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戏（综漫）》夏沫青

12、死神.时之沙(六)

　　藤本家在同一天，得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作为长房嫡孙的男孩，自然是万般宠爱，千般关注。但因为出生时难产，男孩先天不足，体质羸弱，惹得宅中人心中一番不快。不过藤本家累世基业，还怕寻不到名医吗？
　　而那个女孩，因为这个男孩的原因，倒是难得的被长辈赐名。莲，荷花去后，留下的莲蓬，清香味苦，可以入药。
　　她的名字是莲。

　　也许正应了这个名字般。没有荷花盛开的娇艳，没有微微风荷举的仙姿，她清秀平凡，没有出众之姿。对她那不受宠的母亲而言，唯一的好处也是唯一的担心便是她很健康。从出生到今，从未服过一次药。
　　健康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在重要不过。但在这个家族，作为同长房嫡孙同时出生的莲而言，彷如致命毒药。

　　每一个能流传长久的家族，都有不为人知点的隐秘。她的母亲侑恰巧知道一点，比如藤本家族的传说。

　　在很久以前，这个家族曾被诅咒困扰，世代单传，每一代能平安出生的孩子只有一个。
　　但到了其中一代，传说长房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两人均是身体健康，平平安安长到成年。在当时的族长以为诅咒就要被打破时，成年后的男孩身体逐渐变差。族中人便动了心思，故意制造了意外，让那女孩被妖精迷惑，自愿献出灵魂解开这家族的诅咒。

　　虽然，现在家族不在受诅咒的束缚。而她的母亲，感觉迟早有一天会有人将这联系在一起。那时，恐怕莲性命不保。
　　侑是想方设法不然人将他们联系在一起，而在这之前，她教会莲如何活下去，她希望她活下去，最后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她死前告诉了莲，希望她活下去，代替她活下去。

　　明白这一切后，莲不惜代价也要逃离藤本宅。她只想活下去，她没有传说中藤本家小姐般能将灵魂都献祭的勇气，也没有为爱情奋不顾身的疯狂。她也没想过，为亡母报仇。她遵从了侑的意愿，活下去。
　　她设计了同某个贵族的子弟的巧遇，利用联姻将自己作为有价值的物品嫁出去。那时，她简单的认为如果她有用，她就不会被牺牲。没有感情又怎么样，沦为玩物又怎样。只要逃离这里，她才能活下去。

　　她绝对不会希冀感情，绝对不要温暖，那些有什么用。她能活下去吗？太可笑了，那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活下去，活下去，不惜一切的活下去。

　　在变为那个贵族的宠姬后，她玩遍了手段让那贵族留恋与她。在她得意洋洋时。她忽略了，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活下去，而那个贵族显然也可以为了利益把她出卖。
　　没有感情，没有利益。玩够之后，如果还能换的一定利益，那为什么不出卖。这早已注定的结局，她没有早早看透。
　　但看透了，她还是会再来一遍，只为活下去。

　　她质问他时，他笑的光明磊落。
　　为什么？
　　居然还有为什么？
　　设计遇到我，设计把自己给我，我为什么不要。这样的美人，见识见识滋味，也是不错的。你知道你是什么，不过一个玩物而已。
　　告诉你，这场交易，不过是我和藤本家的一点小交换而已，各得所需。明天，你就要回去。不如，试试求我。也许，我可以多留你几天。

　　她哀求他，用尽手段。
　　然后，在那个夜里逃了出去。

　　为了长房嫡孙活下，她必须死。多么可笑无知的理由。侑说的对，人失去了希望，便会变得疯狂。
　　这种东西，居然都会相信。
　　但是，她也有执着的东西，她想侑活着，哪怕她死。她不想背负侑的希望活下去，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个没有侑的世界。

　　他死了，在那个冬季到临前。再然后，她怎么了？还不是死了，死在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季，死在一个角落里。但知道了他的死，她死的也算满足，他终于死在了她之前。那一天，她简直想要仰天大笑，他的死活关她屁事，所有人却认为她必须死。
　　简直就是一群蠢货。

　　这才是她的一生，她的记忆里那次出逃没有成功，她从没有海燕，从没有都，她从未叫艾。她拥有的唯一关爱，来自于侑，可是侑死了。在那之后，她只有自己。
　　她怀念侑，怀念侑的怀抱，怀念侑的温暖。
　　她其实一直都讨厌一个活下去。

　　真的？假的？
　　他们说，她是他们的孩子。他们说好好的，她的将来绝不会是那样。那种温暖的感觉让人迷恋，她能够感觉到他们的爱，不含杂质。
　　她还可以选择吗？

　　自从知道有了她以后，都很少参与队里的活动，只在后勤帮帮小忙，即使这样，众人都一惊一乍。那种关心，待在都肚子中的她也能感觉到。
　　侑，莲喜欢这里，莲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不是因为你，是莲想，也是艾！
　　她的灵魂做出双手相合的姿势，仿佛在向上天祈祷。

　　时间如流沙而过，日子安静平和，都的肚子慢慢能凸出。

　　一日傍晚如同很多个黄昏一样，安静祥和。除了那少见的如血般夕阳，血红色的光辉洒在都身上，有那么刺眼，都心中隐隐不安。参与调查流魂街魂魄失踪的队员回来，无人受伤，受伤的人已经不在。
　　奇怪于队员的表现，都依然将他们安置，她想也许他们太累，太伤心。

　　那一剑刺来，奇异的感觉席卷了她，眼前变得模糊，脑中一片混沌。那种想要杀戮的感觉充斥着她的思想，她奋力的挣扎，想要保持清醒，空出的手紧紧抓着握住剑的手，向外奔去。
　　“嘭！”两刀相交，想要见血的愿望越来越强烈。都一张脸不在是平日的祥和，而被狰狞取代。

　　浓烈的血腥随着“哗”的一声味充斥鼻尖，带起飞溅的血珠，染红了都洁白光润的脸庞。
　　她很快后退一步，向院外跃去。
　　树木在她身后滑过，她扶住树一阵阵干呕，腹中孩子轻微的动作，让她的头脑稍稍清醒。

　　握住剑的手微微战抖，心中一片空白，她做了什么。想要挥向脖间的刀，在瞬间停住，她死了，艾怎么办。
　　那个孩子比谁都想要活下去，她不想要艾同她一起死去。这个出现在梦中的孩子太过于懂事，让人心疼。
　　这么抹杀她的存在，都做不到。

　　但，她已无法控制住自己。
　　体内的虚，不会让她活着，不会让艾活下去。甚至在吞噬了她之后，在吞噬掉艾。
　　都从未知道绝望是什么感觉，曾经她无论遇到什么都保持着乐观，坚信可以找到出路。但是今天，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也许，下一秒她就会向海燕挥刀。
　　也许，她该学会相信。
　　卯之花队长也许有办法。

　　她做得到吗？
　　“做不到！”她听见自己体内一个怪异的声音阴阴的笑道。
　　眼前又陷入一片漆黑，她听见那个声音说：“要不要看看，你如何亲手杀死你的丈夫。”

　　“吶！我是仁慈的，我会让你们一家人在一起，永永远远。”

作者有话说

　　最近天气变化的让人郁闷，忽冷忽热，穿衣服真的很不容易啊！
工作也变得忙起来了，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