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雅夜幻水》水芙

12、共鸣

　　萨菲罗斯带着李盈快步走出杰尼西斯的视线范围，把安抚傲娇少爷的麻烦任务留给可怜的安吉尔。

　　李盈不时抬眼瞄向他，心里暗自盘算。突然被召唤，初来乍到异世界，最初的气愤过后，剩下的有好奇，也有担忧，不管穿多少次，未知的感觉总是令人不安。
　　看上去这次召唤她的人个性不算坏，当然那个召唤者除外，半吊子的召唤石不管怎么看都是那么不顺眼，若不是在场的三个人都给她一种强者的压迫感，她肯定会趁胜追击把召唤者打成三级残废。要知道她亲手送上西天的半桶水不差这一个，只是碍于协会不得滥杀的规定，她只能退而求次。

　　哼！算那小子好运，三个人凑在一起不好对付，只有一个人的话胜算会大一点。

　　李盈发誓，如果这些人没安好心，一面敷衍她，一面打算送她去做什么实验，她不介意冒着被协会盯上的危险大开杀戒。这样做是有点对不起姐姐，不过姐姐应该不会介意的，在下一个世界重生后再一起把“寿命交易”研究出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李盈暗中从储物手链里抽出几张符，准备情况一有不对马上动手。

　　“找水。”萨菲罗斯言简意赅地回答道：“很抱歉，Class 1st特种兵只能自己在室外找无人的空地训练，这里可没有镜子，我记得附近有一条河，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要求。”

　　“有水就行。”

　　一阵沉默，李盈在观察这个银发的青年。撇开“强者”的第一印象，青年给人的感觉是很酷很帅，举手投足优雅中带着点高傲，大概是因为肤色略显苍白的缘故，他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有点冷，但他是个体贴的人，明明她的身高只到他胸口而已，一路走来却没有急促的感觉，他配合她的速度放慢了脚步。

　　“听你的同伴说，你叫萨菲罗斯？”

　　“嗯。”

　　“姓呢？”

　　“……我没有姓。”

　　“这样啊……话说‘萨菲罗斯’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李盈歪着头思考，按理说动漫剧情的帅哥她不可能没印象。

　　萨菲罗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神罗收买的媒体宣传手法他也略知一二，不过既然能看到神罗的宣传，她很可能是生活在星球某处的人类：“看样子你似乎真的不是召唤兽，你家在哪里？”

　　“本宫当然不是召唤兽！！！”李盈顿时抬高音量，这个问题是她决不让步。“哦，我想起来了！萨菲罗斯，银发，竖瞳，你是不是有一把佩刀叫‘正宗’的？”

　　萨菲罗斯点点头，这种事在媒体无孔不入的宣传下已经被大多数人知道了，李盈说出来也不显得可疑。

　　“原来这几天姐姐一直在我耳边叨念的‘倒霉孩子’就是你啊，真是有缘。”好像是姐姐最近在玩的一款游戏里的角色，叫《最终幻想Ⅶ》的，不过她对游戏不感兴趣，还没看过剧情。

　　听惯了别人叫英雄，第一次被称为“倒霉孩子”的萨菲罗斯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小姑娘，你是认错人了吧。”

　　“我倒觉得九成是在说你，容貌特征和姐姐描述的全部对上了。”

　　“咳咳咳！”萨菲罗斯别开头，他可没觉得有哪里对的上。
　　为了阻止眼前能气到杰尼西斯暴走的小女孩继续说下去，不善言辞的萨菲罗斯第一次做了转移话题这种事：“有姐姐，是什么感觉？我没有亲人所以不知道……”

　　“亲人的感觉？”李盈歪着头认真地想了好一会，摊手道：“对不起，我也忘记了。姐姐她是不一样的，就好像是一起承担罪孽的狱友，被困在名为‘轮回’的监狱里。呵呵，这种说法你大概听不明白。我们都不是彼此最重要的人，但同时我们也很清楚对方是自己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

　　也许因为对方是帅哥，并且态度良好，也许因为姐姐那一句“倒霉孩子”揭露的真相，李盈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不是最重要，却不可或缺？”想了想，萨菲罗斯还是摇头，果然没有亲人的他是无法理解有亲人的感觉吧。在他的想象中，亲情应该是温暖，为什么会用上“监狱”这样的阴暗字眼呢？“不介意的话，可以说说你的姐姐吗？”他也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拿“倒霉孩子”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他。

　　“诶？嗯……姐姐她是个很矛盾的人，平时又懒又贪吃，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姐姐的力量不能再提升了。她的修炼方式实质上是逆天，到了某种程度，就会遭到上天的惩罚，所以在到极致之前姐姐必须停止。”

