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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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哈迪斯？你附在了她的身上？”
星矢他们终于发现了不对，因为哪有人会这么摸自己的脸，又不是自恋狂。虽然没有镜子，但我想现在我肯定笑得各种诡异。
“无礼的人类，朕就先赐予你们永恒的宁静吧。”
哈迪斯已经举起了手，我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他根本连动都不用动一下，星矢他们几个的身躯就会彻底变成飞灰。我曾经很多次见他这么做过，那还是他并非完全觉醒的时刻。
也许我应该就静静地看着一切发生，相信原著力量，反正无论如何作为正义的一方星矢他们也会胜利的。可是，如果他们失败了怎么办？我真的要作为冥王的躯壳悲惨地生存下去，直到永远止境的末日吗？大概在哈迪斯看来，赐予了这么一个荣耀，我应该感恩涕零才对吧。但我能接受任何形式的结局和处罚，反正那是我应得的报应。不管作为冥斗士也好，作为圣斗士也罢，最后我都很不尽责啊。
所以，哪怕是最后的挣扎，就让我不顾一切，别想那么多，随心所欲地决定一次吧。
这么想着，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对不起，阿里斯。”
“噗”地一声，我用自己的手穿透了胸膛，流出的血液溅到地上，立刻就化为了熊熊燃烧的火焰。哈迪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都来不及问为什么我可以摆脱他的控制，灵魂从伤口涌出就想要逃走，可是我却死死地抓住了他。
“您似乎忘记了，沐浴了您和雅典娜的血，我也算得上是个半神。冥王的力量不光复活了您，也暂时给了我一点自由。”
我觉得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还有语气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腹黑”，对于最后时刻还能腹黑一把，我表示作为一个反派，这辈子值了。可是为什么每次最后都要扮演这种暗算自家大BOSS的形象，啊，一定是因为命运的作弄。我想我肯定是不小心得罪了谁吧。话说都这样了还可以淡定地在心里吐槽，我是不是该为自己大笑三声？
哈迪斯的灵魂在死命挣扎，可是想要那么快从我这里离开却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关联，他大量的给我属于冥王的血恐怕就是打着想把我变成躯壳的意思。只是现在这种打算反而成了禁锢自己的陷阱。可是正常情况下，做到这种地步的奇葩，天下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了。因为这么做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即便是哈迪斯恐怕也猜不到我会神奇到如此境界。
狼窝里养出了一只羊，冥王大人此刻肯定在心中怒斥我祖宗八代吧……
火越来越大，也许是由于冥王力量的失控，冥界开始慢慢崩塌。脚下踩着的地面忽然就陷落下去，我掉进了无底的深渊，身边是哈迪斯的灵魂，他由于愤怒在不断翻滚咆哮，简直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海洋。
“知道这么做的下场吗艾亚哥斯！一旦朕毁灭，你也会跟着一起彻底灭亡！”
“反正我本来就已经灭亡了，无所谓。”
事到如今我反而镇定了，保持着下坠的姿势，淡定地回答。
“朕饶恕了你的背叛，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吗！”
“您搞错了吧，冥王大人。如果真说到背叛，我也只觉得对不起阿里斯。”
死死抓住他的灵魂不放手，我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快放光用来燃烧火焰了。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效忠于哈迪斯，第一次，我帮助的是亚伦，第二次，我承诺的对象是阿里斯。您现在完全复活了，也就意味着阿里斯不存在。那我还有什么好愧疚的。”
意识渐渐模糊，之后他还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眼前是金色的火光，那么明亮，那么美丽。我曾经想过很多种结局，但惟独没想到会是拉着哈迪斯一起挂掉的场景。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有点遗憾，不知道史昂知道我的死讯会作何感想。米诺斯和拜奥雷特怎么样了，是不是好好活着，如果还活着，千万不要试图傻乎乎的为我报仇什么的。
但我却没有感到恐惧。
“我会永远跟随着你，直到永远。”
恍恍惚惚想起了好像是很久之前的那个夜晚，有着冥王灵魂的少年光着脚为了父母的死而哭泣，却偏偏不肯承认。那个时候我就是这么对他说的。
好歹，我也算是履行了一次自己的承诺吧。
哪怕只是跟随着一具躯壳。
“对不起呢，阿里斯，至少在地狱里我陪着你。”
大概是因为生命走到了尽头，我觉得眼前开始出现了回忆走马灯。说起来真的很惭愧，不管是作为一名冥斗士还是作为一名圣斗士，我都没有坚守自己的誓言。雅典娜也好，哈迪斯也罢，似乎我都不是一个合格的下属。哪怕是活了两辈子，我永远都挣扎犹豫在背叛和不忠之间呢。
这样可悲又可笑的一生终于可以完结，如此一来，我就能获得解脱了吧。
冥界已经崩溃，我睁开有点发黑的双眼，看见自己正和哈迪斯的灵魂以及阿里斯的身体一起下坠，好像永无尽头。哈迪斯的灵魂不断挣扎着想要逃离，神的力量在疯狂破坏我的身体，但我却用最后的力气死死抱着他，用他给予的力量。阿里斯的躯体温顺地贴在身后，我就觉得对不住他。不过作为单纯的那个小学生，我觉得比起毁灭世界，他恐怕也会赞成现在我做的一切吧。
“这可真是符合反派的结局啊……”
我苦笑着自言自语。
“艾亚哥斯，艾亚哥斯……”
就在闭目等死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轻柔地呼唤自己的名字，我奇怪地睁眼一看，不知何时原本还在不断翻滚的哈迪斯灵魂居然安静下来，像是一双巨大翅膀一般缠绕在我身边，中间隐约能看见一点模糊的光点，那声音正是从光源里传出来的。
