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爱》清**冰

26、两年前，我们同床共眠

　　（26）两年前，我们同床共眠　（文/清水冰冰）
　　那是一个普通的仲夏之夜。
　　因为那天是刘远的生日，我从港市又回到省城。我离开省城去港市，刘远并不知道。刘远更不知道我会从港市回到省城，只为了突然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
　　其实我根本不应该没有通知刘远就去为他庆祝生日，因为我早已经不是他的女朋友，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样的突然而至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惊喜，而是一种骚扰。可是那段时间我真的很想很想刘远。也许每一个更换城市的人，都会有那么一段时间特别想念原来的城市，更加会想念在原来的城市亲密无间的那些人。
　　相对于程嘉西给我的自由，我更加怀念以前和刘远那段两个人连体婴儿式的恋爱岁月。或许人就是这样不可满足，得到了一就会想要二，得到了二就会怀念一。
　　那时候我还保留着刘远所租住的房子里的钥匙，和刘远分手的时候刘远说他还要继续租着那间公寓，并且让我继续保留那间公寓的钥匙，因为他在“我们的家”等着我随时回来。
　　女人就是如此容易轻信一个男人诺言，真的以为自己在曾经的恋人心目中是唯一重要的爱人。其实许多时候，许多女人都只是男人漫长恋爱生涯中的一个过客，即使你得到了婚姻的许可常驻男人的生活，男人们也依然随时随地会开开小差。而对所有的男人而言，当时当地他最感兴趣的那一个，才是他认为最重要的那一个。当然这条重要准则，对女人同样适用。
　　那天我到了省城，立马就打了一辆车到我们曾经租住的公寓楼下，然后进入我们曾经的“爱巢”。拿出钥匙的时候，我有点紧张，怕打不开门，没有想到我轻易就打开了门锁，我轻轻地推开门，准备给刘远一个惊喜。
　　没有想到站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站在门后，手高举着菜刀，等大了眼睛，满脸警惕地看着我。
　　我看到吓了一跳，以为遇到入室抢劫的歹徒，禁不住抱住头高声尖叫起来：“救命！”
　　没有想到歹徒反而放下了刀，一边拍着自己的胸部一边说：“吓死我了，你喊什么救命啊，我还想救命呢，我还以为你是小偷呢。”
　　原来如此，我稍微放松了一下，但是立马我就想起来了，这应该是刘远的家啊。我和那个男人几乎同时问对方：“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个男人看着我，想等着我先回答。
　　我说：“这里是我男朋友租的，我来看我男朋友。”
　　那个男人看着我，“哈哈”一声笑了，说：“我可没有你这个女朋友啊。我两个月前就把这里租下了。”
　　原来如此，那个男人是这里的新房客，房东把钥匙交给了他，而那个男人不知道这个屋子以前就出租给别人额，所以就没有换锁。
　　最后的结果，我只能道歉着离开。
　　出了门，我立马打电话给刘远。我的冷静、聪明、处事周到的优点，在遇到刘远的问题上总是不起作用。也许潜意识里我认为我和刘远是初恋情人又是在学校里认识的，所以总会把对方还看成在学校里的学生那么单纯，也容易把自己真性情的一面展现给对方。
　　这个电话，让我错得无以复加。
　　刘远的电话通了，我庆幸他没有更换电话号码。电话嘟嘟地响了好几声，我有点不耐烦了，这个刘远，怎么回事。
　　终于有人接电话了，没想到是个女人的声音。
　　“喂，喂，哪个？”
　　我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有点犹豫了，不会刘远的电话也更换了，通信公司又它重新放号给新顾客了吧。
　　看到我这边没有声音，电话那头的女人更加不耐烦了：“喂，喂，谁啊，讲话啊，喂，讲话啊。不说话，我挂了啊。”
　　其实这个时候我就应该挂上电话。我应该想到刘远的身边正有其他女孩在陪着他。可是那个时候，我的脑子就是转不过弯来，我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或许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还以为刘远是我的恋人，即使我离开了，即使我跟了其他男人，我也有权随时联系他。其实之前我提到过以前刘远也和其他女孩发生过关系，我也知道，但在内心深处我把这样的事情看作刘远偶尔的开小差，我以为刘远的心刘远的人永远都是我的，不管我要不要他，他都是我的。
　　真是花痴。我只能这样评价着自己以前的行为。好了，还继续说那个电话吧。
　　我听到那个女的想要挂电话，连忙说：“请问这是刘远的手机吗？”
　　立马那个女人警惕地问：“你是谁？”
　　我听到那个女人类似女主人的口吻，反而激发了我的斗志，我也反问她：“那你是谁？”
　　那个女的大概猜到了一些什么，她在电话那头笑了，嘲笑地说：“我是刘远的女朋友。你是刘远的谁呢？”
