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鲁修+seed]光与影》晏央

4、Chapter 3

　　“恭喜~~第一次出战，好像不是很顺利呢。”罗伊德来到低垂着头的朱雀身边，双手平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对手是那架巨大的‘Nightmare’嘛。”

　　朱雀双手交叠，头部受了些不轻不重的伤，用白色的绷带缠了起来，此时的他看上去有些失落，他缓慢却坚定地说：“不，不仅是那架Nightmare……那个机师，很强。”

　　强到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战斗就已经结束了。那人如同深不可测的瀚海，他丝毫看不清他的深浅。

　　而且……朱雀看了眼自己同样用白色绷带缠着的手。明明……那个人有机会取他的性命的，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对不起。”朱雀忽然拿起外套，匆匆地向外跑：“虽然知道这个请求很无理，但是……塞西尔小姐，请再让我出击一次！”

　　“太乱来了，朱雀君。”塞西尔担心地道：“虽然驾驶舱无碍，但是你的攻击装备已经被毁坏得差不多了，现在出去，简直就是靶子！”

　　“我知道，我会量力而为的。有些东西，无论如何都想要去确认一下。”

　　******

　　此时，Freedom内的鲁鲁修正呆愣地做着，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襟。

　　就在刚才，布里塔尼亚军全军败退了。鲁鲁修从来没有想过，仅仅凭借一个机师，一台Nightmare，能够办到这样的事情。

　　他看了看Freedom仿若安睡般沉眠的少年，这，就是那个人真正的力量吗？一阵狂热突然涌上他的心头，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也许真的能够办到，打倒布里塔尼亚帝国！

　　可是，要怎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利用他的力量呢？

　　仇恨吗？基拉看起来，对布里塔尼亚并没有仇恨，要不然，在他提起布里塔尼亚的时候也不会如此淡漠。

　　也许，可以试着打打感情牌。鲁鲁修的眸沉了沉，这么些天下来，他差不多也把基拉的性格搞明白了，这就是一个温和善良容易心软的人。更为重要的是，现在他的意识在自己的身体里，也许，他可以试着与基拉成为挚友，挚友的请求，总是需要好好考虑的。

　　看了看身旁被半路捡上来的棋盘——那是基拉在鲁鲁修的强烈请求之下，从路边捡起的——上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王”。鲁鲁修的眼神沉了沉，即使王再强大，没有“部下”也是不行的！

　　如今，基拉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是弥补了自己先天的体力不足。

　　但是，仅凭一个人，是无法摧毁一个帝国的，这一点，鲁鲁修比谁都清楚。

　　眼睛瞄到了雷达之上显示的反帝国组织的机体，鲁鲁修计上心来，手中攥着一个棋子，不断把玩着。也许，这些人，可以利用……

　　为了创造娜娜莉也能够幸福生活的世界，布里塔尼亚帝国，必须打倒！

　　紫色的眸子不断地闪烁，半眯的眼中逐渐闪现出一抹杀机。

　　“就从你开始下手吧，克洛维斯·V·布里塔尼亚——我亲爱的哥哥哟~”

　　‘那个男人’的孩子，凡是挡了他路的，他会一个一个地解决掉！

　　‘呐，你真的，是生活在和平中的学生吗？’冷不防的，从意识的深处传出这么一个声音。

　　基拉的嗓音一直以来都是柔和的，柔和中，掺杂着些许莫名的沧桑。

　　“托里~~~”绿色的机器鸟不知道从哪里飞来，欢快地叫了一声，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鲁鲁修的肩上，鲁鲁修略微吃惊地看着这一幕，然后沉下脸，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鲁鲁修没有收到任何有关于基拉的信息，相信基拉那边也是一样的状况，但他就是忍不住怀疑，自己身体中的另一个宿主，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杀气啊……强烈的杀意，通过你脑海中的电流，传达给了我的意识。一直生活在和平世界中的你，为何……’

