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说再见》微光向暖

27、>>> 027 金融丑闻

　　幸村才翻身起了床，房间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高田打来的，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与无奈。他很遗憾的告诉他们，对于苏景歌和黎微夏的事情，他们帮不上什么忙。感觉到他话语中一些不满的情绪，幸村一再的追问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讲出什么，但幸村也猜到了七八分。

　　幸村挂了电话，眉头蹙得很深。

　　白石问：“怎么了？”

　　“也许，我们得靠自己了。”幸村回答。

　　“什么意思？”

　　“打电话进来的是昨天的高田科长，虽然他没有讲得很清楚，但是，警方高层方面，似乎有意忽略此事，并给下部转达了某种暗示，大阪方面的警部不插手此事。”幸村说。

　　“你说什么？”白石从床上跳了起来，真的不敢置信！

　　“你先冷静！”幸村劝慰，“事情或许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有人被绑架了，但警署方面竟然置之不理，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么？

　　白石拿起苏景歌的包，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幸村问。

　　白石没有回答，他要亲自去警署问问看，即使没有任何的结果。

　　幸村没有办法，和千石说了几句话，也跟了上去。

　　高田科长并不在警署，昨晚接待他们的北井也不在。白石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摇头说不清楚。白石又说要重新立案，他们又以不是自管辖范围驳回了。很明显，是刻意的不想受理。

　　白石抚额坐在外面的石阶上。

　　“一点也不像你啊，白石君，我的认知里，可从没见过这样的你呢。”幸村说。

　　白石没有说话，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因素，苏景歌已经被绑架了，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没有警方的帮助，我们就自己来，难道你没有自信，或者信不过我们吗？”幸村又说。

　　白石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呼了口气，说：“说的也是啊，谢谢你了，幸村。”

　　“不客气。我们走吧，他们还在等着呢。”幸村说。

　　白石站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警署，警方竟然公然的拒绝援手帮助，那么事情就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但同时他也放下一颗心来，这就说明至少短期内苏景歌还不会有事情。

　　“我觉得我们错了。”走着走着，幸村突然说。

　　“嗯？”

　　“从小苏被人抓走起，我们就一直在担心她，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竟然忘记了一件事情。”

　　“你是说……”

　　“嗯，我们忘记小夏了，她也是同时失踪的，这说明什么呢？”

　　“来人是冲着迹部来的？”

　　“难说，但不太可能，不管从哪个因素考虑，黎微夏的失踪，都很蹊跷。”

　　“难道是抓错人了？”

　　“有这种可能，但也可以认为，不是同一伙人干的。”幸村顿了下来，看着白石。

　　没来由的，一阵秋风萧瑟的感觉。他们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有一伙来自迹部对立面的高层人物抓走了苏景歌，而来自食人魔抓走了黎微夏，或者，高层误抓了黎微夏，食人魔抓走了苏景歌。不管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如果有食人魔的参与，那么就势不容缓了！

　　两个人匆匆走在僻静的小巷里，要赶紧回大阪府市区和不二他们会和才行，他们估计知道些别的情况。

　　一个带着草笠，穿着暗灰色和服的男子，推着一辆单轮车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白石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但是他低着头，并没有看到脸，只是右耳下方有一颗大黑痣，黑痣上还长着长长的毛。现在还穿着和服的人很少了，穿草鞋戴草笠的更是少之又少，何况还推着那么显眼的单轮车。

　　不过毕竟在僻远地区，也许是比较落后的缘故，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摇摇头，跟上了幸村。

　　简单收拾了一下，一行人向老板道了谢，出了旅馆，向车站走去。他们要先坐电车去御所市才能坐火车回大阪市区。老板娘站在门口目送他们，挥着手说：“姑娘们别落单了啊，这附近最近不太平。”

　　穆七染转过头来向她微笑致意，才发现老板娘其实挺高的，穿着已经过时的老旧和服，下面露出套着白色袜子的双脚，怎么看怎么怪异。

　　上了前往御所市的电车，白石望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脑海里不由自主的串起发生过的所有事。

　　他们是5月13日早上7点到的鹿圆山，千草后来说过那叫鹿圆山，7:30的时候开始进山，要走上3公里左右的路程，期间没有路，全是越过森林，大约8:20左右千石吓了苏景歌，苏景歌因此和他换了位置，那个时候他开始感觉到有别的人在山里，8:30的时候，苏景歌拿出帽子戴上，说山间灰尘好多，8：40的时候，到达山涧，苏景歌去小解……

　　想到这里，他霍的站了起来，头撞到了顶上突出的架子，也完全不在意。

　　看到他变了脸色，幸村问：“白石？”

　　“也许…小苏去小解的时候已经被抓走了…”他低低的说。

　　“你说什么？”

　　“我想起来，她回来的时候带着帽子，头压得很低，也没有说过话，一直抓着我的衣服跟在后面……”

