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家的少女》君长安

20、二十、混乱

　　以前怎么没看出中川这个冰山女有这么好战的一面？久音呆了下，迅速后悔起来，透露自己会剑术这件事大概是个错误吧？

　　“怎么样？”中川已经摆出了姿势，看样子竟是要随时开打。

　　久音不由抚额，脑中迅速思索着脱身的借口，是说身体不适呢还是说……

　　“啊！来人啊！抓小偷呀！！！”窗外陡然传出一声惊叫，她脑中灵光一闪，提议道，“不如比我们谁先抓到小偷？”

　　“好……”话音未落，一阵风就卷出了店铺，留下两座栩栩如生的雕像。

　　“呐，绫子……”久音语气有些不稳，“这真的是晴美吗？”

　　松本瞪大了眼，显得有些无知，“我、我也不知道，啊，晴美你的竹剑还没有付钱啊……”说着也冲了出去。

　　无语望天。

　　到最后还是久音为那竹剑付了账，才走出了店铺。刚刚走出来，她就看见街道对面的青学三人组正一脸紧张的看着一家零售店的招牌。

　　这……这是什么状况？

　　她刚准备打招呼，就见三个一年生如蒙大赦的表情，“越前学姐。”

　　那近乎热泪盈眶的表情让久音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又陷入了什么倒霉的事情了？她现在抽身离去会不会为时已晚？

　　“越前学姐，你看……”三人组却不管她是什么感觉，拉着久音朝店铺里看。

　　“嗯？”久音怔了下，就看到自家弟弟，和他身边的……伊武深司？了然一笑，她走上前去，“龙马，还没有回去吗？”

　　突然听到姐姐的声音，少年愣了下，嗯了一声，猫眼还是瞪向了伊武深司。青学三人组只觉得一阵寒风刮过……

　　倒是久音笑弯了眸子，虽说龙马少年受伤是自己的原因，平心而论她也无法责怪伊武深司，可是他难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做“迁怒”吗？很不巧，她就是这样的人啊。

　　“原来是不动峰的伊武啊。”看着伊武深司疑惑的眼神，久音笑得越发温柔，“或许你不认识我，不过，我是这个小鬼的姐姐——越前久音。”

　　他哦了声，表情没什么变化。

　　“自从地区赛后我就一直想见见伊武君呢。”

　　青学三人组忍不住双手抱肩，抖了抖。为什么久音学姐明明笑得春光灿烂，他们却觉得那么冷啊？

　　街头网球场。

　　抛球略向后左几分，弓背、跳起、向上挥拍，将球向右上打出。整个发球一气呵成，球落地强烈旋转后突然弹起击向他的脸部。

　　“这是……外旋发球？”青学三人组忍不住张大了嘴，呆呆看着久音。

　　只有猫眼少年皱了下眉，不对，这个发球的旋转有些不对，比起一般的旋转，似乎要弱了不少。对于掌握了如何击回外旋发球的伊武深司而言，普通的外旋发球根本就没有作用。久音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更何况，以她的技巧足以发出旋转更强的发球。

　　伊武深司眼底闪过一丝微诧，身体微弯，反手击中了那一球。就在这时，球竟然从斜上方滑走了。

　　少年睁大了眼，这绝不会是伊武深司的失误。那么只可能是……

　　“侧内上旋发球，她击球部位在球的中部偏右侧，向右带出球，又加上了一个侧右旋，所以那球才会从斜上方滑走吗？”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声线低靡而华丽。

　　修长的手指抚上眼角泪痣，少年眼睛微微眯起看向了球场内的少女。“对吧，kabaji。”

　　“wushi。”

　　龙马用余光扫了眼来人，紫灰色的短发，微微上扬的发梢，深蓝色的眼眸，竟是个俊秀的出人意料少年。他后边跟了一个高大憨厚的少年，只是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又是一个外旋发球，依旧在伊武的阻拦下从斜上方滑走。伊武微微皱眉，看向久音的眸子不觉沉了沉，这个女孩子，甚至比越前龙马还要强。

　　这场比赛的开始伊武深司就处于绝对的劣势，渐渐地，久音甚至掌握了绝对的主导地位。

　　她的回球范围通过先前大幅度的左右摆动，慢慢收缩到了一个圈里。甚至到了后来，不管伊武深司选择以什么角度击球，回球都会落在她身边一步的范围内，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引力一直将球吸向久音身侧。