　　听着基拉那云淡风轻的话语，鲁鲁修不知为何，从内心中冒出一股怒火，也许是为了基拉的话语，也许是为着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情绪波动。

　　他将手架在下巴上，居高临下地坐在高大的机体上，冷冷地俯视着周围向着四处逃散的人群，温和的语气中潜藏着莫名的危险：“你真的认为，这种和平是真正的和平吗？在布里塔尼亚以暴力维持下的和平，脆弱的和平，罪恶的和平——只要稍许注入些外力，便能够打碎的和平？为了维持这种脆弱的和平，以便进行隐藏在底下的肮脏政治交易，有多少人为此付出血泪，你知道吗？”

　　那边传来了凝重的沉默，过了半响，基拉那略带沧桑的话语才再度响起：‘……原来如此……’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了三年前，被毁坏的赫立奥波利斯，温暖的陆地，和平的假象，在一瞬间，就被突袭而来的导弹打破了，在那的前一天，尚未被卷入战争的他们还觉得战争离自己很遥远。

　　现实是残酷的，倘若世界成为战场，还有哪国能够独善其身？

　　‘抱歉，鲁鲁修，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这之中经历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受到了多少伤害。

　　******

　　鲁鲁修仔细地打量着蜷缩在高达驾驶舱角落中的少年，身着一身红色的军装，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纹饰，不由得蹙了蹙眉，自己的身体中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个人，虽然说貌似是一颗好用的棋子，但他那未知的身份和惊人的操作也同样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对于不能够掌握在手中的力量，鲁鲁修一向秉持着警惕使用的原则。

　　善于观察和思考的他同样发现了一件事，虽然自己与基拉的意识是相互独立的，平时可以交流，不能够看到对方心中所想，但是，如果对方出现了强烈的情感波动，这种情感波动同样会通过大脑，传达给在共享身体的另一个意识。

　　——比如，刚才他提到战争的时候，那个少年的意识中突然涌现了很多画面，纷杂得让人看不清，但鲁鲁修可以肯定，这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

　　可是，最近的一场大战发生在七年前，近年来虽然□□和EU与布里亚尼亚帝国也有些许冲突，但到底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争，那么少年意识中那些明显是发生在太空的场景又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可能，这个少年，来自别的星球？

　　这个荒谬的念头刚刚冒出头，就立刻被鲁鲁修推翻，然而，由于没有更符合现状的猜测，这个念头竟如同生根发芽一般在鲁鲁修的心底不断地疯长。

　　突然，意识深处再度传来基拉的声音，温和却坚定，透露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告诉我吧，关于布里塔尼亚帝国的事情，还有，关于你的事情，怎么说，我现在也没有找到回去原来身体的方法，只好暂时借宿在你这里了。’

　　“知道了这些，你又打算做什么呢？”问着这话的时候，鲁鲁修的语气带着些略微的讽刺，正是他一直以来的风格。

　　‘找到自己应该走的路，然后，在矛盾彻底激化之前，做出选择。我是一名战士，我从来没有指望着自己能够通过杀敌而拯救世界，但我必须有自己的立场。’

　　“……是吗……”不可否认，鲁鲁修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他见过不少的机师，尤其是强大的机师，他们或是为了保护某个人而战斗，或是为了战斗而战斗。前者一直禁锢于狭隘的思想中，在战场上鲜有建树；后者则往往忘却了最初坐上Nightmare的目的，只享受着手染鲜血时的快感和得到勋章时的满足。

　　极少能有人如同基拉一般纯粹，也极少有人能如基拉一般清醒。

　　这一刻，鲁鲁修忽然萌生出了，‘也许可以和这个人聊一聊’的想法。

　　“回答我，基拉，当这个世界陷入邪恶，而正义无法战胜邪恶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择？”说完，不待基拉回答，鲁鲁修低沉的嗓音便接了下去：“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化身为恶，与那邪恶的力量同归于尽。”

