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寡母生存记》愚**子

21、第21章 楚离的执着

　　“离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关上门后，老爷子一改严肃的表情，有些痛心疾首的说，“如此轻率也不与家人商量一下就做了这么大的决定，有些承诺是不能随便给他人，至少你给不起！”
　　楚离淡笑着，一闪而过的苦涩直击心窝窝处久久挥不去，“时至今日，我还是他的弃子吗？爹，我难道追寻一点自由的权力都被他禁锢了吗？”

　　老爷子有些心虚又无可奈何的说，“你是认真的吗？”
　　“这种事岂可随便开玩笑，至少我的为人爹心知肚明，我已经听他的话度过了我不想过的那几年，如今孑然一身还不能自作主张决定未来吗？”楚离有些无力的靠在墙上，眼神蓦然一冷，“生我的是他们，可抚养我的人是您，他们的恩我早就还完了，现在……已经与他们没有任何瓜葛了！”

　　老爷子深深呼了一口气，“你想得太简单了……”
　　“现今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楚离敛下眼，“我已经毫无用处了，那么又何必再将我束缚在牢笼里出不来？”
　　“是防患于未然，一旦替其受之又哪有自由之说，这种自由他们不敢轻易给，我也无能为力去更改，你准备如何？”

　　“她已经在我楚离名下，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妻，不管那些人找什么样的借口，她都由我来保护，除非那些人想将我一起杀了，这种事……或者他们也做得来呢。”

　　“你这不是在说气话吗？”老爷子跺脚，铁青的表情不复存在，那皱纹的脸上留下的是新起矛盾。
　　“那么……爹还想让我当他们的傀儡吗？”

　　“你是用这种方法他们所作所为吗？不惜自己娶一对孤儿寡母也要与他们对上，你这鲁莽的行为置那对母子于何地？他们会对你网开一面，那么，那对可怜的母子呢？你又拿什么来保护她们？”老爷子无奈，又不得说出实情，“离儿，这道理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他们不想落人口实，自然不会因你而放过其他人。”

　　“那么……用我的人将她们保护好不就行了？”楚离侧过头，那坚决的目光直直的望着老爷子，头一次在老爷子面前与那些人划清了界限。

　　楚建平从来没见了过他这种神情，几年前当被遗忘的父母提起时，少爷那眼中燃起了希望之光，在那些人道明来意理由后瞬间破碎，那失望透顶任那些人为所欲为，那绝望的、自我颓废的表情历历在目，而什么时候……当初那个心灰意冷的少爷也有了自己想保护的对象？还能用这样强烈执着的目光道清他自己所坚持的信念？

　　离儿，三年，这三年你都做了什么？都在锐变吗？已经从当初那绝望中逢春走出低谷了吗？
　　楚建平有些欣慰，老泪纵横，转过头将男儿泪偷偷抹掉，是非恩怨，过往点滴，他一直希望他重振起来，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为人如此才能活出那些人的阴影当中，这也是楚建平一直期盼着的事。

　　上官幽兰靠在窗边柱上，见里面的争执声越来越小，无可厚非的在那处低声轻笑了一声，瞅着那一脸担心的儿子，那小子怎么爬也爬不上窗台，一个劲的跳着想看里面的情形，十多个回合后，小家伙左望右望，将院子中央的木椅慢慢放倒，然后卷起袖子，拖着扶手就往那窗下移动，也不管旁人看法，独自一个人忙得满头大汗……

　　月碧冲上前在他身边小声的问，“少爷，你想做什么？”
　　小家伙扭头，小脸皱成一块小声的说，“那老爷爷太凶，楚叔叔进去后不知道有没有危险，辰儿得在一旁看着，若是爷爷做得太过分了……”他眯着圆圆的眼睛想着怎么办。

　　“太过分怎么了？”月碧暗笑，发生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老爷子要不生气就不正常了。
　　“长空哥哥！”上官凌辰将椅子摆好，一脸严肃的说，“老爷爷如果欺人太甚，你上！”

　　长空悲催的抽搐着，直到上官凌辰视若无人将手指放在嘴里舔了舔，再直接戳上那纸窗上，小眼睛眯着打量着里面的情况，长空见此情景脑袋一片空白。
　　这都什么跟什么？另两个人完全一副看戏不插手的表情，压根儿没想过要去阻止那小屁孩子的行为啊！

　　这不是想SHI吗？这大人小孩子都怎么回事？没看见老爷子正在气头上吗？
　　“少夫人……”为了这乱套的剧情长空有史以来首次喊了这声认可的话，他苦巴巴的示意着上官凌辰那失礼的动作，想让她劝阻一下他的行动。
　　谁知，上官幽兰翻脸特快，冷冷横了他一眼，然后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般忽略了他的存在。

