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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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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我们并排走在路上,两个人显得都有些局促,我一直不敢看他,低着头看着脚下,甚至觉得有些手脚无措。
他同我一样,背着吉他,低着头,而且不敢靠近。
有好几次我都发现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又放回去,我们中间空落落的起码还能站上两个人,我试图靠近了一点,可也就这么一点,我脸上莫名奇妙的烫。
我们又走了一段路,甚至错过了公交站,可谁也没有开口说上一句话。
一阵冷风吹来,我缩了缩脖子。
许默言一大步走到我的面前,脱下自己脖子上围巾套在我脖子上。
那条围巾就像是纽带,让他有了足够的勇气,拖住我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
而我却没有因为他粘湿的手心感到厌恶,反而心跳加快,脑袋空白,连呼吸都不会了。
握着我的手的许默言也显得那样的傻气,目光一直看着正前方,连余光都不敢停留在我的脸上。
然而我却按耐不住自己跳动的心房,时不时偷偷打量着他。
爱情的力量可以让时光变的短暂,即便我们徒步走回四合院也不过是须臾之间,两个人走进门口,却像触电般各自放开手,典型的做贼心虚。
结果院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然后彼此对望突觉好笑,明明是光明正大的谈恋爱,偏偏单纯如白纸的两个各种扭捏。
我低着头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许默言浑浑噩噩的跟在我后面,直到我踏入房间回头看他,他这才反应过来,当下就不好意思的摸鼻子:“我回去了!”
“呃。”我点了点头,心中揣揣,有些不舍又有些羞涩。
明明说走的人,却一直原地不动,一双眼睛幽深炙热恋恋不舍的看着我。
我楞了楞,双颊如同火烧呐呐地问:“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我,眼睛飘忽闪躲,脸颊更是莫名其妙的烧,我怔愣地看他,突然天旋地转的黑,徐默言迅速亲了一下我的脸颊,逃是了溜了出去,我的身体一僵木在当场,傻傻愣愣的摸着脸颊,嫣红染上的耳朵,心都要跳出胸膛。
“哎呀!”外面传来他的哀呼声,我正要慌张去看,就碰到迎面回来的妮娜。
“宁非,怎么了?脸蛋怎么个猴子屁股一样?”妮娜一根肠子通到底,没心没肺的问。
我心情很好,以至于她说什么,我都笑眯眯的。
“嘿!奇了怪了,今天怎么一个个都跟中个大奖一样,刚刚许默言一头撞上咱们院子里老榕树上,也吃了蜜一样,真是中邪了!”妮娜自顾自话。
我伸长了脑袋望向院子,倒是没有看到许默言,不禁有一点点失望。
妮娜今天心情不错,据说签了一家三流模特公司,跟我絮絮叨叨她目前组里的妹子,不外乎是哪个漂亮,哪个身材好,哪个据说有后台,我津津有味的听着,末了还不忘恭喜她一回,又说了一些大约前途一片光明,迈向新时代锦上添花的话,把她哄的通体舒畅,直拍胸脯晚上她做饭,我管吃。
晚上我端着妮娜煮的阳春面吃的津津有味,不得不说这丫头厨艺不错,不愧是苦出来的孩子,哪像玉莹煎个蛋都不会。
妮娜一边吃着阳春面一边拿着报纸看,边看还边吐槽:“咱这样没文化的,看报纸也忒费劲。”
我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似乎就怕别人看不出她没文化,怎天把这句口头禅挂嘴边。
“嗬!今天是萧俊驰演唱会!”妮娜把报纸摊开举的老高给我看。
头版头条,我心口一窒,觉得呼吸都不畅了,手里的阳春面顿时也失去味道,勉强又吃了几口才作罢。
妮娜吃完面条,丢下碗:“宁非我晚上跑场,你要不要去?”
我迟钝的摇了摇头,妮娜转头看我:“宁非,你不舒服吗?”
我心头一跳,慌张回答:“有……有点!”
“哦,那你就在家吧!我先走了。”说着快速换了衣服,提着包包匆匆忙忙的出门。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觉得房间空荡荡的,又发了一回呆,这才去收拾碗筷,慢慢吞吞的洗着碗,脑子自动又回忆起当年。
我记得读书那年,我坐在第三排,他坐在我后面,那时候的他很爱捉弄人,有时候我不小心靠到后排桌子上,他就猛的拉下桌子,失去依附的我,吓得哇哇叫,每每这个时候他都在后面哈哈大笑,气的我暴跳如雷。
不然就是看到我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用笔捅我后背,一本正经的跟我说,老师来了。
每次被他这么一捅睡的迷糊的我赶紧直起身子,背脊挺直坐的整整齐齐,后面的人就会给你来一句:笨蛋,我骗你的。
于是又是一轮的暴跳如雷,指着他鼻子一通乱骂,他也不生气就是笑嘻嘻的看我。
这样每每把我气的够呛的一个人,却也有心细的时候,那时候家里很穷,我在食堂里吃的不是很好,每次总是咸菜馒头,我不好意思在同学面前吃,打了饭总躲在食堂角落吃饭,那时候他跟无赖一下,我越躲着人,他越是黏糊着我,吃饭跟着我坐,他吃东西很挑剔,每次总是嫌食堂东西不好吃,把那些据说难吃的肉啊!鱼啊!全部剔在我的碗里。
我觉得他很浪费,多少人吃饭吃都不饱,他总是挑三拣四,有一次他又把鱼肉放在我的碗里我实在忍不住教训他:“既然不爱吃,怎么每次都点,多浪费啊!你知不知道浪费可耻啊!”
