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花之痕

13、第13话

　　因为明年郑天佑要春闱，所以郑府大房那片的院子都是静悄悄的。郑天佑是几乎每天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读书从来都不出门，吴氏则怕自己的儿子太过劳累，便每天都会送补品过去。诗珺见此也做了几碟自己拿手的小点心，吩咐个妥帖的丫头给送过去。

　　自从上次诗珺罚碧儿呆在自己的屋里做完二十个荷包再出屋之后她便老实了起来；碧儿也没敢对自己的娘钱妈妈说起此事，她深知此事确实是她不对。

　　她原本以为诗珺是个软弱的主儿，但经过上次一事之后便知道她家主子不是好哄弄的，她也乖乖地在屋里做完二十个荷包，才求着青蛾帮她说话才回到屋里当了值。此后从不在诗珺的面前晃悠，生怕招她的眼再被罚。

　　虽说诗珺没有罚银子也没挨打，，但是当着很多人的面前被教训，她的面子也不好看，也会连带着自己的亲娘面子上不好看。钱妈妈在老太太面前是说得上话的，但碧儿也知道郑老太太不会因为一个做错的奴婢而训斥自己的孙女，碧儿便想着等诗珺出嫁之后可以求个典放出去嫁人。

　　诗珺看着碧儿小心翼翼的样子便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只是教训了她一回，也不用每次见到自己都像遇见了鬼似的。想到郑老太太没有提点自己什么，那就是碧儿没向钱妈妈告状，看来是知道自己做错了该受罚。又问了青蛾和青蝶二人，说是近来院子里规矩出奇的好，诗珺知道肯定是吴氏吩咐了让郑天佑安心备考不让府里的人喧哗。。

　　自从上次诗珺贴出了自己小院该守的规矩之后，院子里便开始井然有序起来：聚堆唠嗑的现象没有了；也不会像以前好的差事抢着干、不好的差事没人理了。众人也都夸诗珺赏罚分明，是个好主子，也都卖力的办差事，偷懒耍滑的现象也少了，这样让诗珺小小的虚荣心有了大大的满足，觉得这是她来到古代做的第一件“大事”，也给自己做了一些好吃的作为庆祝。

　　“大少爷，天已经大黑了，您先歇一会儿吧，呆会儿便吃晚饭了！”凝香见郑天佑日日挑灯夜读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

　　她家大少爷将来定会是个有出息的没错，可瞧着现在的情形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有机会；离春闱也没剩几个月了，想着春闱之后郑天佑便会定亲，要是在成亲之前有了通房那无疑不是再打娘家的脸面，想到这里凝香便暗暗着急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啊！”郑天佑看了看窗外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读书忘了时辰郑天佑揉了揉脖子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凝香见状便下了决心上前给郑天佑揉肩膀，见郑天佑并没有反感的意思就放下心来，便越发地卖力起来。

　　“好了，我先去躺会，等吃饭的时候再叫我！”经过刚才的按摩郑天佑顿时觉得放松了不少，想着趁吃饭之前歇一会儿，待吃完饭之后再好好读书。

　　凝香见郑天佑并没有什么表示心里顿时失望至极，想着平日里对他的关心并不少，郑天佑又不是个木头，她的意思怎么会不明白呢！看来还是自己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好。

　　论姿色容貌凝香自认为在郑天佑的院子里也是拔尖儿的，那些个有心思想往郑天佑身边凑的也被吴氏给拦了；凝香想着吴氏对自己还算信任，虽没有许诺什么，但凝香觉得自己也是有机会的；这阵子就连碧烟也不往郑天佑的跟前凑了，只是躲在屋里做针线。

　　郑天佑对自己院子里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凝香的心思太明显了，但她没有错处郑天佑也不能贸然地发落，这样会伤了人心；好在凝香没有仗着她的大丫头的身份作威作福，要是那样的话，不用郑天佑动手吴氏便不会放过凝香的。

　　后院的事情让郑天佑有些烦心，好在郑家家规不准纳妾，要不然面对着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郑天佑觉得自己真的是无福消受，他等着明年高中之后娶一门贤妻便好！

　　“太太，碧烟姑娘在外求见。”

　　吴氏院子里的丫头进屋通报，见吴氏在低头算账便等着主子的发话。

　　吴氏听到有人来报便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来，“让她进来吧！”

　　“奴婢给太太请安。”碧烟进屋之后便向吴氏行了个大礼，等着有人叫自己起身。

　　“姑娘快起来吧！”李妈妈接到到吴氏的意思便让碧烟起身。

　　“谢太太。”碧烟起身后又福了福，她看着吴氏的脸色不错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便放下心来。

　　“天佑的院子里近来没有什么事吧！”吴氏看着低头站在面前的碧烟发问道，她对这个人还是放心的。

　　“回太太的话，大少爷自从回府之后每日只是在房里读书，并无人打扰。”碧烟据实以报，这些日子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恩。”吴氏满意地点了点头，“给天佑送去的补品他都喝了没有，他现在是不是还是读书读到很晚。”

　　“这个奴婢便不知了，近几日都是凝香姐姐在大少爷身边侍候，奴婢只是在给大少爷做些衣裳鞋袜。”碧烟想了想答道，凝香的心思她怎会不知道，只是不点破罢了；且不说郑天佑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就算有了也未必会过吴氏这一关，更不说将来的大少奶奶会怎样。