　　少年的眼神陡然瞪大，这是……领域？想起始终笑得轻浮的父亲，他不觉得微微恍惚，曾经他也如伊武现在这般，无论如何都无法破解父亲的领域。

　　只是，他的姐姐已经强到这一步了吗？

　　龙马看着场上浅笑如昔的少女，眸子越发闪亮。既然这样，他也不能懈怠啊。总有一天，他会打败他的姐姐、父亲。

　　眼尾上扬，少年琥珀色的眸子里顿时燃起一片战意。

　　同佐佐部荒井这些不入流的网球选手不同，伊武深司拥有不逊于不二的网球天赋，久音自然不敢小觑，所以一上来就不曾留手，而现在……她垂眸看着已经成形的领域，微微一笑。

　　她在回到东京前莫名就触到了领域的大门，在和佐佐部比赛中她已经踏入了半只脚，和龙马少年的比赛又让她得到了进一步的训练。时到今日，她终于可以自如的使用这一招了。

　　虽说她不怎么喜欢网球，可毕竟还是越前家的人，从三岁开始学习网球，要是差太多的话还真是很让她家父亲丢脸呢。

　　不得不说，这一招还真是很省力气，最起码，她只站在这里不需走动，就能接下了对方的所有回球。

　　伊武深司的额头已经沁出了汗水，可不管他再怎么努力，所有回球都因为一个旋转的角度和向心力对球的吸引回到久音的领域里。

　　比赛结束。久音以6-1的绝对优势获胜。

　　自从久音的领域出现之后，这场比赛的结局就已经毫无悬念。即使是猫眼少年也未曾料到会是如此一边倒的局势，更何况那三个青学的一年生。

　　球拍一横指向伊武深司，她唇角微微上扬，“mada mada dane。”

　　那挑衅中带了几分轻视的眼神绝对是越前家的特色，最起码，伊武深司被撩拨的很彻底。原本满头大汗的他眼睛一闭，额头忍不住暴起了十字路口。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越前家的人藐视了，他就是和越前家的八字不合是吧是吧？

　　“越、越前学姐，你、你，”堀尾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全了，定定看着久音片刻，陡然爆发，“越前学姐你简直太厉害了啊啊啊啊啊……”

　　“真是场不华丽的比赛，啊嗯，kabaji。”低缓的声音带了罕见的妩媚，却绝不会让人认错了性别。

　　“wushi。”

　　这熟悉的语调，据她所知整个网王世界中也只有那一个人——迹部景吾，女王怎么会来这么不华丽的街头网球场？久音怔了下，随即弯起眸子笑得悠然，“不知道迹部君有何指教呢？”

　　“你认识我？”一双眸子因为逆光看不清颜色，其中的压迫感却绝不会少半分。

　　“冰帝之王——迹部景吾，久闻大名。”她笑意不改，依旧行止从容。

　　“啊嗯，还算是个华丽的女人。”少年眉宇间淡淡透出高傲和尊贵，语气居高临下却未让人生出反感。

　　大爷果然是什么时候都忘不掉自己的华丽美学啊，久音失笑。眼角不经意瞥见一边的桃城、神尾以及橘杏，不由怔了下，她怎么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凝神想了下，她囧了。

　　这该不会就是女王那拉风无比的出场吧？虽说时间已太久她也记不大清楚了，可由于许废的恶趣味，迹部那强抢民女般的出场她还是有点印象的。

　　不会这么巧吧？

　　“你叫什么名字？”

　　“越前久音。”

　　“原本以为街头网球都是弱旅，没想到也能看到几个不错的，呐，kabaji？”

　　“wushi。”

　　少年转身离开了，一边无所谓地挥了挥右手，“你应该是青学的吧？身边那个是青学一年级正选？那东京都大赛上见了。”

　　还不等久音说什么，女王就已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啊？”龙马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桃城伸手按了下他的头，“那是地区的一号种子，迹部景吾。”说完凑到久音眼前，目光灼灼，自动将称呼换成了更加亲近的久音学姐，“久音学姐，你那一招是什么？”

　　“嗯？”久音眨了下眼，“阿桃你在说什么，哪一招？”

　　“久音学姐……就是那招，球都朝你身边跑的那招啊。”他眼睛越发亮了几分。

　　“啊……我突然想起来晴美绫子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要去找她们呐。那么再见了，阿桃，龙马。”也不管剩下的人是什么表情，她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了。

　　等到接通了松本绫子的电话，久音按照她的指点来到了目的地，就见中川手执竹剑对着一个陌生男人一顿暴打，旁边狼狈不堪的海堂和松本绫子则是看着她目瞪口呆。

　　久音忍不住抚额，这、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混乱的状况啊？难不成冰山女也是和河村隆一样的双重人格？

　　松本终于反应了过来，上前抱住了中川，一边高声说道，“晴美，冷静点，不要这个样子，就算他是小偷，可打死了人你也会被警察关起来的啊。”

　　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松本绫子后，中川轻撇嘴角，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只是想用他试一试剑而已，死不了的。”

　　久音继续扶额，“晴美，平时怎么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么……热血的一个人呐。”

　　中川利落的收了竹剑，冷冷瞟了久音一眼。

　　“我赢了。”

　　“是的，你赢了。”久音异常干脆利落的认了输，丝毫没有考虑是否要顾及自己的面子。开玩笑，今天中川晴美的另一重人格已经初显端倪，她怎么会不识趣的继续刺激陷入亢奋状态的中川？

　　“下次再打……”她继续说，“不要输得太惨。”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