　　修真本来就是跟天争，每一次的突破都伴随天劫。虽然修真到后期可以寿与天齐，但真正做到那种程度的圣人却寥寥无几，即便成圣，也有无量劫，那是比天劫更可怕的劫难。
　　体验过天劫威力，李盈光是回想都忍不住身体的颤抖，更不用说天劫的威力会随着修真的阶段和修真者的“孽”成倍增加，熬天劫只能用“九死一生”来形容，成功等于是一次新生，但更多的可能是痛苦的死亡。
　　无论修炼到何种程度，天道皆会予以对已的劫难，那并非考验，而是天道在试图消灭逆天的罪人，如此往复，只有死亡才是终点。

　　是以在加入协会得到延长生命的办法之后，她们姐妹就放弃了那种饮鸩止渴的增寿办法。
　　她改学阴阳术还好，可是姐姐的情况就比较麻烦，即便停下修炼，一旦有所顿悟或不小心去到某个灵力充沛的地方，即便姐姐不想要，体内的灵气照样会在不知不觉间增加，姐姐也只能通过浓缩的方法隐瞒天道，但事实上那些灵气早就融合到姐姐的灵魂里了，下一次重生姐姐的起点又更高。
　　她也算不清自己和姐姐在天劫中死过几次，按理说应该魂飞魄散的结局，但她和姐姐总能顺利转世，灵魂反而越来越强，承受的天劫也一次比一次厉害。她放弃了，姐姐却坚持继续走修真的路。

　　“姐姐她非常强，可能是没有安全感的原因吧，因为一开始她是孤独的。”她们不是每一次都恰好生为双胞胎，姐姐总是先出生。“没有人能够习惯孤单，只是孤单得太久了会变得麻木，在无人可依靠的情况下，只能靠自己。”

　　“没人能习惯孤单……吗？”

　　一个人能强到逆天的程度？萨菲罗斯只当是李盈夸张的表达方式，但李盈后面的那些话让他起了共鸣。
　　的确，他变强，是因为孤独。他是英雄，大家对他恭敬、崇拜，唯独没有亲近，他只能说自己喜欢孤独，只能靠单调又累人的训练来排遣寂寞，可如果有人相伴，谁又真能喜欢上孤独的感觉呢？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萨菲罗斯觉得能够理解他的不是他刚刚认识的两个朋友，而是眼前来历不明的小姑娘，以及她口中那个“姐姐”。

　　不是敌人的话，就放她离开吧……

　　“对了，你们刚才在做什么？那个呆子为什么没事在画召唤阵？1st又是什么？”一般情况不是应该出了类似国破家亡这样的大事，需要召唤恶魔啊、神啊来实现愿望，才会画召唤阵，又或者是为了实现某个人的野心之类的。可是从她出来开始，貌似既没有看到敌人，也不见那个青年有什么执着需要靠外力达成的心愿。

　　李盈决定，若萨菲罗斯敢说是杰尼西斯闲极无聊涂鸦乱画召唤阵，再顺手召唤一次，她现在就奔回去灭了那个无自觉给别人添麻烦的臭小子！

　　“1st是神罗公司特种兵等级排列，杰尼西斯和安吉尔刚升上1st，杰尼西斯今天得到一枚召唤魔石，打算尝试召唤黄金龙。”

　　对于第一次使用魔石的人来说，召唤巴哈姆特·烈难度不小，他们特地找了个离营地稍远的地方召唤，萨菲罗斯就是跟来预防意外情况的。结果杰尼西斯的第一次召唤果然失败了，意外的是杰尼西斯居然会召唤出一个小姑娘来。
　　刚才李盈一脚把杰尼西斯踢飞，导致手骨错位，那力道、速度都不是普通人该有的，说话的口吻也十分老成，不像看上去那般年纪小。

　　真的不是罕见的人形召唤兽吗？

　　萨菲罗斯不是八卦的人，尽管好奇，他依旧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以他和杰尼西斯几个月的相处来看，踩到傲娇的爆点后果很严重，显然这名小女孩比那位大少爷更加傲娇，跳脚的模样虽然可爱，但爆发力也相当恐怖。

　　当然，鉴于性别、外观年龄等原因，杰尼西斯的傲娇发作起来，有时候连好脾气的安吉尔也有揍人的冲动，可是俗话说得好“军中呆三年，母猪赛貂蝉”，何况李盈的长相甜美可人，秉着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真理，萨菲罗斯觉得小姑娘非常可爱，选择性遗忘杰尼西斯被揍被气到暴走的情形。
　　最重要的是，受害人不是他。想到杰尼西斯语无伦次，脑袋快冒烟的模样，萨菲罗斯承认他有一点点幸灾乐祸了。

　　作为杰尼西斯臭脾气的主要受害人之一，会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