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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回:福宁殿倾心夜诉,凝翠楼相思情泪 ...

  •   第二回:福宁殿倾心夜诉,凝翠楼相思情泪

      “这小皇帝分明是跟我过不去!”白玉堂恨恨地道,指间狠捻着一粒飞蝗石。展昭看着他,不自觉就把视线定在了那一开一合泛着水色的薄唇上。
      不行,再想下去可真成了登徒浪子了。展南侠定定神,道:“皇上没降罪五弟,展某已经谢天谢地了。”
      他还不如降罪五爷了!白玉堂没敢再说,这猫唠叨起来可是干娘大嫂也甘拜下风。又想到在殿上这只忠君爱国的老实猫儿竟为自己甘触天威,心内自是感动,不过——白玉堂看着展昭那件绛红官服,了一声。
      当官,意味着不再自由自在,不能为所欲为,和——穿这四品官服!
      白玉堂不是不能接受旁的颜色,只是与这猫儿穿成一样,总是别扭……
      展昭见白玉堂扭曲了一张俊脸,自是不知他在别扭什么,只笑了一笑,将某耗子拖回了开封府:“五弟平安,值得庆祝,今晚展某可陪五弟痛饮。”
      白玉堂眼睛一亮:“臭猫,你说的!”

      白玉堂终是没能与难得肯喝的猫儿共饮,只因一纸诏书,宣白玉堂入宫领官服。
      新任四品护卫要自己进宫取官服,前所未有。展白二人对视一眼,白玉堂看出展昭的担心,一笑慰之,随那公公进宫去。展昭上前一步:“李公公,展昭可否陪白护卫同去?”
      那李公公笑了,嗓子更尖:“皇上特意嘱咐咱家,着白护卫单独觐见。展护卫,听咱家一句,您还是在府里候着罢。”
      白玉堂一笑:“呆猫儿,备好太白楼的女儿红,等你白爷爷回来!”

      白玉堂的头脑是很聪明的,不说过目不忘也差不太多,所以在李公公分明把他往福宁殿领的时候他忍不住出声:“李公公,不是领官服么?”
      “白护卫的官服就在万岁爷那儿呢。”
      我的官服小皇帝拿着做什么?!回想起那个奸诈的笑容,白玉堂只感觉后颈发凉。
      一进福宁殿,李公公就退了出去,居然还不忘关门。
      绕过华丽的屏风,穿过内门——这已是皇帝寝宫了。而赵祯,就立在龙案边,隔着明明暗暗的烛火,看着这个第一眼就给他以震撼的人。
      白玉堂刚一撩衣摆要跪,赵祯忙伸手托住:“这福宁殿现下只你我二人,可不必多礼。”又笑了笑:“给朕讲讲江湖事,可好?”
      白玉堂微怔,忽然看到了九五之尊眼底的寂寞。
      “好。”

      回到府中,已过三更,白玉堂轻车熟路地跳窗进自己房间,心里却想着刚刚的事,所以没注意到,差点撞上什么——
      “啊啊啊啊啊——臭猫你——”
      “嘘——你个白耗子,怕吵不醒人啊!”展昭忙去捂他嘴,另一手顺势就圈住了那精瘦的窄腰。白玉堂赶紧甩开他:“臭猫有话好好说!”被甩开的展昭有点小小的遗憾,道:“五弟,皇上没难为你吧?”
      “难为?怎么会……那个猫儿,明天你不是还要陪包大人上朝么?早点歇下吧。白爷爷也累了,而且——明日我不用去上朝了。”
      展昭心下有些怒意,自己等到现在,只为他平安,这只小耗子怎么吞吞吐吐的?皇上——到底跟他说什么了?“那好,五弟早点歇下吧。”走到门边,忽然听到低低的一声:“猫儿,你,有过寂寞么?”
      “诶?”
      白玉堂静静看了展昭片刻,微微一笑:“猫儿,回去歇息吧。”还用问,这只什么都闷在心里的猫儿,只怕最寂寞。这一点,他怎可能不懂?
      直到躺下,白玉堂仍在想那个一脸寂寞的人。因为想结交,他没有穿龙袍,只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青衣,不再以“朕”自称,对着自己,字字恳切。
      “朕许你不必每日上朝,可不着官服,便宜行事,只是——四品护卫半月一次的入宫值夜你要来。来……陪我说说话就好。”
      “皇帝,有皇帝的寂寞。”
      “束缚了你的羽翼,是我的不对,但我太累,只想要一个朋友。”
      “玉堂,坐,没旁人的时候,别把我当皇帝可好?”
      “你的江湖……真让人羡慕。”
      “留下来……帮我吧,可好?玉堂……做我的朋友吧。”
      白玉堂没有挣开他的手。
      江湖庙堂都是一样,最顶层的人最寂寞。他白玉堂也是一样。他有干娘护着兄长疼着嫂子着,也有遍天下的朋友,甚至大江南北的红颜知己,可真正懂他的又有谁?在遇到那猫之前,他以为只有自己才可能理解自己。直到通天窟那一双明亮的星眸暗含笑意低低的一句:“真是个孩子”。
      哥哥们是为自己好,可除了猫儿竟无人看出,他盗三宝的真意。“你锦毛鼠会在乎一个区区名号,展某不信。如果是想要对手的话……展某也是一样。”猫儿有他,他有猫儿,那这条龙……又该怎么办?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白爷爷就交你这个朋友了!不过,白玉堂的朋友是赵祯,却不是宋帝。”
      可是……白玉堂在黑暗中露出一个暖暖的笑意,白爷爷留下,可不是为了你……

