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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楠檀槐榕,兰桂梅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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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能的话,南湘按照计划应该是早就在这大好的日光中一站站看花看草看美人的,凭心而论,南湘尽管是对这些千奇百怪的礼物比较感兴趣,可这并不等同于傻呆呆站在一边,看着杏如数家珍般一样样介绍着这些比较奇怪的说是礼物的东西,等杏手指着一个腌制着奇奇怪怪生物的玻璃瓶时南湘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呃,这是什么啊。”脱口而出的声音貌似很无力。
“王女,这是梅容送来的保身疗体的医药。”杏手里托着瓶子小心翼翼的递给站在一边脸色愈加复杂的南湘,“梅容认识许多在江湖上游荡的公子爷,这可是梅容托别人从南洋带来的极为珍贵的药物呢。”
江湖?游荡?心里小小一个激灵,身性懒散,也懒得管这些有的没的,南湘看着手中瓶子里张牙舞爪的陌生生物无言的递回给杏,想了想,便让杏隔些日子拿出来用用,虽是吓人,但肯定也是好东西。
眼睛移向放在架子一旁的一盆开花的小盆景,花开得小巧精致,映着月白的瓷盆更显得幽兰幽蓝的雅致,心里喜欢扫眼过去再仔细打量一番,就见着盆景中央小小的立着一株长相颇为有创造力的分层的东西.
杏见南湘盯着盆景便笑着说道,“这是元生公子专门为王女培植的庆贺王女芳辰的礼物,元生公子说等中间那株长了毛的蘑菇开了花,味道是绝无仅有的。”
长毛的蘑菇么……真是元生,南湘跟着小小的笑起来,这五个字算是记忆犹新啊,心中高兴泛起无限欢喜,便吩咐杏把这盆景拿出来放在窗边的小桌上,天天瞅着总比放在这积灰强。
吩咐完再放眼过去,挨在一边的便是一册装潢得极为华丽的书册,不等杏动手南湘就已经取下打开,一打开便是一页一页用薄膜小心仔细粘好的蝴蝶,旁边还有写得密密麻麻的字体,南湘凑近一看却是密密麻麻写着如何分解蝴蝶的独家手法。
蝴蝶么……条件反射的便是白莎草儿那张描画精致的脸,听了他那一席蝴蝶宴,对这惊世骇俗的分解蝴蝶独门妙法也不会是怎样的惊奇,杏在旁边补充道,“王女,这也是精致,里面的蝴蝶都是绝了种的,不知道白莎公子是如何得来的这些精妙东西,王女以前也是极喜欢。”
南湘随意翻着书页,脚下不得闲的走着,几步踱回书房夹在书架里才悠哉游哉的踱回来,继续听着。
再来的就是挂在柜子挂钩上的一顶闪光璀璨像是发冠,不用仔细看就知道那上面必定镶嵌着成堆的珠宝玉石要不不会闪得那么夸张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来,杏更是极当心的取下那坠着一堆闪亮闪亮宝石的装饰说道,“这是萦枝公子在王女及弱冠时用金线绕丝串起共百余颗珍贵宝石编制而成的发冠。”
珠宝么……南湘头无力的一偏,不是萦枝那疯狂的珠宝爱好者还会是谁……也,也拿出来用用吧……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只当作装饰,肯定是伤心的吧……
杏还想说些什么,南湘看着那填得满满当当的柜子,一手按住杏肩膀只说了一句话,“我先出去了,你慢慢整理……”
“王女您不想看完么,这可都是些珍贵的物品啊,说不定您还能想起些什么。”杏从架子那面侧回身来,神情有点沮丧,又有点可惜,手里正托着一个圆球,夜明珠一般大小却不如明珠的清明,除了大一些,像玻璃一些再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特质。
南湘心里有几分心虚,忙指着杏手里的那颗像是玻璃球一样的珠子,带些故作的兴味的问道“这又是什么?”
