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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apter 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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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冰见摆着一张“什么也没发生过”的和平脸出现在了客厅。
“哦,你在啊冰见。”
“是,我回来了。”
“昨天脸色超级差的就跑出去了,发生什么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神色淡然。
“不是大事你那么急?”我追问道,“拿不拿我当朋友?”
冰见将倒满牛奶的玻璃杯摆在我面前,笑容可掬:“家里的宠物不听话,给别人添了麻烦,我回去教训一下罢了。”
家里?宠物?教训?
“虐待动物是犯罪。”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牛奶,“话说你在这边有家?”
“是,我是在这边长大的。”
“这样……”
“咩~”
“哦,多莉你也醒啦。”
多莉跳上了我旁边的椅子,我把自己的盘子推到她面前,她毫不客气地开始用餐。
“好乖好乖。”我抚摸着她身上柔软的绒毛,心情大好,“吃完要出去散步吗?”
忙于用膳的多莉大人完全无视了我。
“吃货。”我佯怒道,没用多大力气拍了她的头一下。
“散步的话,我可以陪你去。”冰见体贴地说。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马后炮一般地问道:“你吃过了?”
“还没……”
“那就别站着了,坐下一块儿吃吧,吃完去散步。”
之后的日子里,我和冰见两人和平相处。平时聊聊天,一起坐在庭院里看书,偶尔上街买东西,或者单纯是出去逛逛,在小区里散步,还和一只巨大的雪白萨摩耶来了一次浪漫邂逅。每天的三餐都是冰见做的,我闲得慌,就让他教我做一些简单的料理。他教我烤饼干和蛋糕,等到我能做出拿得出手的甜点时,除了三餐之外,添了下午茶。二人一羊,过得无比惬意轻松。
直到有一天,网球部的正选们飞来这边看望手冢,如世外桃源的生活被打破了。
消息是藤井告诉我的。那时候冰见正在厨房忙碌,所以是我接的电话。
挂下电话之后,我失神地靠在沙发里。日子过得太安逸,我几乎要忘记先前下的决心了。如果藤井一直不联系我,我会不会就这样散漫地活下去了?忘记“夏萤”这个名字,以“牧野夏樱”的身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是谁的电话?”冰见从厨房探出头来。
“是同学。熟人要过来,问我去不去接机。”我迟疑地说道,“我……”
“怎么?犹豫要不要去?”他整个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身着家居服,腰上系着颜色朴素的斑点围裙,带着一股浓浓的日常气息。
这样的话,我迟早会陷进去的吧……
我笑着摇摇头:“我当然会去了,你也一起吗?”
“现在吗?”他为难地皱眉,“炉上炖着汤呢,我走不开。”
“那我就自己去了。”
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我经过客厅,隐约闻到了厨房那边传来的香气。
“我走了哦。”
“嗯,路上小心。”
我在玄关换好了鞋,打开门时,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我看着特意从厨房跑出来的冰见,歪头问道:“有事?或者说,有什么需要我带回来的?”
他轻轻摇头,和平时一样弯起眼睛温和地笑了:“早点回来,我等你。”
心脏好像被柔软地撞了一下。我噗嗤一声笑出来:“你那是什么新婚少妇的发言啊。”
“说什么呢,孩子他爸。”他的笑容一点没减。
“油嘴滑舌。”我白了他一眼,踏出门,“等着我吧。”
赶到机场时藤井已经在了,四目相对,无人出声。几天不见,她的脸似乎苍白了点,精神也没以前好,不过由于一直都面无表情,不细看很难发现。
“你脸色不太好。”我委婉地说。
“你胖了。”她直截了当。
“……你不能含蓄一点吗?多尴尬啊!”我小声抱怨。
“气色不错。”
我翻了个白眼。先前那句话干嘛不烂在肚子里。
“有个事儿跟你说。”见到她我忽然想起来了,“排斥反应没出现。”
那日与她分别之后,想象中的头疼症状没有出现。
“你觉得是为什么?”我问道。
“你自己怎么想?”她把问题抛了回来。
“也许是你把所知的‘事实’全部告诉了我,再和你接触也无法获得更多的情报,所以干脆就撤消了这项机制。”我一本正经地陈述观点。
“然后?”