　　“这个奴婢便不知道了，近几日都是凝香姐姐在大少爷身边侍候，奴婢只是在给大少爷做些衣裳鞋袜。”碧烟想了想答道，凝香的心思她怎会不知道，只是不点破罢了；且不说郑天佑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就算有了也未必会过吴氏这一关，更不说将来的大少奶奶性情是什么样的。

　　吴氏一听碧烟这么一说便明白了几分，面对郑天佑这样一个青年才俊凝香要是不动了心思那才叫奇怪呢！不过吴氏只是觉得她的做法有些招人眼了，凝香要是真有那个能耐吴氏觉得成全了她也算可以。但她真的是太不聪明了，和吴氏眼前这位碧烟相比那可真是差得远了；碧烟的姿色并不比凝香差，在吴氏看来碧烟才是更甚，她懂得避开郑天佑是在为自己的今后打算，倒也不是个笨的。

　　“我知道了，李妈妈拿五百钱给碧烟。”吴氏对碧烟点了点头，示意让她离开。

　　“奴婢谢太太！”碧烟接过赏钱之后又给吴氏磕了个头才起身离开。

　　经过刚才碧烟那番话吴氏便没有心思算账了，她在前两年想过给郑天佑放一个通房，但被郑明远给拒绝了，吴氏也就不想此事了。但又想着郑天佑已经快二十岁了，对男女之事还不明白，吴氏觉得她儿子是没有那个心思，但就怕别人想尽办法爬上她儿子的床。

　　“太太，您看碧烟是不是想着自己……”一旁的李妈妈提醒道，她觉得碧烟这样来把郑天佑院子里的事情报给吴氏是有什么目的的。

　　“她倒是没有那个心思。”吴氏知道李妈妈的意思是只碧烟想取代凝香，“她要是真有那个心思何必事事都向我禀报，那个凝香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吴氏当然知道碧烟比凝香聪明，就算十个凝香也抵不过一个碧烟。

　　“听您这么一说奴婢倒想起来了，前些日子碧烟的嫂子还求了恩典进府来看她，而且也带了不少家里种的蔬菜给府里。”李妈妈想起凝烟那个说话总是笑呵呵的嫂子，还有对自己客气，自己还塞了荷包给她。

　　“那便是了！”吴氏点了点头，看来碧烟是想着等郑天佑成亲之后求个恩典放出去嫁人，并不想留在郑府，“这个碧烟倒是个聪明的姑娘。”吴氏本来还想着让碧烟和凝烟打擂台，看来现在是不成了。人家已经表明的心意，还主动向自己这边靠拢，自己也总不好拦着人家；看来得换一种方式了！

　　“太太，您看大少爷那边……”李妈妈提醒着，她生怕吴氏心软而放过了凝香那个不知深浅的小蹄子。

　　“这事儿我心里有数！”吴氏也知道李妈妈的担心，现在就想着怎么才能有个万全的法子；碧烟没有心思便不会和凝香争了，自己也不能送给丫头去分了凝香的差事。要是郑天佑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的话，自己这么说且不是太刻意了，况且郑天佑明年要春闱了，只要凝香不闹出什么来，自己也不好动她。

　　“凝香姑娘，太太瞧着你近日来当差也累了，想着你也好几年也没见过老子娘，特意给你恩典让你回家休息一个月，待一个月之后在回来当差。”李妈妈似笑非笑地看着凝香，看着她的如意算盘打不成了会有什么反应，“喏，这是太太给你的银子，家去以后买点儿东西吧！”说着便把五两银子放在了凝香的手里。

　　凝香听到这番话之后有如晴天霹雳，她本来还想着趁着这次的机会……可现在却不行了，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回来之后不一定会是什么光景呢！保不齐一个月之后郑天佑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人，便只得接过了银子默默地收拾着包袱准备回家。

　　李妈妈看着凝香的听到消息之后呆呆愣愣的样子便知道她还是真的动了心思的，不过她这么小角色吴氏难道还拿捏不住她。李妈妈不禁想着还是吴氏心善，要是遇到个厉害的主子，寻个错处被打死也没人说什么；看着凝香远走的背影李妈妈不禁冷哼了一声。

　　回到自己的屋子之后凝香只觉得心烦意乱，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虽然自己对郑天佑动了心思，但并没有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情来，郑天佑也没有训斥过自己；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突然看到炕上碧烟给郑天佑做的衣物便想到了什么，便觉得应该是碧烟做了什么。

　　“我是个没福的，侍候不了大少爷了，要是妹妹成了事，等我回来之后给你道喜！”凝香见碧烟进来之后便说着酸话，看着碧烟的反应。

　　碧烟听了凝香的话并未生气，只是在心里冷笑，但脸上却有些委屈地看着凝香，“姐姐说的哪里话，我的心思你难道还不明白么，看来我是白躲在屋里每天费眼睛地做针线了。”

　　“好妹妹，是我错怪你了，你别生气，等我回来之后给你带美苑坊的胭脂。”凝香见碧烟的表情和言语便觉得应该和她没关系，又想着碧烟每次都是躲着郑天佑并不在他面前晃悠，还有自己一个月之后便会回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姐姐知道就好！”碧烟面上高兴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就算你成事了，吴氏说把你怎样便怎样，一个奴婢在主子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凝香听碧烟的话便高高兴兴地收拾包袱去了，想着在家的这一个月快点过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