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爱情（猎人同人）》Pass

59、醒来×原谅×眼睛

　　我睁眼最先看到的是白白的脖子，然后是抹了层厚厚白粉的下巴。仰望的视角，我枕在他的大腿上一动不动的仰望那张画了星星和水滴的脸。
　　一直觉得那个水滴是滚落的泪珠，因为无法哭泣而画上的泪珠，干涸的眼泪的悼念。我一直这样觉得，却从未告诉过他。我在他面前哭过很多次，真的，假的，无意的，有目的的，却从没见过他流泪的样子，也无法想象。
　　西索似乎天生没有悲伤，最多就是垮下嘴角变身成包子，语气哀怨的叫我“小~~苹~~果~~~~”叫的时候多半还伴着笑声，古怪的毛骨悚然。
　　他总是快乐的，无意识地把所有的负面情绪转化成嗜血的杀意。不快乐的时候出去转一圈，走回来的又是一个满身鲜血但快乐的西索。
　　战斗让他快乐，所以他喜欢战斗。
　　他不懂悲伤。
　　察觉我醒了，他低下头打招呼：“哟~~小苹果醒了呢~~”自然的仿佛我只是睡了一觉，打晕我的人不是他一样。
　　“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你真好。”
　　他露出那种熟悉的笑容，熟练的变出一张扑克，顺手把想坐起来的我压回大腿。“还在发烧~~脸蛋红红的小苹果可爱的好想一口吞下去~~想被我吃吗？”典型的西索语气，用戏谑的嘲讽将关心埋入地里，还生怕冒头地狠狠踩上两脚。
　　我不死心的挣扎，他突然用力，手劲大得吓人，我可怜的香肩一阵疼痛。该死，一定青了。想要抱怨，却看到狭长眼睛里清晰的“不许反抗”的警告，再想到此刻手脚发软的状态，只能任由他把自己压倒。
　　别扭的扭头，才发觉我俩在高高的台上，台下几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们的互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来某人还是把我带回了蜘蛛窝，这些观众应该就是蜘蛛了吧。我大方的奉送如花笑靥：“你们好！”
　　结果令人郁闷，几个毫不留情的背过身，还有几个不看戏的从始至终没往这里看过一眼，回应我的只有一个娃娃脸青年，听西索的介绍他是侠客，旅团的“脑”。恩，有教养的有为青年。
　　可就是这简单的招呼也惹来别人的不满。信长抽出刀狠狠插入水泥地面，刀柄嗡嗡颤抖：“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勾搭漂亮女人！”
　　瞧这话，太没教养了，“漂亮女人”这词我接受，可是“勾搭”吗，没看见我躺在正主儿怀里？！
　　侠客丝毫不见恼，笑面虎就是形容他那类人的词：“你再焦急，被锁链手抓去的团长也不会凭空回来。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而已，找点乐子有什么不对？”虎牙露出来了。
　　“哼！！有这闲情还不如想想怎么把团长和派克就出来！”信长又抽出刀。
　　“为什么要我想，你想想为什么不自己想呢？”依旧笑眯眯的某只。
　　“你！！！”拿刀的冲过来。
　　一直沉默的玛奇闪到两人中间，说：“团员之间不准内斗。”热战气氛瞬间降到零点以下，冰山女的功力更上一层楼，仿佛看见白皑皑的喜马拉雅山。
　　这一切进行得很快，闹剧结束了，我烧得不灵光的脑袋才抓住话里的隐含的情报：被锁链手抓去的团长……锁链手抓了团长……酷拉皮卡抓了库洛洛……还有派克……
　　混蛋！！！混蛋！！！“我睡了多久了？”
　　“呵呵~~才几个小时而已~~”
　　从西索口中知道，奇牙和杰跟踪旅团被抓，酷拉皮卡设计救人失败却顺手抓了库洛洛，现在派克正带着两小去交换人质。几个小时竟发生这么多事，以我的好修养也不得不狠狠瞪他一眼。
　　蜘蛛恢复平静，三三两两的散布在房间四周，举动看似随意，却保持着高度警觉。除了库洛洛和派克全员到齐，如果朝这里丢一颗原子弹，为祸世间的幻影旅团大概就消失了。
　　他们都死在这里多好——按住我肩膀的手突然用力，我清楚听见肩胛骨接近极限的吱嘎声，闲着的左手飞快抓住他的小臂，挽救了濒危的右肩。狭长的眼睛里，警告浓厚的好像漆黑的墨团，冰冷彻骨。你若出手，我不会手下留情。
　　第一次从那双眼睛里读出如此清晰的情绪却是警告。我只觉得胸口很堵，于是用眼神回应他：如果不想我出手，就带我离开蜘蛛窝。
　　他同意了，发出一条短信。蜘蛛窝的警戒外围发出奇怪声响，“给我和小苹果一点独处时间~~”他暧昧的搂着我，也不等其他蜘蛛同意，就搂着我大摇大摆走出了出去。
　　离开的途中，我们与在黑暗中行走的柯特擦肩而过。我注意到那一瞬间，他和身边人隐蔽的眼神交汇。没有人停下，红色和服迅速没入黑暗，在暗影中呈紫黑色。那是干涸鲜血的颜色。