　　我很生气，心想我和刘远谈恋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我不想和这个女人纠缠了，干脆地说：“刘远人呢，让他接电话。”
　　那个女的嘲笑地说：“那得看刘远愿不愿意呢。”
　　接着我就听到那个女人朝着远处喊：“刘远，刘远，有个女的让你接电话。”
　　我听到刘远拖着拖鞋走近问：“哪个女的啊？”
　　那个女的继续嘀咕说：“我哪里知道啊，说不定是你的老情人呢。”
　　我好希望刘远这个时候能接电话啊。是的，我就是刘远的老情人，那又怎样？不是说情人总是老的好吗？
　　但是刘远却没有接电话，我听到刘远和那个女的嘻皮笑脸地说：“哎哟，吃醋了。挂，挂，挂，关机，关机，说好今天我生日就陪你一个人。”
　　彷佛还有亲吻的声音。
　　那个女的重新对着我说：“听到没有，刘远说挂。”
　　电话就断了。
　　我真是自取欺辱。先是被陌生男人看作是小偷差点给宰了，接着又被一个刘远的新女友嘲笑了一通。我大老远地从港市来到省城，想要给刘远过个生日，结果却遇到这种事情，真是郁闷到极点。于是我来到了以前在省城经常去的307酒吧。
　　307酒吧是一个清吧。所谓清吧，就是没有蹦迪，没有节目表演，没有其他服务，只是提供你一个纯粹的喝酒场所。你可以在这个酒吧里喝到各种你想喝的酒，你也可以在酒吧发呆，或者听听音乐，但是其他一切增值服务这里都没有，更加没有三陪小姐之类的骚扰。我一个单身的女士，心情郁闷的时候，相对而言到这种清吧比较适合。所以以前在省城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也经常来这里。
　　任何心情郁闷的人，到了酒吧就会发现这个世上心情比你更加郁闷的人多得是，甚至泛滥成灾。比如说，我左边这一位男孩就好像到了世界末日。
　　男孩面前的啤酒瓶已经有好几个了，他正在朝着服务生发着火。
　　“我说了，要啤酒，啤酒，Beer，Beer！”
　　服务生陪着笑脸说：“先生，我知道您要的是啤酒，这就是啤酒啊。”
　　男孩拿起一瓶啤酒贴在服务生的脸上，说：“冷不冷？冷不冷？不冷是吧，我要的是冰啤酒，不是这个。”
　　服务生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的冰啤酒没有了，一大半都给您了，还有一些被其他客人要走了。”
　　男孩继续咆哮着：“没有冰啤酒，什么破酒吧，连冰啤酒也没有？怎么全世界都在和我作对啊？你是不是在和我作对？啊？”
　　我刚才正好要了三瓶冰啤酒，本来想要在这个炎热的夏天让我的身体和头脑都冷静一下的。算了，我看不惯客人为难服务人员，把这些冰啤酒给那个男孩吧，我喝不冰的啤酒也没有问题。
　　“来，这里有三瓶冰啤酒，让给那个客人吧。”我招呼那个服务员。
　　服务员感激地说：“谢谢您，小姐。马上我重新给您拿啤酒来。”
　　那个男孩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也许他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刁蛮了吧。酒吧里什么人都有，我没有去管他。
　　一会儿服务生过来，给我重新拿了五瓶啤酒过来，说：“我们老板说了，谢谢小姐帮忙，另外两瓶啤酒算老板请客。”
　　“不用你们老板请客，这位小姐喝的啤酒都算我请客。”左边的那位男孩开口了。
　　服务生识相地说：“好，好。”随即走开了。
　　我冷冷地看了男孩一眼，没有搭理他。想泡我？本小姐今天没心情。
　　看到我没有搭理他，那个男孩也不再说什么了，他把打开的啤酒不用酒杯直接对着喉咙一通猛灌，把胸前的T恤浇湿了。幸亏是夏天，如果是冬天有得他受呢。他这样灌下去，不出半个小时肯定会醉了，我看他好像没有同伴来。单身在酒吧里喝醉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因为没有人照顾，说不定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或者躺在哪里不省人事。我多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
　　“哎，那个谁，喝酒可不能这样喝啊？”我叫他。
　　那个男孩一脸迷茫地看着我，说：“不是这样喝，那应该怎样喝？”
　　白痴一样的问题。
　　我只能补充解释道：“你这样喝会醉的。”
　　那个男孩听了这话，说：“醉了更好！”说完重新又拿起啤酒对着喉咙猛灌一通。
　　看他不搭理我的提醒，我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今天怎么事事不顺？连一个善意的提醒都没有人听？
　　“你一个人来的吧？你这样醉了，没有人送你回去，只能在最后被酒吧服务员抬出酒吧放到马路边昏睡到天亮！”我大声朝着他喊着。酒吧的音乐这会儿大了起来，我只能扯着嗓子对男孩喊。
　　男孩愣了愣，停住了喝酒。