杏眼睛一亮,赶忙接过南湘递过的话头,“这是浅苔公子送的,说是水晶球,可以通灵。”
果真送什么东西的都有,头一偏,南湘横看竖看就瞧不出这颗质地不咋的珠子可以通灵,杏见南湘对着水晶球不怎么感兴趣,便搀着南湘半推半就的到这楠木架子的另一头去。
又是满满一壁。
被一橱亮堂堂的礼物晃得眼花,南湘干脆低下头去,扳着指头数了数,从开始的那幅手拿凤梨笑得灿烂的刺绣开始直到刚才的水晶球也不过看了看了六个,两个陌生的名字董曦,浅苔,叫起来倒也是好听的,想到此,南湘唤住正打量着一橱琳琅满目拿不定主意的杏,“杏啊,还有几位侍君我没见着的,你把他们的礼物寻出来看看吧。”
杏低低答应了,眼睛扫向一边,微微一个思虑便取下一个看上去极软的绸带,颜色颇为普通没见着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绸带尾部一个小巧的铃铛平添了一抹童趣,“王女,这是茗烟公子的。”杏瞧着南湘不大上心的样子,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王爷别瞧它简单,这可是茗家独传的秘武,本是做来防身用。”
听杏一席话,以貌取物的南湘有些窘迫,接过杏手上的绸带突然向后一挥,铃铛叮当一想,身后的紫檀柜便从击到的地方裂了一个口子,整个柜子顺着那口子一点点裂开直至四分五裂,虽然是没出声,南湘心里还是有些惊叹,伸手揣进荷包中,满足的荷包上一拍,再神情自若的回视回去,“这茗烟是习武的么?”
杏眼睛一旋,有些自制意味倒也是进退自如,“回王女,茗烟公子家传习武,家中承荫茗大将军遗风。”
南湘心中一笑,大将军么,三个字并排在心中上下跳动着,南湘故作矜持的问道,“那他怎么还进我府里了?”
“因为王女喜欢。”
无语,南湘转移话题嫌疑颇浓的咳了一声,挑眼看着又取下一物的杏,“这又是谁的?”
“回王女,这是侍君谢若莲献上的紫砂壶一只。”
南湘打量着杏手里小心翼翼捧着的一只小小的茶壶,心里隐约有些泪意,看了这么多个,终于有个正常的了……
“若莲小爷虽是生性沉稳得当,所进的这只茶壶可也是另有玄机,传说任何茶叶经过此壶,茶味会特别的清香不走味,贮茶不变色,暑天不馊,沸水注入不爆裂,使用越久壶身色泽越光润典雅,沏出来的茶汁也越发醇郁芳香,是圣音四大名壶之一。”
杏说话说得极稳当,南湘瞧着这小小茶壶,愣是看不出这壶竟是如此的了不得,拿在手中把玩一番,这壶大不盈握,质朴古拙,雅趣盎然,拿在手里手感很是细腻光滑,也是喜欢,便吩咐道,“好东西就拿出来用吧,放在这里整天见不着也不是浪费别人心思么。”
杏一笑,回应着南湘好意,“王女说得是,以前公子们无论送什么来您都不在意不上心,拿出来用虽然是可惜了点,但也不浪费了心思不是。”
聪明啊……马屁拍的好啊……南湘飘飘然了半天,却不见杏再说些什么,正疑心着是不是就这几个侍君,可来来回回的也只有只出现了七个名字,便问道,“只有这几个人吗,是不是漏掉一个?”
只见着杏眼睛飞快一闪,却什么话都没说。南湘耐心很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欲说还豫的杏,也不出言催促,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还说不得。
应该是没了的,南湘心中如同明镜一般清明,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自己也有些惊诧——这个侍君不会连一份礼物都没送过吧。
哈,真是,真是,有个性……
“王女,您还记得上次您让我随意带您去哪么?”杏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语,南湘稍稍一想便想起来,那次的岔路口自己心血来潮又掉转往白莎草儿的院落那去了,朝点点头意示她继续说下去。
“他是同梅容差不多时候进的府。”杏斟酌着词句,一句一顿的边想边说着,“想必王女连他的名字也记不得了吧,雨霖铃,您的侍君之一。”
恩。侍君。南湘没有什么意见。
“非常漂亮的人,就是,就是性子孤傲了点冷了点,也是个好人儿。”杏脸色开始有些复杂起来,南湘只瞧着杏脸上波澜壮阔的表情变幻也还是没什么意见。
恩。好人儿。只是太有个性了一点。
“……所以,王女的生辰,雨霖铃公子一向,是不做表示的。”杏估摸着南湘不轻易发怒的性子,凑巧今天心情好像也不错,就大起胆子一口说完,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的恐慌。
恩。不作表示。南湘也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自己默默出着神,半晌突然跳起来,非常自然的一笑,踱出屋子,留下杏一人愣然。
哈,真是、真是,有个性,非常的有个性啊……
心里下着结论,南湘不由得对自己的这几位侍君公子们兴趣浓浓,日子看来还长着,还够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