　　“你是说那个人不是小苏？”幸村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也不太确定…”白石颓然的坐回座位。

　　窗外的景色依旧呼啸而过，他却一点看的心情都没有，完全找不出任何的头绪。现在只希望不二那边能有什么发现了。

　　不二周助确实有所发现，黎微夏的失踪地点附近也有两对脚印，但是从脚印来看，却倒像是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的，除了小孩，他想不出什么人能有这么小的脚印。

　　他们是从岩桥山这边出发，距离葛城市比较近，他们那天去葛城市报案的时候，遭到了警署方面的恶劣态度，甚至把他们轰出了门。于是他们又西去，到达羽曳野市，但结果还是一样。不过在此之前，在葛城市手冢发现了一个现象，那里的居民似乎对于寺庙有一种近乎疯狂的膜拜，那里立着许许多多的小石人像，见到石像的人都恭恭敬敬的，像是在参拜他们神明。而且当地人似乎对二塚古坟场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因为得不到警署的帮助，他们又没有任何的线索，所以连夜赶回了大阪市区。更让他们意外的是，学校已经派专车将所有学生接回了东京，旅馆的客房已经全部退掉了。

　　无奈，他们只能自己找一家小旅店住下。

　　天一亮，不二就出了门，他要打出那个采集到鞋样印。路过报刊亭的时候，看到各类报纸上，都以大字标刊着“大阪银行行长之子上杉直也现于荒郊，年轻女教师与其身死玻璃棺，疑云重重”之类的报导。他停下脚步翻看了一会儿，对于苏景歌和黎微夏的失踪也只字未提，甚至连前阵子的食人魔事件都没有了任何新消息的报导。

　　他蹙着眉头，难倒媒体没有收到消息？这应该不可能，东京大学的学生在实践活动中发现莫名尸体，学生失踪，这样的事情难到还没有新闻价值吗？

　　他走在街上，难到都被高层雪藏了？

　　实在想不出所以然来，洗印店到了。

　　所有的事情远远超出了迹部的预料，从他从东京出发，就一直被人严密监视着，直到大阪下了车，才发现不仅有人监视，连在行动上都处处受到限制，不管他要做什么，总有人抢先一步做了某种准备，似乎就是专门为他下的套。

　　“去四天宝区的小野町，找一家叫文珠的旅舍。”迹部对片山岩说。

　　他们车子穿过市区往东而去，有车子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要甩掉吗，少爷？”片山岩问。

　　“不用。”迹部说。即使现在甩掉了，也会很快又跟上的吧？

　　进了文珠旅社，在二楼的一间和室里，大家正围坐在桌前听千草营对于鹿圆山地势的分析。

　　看到迹部拉开和室的门走进来，千草营停了下来，迹部摆手，示意她继续。

　　千草营点点头，继续说：“从刚才分析的情形来看，我们两队人都发现了脚印，脚印的延伸到了一定的地方就没有了，在我们走过的地方也没有往回走的痕迹，也是说，脚印凭空消失了。”

　　“这这么可能！”穆七染提出异议。

　　“不，她说的没有错。你们看，这是我拍的现场图，”不二将一叠相片放到桌子上说，指着照片说，“脚印从这里开始的，以这颗老松树为起点，但走到这里就失去了踪迹，这里也有一颗老松树，因为树太高，情况也紧急，所以不知道树上面有没有攀爬之类的痕迹，我们走过的路也只有我们的鞋印。”

　　“难道有地道？”凌雨涵猜想。

　　“这个也没有，我和手冢认真检查过脚印附近的地面，都很结实，没有任何的地洞可言。”不二说。

　　从人沉默。

　　“还有一点，”幸村说，“上杉直也和安田章子是被人调了包放到那里去的。也就是说，在山里，失踪的不止是小苏和小夏，还有学校准备的两具尸体。换句话说，就是有人故意这么做好让我们发现尸体，而且同时抓走了小夏和小苏。”

　　“那为什么在我们之前没有人走过的痕迹？”穆七染又问。

　　“这么说来的话，我似乎能够解释。”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千石，终于发表了观点。

　　大家望向他，难得这么活泼的人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大家都快要把他给忘了。

　　“我们没有看到过脚印不是吗？林子里地面潮湿松软，路过的话肯定会留下脚印，但我们在尸体周围没有发现过任何、哪怕是牲畜的脚印对吧？”他先问了两个问题。

　　白石点头，和幸村对望一眼，瞬间了然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看到大家点头，千石又继续说：“既然没有脚印，那么尸体就是从天上放下来的，而人，也是从天上离开的。”

　　“天上？”千草营低低呢喃，“我知道了，你指的是直升机！”

　　“聪明！”千石打了个响指，“学校为了不让我们顺利找到尸体，所以并没有对路线进行过检查，而是直接用直升机将尸体放了下去，而犯人利用的不过是这一点而已。”

