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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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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揽天抱月楼一事,弯月教在江湖上迅速红了起来。
温小镜也打听着弯月教与中原武林的恩恩怨怨,所得到的消息差不多都是说弯月教弟子屡次伤六大派的弟子,前阵子居然还杀了不少。
江湖小典第二记,凡事不能只看一面。
于是,她决定查证一番。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赶着驴车,戴着草帽的温小镜吹着笛子上路。
要查证,当然就要找当事人啦。中原武林说了话,那另一方就是弯月教了。
弯月教的人,嗯,在中原应该蛮难找的。所以,她决定到西北去。
就不信,出了关找不到人。
将竹笛拿开,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梨子咬了一口。
从珩州到西北,以自己这样的车程,大概要两个月吧。
驴车在官上慢悠悠的走着,估计走到天黑就能到达下一个城了。
有杀气。
她望向前路,绿油油的一片看不到人影,可是听到打斗声音。
自己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可是内力还是很深厚的。像当初战无非为了培养她的内力,硬是喂了一堆药材,那时候她还觉得自己是药罐子呢。
想着,她一鞭子抽在驴屁股上。
当她到达的时候,看到一个黑衣男子正在与一群人对打,而那个让她不陌生的橘色身影也在其中。
然后,她看到了弯月。
弯月教的人还不是普通的嚣张,她一边拿出卷轴一边想。
那个黑衣男子,她见过的。
那天在河边见到的那个俊美男子原来就是弯月教的少主,儿子都长成这样,身为人家老爹的赫连冠肯定是一个祸水了吧。
那群人的打扮,嗯,应该是武当派的弟子。
为何武当派的弟子要行刺弯月教?
看着那两个对那么多人还游刃有余的男人,她就觉得这次看到的用一句话就可以结束了:武当派弟子行刺弯月教失败。
不是她瞧不起武当派,而这是名摆着的实事呀。
不过,倒是好奇这其中的原因。
[伤亡惨重啊。]看着倒在地上呻吟的武当派弟子,她摇着头说:[看来弯月教与武当的梁子看来是结定了。]
这两个男人下手真狠,那些不死的人估计这辈子也是废人了。
听到这话,明漾举手将一个武当派弟子向她丢过去。
她吓了一跳,立刻作出反应--拿起背筐就跳下了驴车。
看她这反应,明漾倒是有些意外,他以为她会接住那个武当派的弟子。
[姓明的,你我近日无怨,远日无仇,你为啥要这样对我?]看着被砸了个支离破碎的驴车,她很是心疼的道。
她就关心她的驴车?
十几个武当派的弟子都被解决,明漾以纸扇拍拍身上的尘。
[大不了,在下赔你一辆马车好了。]他露齿一笑,瞅着她道:[你看,没了驴车多了马车,怎么算你都赚了,不是吗?]
江湖路上又多了一笔,明漾其人,骄傲自大。
[可是我和我家的驴车有感情啊。]她一边写着一边道:[怎么说,我们也相处了一个早上啊。这感情不是你那马车可以代替的。]
明漾发誓,这个叫温小镜的女人是自己这辈子见过最古怪的一个。
和驴车有感情,亏她说得出来。
[那么我相信,你也可以和马车有感情的。]赫连冠下了马车,微笑看着她。
赫连冠,温小镜立刻挥笔将那个道骨仙风的男子画下来。
三十五岁左右,天庭饱满而光滑,那双丹凤眼甚是迷人。五官深刻,笑的时候隐隐可以看到两个迷人的酒窝。
意外啊意外,这个叫中原武林如此忌惮的大魔头原来是一中年帅哥。
[你在干什么?]明漾很好奇。
温小镜没有理他,只对赫连冠说:[那个帅哥啊,问你个私人问题,可以不?]
[帅哥?]明漾不解。
[就是英俊的意思。]她解释。
明漾看了一眼自家教主大人,不是吧?
说他英俊,而且这么落落大方,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赫连冠觉得她有趣就说:[你问吧。]
[你今年贵庚?]
这是什么问题?
不止是明漾,连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黑衣男子都望向她。
赫连冠微微一笑道:[四十有二。]
[四十二!]
赫连冠其人,目测三十五岁,实则四十二岁,保养有术。
[你到底在干什么?]明漾忍不住欺近她,看她到底在写些什么。
她却轻轻的飘开,同时还在写。
明漾呆了,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不懂武功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冷如秋天早晨露珠的声音响起。
温小镜停下写字的手,抬头望向那个冷漠的黑衣男子,对他扯出一个微笑道:[江湖小典。]
[江湖小典?]
赫连冠睇着那张恬静的脸,问:[战无非是你什么人?]
她有些讶然,望着那个男子,[你认识我师傅?]
