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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不具名的悲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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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放着抒情的音乐,光线略显昏暗的酒吧里,周围的嘈杂总能打断我的思绪,但坐在我对面的那个人却安静极了。桌上放着一杯酒,不曾动过,她只是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随意点燃了,一个人静静地抽着,期间并未有过只言片语。直到火星燃过香烟三分之二的地方,她才将烟拧熄在烟灰缸里。
她叫本辛,真名也好,生活中、网络里通用的ID也好,她说这不过是个称呼,可以称呼她就足够了。本辛说她并没有可以讲的故事,单纯只是为了说话而说话——就在这个周围充满人声的地方,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再说着她想说的话。
有些话无法对身边人说,并非是难以启齿,仅是不想被他们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罢了。因为即便被知道,别人依旧只是别人,不会将你的心事记在心里。
人,与周围人的关系和感情到底要怎样归类?或许很多人会说,人不可能是单独的个体,必须要与身边的人联系在一起,这样才能很好的生活下去。
是的,本辛并不否认这一点。但就算如此,身边的家人也好,朋友也好,爱人也好,他们都只是他们,他们能做的仅是陪你走过人生的某些时候,而你终究要独自度过生活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那份“独自”衍伸出来的东西就是孤独和寂寞。
学生时代的本辛脾气很坏,这导致身边的同学都有些害怕和她来往。可能因为父亲的性格个教育的关系,本辛的性格显得有些闷,但那并非是孤僻的表现。她只是不常去表达自己的看法,听的远比说的多。
后来,本辛的这种“闷”逐渐成了冷漠,习惯带着冷眼去看周围的一些事情。就好比她说话时,周围闹得快要炸翻天,她却始终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本辛说,年轻的时候自己和一个女生在一起过。在即将两周年的时候,她和那个人分手了。然后她再没恋爱过,不是因为对那个人念念不忘,只是不想为了因为可怜自己还是一个人,所以去找个人来结束自己的单身罢了。
我笑话她了,她也不过和我一样,刚跨进被逼相亲的年纪。她只淡淡地笑了一下,拿着刚点燃不久的烟,懒散地趴在沙发旁边的护栏上,静静地看着一楼那些人在闹腾。
像猫一样的女人,有点懒散,骨子里却拥有一份谁也染指不了的高傲,或许本辛能算上这样的女人。
“其实,我有一个喜欢的人。”本辛看着楼下那些玩得忘我的人,悠悠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应她:“哦?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再普通不过了,有最普通的工作,最普通的生活,最普通的长相,什么都是最普通的。但她于我来说,却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特别。
她很厉害的,许多人的情绪不过随着她的一句话而变动,许多人都会模仿她,会选择她的选择,会将她的一切都作为自己人生的航标。
我喜欢她,很喜欢她……可我无法走近她,我也不能再去靠近。”
本辛所说,是她一直单恋的人。她说的一段单恋,找不到开始,看不到结尾。
本辛或许更适合做一个聆听者,而不是倾诉者。如她自己所说,不常表达自己的看法,听的远比说的多。长此以往便不擅长表达,在她终于想要倾述时就只能讲出一些很零散的话,常常词不达意。
或许因为害怕别人嘲笑;或者别人根本无法理解,就干脆不去讲明;又或者她自己都不知道应当怎么去叙述……后来她也说了,其实并不是很方便说出过多的事情,所以就选择了这样的零散。
这时酒吧里放起一首歌,本辛听了前面几句之后突然问我:“你听过这首歌吗?”
我其实有些印象,但因为记不起来,就干脆摇了头。她说:“这首歌叫《不具名的悲伤》,大概我今天坐在这里和你说起这些不痛不痒的话,也就是那句歌词可以解释的。”
“什么歌词?”
“我的不具名的悲伤,跟我爱不到的那人彷彿无关……我甚至说不出痛在什么地方。”
她这么说,让我觉得这样与她面对坐着有些尴尬。我不擅长安慰别人,而她那脸上带着一些苦笑,却是根本不需要别人安慰的样子。
有人说,不是忘不掉,不过时间不够长,不过新欢不够好。而本辛说,还是她把她想得太好,似了理想中的爱慕对象。这样的想象,或许难有“新欢”可以与“她”相比,所以本辛哪里爬得出这个坑?
之后本辛又点燃一支烟,我只看着她手上的香烟一圈一圈烧着,烟雾在简易纸筒吊灯周围缭绕。她在这嘈杂环境中的过于安静,着实让我觉得有些不适应。我本来很想叫她少抽些烟,却突然莫名觉得这样很没礼貌。
从见面的时候就存在在桌上的那杯酒,本辛从头到尾都没碰过,倒是桌上的烟灰缸里多出一些烟头。后来本辛的话越来越少了,我陪她坐了一阵,终于她发现我百无聊奈的模样,便提出这次见面就到此为止。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本辛说的那些话,可最终发现她给我的“零散”很难让我总结出什么。我本不打算写这一篇,可又莫名花了很长时间,几字、几句地拼凑出了这千余字。写完后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写了什么,却是本着“寄给所有单恋者”的心意而写了这一篇文章……
这个故事就到这里吧,再说也说不尽那些单恋中的辛酸,也描述不到因为这份喜欢而有的欢喜。我没有喜悦的故事讲给你们,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