　　‘然后，再找一个正义者来将你这代表邪恶的力量打倒？’基拉的声音平稳中仿佛洞穿一切：‘邪恶之人……鲁鲁修，你是这么定义你自己的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鲁鲁修觉得，基拉的声音中竟带着几分悲悯。

　　“啊，没错，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带着些自嘲，紫色的眼中是满满的杀意，鲁鲁修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从母亲在我眼前被枪杀，从布里塔尼亚的皇帝把我和娜娜莉当做道具送来了这个日本……我就已经，无法回头了……为了达到目的，我将不择手段！”

　　‘这真的是你的愿望吗？如果连自我都毁灭了，那么你的未来在哪里？’

　　“那种东西，我从来没有考虑过。”鲁鲁修一手抚上自己的心脏处，从那之中传来了无限的恨意。只要能够将那些他所憎恨之物消灭殆尽，其他的又有什么要紧？

　　‘那么，鲁鲁修也没有在意的人了吗？只要将受到的伤害报复回去，不考虑其他，那么鲁鲁修所在意的人又该怎么办？’

　　鲁鲁修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他心底疯涨的仇恨和绝望平息了下来：“……正因为在意她，所以我要将邪恶之物都消灭掉，这样，她就可以生活在一个只有幸福的世界里。”

　　‘是吗？’基拉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其实，鲁鲁修的心底，也是渴求着真诚与善良的吧。’

　　鲁鲁修的紫眸一闪，冷声道：“别天真了，谁会渴求那样虚无缥缈的东西，谁会相信……”

　　‘其实，鲁鲁修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比你自己想象中的要善良许多。因为渴求美好的世界，所以无论如何也要驱散面前的黑暗。’

　　“呵，参加过战争的你，也相信会有真诚与善良这种东西存在吗？不过是国与国之间的利益，人与人之间的算计……这些东西而已！”

　　‘世界是没有办法永远保持善良与和平的，鲁鲁修。而我一直以来，所坚信的就是，无论和平之种如何被摧残，善良的世界不复存在，我和我的同伴们都一定要将希望的种子传承下去，只要有了这些，世界便还有希望，人类就还有光明。’

　　“呵，”鲁鲁修嘲讽一笑：“理想主义者。”

　　‘如没有理想的话，我们为之奋斗的动力在哪里？如果连去实现理想的人都没有，那么我们就永远无法接近理想。而如果没有理想，鲁鲁修，你此刻又为何而在这里？你心中明明渴求着美好，但却拒绝相信有美好的存在，这真是一个令人遗憾的事实。’

　　这一刻，鲁鲁修明白了，基拉并非没有经历过罪恶，然而他的心中，却仍然保留着一份赤子之心，这让他无法理解，同样也让他……羡慕。

　　“天真的人，也许会比较幸福。”如同基拉，如同鲁鲁修久违的朋友，朱雀。

　　基拉的话直击鲁鲁修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心绪，让鲁鲁修陷入了深思。不过，也仅此而已，鲁鲁修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基拉。

　　******

　　“那架白色机体——Lancelot又出现了！”然而，正当鲁鲁修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他的头脑中却出现了一片眩晕。

　　手指不小心按到了一个键，驾驶舱被打开，然后机体猛地震动了一下。

　　糟糕！

　　看着那边安静沉睡着的少年的身体不断地向外滑，鲁鲁修想要伸出手来拉住他，然而终究是因为头痛难忍而徒劳无功。

　　承受着脑海中仿佛要被撕裂的痛楚，鲁鲁修勉强地驱动高达，向着空中的方向离开。

　　凭借他的力量，也就只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Freedom的OS同样被改写过，更多的操作，除了基拉之外，没有人能够做到。

　　看着从那台机体上滑落下来的少年，朱雀连忙操纵机体接住，眨了眨眼，疑惑地说道：“人质？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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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努力写文的，大家有神马意见和建议也可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