我原以为他被我这么一骂多少有点羞耻心,结果他不怀好意的笑:“的确挺浪费的,都浪费到一个没心没肺姑娘的肚子里。”被他这么一调侃,我突然就脸红了,恍惚间我有些明白他的心意,心底一股暖流趟过,但嘴巴还是不饶人:“谁稀罕你的,我本姑娘是不想让你暴残天物!”
“是是是!姑娘你真是宅心仁厚,一片丹心照汗青。”萧俊驰一边吃着自己碗里的青菜,一边不忘安抚我。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开始有意无意的谈起恋爱。
他经常跟着他的哥们调侃,我是他用几块肉骗来的姑娘,然后喜滋滋的跟大家显摆,他的女朋友如何如何的好养,只要顿顿有肉,铁定跑不了,每每这个时候我就会仰头长叹,吃肉误终生。
往事历历在目,眼泪无声无色的淌下。
“宁非?怎么了?”许默言背着吉他站在我面前,惊慌失措的看着我。
我慌张的擦了擦泪水:“没……没什么!”
许默言沉默了,定定的凝视着我,黝黑的瞳孔深不见底,本来就忧郁的脸容更加忧愁,我见他这样心下更慌了,可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也只能无措的站在原地。
“是不是下午我……吻的唐突了?”许默言自动脑补了。
我一惊,赶紧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起我弟了。”胡乱间我只好瞎编了一个理由,这里大部分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智障的弟弟,许默言表示理解,点了点头又道:“我们一起加油,争取出人头地,到时候把你弟弟妈妈都接到北京一起生活。”
徐默言倒是说的溜了,可我忍不住对他所说的一起生活心跳加速,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脸又红到脖子。
可能他也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一下子也很尴尬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赶紧又说:“我去几个师兄那边练练歌,要晚点回来。”
我突然就觉得很甜蜜,这还不算确定关系,他已经开始跟我报备去向。
我受宠若惊赶紧回答:“哦,你……你去吧!”
他点了点头,背着吉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我,目光深邃温柔。
我嘴角微微扬起,朝他傻气的挥了挥手,事后觉得自己就跟愣头青一样,又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却跟傻子一样。
他走了之后房间一下子又空了,空虚的感觉一涌而出,我从枕套里面挖出萧俊驰演唱会的票愣愣的,不知道要不要去看看。
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演唱会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开始,我忍了又忍终于把票丢进垃圾桶。
拿起旁边的专业书看了一会,结果发现根本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干脆又去垃圾桶翻出票,踹在兜里。
拿着票又发了一会楞,才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第一场在鸟巢开得演唱会,我都要去听听,也算全了青春年少时青涩的感情。
穿好衣服,戴上手套,又围了好几圈围巾,几乎把自己整成一个不倒翁,只剩下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出了院门,一阵冷风夹着细碎的雪花扑面而来,我抬头发现,居然下起了雪!
我停下脚步,昂起头伸出手接住飘飘扬扬的雪花。
那些雪末沾在眉睫上凉透了心骨,我瑟缩的拢了拢围巾,搓着许默言送我的手套才感觉有少许的温暖。
只是这样微弱的温暖很快就被寒冷浸透了身体,我只能加快步伐逃离寒冷。
赶到体育场演唱会已经开始,馆外有人检票,我把罗少给我的VIP票递给工作人员,那人接过票,又看了我一眼,最后仔细看了我全身上下,质疑的问:“这票是你自己的吗?”
我点了点头,坦白说我很不舒服,这种眼神我能读懂,大致是觉得我一副穷酸摸样,居然会有VIP座位票。
“小姐请出示的订购的身份证号。”那个工作人员一副鄙夷的表情。
我一愣,这我还真不知道,我有些尴尬:“朋友送的,我不知道。”
那工作人员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我看不是朋友给的吧!别是哪捡来的。”
一股火撺掇到胸腔,我板着脸:“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那工作人员俨然变成大公无私的包青天义正言辞,底气十足。
“笑话,我有票就可以了,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凭票进入,你是哪个葱需要我拿报证件号码才能进入?”我火气一上来也是倔的跟牛一样,一分都不肯让人。
“那不好意思,对于某些人,我们必须严格筛查,以免乱七八糟的人混入其中。”这位工作人员估计也是个牛脾气,一分都不肯让我,我气恨不得暴打他一顿,当然前提我得能打的过他。
“我得问问你们廖总,哪请的这么敬业员工,回头我请你去我公司上班!”他的声音很冷,透着刻薄,嘲讽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