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爱情（猎人同人）》Pass

41、流言×恐惧×电话

　　真正的撒切尔夫人被我安排在养伤的那个宁静小镇，临走的时候还特意招呼那个唠叨的房东太太照顾她。那个小镇离使徒基地不近，我和雷欧力从佣兵驻地出来后，先到镇上搭巴士到城里，又坐了七小时火车，再转三小时巴士才到。
　　也许是旧地重游的关系，也许是我和西索在这里留下了太多美好回忆，我怀着雀跃的心情踏上小镇的土地，从车站到房子的那段路上，笑容一直停留在脸上。我兴高采烈的向雷欧力介绍景色，仿佛完全忘了那些沉重与不愉快的话题。
　　“雷欧力，过来，快看，看到树上红色的小果子没，还只有指甲盖那么大，这是石榴。我和西索在这里的时候啊，这些树上开满了鲜红鲜红的石榴花。每天傍晚我都拖着西索过来看石榴花，夕阳把花镀成红金色，比酷拉皮卡的火红眼更漂亮。”
　　“我们现在走着的这条石板路据说有一百五十年历史，和前面那座小石拱桥一起建造，比我们的年纪大多了。石板表面变得很光滑，下雨的日子一不小心就会摔跤，不过我们俩从没摔过。有一次下雨，我们冒着雨在拱桥中间跳华尔兹，回去被房东太太狠狠批评了一顿。”
　　“河滩边上的那个尖顶房子就是诊所，我们租的房子在诊所后面。”我拖着雷欧力飞奔过桥，一路大声嚷嚷，“房东太太，我来找拜托你照顾的老婆婆。”屋子里还是老样子，尽管有些简陋却收拾得很干净。
　　“凛凛小姐……”房东太太很高兴，张开双手想用个热情的拥抱欢迎我，却想起什么似的收回手，眼神变得拘禁内疚。
　　心里浮起不祥的预感，我不自觉地收起笑容：“发生什么事了？”
　　房东太太深深叹一口气：“凛凛小姐，我辜负了您的希望啊！老婆婆她、她……原本她看了你的信就住下了，可是你走后的第三天早上，她没像往常一样早起，我去叫她起床，她却失踪了。所有东西都好好放在房间里，只有桌子上多了封给你的信，我没敢乱拆。”
　　我大吃一惊，皱着眉接过那封信。抬头居然是“尊敬的调香师兼猎人唐凛小姐”。这不是撒切尔夫人留下的信！她只知道我是猎人，我绝对没告诉她我是调香师。信的正文只有一句话：人，我们带走了。可恶！是谁，是谁带走了撒切尔夫人！难道是猎人协会？我努力的猜测，无法压抑的怒火让信纸在我十指间变成纸灰飘落，我面无表情的问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线索？”
　　房东太太急急忙忙的翻出一个东西放到我手心上：“哦，还有这个！这个压在信上，用这么贵重的东西压信真浪费。”
　　当我看清那件东西的时候，所有的怒火霎那间褪去，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寒意。黄金纸镇，和boss时时刻刻放在手中把玩的那个一模一样的黄金纸镇！
　　手心传来金属丝丝的凉意，令人身体麻痹的恐惧随着凉意紧紧缠绕住我。有多久没体会到这种几乎令人崩溃的恐惧了？三年，还是五年？那种一言一行甚至思考完全被人看透掌握的恐惧！就像蜘蛛网上粘住的昆虫那种无力逃脱的恐惧，就像如来佛掌中的孙悟空，自以为本领强大的洋洋得意，殊不知自己的行为在他人眼理只是可笑的闹剧。
　　我走后第三天的早上，那时候我还在伍德森林和华斯福德完美的扮演撒切尔夫人，在乔把我这个冒牌货带去基地之前，正牌的早已掌握在他们手里。他们是用怎样的心情看待我自以为完美的表演，看着我每天半夜在基地内乱窜探察，然后配合着我的行动或愁或怒？有一种极度的被羞辱的感觉，他们不仅仅要我认输，更把我看成跳梁的小丑，不遗余力的打击我的自尊和自信。
　　深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被恐惧包围的头脑恢复一点点工作能力，一个一个疑点冒了出来。不说乔，那个草包boss是演技？我是演技派的老手，不相信自己会看岔眼；即使他们两个有完美的演技，不可能他们的手下都有这么高的水准！如果他们在那之前就把撒切尔夫人带到基地，知情者绝对不止乔和boss两个，其他知情者难道不会露出马脚？而且如果他们真在基地内藏了撒切尔夫人，就不会任我翻遍整个基地！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幕后操纵者！使徒的人不知情，这一切都是那个幕后操纵者所安排。他给了boss一个黄金纸镇，又把另一个留在这里。他是怎么想的呢？难道想利用我？如果不是雷欧里打搅我打算在坚持两天然后到使徒的研究室察看相关资料，然后难免要做出一些成果显示能力，难道他的目的就是那些成果？我无法肯定。这种可怕的无力感，我和使徒都是他棋盘上操纵的棋子。若不是雷欧力坚持过来看撒切尔夫人，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一切？
　　一双手捧到我的左臂，我反射性的把他甩出去，直到听见雷欧力凄惨的叫声，才从恐惧中清醒过来。
　　“大姐出事了吗，撒切尔老师到底在哪里？”
　　我沉声命令道：“雷欧力，今晚在这里歇息一晚，明天你马上回华斯福德。”
　　“告诉我老师到底怎么了？！”
　　“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需要知道。就像我们事先说定的那样，你明早就回学校！”
　　雷欧力从墙角站起来，坚定的回绝：“我不回去！这和我们事先说定的不一样，我没看到老师！”
　　“雷欧力，回去！！”乖乖听话啊，我现在自身难保根本无力照顾他，心里一阵烦躁。
　　“我不要！！！”
　　我气极了，把手中东西用力摔了过去。啪！黄金纸镇整个没入他身后墙壁，距他额角只有一厘米。雷欧力哑了。
