代替你爹妈好好教训你一顿！！！”
　　这永远都是同病相怜的那两个老人的最经典台词。╮(╯▽╰)╭
　　菲尔和哈鲁曼的伤好的很快，没多久就回学校上课了。这自然不可能是小医院里那个自命不凡的却连感冒药和安胎药都分不清的中年医生的功劳，而是多亏了发奋学习治愈魔法的卡特，所以这段时间她的治愈魔法得到了质的飞跃。
　　“这么说你明天之后就会进入圣玛丽安咯？”回家的路上，三人小组并肩而行。
　　“也不知道明天我能不能通过评定，要是我能跟你一起就好了！”哈鲁曼有些忐忑，有些担忧。
　　卡特笑嘻嘻地踮起脚拍他的肩膀：“安拉安啦~用我教你的方法一定行的~~说到这个，明天我给你们准备了特别的‘礼物’哦~”
　　“诶~~真的吗？是什么啊？”
　　“我最喜欢赖桑大叔家的烤肉哦！超~大一块的！”
　　“哈鲁曼你再吃下去会变成巨人的~~”
　　星空灿烂的夜。
　　“大半夜的在房顶上喂蚊子么？”皮特老爹推开门，对着头上喊。
　　“我在想事情啦。”枕着手臂，卡特懒散的躺着看星星。
　　对于这个回答老爷子显然只觉得不可能：“你愿意动脑子？莫非你爹妈在天有灵了？？”
　　臭老头……翻了白眼，女孩干脆不去理他。
　　“舍不得吧。”老爷子从屋后的梯子爬了上来，挑着眉毛看女孩。
　　“……有一点。”想着明天就要跑去过住校生活了，卡特觉得应该陪老爷子好好说说话了，“爷爷你希望我去那里面上学吗？然后变成名人，或是什么大人物。”
　　“让你去大学校只是想让你见见世面，我可不指望你能变成多大的人物。”老爷子盘腿坐在她身边也抬头看着夜空，“你的父亲母亲只是希望你成为坚强的人，有目标、有信仰，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而战的坚强的女孩子。他们不想让你成为大人物。”
　　“为什么？”卡特坐起来奇怪的问，“父母不都该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有出息么？”
　　“卡特，你要记住。”老爷子揉了揉女孩的头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当你只是小人物时需要担负的会简单很多，一旦你变得有名、并且受到人们的信赖，你就会碰到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而且如果你是个大人物，那么你犯的错误会让身边的人都遭受牵连。”
　　女孩撇了撇嘴，又躺了下去：“可是我讨厌那些自以为是贵族！还有那些‘少爷小姐’~人们看到他们都很倒胃口！”
　　老爷子笑，撑着老腰慢慢站了起来：“所以他们可不是大人物~当人们发自内心尊敬一个人时，即使那人是个食不果腹的吟游诗人，那个人就是大人物。奢华的外表不代表任何事。”
　　“嘿，吟游诗人怎么了？他们很厉害~之前我在酒馆碰到过一个呢！”
　　“什么？！你还跟落魄的诗人有来往？！臭丫头你要让你爸妈在天上哭吗？！！！”
　　第二天，卡瑞恩.布里顿如约而至。哈鲁曼站在他面前，坚定的眼神像极了少年漫画里的男主角。
　　“我觉得这次能成功！”菲尔抓着自己的衣角，紧张的说。
　　“放轻松啦，哈鲁曼很努力了大家都知道。”卡特安慰的笑了笑。
　　在开口之前，卡瑞恩的眼神果然在那张懒散的脸上停了一会。后者则回以十分欠打的招牌笑容。借由扶眼睛的动作收回目光，再开口是对象就变成了正对面的哈鲁曼：“需要我重复一遍要求么？哈鲁曼。”
　　“不用了！”
　　“好的，那么现在开始。”
　　“石牢！”这一次，少年不再傻乎乎的直接进攻。当半圆形的石牢成型后，火焰之花从指间迸射而出，“龙舌兰！”燃烧着的花朵撞在石壁上让整个石牢燃烧起来。紧接而来的还有第三招，“大气啊，将它压垮！”石牢的正上方空气应约聚成了半透明的巨大拳头，狠狠给了石牢一拳。
　　轰！崩裂的石牢发出巨响，扬起一大片烟雾。
　　成功了吗？所有人翘首以盼。
　　呼——微风吹散灰尘，绿衣男子纹丝不动，丝毫无伤。即使是那雪白的衣角都没有沾上一点尘土。
　　可恶！燃烧的双拳出击，双拳合握，哈鲁曼高高地跃起：“呀啊啊啊啊！！！！！！”借用从高处落下的重力加上自己的力量，男孩的拳头虽然仍然打在了空气的结界上这次却让那结界猛烈的震动起来。