　　“可是，当时直升机不都是迹部君派来的嘛？”凌雨涵又问。

　　“不，如果没有出错的话，迹部那天并没有来，”不二抬头看站着的迹部，“是吧，迹部君？”

　　“嗯。”迹部证实了他的话。

　　“诶？那么，那天小苏看到的那架与众不同的直升机，根本就不是你在上面？”穆七染也抬头看他。

　　“啊~”迹部点头，“本大爷很忙。”

　　他并没有说景康的事情。

　　“也就是说，几架直升机并不完全是学校派来的？”穆七染说。

　　“可以这么认为。”幸村点头。

　　“那么，查一查那天租用的直升机记录，不就找到目击者了吗？”穆七染振奋了起来。

　　“这个问题，相信迹部君已经在查了吧。”幸村又说。

　　迹部哼笑，说：“直升机是从东京高空旅游处租来的，已经调查过了，他们说放尸体的时候是在早上7:00整，也就是你们还在山外的时候，因为知道是学校实践活动，所以就没有认真检查玻璃棺里面的尸体，直接送往目的地了。还有，学校总理事长藤原纪夫在今天早上也失去了踪迹。”

　　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东大理事长失踪了！竟然一点相关报道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一直没有开口的白石终于问，他看向迹部，“也许这样说很失礼，但是迹部君，可以告诉我们，你们景康证券内部是否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迹部沉默几秒，坐了下来，说：“白石君见外了，我并没有要隐瞒什么，虽然是景康内部事情，但现在——”

　　他眼晴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门口处。

　　千石了然，走过去，一把拉开了和室的门，一个女招待捧着茶差点摔了进来。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没事吧？”千石笑嘻嘻的问。

　　“啊？是。”女招待显得很慌张，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是来给客人送茶的。”

　　她弯着腰，踩着碎步走进来，大大的蝴蝶结扎在她的背后，使得和服看起来很不协调。

　　白石稍稍注意了一下她，眼神不由得眯了起来。等她退出去了，千石对千草营招了招手，两个人站到了门外，假装聊天。

　　白石说：“即使这样，估计也不是很安全，说话尽量小声吧。”

　　“原来你注意到了啊？”幸村笑。

　　“嗯。”白石点头。

　　“注意到什么了？”穆七染好奇。

　　“她的和服里面穿的是衬衫和紧身裤。”幸村解释，“这是一般职业杀手或者侦探会有的装束。”

　　“……”穆七染一阵头皮发麻。

　　迹部摩挲着泪痣，好一会儿，才说：“大阪银行内部财政问题，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英国梅利尔公司在四个月前宣布破产，相信你们也知道。但有一件事估计你们不知道，那就是大阪银行持有梅利尔最大的债券，占债券总金额的62%，折合美元有六千多亿，但这还不至于到要和景康合作的地步，因为参议院的竞选要开始了，他们支持的对象安田辰正是竞选者之一，议员竞选需要的经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

　　“所以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资金支援，才和景康合作？也就相当于，景康平白无故的给了他们六千多亿美元？”穆七染打断了迹部的话。

　　“不，”迹部继续说，“确切来说是一万亿。”

　　倒吸一口凉气！

　　“一方面要填补亏空，另一方面要做足样子，让民众看不出来，还有一方面，就是为了应对检查司的检查。”迹部说。

　　“那这些和小苏、小夏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凌雨涵问。

　　“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小苏和小夏的失踪，其实是意外吧？”白石说。

　　“意外？怎么又变成意外了？”凌雨涵表示不解。

　　“白石的意思是，她们很凑巧的在去小解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吧。”幸村接到。

　　“好复杂！”穆七染觉得，这比解剖尸体要复杂多了！

　　“那么，景康不就很危险了？！”凌雨涵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不由得捂住了嘴。

　　迹部点头。

　　又是一阵抽气声，金融界的丑闻啊！真是疯狂！！这不就是明摆着要吞掉景康证券保全大阪银行吗？不，更深一层来讲，其实是牺牲掉一个私人企业，换得民众对zheng府的信任！

　　众人沉默，这也就能够解释得通为什么东大理事长失踪、报社不报道、jing署怠工这种种行为了。

　　“可是，既然这样，检查司为什么还要查？”穆七染问。

　　“呵呵~~”幸村笑，“这个应该最容易理解啊，派系问题。”

　　长长的沉默，还能听到门外传来千草营对千石清纯不满的话语，可是千石却哈哈大笑着，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

　　“难道，就无能为力了吗？”穆七染垂着眼睑问。

　　“你说呢？”幸村笑。

　　穆七染抬起头，发现他们脸上都带这一种骄傲的笑意，那样子，就跟他们以前争霸网球界时一样，不屈、执着、决不放弃，还有，一股绝对能赢的自信！

　　霸气！！

　　“呐~~手冢，”迹部又发话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啊，这次，不会让本大爷失望吧？”

　　“嗯。”手冢点头，眼睛下漆黑的眼眸里泛着锐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