　　离开笼罩蜘蛛窝的圆没多久，我突然停下。并行的他也早有准备似的猛地定住，精确的没多跨一步。
　　“西索偷偷跟踪派克找库洛洛去了吧，小伊。”我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西索的脸突然变得没有表情。“嗯。”他缓缓点头，慢慢地从头上一根一根拔下钉子，西索的脸扭曲变形后，露出柔顺长发和漆黑猫眼。“我早告诉他骗不了你。”他用果然如此的语气说道，可惜语气完全没反映到脸上，很奇怪的感觉。“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呢，我警告你的时候，还是柯特向我点头的时候？”
　　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抿嘴一笑。夜风中，那个笑容竟是苦涩，良久。我听见自己喃喃的声音，重复醒来后的第一句话：“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你真好，真好，真好呢，小伊。”
　　雨早停了，云还在。黑沉沉的乌云遮住星月，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却无法给视觉带来阻碍。他的表情没变，只是垂下的手握拳，松开，又握拳。
　　我知道他听懂了我的意思，我一开始就认出了他，以及那一刻我对西索的杀意。如果醒来后在身边的是西索，我不会平静的看着那张小丑脸。
　　“他只是关心你，你在发高烧，必须休息。”
　　“我知道，睁开眼前就想明白了，只是无法原谅。”是的，我无法原谅，即使已经不想杀他，也无法原谅，他敲晕我这件事就像鲠在喉咙里的鱼刺。“这种感觉你懂。”
　　我们都是黑暗和血腥的孩子，我们都视家族和家人为我们的一切。他的好意打断了我对四小的保护，让我视为家人的人陷入危险，所以即使是好意也无法原谅。他的好意碰到了我的底线。
　　我和西索终究是不适合爱情的人，因为我们心里存在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这样的爱情十之八九没有幸福的结局，在爱情中靠近，碰触到彼此的底线，然后崩溃。
　　黑色长发随着脑袋上下晃动起伏，伊耳迷想通了：“原来如此。其实我也一样，如果他害死了奇牙，揍敌客绝对会全力追杀，不死不休。”
　　提起奇牙，对他们的担心又增加了。我拨通雷欧力的手机，毫不意外的，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担心和惊喜。对不起，雷欧力，让你在担心奇牙和杰的时候还要担心我。
　　招呼上伊耳迷赶路，背后突然一钉子袭来，细微的破空声夹在夜风中几乎不可察觉。我侧身闪躲，发高烧的身体终究有点迟钝，被对准后颈的钉子擦破了下巴。“伊耳迷•揍敌客——！！！！”我声色俱厉的叫出他的全名，青红噌的出鞘，钉子上的念渗入伤口，身体的感觉更加迟钝。
　　操作系！我冷哼一声，瞬间抵消他的念，转身架住砍向后颈的手向后跳开。我怒极反笑，甜甜说道：“我本以为我们达成了共识，而且我不会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我去，你不准去。”他还是一零一号面瘫的表情，不过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恶念，威胁道，“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不要逼我动手。”
　　哼，你已经动手过了。“你真的认为比我强？”
　　“以你现在的样子，去了只是个拖累。”
　　“对念能力者来说发烧只是小事。”
　　“你刚才用了念，感觉很不舒服吧。念是生命能量，能力者发烧本就不正常，如果这时再大量透支念，可能会死。”说到“死”的时候，我从没起伏的语调中听出一丝担心，就像猎人考试他训诫奇牙那种感觉。猫儿眼认真盯着我，不眨一下，里面黑沉沉一片，死水般空洞得发毛。
　　担心，是因为真的把我当作朋友了吧。
　　在使徒基地里，他也是这样看着我，用没有起伏的语调说：“凛，你们走。他的目标是揍敌客不是我个人，我还有利用价值，暂时不会死。”最理智最冷静的判断何尝没有感情因素在内。
　　他曾对我说：凛，你们走。
　　阿空总是说，猪头妹妹，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
　　怒气向照到太阳的冬雪一样消融。“不打了，真打起来，赢的那个也没剩下的力气帮奇牙了。”我笑着竖起两根指头，“两个选择：一，你和我一起去；二，你先去，然后我自己去。你选哪个？”
　　“一起走吧。”伊耳迷深思熟虑后无奈同意。奔驰路上，他体贴的拉住我的手给我借力，他的手凉凉的很舒服。

　　踩着车顶横穿十字路口时，他突然回过头问我：“为什么你能一眼认出我不是西索呢？”
　　一声不吭带路的人突然冒出个问题，我被吓了一跳，差点踩空。“因为气味不一样。你的变装很完美，甚至向西索借用了他常用的香水。但即使是同一种香水，用在不同的人身上气味也会有细微差别，每个人都有独有的体味。因为职业关系你身上没有任何味道，所以你身上的香水味很纯净，就像涂在嗅纸上的一样。”
　　“原来如此，这个问题我家从来没考虑过。你有没有解决方法呢？”
　　“没有。一个一个纠正气味差别虽然能做到，可是不现实也不经济。这种差别其实很微小，只有嗅觉特别灵敏且对香味很熟悉的人才能发觉。西索的香水是我的作品，所以我一下就能发现差别。但若换成我不熟悉的香水，想发觉不同恐怕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