　　小家伙也转过头来，‘嘘’了一声，让他别说话打扰到他的偷窥，长空见此情景识相的闭嘴，总感觉自己与她们说道理那是对牛弹琴啊！！！

　　其实，不是上官凌辰听不到他们的谈话，而是里面的人同时沉默了下来，在静谧中感叹曾经烙下的疼痛，上官凌辰听不见声音只得睁着一只眼睛偷看了……
　　这般明目张胆的举止瞎子也能感觉得出来，那窗前突然竖起的黑影令楚建平与楚离面面相觑，这院子里除了那小家伙还有谁那么小一团缩在那里？两父子同时望向那穿过纸窗不眨着眼睛的上官凌辰，这小子就算被人瞧见了也不退让，光明正大的与那两个人视力对上。

　　严肃而沉闷的气氛在这小子现身后逐渐缓解，两个人表情也缓了下来，楚建平摇了摇头，“你的用心我能理解，想做的事我也不会阻止你，但与此女子结成连理实在是令为父想不通啊，这女子的身份我查过了，此女子与杨家人脱不了干系，连户口也是你出面摆平，这身系血海深仇于一身的孤儿寡母，离儿，你可三思过吗？”

　　“两个孤寂的灵魂碰撞在一起，也不至于被别人轻易就能摧残了，”楚离收到那小子拼命眨眼的信息后嘴向上翘起，“开心就好，现在……我觉得这样就好！”
　　那眼中毋庸置疑的不悔，楚建平最终还是叹息一声，“我与你娘自是不会为难你，他所给的命令我也会尽量推辞，既然你心意已定，那么……爹也会在背后支援着你的决定！”

　　羽翼已经逐渐长丰满了吗？自那以后消沉了许久，该是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人松下心来了吗？

　　楚离一直想要的生活就是远离心中所忌惮那些，与以往曾经全然脱离关系，即使现在与她所维持的一切都不真实，他也喜欢这种心灵简单安逸的平民的生活，抬头看不见的高空他最多仰望几眼便罢，真正的生活只要身心随时能处在这种安心的阶段，不管做什么都是值得……

　　两父子的谈话未耽搁多长时间，楚离先一步迈了出去，上官幽兰闻声稍微远离了一些门的距离，站在那处恭候着，楚离将趴在窗台处站得有些晃的上官凌辰抱了起来，“可看到什么了？”
　　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
　　“要叫爷爷！”楚离示意着那带着防备的辰儿说。

　　后一步走出的楚建平双手背在背后，上官凌辰见着他后那是求救的朝母亲看去，连楚离也不相信了，这个世界上……上官凌辰只相信一个人，那就是娘亲，一直陪在身边的母亲……

　　“怎么？叫爷爷可亏待你了？”楚建平眉一挑，像似不乐意了。
　　上官幽兰在那急切的目光中点点头，辰儿仅仅得到了一点暗示便不再害怕了，不过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了一声，“爷爷……”

　　“这还差不多！”老爷子也不去分他是否叫得愿意，这一声唤下来好像落定了某些事一样，老爷子回头看了一眼乖巧的上官幽兰，“如今简朴的生活，作为他的媳妇会做家务活吗？”
　　“会一点点。”
　　“那么……今日我就在这里吃了！”老爷子朝上官凌辰招招手，“快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

　　上官凌辰戳了戳楚离的肩，“放我下来，老爷子有令要让辰儿去伺候。”
　　“噗嗤”在一旁的长空笑意没憋住给喷出了口，才给他一点权力就欺压到少爷头上了，这小孩子真是……比自家主子还要主子啊！

　　上官幽兰与月碧去做饭了，楚建平与楚离还有辰儿便围坐在桌前话起家常，老爷子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那头与丫头一起忙活着的上官幽兰，无论儿子怎么认定，老头子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那副柔弱的样子能与离儿一起承担未来风雨的吗？怎么看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罢了，除了敢直视他以外，老爷子心里一直旋着放不下……

　　那熟练的操作着菜刀，家务活确定一手包揽动作伶俐像耍杂耍一样，令老爷子看花了眼，单单这样是不够的啊！
　　虽然放任楚离自我主张而不去管，但不能让一个女人拖住他的后腿而无法前进，有些危险看不见并不代表他不会来，老爷子十分明白楚离的对手及所担心的事有多么难……

　　“我呢相信她！”楚离轻啜着茶。
　　“我也相信她！”辰儿眼睛瞄来瞄去，直到所有人将视线都移到娘亲身上，非常大义的给了自己的决定。

　　“你们俩这倒是意见统一了！”老爷子哼了一声。

　　月碧手里忙个没停，小声的说，“小姐，那老头看不起您呢。”
　　“我要他看得起做什么？”上官幽兰压根没在意这一出。
　　“可是……就样被盯着十分不舒服呢。”月碧叫屈。

　　上官幽兰切菜的手明显重了起来，脸上是春风般的笑意，但那案板上刀与板发出的声音十分不和谐，她这坑跳得有些冤枉呢，她知道这少爷虽然不是普通人，但也没这一身债务过得不安生呢，失算！失算！绝对的失算！

　　凭她那顺风耳探听到的话语，整理起来，与自己身后那些事看来也简单不了多少……

　　麻烦遇到麻烦，只会更麻烦么？
　　上官幽兰那个郁闷啊，郁闷得心都抽在一起了，所谓便宜别乱捡，捡来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