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亮维]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还魂草

4、第 4 章

　　Chapter 4.

　　“战事暂歇了，丞相还是一如既往的忙。”小姜将军不甚明显地叹了口气。“好像他会一直这样忙碌，没个穷尽，连片刻的闲暇都很难寻到。”

　　战事……战事？！我坐不住了。若有战事，无外乎两种可能，西凉和天水又和西边关系更大。

　　迫切想了解一切相关的，边防，战场，胜负，形势，又不能直接问这个姜将军，作为亲兵会露陷的。

　　我心里飞快地盘算起各种方案。还是先把他支开好些。“将军，”我说，“病好多了。将军事务也多，不必再挂心。”

　　可是小姜将军奇怪地瞅了我一眼，摇头说：“咱也情近兄弟，什么时候这么客套了！险些以为你醒不来，现在我没太多事，多守你一会儿，……你躺好歇着吧，我看会儿丞相给的兵书。”

　　什么叫欲哭无泪，什么叫欲笑无光！我只好躺下，眼睁睁看他翻出刚才带来的简书，专注的读了起来。

　　阳光在屋子里洒得均匀。很快，这小将军就沉浸在他看的兵书里。这场景许是有些熟悉的，像是遥远的荆州存封起来的时光。

　　——如果换种心情也许会更像。急躁不安与百无聊赖融汇在一起是种怎样的感觉，我也算终于体会到了。我眼睛向他的那些兵书扫去，竟然有不少是孔明平时爱翻的。尤其近处的这册，……《六韬》？

　　又是《六韬》！我竟和这部书结缘如此之深？眼前处处是陌生，又处处透着熟悉。我按捺住渐长的烦乱，试图寻找这种诡异感觉的脉络，却毫无头绪。

　　正在此时，医官老人掀帘进来，手中端着汤药。“阿岩，趁热喝了吧。”话语中带着老者特有的安详。

　　我第一反应是拒绝——我当然要拒绝。天知道这位阿岩先前得了什么病、要喝什么药，可我现在好好的，不想三天不到先毒死自己。何况这药光闻上去就苦得要命。

　　“不用了吧……”我皱眉说。“我病真的好了。”

　　“那也要喝药。”小姜将军一副不容反驳的语气。“养好身体要紧。”

　　劝个喝药，竟也能拿出沙场上不动如山的将军风范。我决定不和他纠缠下去，反正三天内应该毒不死，三天过后甩手走人。

　　于是我接过药碗，汤药进入喉咙时，又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我自是不怕苦的，只是这熟悉的浓稠苦涩，让我想起白帝城那些昏暗的午后，孔明手持药碗坐在榻侧，镇静柔和的面色种藏着难以掩饰的心痛。当时也许他是想让我心安，如今我却更加惦念起他，还有他辛苦支撑的季汉大局来。

　　“怎么回事？”小姜将军挑起眉毛，语气却不知为何反而温和低沉下来。“丞相担待一切的性子，单不喜欢喝药，只是嫌苦。居然连你也是这样。”

　　丞相，又是丞相。我仰头饮尽汤药，无力感随着药汁蔓延。三两句不离他家丞相。别告诉我先前摆将军架子胁迫喝药的语气也是幻想跟他丞相说的。

　　也许这药有催眠的作用，我只觉昏昏沉沉，再清醒过来时，小姜将军竟依然在翻着兵书。来到这里时是早晨，现在晌午已过。我不由懊悔，这半天就这么浪费过来。

　　“将军，这部兵书有很多妙处？”我决定跟他搭讪，当他发现吵得看不进去兵书，总该可以离开。

　　“兵书以前看过，主要是看注解。”他答道，有点心不在焉。“我看快些，可以早点去请教……又要看得深入，问题绝不能太肤浅，会被丞相看低，还白耗费他的时间。”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吧。不是我说，当初张老三在徐州看上陈家姑娘，成天画美人图的时候，心思也没这样曲折。——虽然这么比好像不太恰当……

　　这时终于有了能把他支走的事。有人在门外传报刘侍卫长等在外面。小姜将军几乎是立刻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门去。

　　我心念一动，也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