…
……
战无非和赫连冠居然还是忘年之交。
这世事果然如棋,下一步会怎样,没有人会知道啊。
[我早和你师傅说过,你生性活泼好动,好奇心重,不适合当江湖小典。]赫连冠说:[可他就是不听我的话…]
烈日当空,赫连冠等人在河边休息。
温小镜咬着梨子,有些心不在焉。
[他只教你轻功却不教你武功,其实就是怕你左右了事情的发展。]赫连冠从雷霜手中接过茶水喝了一口道。
闻言,她笑了笑说:[其实,师傅的担心是多余的。]
[哦?]
她丢掉吃到一半的梨子,从背筐里翻出一把被布包着的东西。
赫连冠看着她的动作。
布被解开,露出一把似刀非刀的兵器来。
[这是?]
她拿起来,[我的刀。]
话落,她耍出了《流星追月剑法》。
明漾呆了,原来这个女人不止轻功好而且还懂武。
赫连冠看着那个灰衣女孩,这剑法很简单,可是她的动作快而准,而且狠。
突然,一条黑影缠住了刀。
温小镜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原来是那个冷漠的黑衣男子。
[廷,莫要伤了小镜。]赫连冠喊道。
黑衣男子--赫连廷没有应,他只是看着那个用力拉着刀的少女。
就见她突然松手,刀就被他拉了过去。却在那一瞬间里,她闪身来到他的身后,伸手就拍出一掌。
这一掌,没有留情。
赫连廷连忙侧身闪开,然后就见她像鬼魅一样飘到刀落下的地方,伸手就接着刀。尔后,她身型像箭一样向赫连廷直射而去。
一旁的明漾看得微微睁开了嘴,连扇子都忘记摇了,这个女人的身法实在是诡异。
赫连冠喝着茶,不时轻轻点头。
每次刀就要砍到的时候,那灵蛇一般的鞭子总是及时将刀隔开,灰色的身影却也能及时闪开那狠辣的鞭子。
[赫连少主的武功实在是高啊。]温小镜觉得有些吃力了。
赫连廷抿着唇,手上的鞭子挥得更快了。
不行,她连衣角都没能碰到他的。
就见她的身形猛地疾退,额头上已见汗珠。
[温小镜认输了。]她知道,他手下留情了,不然自己那能在他手下走过那么多招。
赫连廷看着她,慢慢的将鞭子收回。
明漾看着她,这个女人的武功可以说是高手,他没看过有人能在赫连廷的手下走过三十招的--即使他手下留情。
[你师傅不是没教你武功么?]赫连冠问着那个走回来的女孩。
她笑笑,带着调皮道:[他不教,难道我自己不会学吗?]
[无师自通?]赫连冠惊讶道。
她点着头道:[姑娘我天纵英才,这套剑法和寒冰掌都是自学的。]说到这个,她不禁有些得意了。
听到她这话,明漾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实在有损他那风流倜傥的形象。
赫连廷也不禁望住她,平静的眼里多了一丝深思。
赫连冠看着她,感叹道:[浪费啊浪费,你师傅不教你武功,真是浪费了你。]
她笑了笑,将刀用布包好放回背筐里。
曾经她也想过忘记师傅的遗命不要当江湖小典,仗刀带上驴车从此浪迹天涯去,可是又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太单调了些。
记录别人的事情没什么不好,所以她才背上了这背筐来到了江湖。
看着她的动作,赫连冠开口:[你以后就打算这样吗?]
一个年幼的女孩子长年漂泊在外,天天来回在江湖的仇杀里,想想就觉得战无非这个决定非常的无良。
她知道他的意思,垂下了眼皮,轻声道:[其实这样也很好啦,反正我没地方去。]
战无非还在世的时候,她经常跟着他四处游走。那个时候虽然总是抱怨多多,可是她却觉得很踏实,自己不是一个人。
可自从战无非过世后,她就觉得胸口里出现了一个大窟窿,那股空虚是怎么也填不上的。
下山来,其实是不想一个人面对那个空洞的家。
闻言,赫连冠只觉得自己的心没来由的一紧,不禁伸手摸她的头。
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头,她一愣,抬头望向身边的男子。那双眼里带着心疼与慈爱,让她觉得眼眶刺痛。
别开脸,她吸了一口气。
前世--应该是吧,如今的她虽用着一样的名字,可是她知道这副身体已经不一样了。
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之后母亲一直没有音讯。父亲在她读初中的时候再婚,可是她与那个新妈妈相处不来,于是就搬到与一直独居的爷爷住。
爷爷虽然是个老学究却很痛她,对自己管教严厉却同时采取放松的教育方式,大小事情他只是给意见,最后下决定的人是她。
可是她考上艺术学院的第一年,他便与世长辞了。
从此以后,她便有些害怕与人太过亲密,那种分离的痛,她真的很怕。
而这一辈子,又是经历了多次的生离死别,于是即使多么的寂寞,她还是不愿与人太过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