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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六月二十一，夏至。
距苏沐言死而复生已经有一个月了。
也就是说，苏沐言在这座英国古堡生活，学习吸血鬼生存法则满一个月了。
这段时间里，他以飞快的速度吸收掌握了吸血鬼应有的战斗力和各种注意事项。
“我要回去。”
从衣柜里挑了件比较正常且适合活动的长衫长裤，苏沐言束紧袖口，不让它们在空中飞扬。衣柜里基本上都是欧洲中古风格的衣服，他已经自最初的反胃看到麻木了，适不适合他不管，这种话里到变态的衣服更适合让女孩子来穿。
亚雷文闲散的拨弄着壁炉里的火堆，虽然现在是在夏天而且吸血鬼对于温度的适应力很高。
“现在的你还不适合回去。”
回头瞪视一眼，苏沐言迈步向外走去。
来时没带什么东西，离开时就更不需要，凭借吸血鬼的能力回到原来的城市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拉住他的手，亚雷文有些愠怒，苏沐言能开口是件好事，然冷战一个月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告别，换谁都会生气的吧。
“别忘了，一个月前的你杀了人，现场还留着你的指纹。”
“不可能。”
他可不会无缘无故的送上门去，事先在手上涂抹的快干胶消去了他的指纹，现场不可能留有指证他的线索，最多因为地上流的血而搜寻他的下落。
“你别忘了那里还有人等着杀你呢，你总不会单纯的认为那些人失败了就甘心吧？”
在照顾苏沐言的一个月里，他也没闲着。从几个特殊的管道得知，有几股不同的势力在寻找苏沐言的下落，其中就有高妍派出的杀手。苏沐言回去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他这是在担心自己么？纳闷的注视被拉住的手，苏沐言可不认为一个吸血鬼在活了上百年之后还有关心这种情绪。况且，他也是有脾气的，谁害死他就抹干净脖子等死吧！
“干卿何事？”
硬邦邦冷冰冰的四个字一时砸得亚雷文有些目眩。什么叫做干他何事？苏沐言的命是他的，除了他谁都别想动，包括苏沐言自己也一样。
趁着他分心之际，苏沐言眼中精光一闪甩开禁锢就向门口奔去。伸手碰到门把时却被回过神赶来的吸血鬼阻止。侧身闪过攻击的他用多年训练的灵敏身手闪躲，凭着特异的能力两个人在房间里飞快的移动，将其中的装饰当成武器，地上一片狼藉。
就算天赋再高，领略能力再强，才成为暗夜生物一个月的苏沐言始终不是生存了五百多年的亚雷文的对手。
被巧妙地按靠在墙上，连挣扎一下都难，眼中是冒着怒气的强势身影，不自觉地他又自心底唤醒了沉睡的记忆。
那是谁呢？
犹如隔着一面镜子观看，苏沐言知道，那是20岁的自己。
从岛上离开加入苏家的生活在另一面呈现，名义上的父亲随着接触的加深而让他愈加觉得不对劲。
没人会用那种异样的眼神注视一个工具，也不会监视儿子的一举一动，即使这个儿子只是名义上的。
他不敢探究那炽热眼神下隐藏的意义，不敢思索那平日表现出来的亲昵举动下的意味。
他的直觉告诉他必须要逃离，否则他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在他准备离开的那一晚，他被发现了，那时的他也被这样锁在墙上。
“不……”
苏沐言的眼神变得茫然无助，只是一直凝视着远方，重叠着亚雷文的脸，虚幻的假象。
被他情绪上的转变所疑惑，亚雷文渐渐冷却沸腾的情绪，双手仍紧紧抓着他。
“不要……父亲！”
突然冒出的话语让亚雷文皱紧了眉头，苏沐言的状态与之前完全不一样！
“醒醒！言，醒过来！”
焦急的晃动他的身子想唤回他的神志，却被他失控的挣脱，四肢不停的挥动，像是与看不见的敌人斗争。
看不下去的亚雷文直接用精神影响他，强制的叫醒他离开那该死的幻境。
一瞬间，力气抽空了似的，苏沐言瘫软了下来，幸好有亚雷文接着。跨过地上的垃圾，将怀中人安放在床上，他对其反应耿耿于怀。
“严，告诉我，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疲惫的闭上眼，不愿在此刻产生争执，而亚雷文还是执著于探究原因。究竟是谁能让这个坚强的人畏惧到如斯地步。
