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试问，你愿意背负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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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菲尔。”几天来，一直陪伴着代理Master的Saber忽然神情严肃地握住爱丽丝菲尔的手，将她拉近了自己。
“是敌方的Servant？”爱丽丝菲尔用她一贯的温柔语调问，高贵美丽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惊讶。
Saber点头，看向敌人暴露自己气息的地方，大约在一百多米左右的距离的街区。
“刻意暴露自己的气息，是在挑衅其他的Servant。”Saber看着远方说，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毕竟是那有名的“亚瑟王传说”的主人公，尽管保持着少女的外貌，这名身材娇小的男装少女带着不怒自威的凌冽气质。
那位传说中的骑士王——不列颠王阿尔托莉雅，终结战乱，为国家献出一切的高洁完美的王者，贤明君主。
“那么，Saber，好好招待对方吧。”白发红眸的少女善解人意道。
得到爱丽丝菲尔的许可，Saber露出了与其高洁外表相衬的清丽笑容：“如您所愿！”
尽管爱丽丝菲尔只是代理Master，但是Saber非常喜欢这位气质高贵的女性，完全不介意她代行Master之职。
召唤出Saber的Master是爱丽丝菲尔的丈夫，卫宫切嗣。
切嗣对Saber的态度，自召唤那日起便是令人恼火的“无视”。若非Saber教养良好，对于高贵的王者来说，这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大不敬”。
这样的Master与Servant，基本上没有交流。大概是因为，那位双手染满鲜血的“魔术师杀手”与信奉高尚骑士道的不列颠王在根本的信念上就产生了分歧吧。
……
…
在细雨中隐去身形，进行高速瞬移的柯赛特讶异于天气的无常。
她要去往的地方月朗星明，一滴雨都没下。
因为Assassin被杀而被“保护”在圣堂教会的绮礼向时臣传递了有两名Servant已经开始战斗的消息。
果然与自己感受到的一样啊。
“就用你的眼睛为本王好好地注视杂种们的行动吧，会备好美酒等你回来的。”英雄王这样吩咐她
明明已经有绮礼的Assassin们在监视了。
不过，吉尔伽美什没有耐心等在时臣身边，听绮礼通过与Assassin的“共感知觉”一个字一个字的传递情报吧。
因为他与柯赛特也有“共感知觉”。当然，这只是柯赛特模仿了Assassin的能力，并不是暗杀者所能提供给Master的真正共感知觉。
顾名思义，从者与主人共用感知器官，从者所见所听便是其主人所见所听。
当然，这种通感能力只有在主从都愿意共用时才起作用。所以尽管这魔术是时臣专属，但是Archer从被召唤起就不愿与时臣达成契约，只有听话的Assassin愿意与绮礼建立“共感知觉”。
之所以愿意开启“共感知觉”，那是因为柯赛特改编了魔术，双方同意的情况下，吉尔伽美什可以得到她的所见所听所感，反之则不能。也只有在变成这种单向契约的条件下，那个自视甚高的英雄王才主动提出了这种魔术。
感知到了那两个Servant的气息，她默默地藏身于街道旁一栋房屋的屋顶上。
“在这里等候多时，终于有人回应我了啊。”站在夜晚正中的枪之骑士Lancer以微笑迎接应他挑衅而来的Servant。
男装少女与她的Master。
璀璨金发与圣绿色的眼瞳表明这个女扮男装的应战者血统高贵，金发碧眼极容易被其他血统的发色眸色混入而消失，因而是需要极纯净的血统才能保持的形状。所以这个有着如此高洁外貌和凌冽斗气的Servant，生前一定有着高贵血统。
这是位身材并不高大的少女，她的美貌已无需赘言，然而比她美貌更出众的是她高洁不可侵犯的气质。
柯赛特密切地关注着战场上的一切，同时启用了“共感知觉”。这样，吉尔伽美什也能看清战场的情况了。
Saber职介的少女与Lancer职介的俊美青年。
Saber与Lancer眼神相接时，气势上并不输半分。她那冰冷美丽的容颜带着不容忽视的王威。
柯赛特感觉到身后气流的微妙变化，心中默默计算着气流的走向，偏开身子躲过了偷袭。
两柄利刃像是滑入水面中般毫无声响地擦着柯赛特的头发悄然掠过。
如果柯赛特没有加以躲闪，这两柄利刃将刺穿她心脏的位置。
虽然不会死，但会疼。
在侦查方面，果然不是Assassin这堆精分狂的对手吗。柯赛特一边诧异于Assassin的敌意——他们明明是同盟关系！一边抓住屋顶的横栏，依靠身体瘦小的优势敏捷地翻到天台上站稳。