“也可能是暂时压制住了,到最后一并发作。”我见藤井挑了挑眉,向她耸耸肩,“排斥反应只是起警告作用,这样做没有意义,所以可以排除这种可能。最后就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借机阴我一把。”
藤井微微颔首,表示没有补充。
根据自己的推测,我不由得感叹了一句“真是太坏了”。
她勾了勾唇角,换了个话题:“这次是不二?”
我点点头:“他还有所保留,我打算这次一并问出来。川岛的话……”
藤井不说话,我无奈地撇嘴:“总觉得,不太想见她呢。”
她冲我遗憾地摇摇头。
“是……怎样啊?”我不解她的态度。
“你啊,到现在为止是把自己当作谁?”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能说出“不太想见她”的人是牧野夏樱,如果是夏萤的话,应该会很乐于跟她见面吧。刚才我明显是以“牧野夏樱”的身份自居,所以才会对“和川岛见面”这件事心怀芥蒂,而我要做的事,却是试图证明我其实是“夏萤”。
——可这也不能怨我啊,在我目前的认知中,我可是以“牧野夏樱”的身份生活了十四年,哪有这么容易改掉。况且我究竟是不是夏萤,还有待考证。
“那你呢?”我忍不住反问,“你来这里多久了?就没有一天把自己当作‘藤井爱’吗?”
捕捉到藤井一瞬阴沉的表情,我脱口而出:“如果你真的这么抗拒这个身份,那段日子你怎么过的来?”
她深深地皱起眉,而后冷淡地开口:“你是在质问我为什么不去死?”
我被问得一窒,讷讷道:“不是……抱歉……”
“我刚来的时候,这具身体正在生一场大病,痊愈之后大家都说‘我’变了很多。”藤井喃喃道,“原本她应该熬不过那场病的……不,她确实没有熬过去,因为从病床上下来的人,是我。”
这些是……
我默然听着。
“说实话,刚开始我并不在意那些人的想法,他们高兴难过还是困扰沮丧都与我无关。可是在他们心里,‘我’却有足以牵动他们情绪的份量。我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他们对我的关心照顾,让我没法继续无动于衷。”说到这,她露出一个充满温情的苦笑,“我不会抛弃原本的自己,可是也拒绝不了现在的自己。”
一时不知说什么话才好,我只得默默低头。
“你问我有没有一天把自己当作藤井爱?怎么可能没有?”她的语调愈发低沉,“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向我传达‘我是藤井爱’这个信息,我都担心哪天我就真的变成藤井了。如果这个身份带来的只有痛苦和违和,我恐怕会更加抵触。可我单是看着‘她’的记忆,就有一种‘啊,真好啊’的感觉,也有感到作为‘藤井爱’这个人存在也挺不错的时候……这些也在世界的计划之内吗?”
“那你现在……”
“用那些虚假的感情绊住我,等待你的到来。”藤井自嘲地弯起嘴角,“最近我……”她说到这突兀地停住,而后向我示意校友们来了,借此结束了话题。
这群家伙依旧十分精神,刚下飞机活蹦乱跳的,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想不注意到他们都难。我见到人群中的小个子,心情一阵激荡。糟糕,有段时间没见怎么觉得那孩子变可爱了……是错觉吗?
“龙~马~君~”嘴里亲昵地唤着对方的名字,我大张旗鼓地扑了过去。
“诶?”少年始料未及,被袭击也无从反抗,“前辈怎么在这?”
“嘛,就是来走亲戚的。”我含糊地答道。
“走得还挺远。”越前嘀咕。
“还走得很巧。”旁边凑来一个身影。
我来不及收回动作,干脆就搂着越前的脖子,坦荡荡地一笑:“啊哈哈哈真是巧啊,不二你也来了。”
不二依旧是那副笑里藏刀的表情,语调如同二月春风将我剪了个粉碎:“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又不小心得罪不二大爷QAQ悻悻地放下手,我走到藤井跟前抱住了她:“一下就好,请别推开我。”
“男女通吃吗?真是狩猎广泛啊牧野。” 身后温柔的声线纠缠了上来。
求……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