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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07 大约失常 ...

  •   所以考试周真的是要人命的!苏景歌看着课本上的物理题,真的受够了!!为什么学服装设计的也要学物理?!!完全专业不对口不是吗!!!

      但学校这样安排了,她也没有办法。她好几天没有看到白石了,听说他们药学部前几天就已经开始考试了,而且考试题目也是很变态的,就是给你看一棵植物的某一小部分,说出它的书面名、外文名和俗称,还要讲解它的药性,主治什么,培育的时候需要注意些什么,怎么样才可以成活之类的。

      当然,对于白石来讲,这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但对于别人来说就苦逼了。光是一株植物就要记住那么多,那么光是常见药材就上百千种,再加上不常见的,那是要背多少内容啊?!苏景歌觉得这种考试方式真的不是人干的,跟当初在国内高中时背政治和历史是一样,TMD煎熬加难受啊。

      她想找白石给她补物理,但是又怕他看到她那本新得跟刚买似的物理书会失望。

      她在图书馆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一个空座位,好吧,还是回公寓去吧。

      在回去的路上,她给幸村发了一条短信:“信村哥,不挂科!”然后她又觉得不够保险,拐过教学区,向健身活动场那边走去,那里有个比较大型的超市,她觉得她该买把香,晚上回去拜一拜贞子才是正经。

      考试对于白石同志来说就像喝白开水,一点压力也没有。大家都还在为怎么过关而发愁的时候,他连白开水都不用喝,教授直接全优给他过了。他刚从健身房里练完肌肉出来,身上的汗还没有擦干。他想走进一楼的超市,就看见了从对面走过来的苏景歌。

      他扬起那只已经没有了黄金在里面却依然缠着绷带的左手,要跟她打招呼,却看到她没有像往日一样一看到他就扑上来,而是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他还想取笑她是不是犯了平日里常常说的45°忧伤。

      但话还没出口,“咚”的一声,一个不明物体就在他和苏景歌之间碎裂了开来。

      红的白的溅在苏景歌的T恤、褶裙还有帆布鞋上,然后一滴滴的落下。从她手中滑落的物理课本,被风一页一页的吹开,染上了原本不该有的殷红。

      “啊啊啊——”附近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尖叫的还厉害。

      有人坠楼了,是头颅朝下,当场粉碎。落地点和苏景歌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

      这个过程看起来很长,其实三秒不到。人生永远这么的神奇,你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别怕,没事的。”白石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她的视线,小心的擦掉她脸上的血浆。

      “乖,我们先回去好不好?”他拉着她要离开那里。

      “书、书掉了。”苏景歌愣愣的要弯腰去捡书,她脑子当时当机了,但不可思议的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行为。

      “别——不要了,我们再买新的。”白石拦住她。

      “哦。”她说。

      现场被赶来的治安人员控制住了,她也被白石拉着慢慢走远了,一路她都还在回头,她的那本没有碰过的物理课本,和那具尸体一起被白布盖住了,但她觉得自己还能看到,看到白布下那条淡蓝的长裙。裙子的主人——叫浅仓由里。

      “喂——你们站住!”一个肥胖的治安员从背后叫住了他们。

      白石顿住脚步,看到治安员追了上来。

      “这位同学,麻烦你留下来做一下口供。”那个治安员已经上了年纪,明显的老资深。

      白石眉头皱了皱,说:“不好意思,她现在精神状况不好,我拒绝你的请求。”他揽过苏景歌继续走。

      “你们什么态度?协助调查不是公民应尽的义务吗?!”老治安员有点生气。

      “请你看清楚现状,难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是一目了然吗?周围看到事情经过的同学很多,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还有,请你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法律,公民并不是只有义务而没有权利!!”白石藏之介,生气了。

      老治安员被他犀利的眼神,和眼中明显的怒意给唬住了,喏喏的,但后面的晚辈们又都看着,他憋红了脸,一个“你”字说了好几遍,直到他们消失不见了,他都没“你”出后文来。

      浅仓由美死了,在樱花盛开得最美的季节。她连同她的蓝裙子,从六楼上飞了下来,成了苏景歌后来断断续续的噩梦。

      虽然后来知道浅仓由美的死并不是为情自杀,她那天陪她最好的朋友在健身室做完运动,两个人坐在阳台上,边吃着草莓蛋糕边说以后要开始过自己全新的生活,还要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最后结婚生子。但是她吃着吃着,就觉得渴了,想站起来去取水,结果失足掉了下去。