对上的不是其他Servant，而是Assassin。真是讽刺。
柯赛特并不是太惊慌，她能够逃走的余地太大了。但是最好不要惊动其他Servant了，安静看戏才是她今夜的任务。
英雄王没有指示，她不会轻举妄动。
看着步步紧逼将自己包围起来的Assassin们，柯赛特无奈地两个倒翻，借着屋顶建筑物的遮掩将自己隐藏在一个雨棚下面。
心中满怀着对自己现在状态的怒意，她灵体化消失在了空气中。
一旦灵体化，失去感官，“共感知觉”会自动解除。
柯赛特迅速隐匿了自己的气息，实体化后装束也变成了之前的女仆装扮。
混进顶楼咖啡厅里，从高窗上监视那条无人街道上的战斗是个不错的主意。
她只消监视便可，今夜无须战斗。何况Assassin是同盟者的Servant。
然而从高窗下翻落的她，突然感觉到了刺穿心脏般的剧痛。
还有一个刺客装扮的Assassin一直隐藏气息躲在暗中准备解决她。Assassin的“切断气息”能力绝对一流，再优秀的魔术师都无法感知到他们魔力的流动。
剧痛无比，但，也仅此而已。
对啊，她是不死的怪物，身体的异变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明白这一点后，柯赛特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以手直接刺穿了Assassin的心脏，让之归于虚无。虽然是英灵的具现化，摘去对方心脏后，手上还是会留下鲜血啊。
知道自己不会受到实际折损后，哪怕数十把淬了毒的暗刃被Assassin扎入自己身体，剧痛无比，她也依旧毫不顾忌地掏出了对方的心脏。
疼痛怎么能停止杀戮的节奏呢？身为Assassin的你，应该更明白这点吧。
为了避免自己的出现再吸引Assassin，造成普通居民的伤害，柯赛特沿着屋檐迅速疾走，来到偏僻巷道后才停下奔跑。
已经不再下雨了。
讨厌雨，很讨厌。
如果硬要说什么理由，也说不出来。
大概是因为雨水能够冲刷血迹，将被害者最后的一点痕迹都毫不留情的抹消。
虽然记忆中是被人类杀死的，但绝不愿以同样的方式杀戮人类。
这不是善恶取舍的问题。柯赛特想，她很容易就满足了——只想要自己的存在罢了。
闪着恶心绿光的暗杀之刃悄然架上了女仆的喉咙，想要将她的颈动脉与气管一同切断。
“如果要杀我，真是多谢费心了。”身材娇小的女仆踢着倒地咽气的Assassin的尸体，看着那尸体缓缓化作虚无，“我早就没有血液流动的需要，维持这个身体也只是为了更能接近人类的观感罢了。”
感觉到身后的凌冽斗气，她看不都看，以刚刚夺来的凶器准确地刺向来人的心脏。
然而在被对方准确无误地握住手腕，察觉到熟悉的魔力流动气息后，她意识到自己犯了错。
“嘘。”常服打扮的英雄王将手指放在自己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顺便拿过她手中的匕首。
他的视线转向了无人街区上的战斗。
圣绿色瞳孔的少女挥动着无形之剑，脸上带着高洁又神圣的表情聚精会神地投入与Lancer的战斗。
“柯赛特啊，看得到吗？”
“恩，当然。”
“知道Saber的身份吗？”毋庸置疑，少女模样的Servant正是此次以Saber职介降临的从者。柯赛特的知识体系不会崩解，她在英灵座上时曾看过所有Servant的过去。
柯赛特看着Saber即便在战斗中也高洁无暇的姿态，眼神带着些许欣赏和羡慕道：“知道。”
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Saber身上后，柯赛特又补充道：“吾主想知道吗？”
“不，算了。”英雄王的血色瞳孔中倒映出那位高洁从者的圣绿色眼眸，似乎是改变了主意，他说，“还是别告诉我的好，那样一点乐趣都没有。”
柯赛特无奈地转过脸去。英灵什么的真是不错啊，但凡是英灵大多有自己的华贵，如骑士王这样的高洁神态，大概也能与她的偶像贞德大人有一拼了。
因为有一瞬间柯赛特灵体化切断了“共感知觉”，吉尔伽美什才亲自来观战了。
“虽说都是一帮杂种，但因觊觎本王的财宝而受本王注目也算是他们的荣幸了。”英雄王站在屋顶上大言不惭道。
柯赛特站在他身后，双马尾的发带在战斗中失落了一根，她的长发被夜风缓缓吹动，结合她那双静谧的雪蓝色眼睛，这画面竟是说不出的诡异沉重。
她终于知道从之前为止的不协调感是怎么回事了，Assassin扎得她刺猬一样都是窟窿时，那时的痛感是不是也通过“共感知觉”传递了？
无论现在身为自己奏者的是怎样的人，她都为此感觉惭愧。
正因为对方没有斥责或是辱骂，反而觉得不协调。
既然现在双方已经在一处了，便无须再维持“共感知觉”了。因为身体上各处的疼痛依旧没有消失，她默默地解除了“共感知觉”。