　　我不屑地笑笑，回过头去不理他，一看就是不经常来酒吧的愣头青。
　　“那酒吧里就没有人喝醉吗？”男孩傻傻地问我。
　　“当然有！那他们都会有人送回家。除非你也能找个人送你回家。或者你希望被人扔到马路上，那你就尽情地喝吧。”我决定这是我最后对他说的话。我觉得这个男孩不是智商有问题就是不经常出来玩，跟他说什么都很费力。
　　男孩不喝酒了，他挥手招呼服务员。一会儿服务员来了，他比划着向服务员要东西。
　　过一会儿服务员拿来了纸和笔，男孩飞快地在上面写着什么。
　　肯定是存酒单。省城所有的酒吧，酒水售出后概不退还，你喝不完可以免费存放在酒吧，在一定的期限之内可以随时取出来在酒吧喝完，我以前也写过类似的存酒单。那个男孩终于还是听了我的建议。
　　我不去管那个男孩了，我自己烦心事情也一大堆呢。我把酒杯里的酒倒满，望着酒吧幽暗闪烁的灯光发起呆来。
　　刘远不是我的，程嘉西不是我的，天底下两条腿会走路的男人那么多，哪个才真正属于我，并且唯一属于我？
　　突然我的手心里被塞进什么东西，我抬头一看是那个男孩。
　　我有点恼火，他还有完没完啊，我真不应该刚才理他！我正生气着想要开口说他，男孩先朝着我微笑着开口了。
　　“你不是说我喝醉了没有人送我回去嘛，那现在我把自己交给你了，我想你不愿意看到我睡到马路上吧？好了，现在我可以痛快喝酒了。”
　　男孩说完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我狠狠地瞪着那个男孩子，我今天真是霉星高照，管了一件闲事结果碰上无赖了，惹事上身。我打开手心，发现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香格里拉酒店1212房间，谢谢。
　　救命！这位男孩真是做得出，难不成把我看作是雷锋了？男孩还在斜眼看着我的反应，我把纸条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把它在桌上的蜡烛上点燃，扔在烟灰缸里。
　　想让我把你喝醉了送回家？你做梦去吧！我心里想着。我招呼来服务员，要求换一个座位。
　　我离开座位的时候，男孩在看着我，带着一种无所顾忌的眼神在大口喝着啤酒。
　　喝吧，喝倒去吧你，本小姐不奉陪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永别了，愣头青！
　　没有想到我最终还是没有摆脱这件麻烦事。因为酒吧刚才换啤酒的那个服务生把我叫了过去。我看到那个男孩终于如我意料的那样，喝得瘫到在座位底下。
　　“我不认识他。”我冷冷地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礼貌地说：“小姐，我也知道你原来不认识他，但是好像你们刚才认识了吧。他说你知道他的地址。”
　　天啊，我以为这个男孩是个呆头呆脑的傻瓜，没有想到他把后路铺得那么完整，不仅仅让我看到了他的地址，还在喝醉酒之前告诉服务员我知道他的地址。我居然被这个愣头青给算计了！
　　“知道他的住址又不是我愿意的，我也可以让你知道他的住址香格里拉1212房间，你们送他回去吧。”
　　“小姐既然他让你知道他的地址，并且告诉我们指明让你送他回去，说明他信任你。酒吧那么多客人为什么他没有委托别人，偏偏委托你呢？小姐，你就算帮帮忙吧，你看看我，哪里走得开？”
　　服务员指着酒吧其他的几个喝醉酒的客人。
　　我真是有口也说不清了。怎么办呢？我生气地踢踢在地上昏睡的男孩，那个男孩换个姿势继续睡觉。他倒好喝醉了，呼呼一睡，什么也不管了。
　　就当做善事吧。我让酒吧服务员帮我一起把那个男孩送到出租车上，然后打车去香格里拉酒店，又在酒店服务员的帮助下，把那个男孩弄到了床上，并且和服务员一起帮他脱去了吐脏的T恤和牛仔裤，把他塞进被子里。
　　我一个女孩弄这样一个喝醉后大男孩回来睡觉，简直把我累的半死。看到他在香格里拉舒服的大床上香甜地睡觉，气得我把他蹬到一边，自己也躺到床上，想要稍微休息一下，然后再离开。没有想到我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第二天的中午我醒来的时候，那个男孩已经不在了。我打电话给服务员，服务员说房间已经结完帐了，我可以一直睡到第三天的中午。估计那个男孩怕我一觉睡到下午或者晚上，香格里拉的结账时间是每天中午的十二点，这一点倒是很细心的。
　　挂电话之后，我回头看到枕边有一叠钱，整整有两千，我笑了。
　　真是一个愣头青，他肯定是把我当成做那种生意的小姐了，他不知道我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吗？再说就算和小姐有了什么，他也不用吓得先行离开了吧。一定是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女人的男人。
　　不过这钱我也受之无愧，就当是昨晚送他回来的劳务费好了。这倒是我这趟来省城意外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