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羽毛》祈猫猫

7、永绝此情之永诀

　　醒来之时，窗外的天色已接近傍晚。“咯噔”一下，心沉了半分。

　　将手机抓出来，显示屏上闪着二十个未接来电，叶彬五个，小诺两个，闲杂人等的三个，西垣的……十个。

　　短信也有几条，我一条一条地看。

　　“喂，听叶彬说你喝了不少，怎么样了？”小诺。

　　“你醒了吗？”叶彬。

　　“醒了要给西垣电话，那小子昨晚也醉了。”叶彬。

　　“我在天上等你，五点前要到。”西垣。

　　“……我们结束了。第……35个女朋友。”西垣。

　　“你到底在干什么！现在你醒过来了没？醒了就快点来天上！我帮你拖住西垣！”叶彬。

　　已经结束了吗？好像已经结束了呢……呵呵……真是可悲……

　　我拿起电话，翻出了叶彬的手机号，犹豫了几秒，按下了拨出键。

　　“嘟……嘟……”

　　“喂？！燕子！是不是你？！快点到天上……”

　　“我不过去了。就这样，拜拜。”不想听到叶彬下面的话，我切断了通话。

　　或许就这样结束会比较好吧？还想找她谈谈，找那个“秋镜阳”，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呢？想着想着，脚步就不自觉地走到了ANGLE\'S FEATHER。

　　咖啡屋里的灯光很柔和，洋溢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暖。一样的座位，一样的菜单。我看见秋靖朝那张阳光的脸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也会做做店员？真难得。

　　“看你的心情可不是那么好哦～”

　　银铃般的天籁妙音传入耳里，这种清脆的声线，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秋镜阳？”我很诧异，她怎么会在这里？是在这里打工的吗？

　　“原来你还记得我啊～怎么样？跟那个宋西垣。”

　　“分手了，就在不久前。”提起这个，又是一阵心痛。是我自己放弃的不是吗？如果我去天上，或许跟西垣还有可能……

　　“想知道什么吗？”秋镜阳笑笑，“西垣的背景身世，包括关于莉的最高机密，我全部都知道哦！”

　　“有什么用……不分都分了。”嚼了一口星鳗，觉得难以下咽。

　　“话可不是这么说……”她起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又端了一杯白开水给我，“毕竟他待你不同。如果想试试看的话，我可以帮助你。”

　　喝下一口白开水，才发现原来是加了薄荷和柠檬的温水。两者的搭配恰到好处，唇齿间留有的清香在舌尖环绕，令堵塞的胃一下子释放出来，心情也随之晴朗了许多。“你说……有机会挽回？”

　　“我相信你肯为他付出，所以我选择告诉你。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说不定你不会成功，反而会被伤害得很重很重，现在放弃还不迟。”

　　我的手紧紧地握住衣角，“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多遍，可是……我还是想试试看。”

　　“那好，我告诉你。”秋镜阳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一本正经，她缓缓地对着我一字一句说道，“莉是被西垣杀的。”

　　听到这句话，我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捂着嘴，不可置信。这、这不可能！

　　“那是误杀，最冤枉的误杀。当初西垣为了不背叛莉，于是他用了极残忍的手段来对付那些对他死缠烂打的女人，希望借由这些人来告诫那些意图接近他的女人。不知道莉从哪里听说了这些，误会了西垣，她说‘女人不是天生给你玩的’。就在两天之后，莉就在西垣和‘天上人间’的混混的打斗中被西垣错手杀了。其实哥哥调查过了，莉是被某个人推出去当替死鬼的。事后，西垣找到了莉的最后一篇日记。”

　　“那个……”我艰难地从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日记里写了什么？”

　　“今生最大的错误，就是跟错了西垣这个男人。”

　　“她怎么可以这样！”我拍桌而起。

　　“去努力看看吧！我支持你。”秋镜阳的手搭在我的肩上，如小诺。这个比我还小那么多的女孩子……为什么为人处事要比我成熟这么多……

　　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我们也才见了不过第二次而已啊！

　　“八点了，准备提早收铺了。”秋靖朝的脸又出现了，“西垣那小子在天上喝得酩酊大醉，你要去就赶快去。”

　　“为什么要帮我？”

　　“不为什么。别发呆了，走吧！”

　　对哦！西垣！“谢谢了！”来不及多想为什么靖朝也会在这里，我急急冲出店外之后，才发现忘了付钱，算了，下次吧！

　　再次踏上“天上人间”，西垣果然还在酗酒。叶彬看到我，将我一把拉过去，“你终于还是来了！我好不容易……算了，快点过去吧！”

　　“西垣……”我拿下他手中的酒瓶，放在了玻璃桌上。

　　“莉……你回来了？回来了是不是？你理解我了对不对？”西垣迷离的眼里，深深地刻印着莉的身影。他的手握着我的手腕，冰凉而又透骨。

　　血液在瞬间冻结，我被“莉”这双手扼得几乎窒息。忍住反胃的冲动，我强装镇定地说道，“问你一个问题。”

　　“问，你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你有没有……爱过才跟分手的那个女孩？”

　　“我……我只是看她跟你长得太像了，所以才……”西垣用力地握紧我的手腕，“莉！你要相信我！我是最爱你的！从来都没有变过！”

　　“你不是说……我跟她不像吗？你不是亲口跟彬说我们两个不像吗？”

　　西垣愣了一会，他又重新抬起头，“因为她被看得太透彻了……总之、总之我是最爱你的！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你一定要相信我……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听着他悲凉的声音，我的心彻底地碎了。我温柔地抚摸着他柔顺的短发，“我知道……”话才一出口，就已哽咽，“答应我，再也别让其他女孩受伤了……因为那个叫阮燕艳的人，已经被你伤得太深了……”

　　“莉……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答应你……”因为酒精的作用，也因为“莉”的出现，让西垣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所以他迷迷糊糊地松开了手。

　　捧着他的脸，我轻轻地对他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我爱你。”

　　一只大手按在了我的肩上，我知道，那是叶彬。

　　“彬，带他回去吧。”我站起来，面对着他。

　　没想到，他将我紧紧地，紧紧地环在他怀里，“最需要安慰的人是你啊……我好后悔、好后悔……为什么要叫你过来……为什么要让西垣那个混蛋伤害你！”

　　靠在彬的怀里，我哭了，放声大哭。

　　原本以为可以不用受伤，但现在才明白这个想法太过于天真。这个打击来得太突然，让我措手不及。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谁知道当考验真正来临之时才发现自己想到的实在是太微不足道。这个痛……痛得太彻底，几乎让我撕心裂肺。抱着必死的决心，却发现比死更加难熬。西垣，我没有办法将你从过去的伤痛里拯救出来，因为你已经将我伤得太痛。你好可怜……可怜到让我觉得惋惜……

　　回到家，妈已经在等着我。

　　“孩子，我们在九月底要移民去澳大利亚。你……稍微准备一下吧。”

　　离开？离开……光理市。

　　“现在才对你说，可能急了点，但希望你能谅解。”

　　只剩回十几天的时间……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

　　“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

　　的确……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