“告诉我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亚雷文部在展露温文和善的假面，眼中隐约浮现的是极为冷漠，带着寒意的精锐目光。
“告诉我！”
他的语气甚为森冷，像只穿透人心的利箭，锋利无比。
睁开眼前有些陌生的亚雷文，苏沐言皱着剑眉。
“不关你的事。”
语气淡漠得似乎面对的是陌生人。
亚雷文的眼光一变，露出凶残的色彩。
“如果你再不说……我只好拿你的脑袋开刀，直接读取你的记忆。”
这对于他而言是件轻而易举的事，虽然平时不喜欢使用。
“你知道又如何？能阻止他的发生吗？”
不能。苏沐言心里很清楚。
“我这次回去，就是要将所有的事情做个了结。”
是不是所有的父亲都这样？总将孩子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只能自己一个人独占，不论是以前的养父，还是给予他新生的现在这个父亲，都是同一个样子。苏沐言很难理解他们的想法。
又瞟了他一眼后，苏沐言重新闭眼休息。既然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打不过他就找机会溜走，反正招呼是打过了。
就在他快要睡着时，亚雷文冒出一句话。
“我答应。”
看见苏沐言吃惊得瞪着他，亚雷文朝他一笑，又恢复了绅士模样。
“我会和你一起回去。”
黑暗在天幕上流淌，星光暗淡。
城市中的灯火依然灿烂，可是在万家灯火中没有一盏是为他而点亮。
世界不会因为一人而停止前行，没有谁少了谁不行。
时间能将一切都冲淡。
站在市中心广场的仿古钟楼上，钟声响了十二下，苏沐言对这里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由于重生的关系，他的听力、视力的接受范围扩大了数倍，只要他想就能很清楚地看见西侧住宅区十四楼的住户看得成人电影，也能很清楚地听见影片里的声音。
这个城市对他而言透明了起来。
天空一片郁蓝，风无声的吹过，站在空中缅怀过往的记忆。
跳跃回到自己的公寓，入眼的是出乎意料的整洁，看来没人在这里大肆搜索，一切都和离开时一样。
拉上卧室的窗帘，打开空调后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上锁的房门不用担心不速之客的到访。
回来了，他的故乡。
苏沐言闭上眼，准备度过平静的夜晚，以及灿烂的白昼。
等着吧，属于他的乐章即将奏响，他将主宰整篇乐章。
再睁开眼，房里的光线昏暗，隔着窗帘应该是到了第二天黄昏。他差不多睡了20个小时。
回想当初是因为调查拿起连续杀人案而被人追杀，以至于沦落成这副样子。而那个人也以那件案子为交易条件，虽说他还派了教官去阻碍他。追根究底全是那个案子引起的，所以他必须弄清楚是谁将他害成这样的！
站在窗帘后的阴影里，计算着阳光消失后便在书房找到了另一个本笔记本，这本和落在宋语梵家的那本是资源共享的。连上网线，苏沐言一口气入侵了市警察局的中央电脑，翻看他不在的一个月里的破案进展。
奇怪的是，在他不在城市的一个月时间里没有再发生类似的凶杀案。
这是巧合吗？抑或是……
其实亚雷文很清楚凶手的身份，但苏沐言并不认为他会好心的告诉自己。
他需要帮手，而杜亦就是绝好的人选。
拿出手机，按下熟悉的号码。
一到这个城市，亚雷文就和苏沐言分开了。一方面苏沐言不喜欢和他在一起，另一方面他也有事情需要调查，况且，只要苏沐言还在这个城市，想找到他是轻而易举。
夜晚果然比白天繁华，发光的宝石柱在曳的郁蓝中熠熠闪光，地上的车流行人虽然噪动，城市上方却像深海一样，有风的声音轻轻吹过。
亚雷文可不会有如此细腻的情感，他这次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觅食罢了。
随着时代的发展，城市显得比郊野更加安全，也更容易觅食。人们越来越注重个人的隐私，不会和以前一样有多余的闲情到邻居家串门，这更有利于吸血鬼的存活，减少曝光成灰的命运。
对于这些，他到是是深有感触。
整理一下衣领，他放下玻璃杯，朝着酒吧中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