作为魔力的容器被利用，作为英雄王独立于远阪时臣魔力供应的底牌，从一开始她就很明白这定位并坦然接受。
并努力寻找着解除魔力供应的方法。
尽管价值观多有不和，不过那也只是相性差罢了，魔女本来就不会轻易憎恶什么，她们对一切都怀有无差别的“恶意。”
因为自己给对方造成了不方便，通过“共感知觉”无意中传递了伤害，处于目前的“使魔”身份并没有尽职。
也许是契约在发挥效用，此时她觉得很惭愧。
看着他手上依旧握着从自己手上夺来的匕首，柯赛特默默地走到吉尔伽美什身边，握住匕首，想将它取下来。
这一动作引来Archer不解的回视。
从者的眼神虽然澄澈却毫无光辉，她双手握住匕首，像是个从父亲手中抢夺糖果的小孩子。不过若是小孩子，尚能得到糖果。可是这个举动有何意义呢？
Archer疑惑地看着她，下意识地不肯放松手中那把淬毒的匕首。
也许是想到了什么。柯赛特突然放弃了这个举动。
不再争夺，而是静静地握住了锋刃。
然而另一只手覆盖在了她那被刀割出累累伤痕的双手上。
Archer的手覆在她伤痕累累却紧握匕首不放的双手上，这僵持只是一瞬间。
“不要了。”柯赛特说。
然而她并没有放松那把Assassin的匕首。
Archer没有松开匕首，亦没有松开她的手。
看来是欺骗不过他啊，不过到头来要这匕首又有何用？这样想着，柯赛特真的放开了手上的力道。
吉尔伽美什几乎与她同时松开了匕首，匕首突然失去了魔力供应，再加上原本持有它的Assassin之一已经死去，匕首没有落地就随着他的真主一同消失了。
“妄为之举，不胜惶恐。”柯赛特终于回魂。
英雄王对此言无动于衷，他傲慢道：“若是惶恐，就勉强做出一些补偿之举。然而连存在本身都依附本王的话，身为使魔的存在便是仰仗本王荣光的最好布道了。”
存在这种东西本来就难以理解。
她为何存在于这个世界，为何站在这里，这些若是深究起来真是没完没了。
暂时将一切都寄托在眼前的奏者身上好了，奏者驱役使魔，因而使魔可以暂时不用思考太多。
为什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些都不必深思。
因为已经是这个状况了，什么都不必想反而比较轻松。
就算她不是人类，也非英灵。
在这种寒凉夜晚，也明白“一个人很冷”的道理。
与其说是想握住匕首，不如是想握住对方的手。
吉尔伽美什觉得手心突然塞入了冰块一样的东西。
柯赛特带着些许试探地握住了他的手。
不知为何，他一句话都没说，亦没有甩开她。
大约是感觉到了这个举动中包含的信任与寻求依赖之意吧。
以大量的魔力宝石为代价，召回从者时，最后的问题，他没有给予肯定。
“试问——
你愿意承认我吗？
你愿意背负我的存在吗？”
“王背负的乃是世界，本王不会背负你。”英雄王傲慢又果决地否定了提问，“但若你是世界的一部分，便由王来背负。”
作为“物”，竟然妄图有谁来“背负”其存在？真是妄想。
在这世间，身为英雄王的男人只承认过一个人，兄弟般存在的挚友，英雄王因为对方而燃尽生命一切热情，甚至在对方死后便郁郁寡欢直至死亡，这唯一受他认可的英雄——恩奇都。
唯一被英雄王所承认的，可以与之比肩的男人。
身为虚无之物，连泥土之形都不具备的使魔，最渴望的竟是“有谁来背负我的存在”。最可笑的是，她是向世间最高傲的男人提出了这个愿望。
英雄王本来可以彻底拒绝，供魔虽是个麻烦，也不至于一定要她为自己供魔。
但，他稍微有点不像自己作风的做了模棱两可的回答。
“若你是世界的一部分，便由王来背负。”
“感谢您。”
他可以想象对方微微颔首的感激模样，并因此心下释然。
似乎说出那样毫不利落的答案，只是为了这一感激之语。
虽说他并非完全以恶为食以罪行愉悦的极恶者，但通过这样正常的渠道获得感谢感觉轻松，总觉得有些怪异。
稍微有点想起了挚友死去之前共处的时光，在那位英雄死去之前，吉尔伽美什的确是与“明君”这一称号相配的王。
逐渐适应了手中握着的带着寒意的柔软触感。
“柯赛特，你会觉得冷吗？”以难得的平和语调，英雄王轻声道。
“只要一会儿就好，我现在有点混乱。”她指的是自己握住他手的举动。
“无妨。既然是本王的仆人，就理当得到本王的庇佑。”
圣杯战争一旦终结，或是Archer被其他Servant杀死，没有供魔的她也会随之逝去。解除与Archer的魔力联系是必需之事。Archer不可能一直支撑拥有“永恒”的魔女的存在。
但是在这瞬间，柯赛特早就忘掉了起初对他的恶劣理解，大概因为“庇佑”是个相当令人感到安全的词吧。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试问，你愿意背负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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