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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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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相遇原本就是命中注定,最高明的预言家其实也无法预测,我们的相遇必然在意料之中,却又仿佛来得太快,一下子感觉有些承受不住。原本以为会有怎样的一种意境。却没想到是在全校的注视之下,相遇原本让人期望,却来得不合时机,让人心中微微有些窘迫。
曾经的浪漫,曾经的灿烂星空在注视中灰飞烟灭。曾经的痛苦,曾经的感伤一起交织成一种炙热的目光。是啊,浪漫,灿烂星空不复存在。任何情感包容在目光中,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有,只有凝视。原来曾经的一切都是那么渺小,渺小到只有一个注视,什么都可以一笔勾销。
空气仿佛不再是空气,而变成了一条异常宽敞的无法逾越的桥横亘在我们之间,我们只能互相遥望,却永远冲破不了那座桥,冲破不了命运的阻挠。
“江承翰,我今天在帮学校做事,她帮我一起做事而已,所以迟到了。”尹皓君把在门口那个女孩那儿说过的话几乎一字不改地抛给了早已恢复镇定的他,可是那语气?真的,完全不一样。他很生气,我听得出来。语气中充斥着不满。也是,他是什么身份的人?怎么能这样随便被别人说?
“那你们快点归队。”江承翰说完这句话,便将眼神转到主席台下的学生身上。他真的成熟很多,不再鲁莽。
尹皓君很用力地拉着我的手往高一(1)班那儿走去,沿途是女生羡慕,嫉妒的眼光,和老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表情,我可以听见有女生窃窃私语:“尹皓君,江承翰真的好帅!你看他们刚才那样子。”
我已经顾不得去理那些疯话了,只知道自己的手被拉得生疼,脑海中浮现的是刚才的景象。
尹皓君,你用不着那么激动吧!横冲直撞一般,很吓人知不知道?感觉我就像古时候用绳子缠住手被马拉着的犯人一样,只感觉被拉着,其他感觉什么都没有。
转眼间,我已经被拖到我们班后面,班主任是位带着眼镜的女老师,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
尹皓君总算松开了他的手,他自己则回头往他所在的班级慢跑过去。
于是,在长达三十分钟的开学典礼上,我就一直站在那位看起来不太亲切得班主任旁边,开始时我一直低着头,没有去看主席台。
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一点勇气也没有,我不敢去面对一切,甚至连抬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我只是低着头,即使恍惚中仿佛感觉强烈的阳光中夹杂着一束温暖地光芒,可我仍然不愿去面对。
“柳凌,不要一直低着头,抬起头来。”没过多久,班主任老师大概看不下去了,有些严肃,但还算亲切地提醒我。
十分无奈地,十分不情愿地,我抬起头,猛烈的阳光让我感到有些微醺。
慢慢的,我看向了主席台上那个俊朗挺拔的身影。寻寻觅觅,躲躲闪闪中,目光出乎意料般终于交错,我静静地但仿佛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曾经让我痴狂的眼睛。
眼神没有重逢的喜悦,根本看不到,眼底只有无尽的愁苦,一点也不像从前那个只会对我说,只会对我好的人,一时间,我怀疑是否是阳光模糊了我原本清晰的双眼?
当对上我的双眼之后,他却异常冷漠地移开了眼神。他是在回避!真的,三年了,他已经不像先前那么孩子气了,他长大了,成熟了,像是我的哥哥一样亲切,别的感受,不论是心动还是怨恨都不再存在,有些麻木了一般,什么感受都没有,只有亲人般的温暖。原本以为我们会不再重逢,可是最终我们还是遇到了。原本以为我们的见面会是如何惊天动地,可是最终所是那么无声无息。原本以为当我们再次见面时,我会冷酷到抛给他一个无情的白眼,可是最终我发现内心中已经没有了愤恨,只有如亲人般的温暖,如细流般的眼神所能带来的安抚。
三年的时间,彼此都变了太多。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感觉,熟悉的目光,却又是陌生的音调,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神情。我不愿去承认我变了,可事实又必须让我相信。
开学典礼结束了,我站在陌生的队伍后面,一样默默地走回了新的教室。同样,陌生的教室。
我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坐到了招呼我的赵韵兰旁边,她又和我在一个班:高一(1)班,而且又坐到了一起。
“既然又来了一位新同学,我想我有必要再作一下自我介绍,我姓韩,韩国的韩,各位可以叫我韩老师,或者Ms Han,这个学期我教你们数学。柳凌,我想你也应该作一下自我介绍让别人熟悉你。”
我才稍稍镇定些,就听老师这么说,一下子大为吃惊。为什么还像小学生一样作自我介绍?况且对我不公平啊,我又没有听别人的介绍,凭什么要让别人听我介绍阿?不公平!不公平!