　　卡瑞恩看着男孩的表情，回头对那两人说了什么。然后两人都点了点头。
　　哈鲁曼突然被一股力量推开，后退到了刚刚站立的地方。
　　“恭喜你哈鲁曼，你的成长速度和坚定的眼神打动了我们。明天早晨请准时到圣玛丽安报道。”
　　人群爆发震耳欲聋的欢呼。而然主角却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我、我通过了？”
　　“是啊是啊你通过了！！”“哈鲁曼你真了不起！”“天呐天呐！我的同学考上了圣玛丽安学院？！！”
　　这次卡瑞恩没有马上离开，他走到了卡特的面前：“那么，现在开始则是关于你的入学评定，卡尔尼特。”
　　什么什么？？为什么这个垫底王也有评定？学校明明只递交了一份申请啊！
　　这时，另一辆圣玛丽安的马车停在了卡瑞恩那一辆的旁边，弗雷带着里昂从里面走了出来。
　　“嗨~小卡特~”弗雷笑着朝她打招呼，对身边的绿衣男生视而不见。
　　“劳斯前辈。”卡瑞恩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十分礼貌的行礼。
　　“拜托~‘一板一眼的卡瑞恩’，你几时能不这么死正经？”弗雷受不了的摇头，然后侧身让出了后面的人，“来吧，小卡特，你要的人在这。我想你的朋友们就是因他受伤的，里昂.史考特。”
　　那个大男孩就站在那，惊慌的不得了，身上的制服换成了梨花白的颜色。卡特眼神一冷，走了过去：“好久不见，大少爷。”
　　里昂无措地看向弗雷，却发现对方投来了冷漠的眼神。于是又看向卡瑞恩，对方连看都不看这里。他只好硬着头皮面对卡特，求饶似的压低了声音说：“请不要在众人面前……”
　　“道歉。”卡特表情不变，指了指身后愣住的两人，“我的朋友们是无辜的，你却把他们牵连了进来。我要你向他们道歉。”
　　“要我当众向那两个平民道歉？！你、你这不仅是在侮辱我更是在侮辱我的家族！侮辱贵族可是重罪……呜哇！”
　　懒得听他废话，卡特直接拽住他的衣领甩到了菲尔和哈鲁曼面前。两个孩子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吓得退了一步：“卡特？”
　　“道歉。”卡特对他们笑了笑，然后又一脸冰凉地看着狼狈爬起来的里昂。
　　咬了咬牙，男孩极不情愿地转向了那两人，然后极其敷衍并且极快地小声说：“对不起！”音量小到连站在他面前的两人几乎都听不见。脸上仍是一副高高在上鄙视的表情。就在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准备转身逃开的时候卡特一脚踢在了他的膝盖内侧，让他跪在地上。下一秒里昂的脑门也被按着几乎贴在地上。
　　卡特在他身边也低下了头：“真的很抱歉把你们扯进我的麻烦当中！对不起！”
　　“卡、卡特！”两人感动的热泪盈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恶！！”几乎丢尽面子的贵族男孩咬牙切齿，伸出食指也不管指着谁就要发难，“白雷！”细小的电花在他指间迅速加剧，这么近的距离一旦发射一定会伤到很多人。弗雷和卡瑞恩眼神一凛瞬间冲了上来。然而有人比他们更快。
　　白色的细小闪电被握在少女的手中。卡特徒手抓着里昂的指尖，众人看着随着女孩的握力增加，那闪动的闪电也随之消失。
　　“败类。”女孩松开手，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把眼神投向弗雷和卡瑞恩微微一笑，“谢谢。”
　　女孩刚刚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连身为世袭贵族都要全身发冷的高傲气质让两人一愣。随后弗雷也拉开了弧度完美的微笑：“不客气~小卡特。”
　　“我们的学员给你和你朋友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该道谢的使我们。”卡瑞恩低头扶眼镜，表情一副既往的冷漠，“那么卡尔尼特，明早请和哈鲁曼一起到圣玛丽安报道。”
　　卡尔尼特回头朝朋友们微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