“你是……”我有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真高兴啊，我们又见面了。”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而且光源也在不断扩大，甚至照亮了整个黑暗的空间。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一个我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
“亚伦？”
是的，没错，出现在面前半透明状的人形，竟然是上一辈子曾经悲哀又疯狂地想要扼杀冥王完成对朋友守护的亚伦少年。
“耶？你不是早就和雅典娜还有天马一起升天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哈迪斯的灵魂里？”
我竟然还泰然自如地和他聊起天来。
“不，没有哦。”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容是我从没见过的宁静和安详。
“这是我和天马还有萨沙的约定，一定会守护这个世界，守护为了这个世界献出一切的人们。”
“喂，你的灵魂都被哈迪斯吞噬掉了，还说个毛约定啊！”
大致看出了是怎么回事，这人好歹也做过哈迪斯的身体，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把自己的灵魂和哈迪斯融为一体了。我就说呢，冥王怎么会忽然感受到人类的感情还对人类世界产生兴趣，原来是这个幕后黑手搞的鬼。看他开心地说着约定什么的，我忍不住习惯性地吐了个槽。
“你是想要守护这个孩子吧。”
幸好亚伦少年是个温柔的好孩子，没有理会我的无聊，手一挥，哈迪斯的灵魂中又露出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我记忆中的阿里斯。他闭着眼睛保持着小孩子的外表，沉沉地睡着。
“……你对哈迪斯的灵魂干了什么，冥王都快被你玩儿坏了！”
亚伦依旧没有理会我，笑容可掬地把那个孩子直接推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想要接住，可是他却变成一个小小的光点消失不见了。
“相信自己心中的爱与正义，相信你的同伴。神和命运是不会抛弃愿意牺牲自己的人类的！”
亚伦正气凛然地说完这番话后，我感到身体下坠的趋势减缓了，而且哈迪斯的灵魂发出了一阵又一阵奇怪的悲鸣，好像被烧开的水一样急速翻滚不休。那些沉淀在灵魂里的黑暗被一丝一丝蒸发，最后剩下了一片白色的光芒，好像很不情愿一样钻进了被我抱着的阿里斯的身体。
“去吧。谢谢你。”
好像听见谁这么说了一句，我依稀看到了一个带着花环少女的身影，可是很快她就消失了，我莫名其妙地被一团金色的光芒包裹着开始朝上飞。
“啊，这是怎么……”
诧异地只说了半句话便停了下来，因为我看清楚了环绕着自己的根本不是金色光芒，而是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他们穿着黄金圣衣，或者微笑或者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还有几个在亲切挥手。而最上面的，是那个我曾经无数次偷偷仰望的身影。他展开圣衣上巨大的金色翅膀，拉着我的一只手，飞快地朝着上面有光芒的地方飞翔。
“希绪弗斯，雅柏菲卡，马尼戈特，还有——”
没想到还能看见那些曾经一起欢笑一起战斗过的人们，我不禁哽咽了。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救我，我只是个背叛了大家信任的罪人，我的手上沾满了圣斗士的鲜血……”
他们好像没办法说话，可是他们的表情却是温和而且宽容的，轻轻对我摇着头，似乎在告诉我不必内疚。
“去吧！”
拉着我的手，希绪弗斯低声地说，随后猛力一抛，我感到自己继续朝上飞去。哭泣着回头看，只看到大家微笑挥手告别的身影。
“喂，你这个白痴，别老做这种傻事啊！”
“艾亚哥斯大人，这一次请不要丢下我离开！”
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我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应该是米诺斯和拜奥雷特，尽管前面很远的地方有着明亮的光线，周围一片黑暗，可我还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加快了速度。
“魔星的时代，结束了。我们自由了。”
不知道是谁低低在耳边这么说了一句，大力在我背上推了一把，我又继续向上飞去。
紧紧抱着怀里一动不动的身体，我惊讶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成了原本少年的模样，他安静地睡着，可是却拉着我的手不放。尽管还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我还是更紧地抱住了他。
他是冥王，但他还是阿里斯。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心期待着可以让他过上不一样的人生，拥有不一样的生活。不是作为冥王哈迪斯，而是仅仅以希腊少年阿里斯多克勒斯的身份，幸福快乐地活下去。
这就是我，冥斗士，冥界三巨头，艾亚哥斯的心愿。
怀抱着这样的愿望，我毅然朝着那片光芒冲去。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搞不清楚，比如现在的冥王究竟是什么人格，残存的冥斗士们会不会再掀起什么风浪。如果以后阿里斯再次黑化怎么办。我的身体究竟还可以支撑多久……
啊，但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我一直很绝望，很消极，拒绝相信奇迹和爱的存在。
可就在今天，我终于相信世界上依旧存在着神迹，以及，命运是可以被改变的事实。
只要你相信它，全心全意。
光芒越来越近，我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将会有什么等待着自己。但我相信，那一定是比之前更好，更充斥着希望跟和平的世界。
“是的，吾友。”
在光芒中我看见了史昂和童虎的身影，他们微笑着，就跟当年圣域时候被戏称为三人组时候一模一样。
“欢迎回来。”
朝我伸出了一只手，史昂轻声说。
“啊。”
我抓住了他的手。
金色的小宇宙笼罩着我们，那是来自雅典娜的力量。
低下头，我看见自己原本该是黑色的冥衣在闪闪发光。
就像它一开始就是金色的一样。
“我回来了。”
我终于露出了一个毫无虚伪的微笑。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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