可是我还是走上了讲台,毕竟我也不是那种上不了台面,只会八卦这八卦那的小女生。
“大家好,我叫柳凌,柳是柳树的柳,凌是凌云壮志的凌,我觉得我还算那种很好相处的女生。我很活泼,很热情,最喜欢看的书是《红楼梦》,个人最欣赏的是林黛玉,不过我和她的性格截然相反。至于爱好嘛!有很多拉,比如唱歌,打羽毛球。除此之外,我还喜欢睡觉和做白日梦。呵呵~,很高兴能和大家成为朋友。”说完这句话,我就慢慢地,镇定自若地走下了讲台,耳边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各位同学有什么疑问现在可以问柳凌同学,她是今年最高分考入霞尔的。”老师像是在帮我做宣传似的,很高兴地说,走到我身边看着我。
突然一位女生站了起来,一个很可爱的女生,但是表情却不怎么和善。
“想问一下,今天你和尹皓君到底帮学校做了什么事?”那女孩圆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口气不怎么好,哎~,这年头,为什么“坏人”都长得那么友好。
我怎么会忘记问他了?这下可怎么办?看来这个女生是故意要给我一个下马威的,要不我吹个牛吧,说一个合理些的理由,可是也不对啊,老师也在场,说不定老师知道,我不就穿帮了?那怎么说才好呢?虽然我的心里已是乱到极点,可是表面上我仍是很平静,就这样看着那个女孩的眼睛,可以说,看不出我有一丁点的紧张。
“请你回答我好不好?我有点疑惑。”那个女孩不离不弃地问。
“这件事谁都知道,有什么可以问的?不就是尹皓君帮学校统计新生入学的分数?”老师终于是忍不住了,说出了实情,也间接帮我解了围,看起来,老师是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那个女孩有些忿恨地白了我一眼,很不情愿地坐了下去。我也正好坐下去,心想估计那女孩喜欢尹皓君,今天看到我和他一起来,况且他帮我说了那么多话,心里就不开心了,为什么尹皓君的魅力那么大?有那么多女生都因为他而变得疯狂?我呢?在整件事情中就是倒霉的替罪羊,说实在话,我和尹皓君真没怎么啊!我们哪一点不正常了?
我呼出一口气,心中庆幸还好老师的忍耐力不太强,就因为这样今天可帮了我一个大忙,否则我还能希望那个女孩给我台阶下?而当我放松后准备翻书包拿书时,却感觉身旁有一束冷飕飕的目光紧紧环绕着我,我转过头去看,居然是赵韵兰。
“喂,干嘛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今天又没怎么样,需要那么夸张吗?”我不满地冲赵韵兰说。
“柳凌大小姐,你今天还没怎样?那简直是轰动!说!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今天可是担心死你了。”韵兰有些气愤地说,手也不由自主地挥动起来。
“担心我?呵呵~,担心什么?担心我被绑架了?怎么可能?我可是柳凌,柳凌哪会那么容易出事?”
“是啊,担心你被绑架了,早上打你家电话都没人接,我还以为你早走了呢!可到学校一看,真是凉意顿生,你居然不在!我那么心惊胆战,而你,竟然和尹少爷一起来。”韵兰算是完全爆发了,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尹少爷?为什么要叫他尹少爷?”我不解地问,听到赵韵兰叫得那么理所当然,内心难免疑惑。
“别人都那么叫啊!特别是女生。这有什么问题吗?他家境好,长相也好,这样叫很合适啊!”韵兰陶醉地说。
“真看不出那小子有什么好的?居然有那么多好姑娘为他疯狂。”我一边感叹一边说,其实我是说给赵韵兰听的,看她是不是还那个样子。
果然她很端正地坐了起来,两眼盯着我:“是啊,也不知道柳凌有什么好的?居然让江承翰在三年再见她时,仍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江承翰!居然又是江承翰!!难道非要提到他心里才好受吗?
“那……那也不是我的问题……”我没有看她,冷冷地说。
赵韵兰像是不认识我一样:“柳凌,你怎么了?难道你到现在仍在怪他?其实,我觉得,可能三年前的事完全是一场误会,江承翰完全是无奈才和你分手的。”
误会?什么是误会?难道误会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就能回到从前?不可能的,都是不可能的。
“柳凌,如果江承翰说要和你重归于好,你会答应吗?”
“不!”我还没想什么就脱口而出,连我自己都惊讶,自己竟会回答得那么干脆,就像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事。
赵韵兰摇了摇头:“我猜你会那么回答,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会那么快给我回答,我本以为,你会想一想再说的。”
我没有回答,如果仅是误会就能轻描淡写解决这一切,那么感情就真的一文不值了,粪土的价值都会高于它,那还叫感情吗?真的就卑微到这种地步吗?
这时手机响了,我打开一看,是颜灵姐发来的短信:
“今天放学后银灿茶馆见面,我有话和你说。”
“那么你是因为什么才这样回答的?不要客套得告诉我你已经不喜欢他的,虽然那也是一个理由。”
这次我想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让赵韵兰惊讶的答案:
“他……他不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