      次日包拯上朝归来,白玉堂才刚醒。展昭去鼠窝里找人,结果准备好的一大串义正言辞全没有用了,因为眼前的景色让他干脆地忘掉了来的目的。
      刚睡醒的耗子懒洋洋的,随意披的外袍让诱人的锁骨若隐若现,一头乌发尚未束起,略显凌乱,更衬得雪肤如脂。展昭只觉口干舌燥,白玉堂上前一步,伸肘拄上展昭肩膀:“猫儿?你傻了不成?回神啦!找白爷有事?”
      展昭只觉满目诱人美景,几乎把持不住,忙侧身拍掉雪白的鼠爪,斥道:“五弟,大人已经上朝归来,你却尚未洗漱,是不是太过分了?”
      “白爷不上朝是皇上允许的,我看是你展小猫管的太宽,太过分了!”白玉堂哼了一声,自去找梳子。
      展昭暗暗苦笑,交待下去见包大人,逃也似闪出门去。自遇上了这锦毛鼠,他这君子之名直有分崩离析之势。可展昭坚决不认为是自己的错,错的是这只诱人却不自知的耗子!

      “属下见过包大人。”
      “白护卫免礼,此案虽为江湖寻仇,但却涉及到朝廷命官,要多劳展护卫与白护卫了。”
      案子的大概白玉堂已听展昭讲过了,本是北方武林世家沈家与恶名甚盛的鬼面修罗的私怨,可那鬼面修罗竟与户部王侍郎有几分交情,沈家堡的人追杀鬼面修罗到汴京,王侍郎却参与其中。有言道民不与官斗,可江湖事向来是江湖毕,此举不合规矩,朝廷却不能不管。
      白玉堂心下不屑,但没说什么,只道:“大人,可是有这鬼面修罗的线索了?”
      公孙策接道:“正是,王朝与张龙刚查出,此人这几日就住在凝翠楼。”
      白玉堂一愣,随即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猫儿,我看找鬼的事就全权交给白爷爷吧,你等消息就好!” 展昭皱起一双剑眉:“五弟?” 白玉堂嬉笑道:“猫儿可知这凝翠楼是什么地方?” “展某不知。”
      公孙策咳了一声,包拯则该干吗干吗去了。
      “猫儿,你说要去的,别后悔啊!”
      展昭瞪着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某老鼠,低声骂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耗子!”