　　屋子抖了几下，梁上的积灰噗噗掉下来。“咳、咳、凛凛小姐拜托你不要拆我家的老房子。”房东太太呆了一会儿，底气不足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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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愿呆在沉闷的屋子里，晚饭后我跑出去闲晃。晚饭吃得很累，房东太太特地煮了桌好菜，我努力的微笑，费尽心机想话题活跃气氛，可惜效果不如意。房东太太一改以前唠叨，也许被我早上的暴力举动吓坏了，举手投足间多了些拘谨和恭敬，没有了往常看不惯就说的直爽。雷欧力更担心撒切尔夫人，我说了一箩筐笑话他居然连嘴角都没动。
　　一个人的时候我实在笑不起来，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没有比这更差的感觉了，一种很失败的感觉。我一直都是高傲的，聪明的，带着智者的优越感俯瞰碌碌无为的芸芸众生。现在这一切却被完全颠覆，我不由想起小时候那个自卑的挣扎求生的自己。阿空曾经说我无论多么出色，骨子里还是那个充满自卑的丑小鸭，天鹅般的高傲优雅只不过是掩饰的工具。我当然否认了，可是现在却觉得，他永远比我聪明的多。使徒的幕后黑手究竟是不是他？毫无疑问，他有能力布置这一片阴谋。脑子不够用啊！如果真是他，凭我的智商绝对无法猜出他的计划。
　　要是西索在就好了，这个想法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依赖他？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四下张望，我为自己找了个理由：也许是这里有太多我们两个人的回忆。我们在雨中的拱桥上疯狂跳舞；我们一遍遍偎依走过古老的石板路；两边的商店我们每家都去过；夕阳中我们看着火红的石榴花开花落；还有房东太太豪迈的斥责声中他无奈的笑脸……思念就像连成一串的珠子，扯出第一颗，其他的全部噼里啪啦掉下来。
　　我突然很想见他意味不明的笑脸，听他诡异难测的声音。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石榴树下，面朝一片偏僻的空地。那一个月里我们待得最久的地方，我们一直在这里讨论念的技巧和战斗方法。手机从口袋滑出来，他硬塞给我的情侣手机。“您有13条新消息。”扮撒切尔夫人时我把手机留在了这里，算起来正好有13天没开手机。消息发送者一栏里清一色的西索，随手打开一条。“我亲亲的小苹果哟，好想好想你呀，快点儿快点儿回来啊——”
　　“无聊！”我心里泛起一丝甜蜜，嘴角抑制不住的上翘，加快查看消息的速度。看完后我瞪着手机屏幕，壁纸是我画的Q版西索：“13条一模一样的消息，你果然是个无聊的人！”说完我自己先“噗嗤”笑了出来，一遍遍抚摸手机屏幕直到壁纸隐去，“西索，我也好想你——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笨，我果然因为你变笨了。”
　　看了他的消息，我更加想听他的声音。听到手机里传来熟悉的“我可爱的小苹果哟~~”的声音，我才发觉自己拨了他的手机。“西索……”千言万语不知该先说什么，犹豫着，然后跳了句最不想说的话。“你好懒，每天发一样的短消息给我，都不知道换几句话。”
　　耳边传来他熟悉的笑声，低沉的嗓音掺和了魅惑：“呵呵呵呵~~小苹果想我了吗，我每天都很想你哟！”
　　“嗯……记得我们养伤的小镇吗？我正坐在我们常坐的石榴树下，石榴花谢了，树上多了很多小果子。房东太太说石榴成熟后给我们留几个，要我们到时记得来拿。”
　　“我不喜欢吃石榴！”
　　“我也不喜欢，给鸦鸦吧。”
　　“不行，小东西吃橘子，上次那批吃完了我又订了批，呵呵呵呵~~”
　　“别太欺负它，再吃橘子，五香龙都快变成橘子龙了。”
　　“橘子龙，不错呢~~呵呵呵呵！”
　　“西索，最近过的好吗？”
　　“好也不好，明天我就要和期待已久的青涩小果实交手，等待忍耐的日子辛苦又幸福，看着我的青涩小果实一点点长大，明天他会给我什么惊喜呢？可惜你不能在我身边分享这种喜悦，听见水声了吗？我在洗澡哟，一个人洗澡的日子别提多寂寞~~小苹果，快点回来吧，我等你一起洗澡！”
　　如果我回不去了你会怎样，我想这样问他。来这个世界快两年了，第一次对将做的事没把握，连有几成胜算都无法估计。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还是笑着继续你的人生？可是，我终究没说出口，因为无法在他面前放下该死的骄傲。我用强装开朗的声音回答他：“你怎么和房东太太一样啰嗦，我会尽快处理完，回去后你要帮我放洗澡水哦！”
　　“不是帮你放洗澡水，而是放我们的洗澡水，呵呵呵呵~~”
　　“恶心，今晚早点儿睡，小心明天睡过头错过和杰的比赛。”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现在就去睡觉喽——小苹果~~最后说一句，要我帮忙的时候及时开口哟——”
　　我心一颤，他还是听出我的不安了。“出了点小问题，还没到要你帮忙的程度，可能比预定晚几天回去。”
　　“呵呵呵呵~~那就好，晚安！”
　　“晚安。”
　　虽然已经深夜，我回去的时候房间还亮着灯，雷欧力在等我，看见我进来他说：“对不起大姐，白天我太冲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就算要我回学校，我也要知道了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