      所以说,这件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和苏景歌、陈若冰甚至忍足谦也都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即使她真的是自杀,也不可能就知道苏景歌哪个时候要经过那里,而且时间捏的那么准。

      但苏景歌还是不可避免的开始有点神经不正常了。

      为什么说她不正常?因为她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笑,继续跳,继续她雷死人不偿命话语。但偶尔的,会在夜半三更的时候从梦中惊醒,一个人在客厅里发呆到天亮。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忍足谦也正在她们公寓的客厅里给陈若冰补习英语。而穆七染还在Gtalk上和幸村精市争论这那个准备到来的“关于zi慰死亡”辩论赛。

      陈若冰和苏景歌一样,都是怪胎,她们都有一门自己无论怎么努力也过不了关的科目。物理成了苏景歌在学生道路上艰难的一道坎,而英语却是陈若冰致命的软肋。穆七染曾经取笑过她们是家庭遗传的,因为她们是表姐妹。

      “pass。”忍足谦也念。

      陈若冰在英语课本上郑重的写下两个中文汉字——爸死。

      “math。”——妈死。

      “boss。”——伯死。

      “shoes。”——叔死。

      ……

      “Shool。”——死光。

      ……

      穆七染出来倒开水,探头扫了一眼,看见她课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不由怪叫:“哎呀妈呀,太惨烈了!赶紧改了,这样不好!!”

      死亡真的是一件非常可恶的事情,随随便便说死什么的真的讨厌至极。

      当时陈若冰单纯的并没有想到那种伤感的话题,她不知道是被附身了还是出于对母语的敏感,抑或是看过网络笑话,总之她不由自主的写下了那样的汉语。穆七染一句怪叫把她给雷醒过神来了。

      她不由得抖了抖身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抓过橡皮擦就狠狠的擦,直到擦干净了才抬起头对忍足谦也说:“再来好不好?”

      忍足谦也有点无奈,他才要开口读,门就被撞开了。

      白石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回来——大家目瞪口呆!

      “苏妹纸!”穆七染第一个反应过来,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把白石撞到了一边,抓过苏景歌双肩就猛摇,“苏妹纸,苏妹纸你怎么了?醒醒啊醒醒!”

      后来苏景歌说,那会儿她被穆七染摇得五脏六腑都快给抖出来了,灵魂差点出窍登极乐世界去了。每次她问穆七染怎么下得去手的时候,穆七染总是说:“如果你出了什么大事的话,白石就是送你去医院而不是送回家了。”

      好理智的女人!

      陈若冰真是单纯得无可救药,她就没穆七染反应那么快了,看到浑身是血的苏景歌,“哇”的就哭了,抓着苏景歌的手,嘴里念着:“表姐你没事吧?表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写那个字了,我讨厌它——”

      “好了,够了,别摇了!”白石及时阻止了穆七染,“她精神不太好没看出来么?!”

      穆七染说,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白石藏之介生气,他整个脸阴沉沉的,比幸村精市生起气可怕多了,那种气场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苏景歌洗漱干净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认识的不认识的,男男女女一群人坐在客厅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看看呆坐的苏景歌,商量着要不要带去神经科看看,不二甚至建议白石拿毒草熏一熏什么的,而迹部则说直接开飞机送国外。

      好吧,其实那个时候,苏景歌已经完全清醒了,她只是被这些建议又吓傻了过去。

      苏景歌记得,史铁生说过这么一段话:“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浅仓由里死了,虽然她并不急于求成,却必然降临了。这让苏景歌的世界,有点失聪。忧伤恐惧一并袭来时,带着莫名的不知所措,记忆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这些人是谁?她怎么认识的这些人?她又是谁?身世如何,家在哪里?

      头,有点痛。

      直到太阳落山了,大家也有点累了,东倒西歪的瘫在沙发上,苏景歌才冒出一句:“二丫,饿了,想吃大油葱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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