      “呵呵,猫大人感觉如何?”
      展昭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白老鼠,你在汴京才待了几日,怎么烟花地如数家珍!”
      白玉堂心情很好地甩下那猫,唰地一声展开逍遥扇,大摇大摆进了去,展昭只得跟上。
      “哎呦,这不是五爷么,云雪可念了您好久了!”开心地不行:“五爷可是要找云雪?——哟,这位大人是头回来吧?”
      白玉堂从容拉过展昭:“就去雪儿那就好,这位大人眼界高着呢。我们自去找云雪,没事不要来打扰我们。”
      上着楼,展昭皱眉道:“这云雪又是谁?”
      “自是五爷的红颜知己,怎么,难入猫大人法眼吧?”
      “白玉堂——”展昭深吸口气,“展某不想跟你吵!”
      云雪是凝翠楼的花魁,住的单间靠后。白玉堂低声道:“一会儿你不必多说,那鬼住这里肯定是个秘密,一般的姑娘也不会知道,我问问雪儿就好。”
      展昭点头,这耗子认真起来还是很讨喜的。
      待见了云雪,展昭暗道这耗子的红颜知己还真都是绝代佳人。肤若凝脂,唇若点朱,青丝如瀑,眉梢两点艳红,巧笑倩兮,既柔且媚,娇艳非常。
      “五爷终是没忘了雪儿。”佳人依在白玉堂身上,抬眼望了展昭一眼:“这位大人是——?”
      “朋友。雪儿,今日有事,就不喝酒了,去上壶好茶,爷问你个事。”
      “是。”云雪福了一福,转去内间端茶。
      展昭心中一动,刚刚那女子在看向自己时的眼神……好生奇怪。正微愣间,手忽然被抓住。
      白玉堂快速在展昭手中划了几下,又缩了回去,摇着扇子东瞧西看。
      展昭下意识地在袖中攥紧了袖箭。
      白玉堂只写了两个字,“有变”
      白玉堂的扇子才摇了两下,云雪已绕了出来,莲步轻移,走到白玉堂面前,为二人斟茶,双手奉上。“好茶!”白玉堂轻啜一口,赞道。
      云雪笑了,倾国倾城:“那么,五爷想问雪儿什么?”
      白玉堂也笑,在展昭看来比云雪的假笑美上十倍。“不,已经不需要了……一,我要问雪儿,二,我要问的事,现在已经知道了——”话音未落,逍遥扇飞旋而出,同时三枚飞蝗石分点眉间迎堂,小腹气海,左足梁丘。那“云雪”反应奇快,旋身而起,手中已握上一把长三尺,宽两分,通体黝黑的长刃。闪开逍遥扇和两枚飞蝗石,但还是被打左足的那一枚扫过腿骨,咬牙忍下,又是一跃,因为身侧一阵劲风,巨阙到了。
      “云雪”落定,一挺腰,只听一阵骨骼的喀喀声,一个娇媚可人儿挣破罗衫,撕去脸上面具,却是个英俊男子,身量比展昭还要高些。
      “鬼面修罗!”
      “白五爷好眼力,想必是看出在下手上剑茧了?”鬼面修罗笑了,却硬让那张俊脸上凭空多了一股森然邪魅。
      白玉堂却不屑多说,只冷哼一声,画影又已扬起。
      “敢问两位护卫老爷,在下这是犯了哪条王法?要说夜闯侍郎府,那可是沈奇。”展昭与白玉堂并肩,斜上前一步,冷道:“为的却是沈三公子之死。沈二公子自当被收押,阁下却有人命在身,还是陪展某走一趟为好。”
      鬼面仰天大笑:“展大人,您还是看看白五爷吧!白五爷,感觉可好?”
      展昭一惊,忙回头去看白玉堂,白玉堂面色一变:“猫儿小心!”疾上前一步,画影冷芒扫过展昭鬓边,劈飞几枚水状暗器。
      “五弟你……”
      “死猫盯紧那鬼,五爷没事!不过区区相思泪,还奈何不了五爷!”白玉堂一双桃花眼瞪过去。
      见他无碍,展昭松了口气,忙凝神转向鬼面修罗,防他再出暗器。鬼面面露惊色:“怎么可能……相思泪明明只有我的独门解药可解!”
      白玉堂冷笑:“这世上没有毒是不能解的,相生相克之理还用白爷爷教你?你当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鬼面面色一冷,抖手以漫天花雨的手法又打出一把那奇怪的水状暗器,二人运剑如风护紧周身,展昭只听白玉堂一声大叫:“猫儿当心,那是泪!”
      展昭自然听过泪大名,绝少淬毒却是破护体真气的歹毒暗器,不成想这鬼面修罗竟有这许多泪。
      白玉堂低喝一声,剑光暴涨,猛然突破暗器网,纵身跃上,长剑直取鬼面咽喉,但鬼面的墨刃也堪堪递到了他胸口——随即,被另一把名剑拦下,叮的一声,半截刃尖落地。
      白玉堂画影横在鬼面颈前,重手点了他穴位,转头对展昭一笑:猫儿,就知道你会帮爷拦下。展昭望着那双明亮的桃花眼,也淡淡一笑。臭老鼠,我看你是想吓死我。
      身不能动的鬼面忽然一笑,阴□□:“白五爷,你可知一个人想变成另一个人,要如何才能让那张脸毫无破绽?”
      白玉堂皱起眉:“你到底想说什么!”忽然反应了过来,心下大惊,一把扯住鬼面衣领,咬牙切齿:“你——你把雪儿怎样了?!”
      鬼面大笑:“怎样?这面具就是用那丫头的面皮做的,你说怎样呢?!”
      “什么——”白玉堂震怒之下,反手猛扣住鬼面咽喉,正待加力,展昭疾步上前拦住:“五弟不可,须把这贼人交由包大人——五弟!!!”
      原来鬼面就是要白玉堂这瞬间的失神,口一张,一枚泪射出,如此近的距离不管是白玉堂还是展昭都无法拦下,白玉堂仓促间伸臂去挡,虽防住了要害,却被正中曲池穴,内力猛地一泻,刚刚压制在体内相思泪的毒性立即反噬,再忍不住,一口血喷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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