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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01 经期人生 ...


  •   一觉醒来,已经快中午12点了,床头的手机刚刚停止了震动。苏景歌顺手摸了过来,一看,一共6个未接来电,她撇了撇嘴,然后把它丢回床头,翻了个身,继续睡。

      真是奇怪,这样的生活竟然没有让她憋出病来。不,其实已经病坏了,从很久以前起。

      她翻来覆去的没了睡意,猛的坐了起来,又摸过手机拨了个号,电话通了,传来那个人温柔不过的一声:“喂——”

      “白石藏之介,我饿了。”她半梦半醒的说出的只有这八个字。

      “嗯。”那边这样说,然后挂了电话。

      苏景歌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确定真的已经挂了电话了,她才将手机丢回床头。

      穆七染路过她的房间,推开虚掩的门往里瞧了一眼。她嘴里还要着一大块的大油葱饼,一手端着茶杯,看见苏景歌还在床上,不由鄙视:“我说苏景歌,做人不带你这样的,迟早你要后悔死!”

      “怎么了,怎么了?”陈若冰从边上跳了出来,搂住穆七染的肩,娃娃般的脸上写满了好奇。

      “没什么。”苏景歌说,“你穆姐姐只不过在用变证法——变相证明法,给我阐述了一个我极有可能走向毁灭的事实。”

      “霍哟,挺有自知之明嘛,看来还有的救。”穆七染同志依旧嚼着她的大葱饼,喝着她的茶,倚在门框上,悠哉悠哉的。

      “那是,苏景歌同志的自知之明无时无刻无处不在,但她已经能将光说不做的真理发挥到了极致,并以此沾沾自喜,甚至自豪到无人匹敌的地步,我对她只有‘膜拜’二字。”凌雨涵抱着一摞的书,从房门口走过,顺带的探了下头,插了那么句。

      这三个人,就是现下苏景歌的同居者了。

      “涵涵,话说被你从头到尾理解透彻到这个地步上,我是该感动呢?还是该惊恐呢?”苏景歌说。

      “那没啥,你就感动吧,感动无处不在。”凌雨涵抱着书走过去了。

      “铃铃铃……”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尘子,接电话去。”穆七染同志命令。

      “唉?为什么又是我?”陈若冰疑问。

      “因为现在只有你有空。”穆七染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和大油葱饼。

      “穆姐姐你最2。”陈若冰不满的嘟囔。

      “你说什么?!”

      “没!”陈若冰连忙改口,“我说穆姐姐你就是真理!!”

      穆七染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终于吃完了她的大油葱饼,走进苏景歌的房间,放了茶杯,一把掀开苏景歌的被子,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哇哦——”她一声怪叫,又把苏景歌塞了回去,拿被子裹好,心有余悸的说,“你,你昨天晚上……”

      “我昨天晚上睡得很晚,后半夜还做了春梦,梦到男人了。”苏景歌说。

      “是吗?”穆七染眯了眼,一脸的不信,“我看不是做梦吧?老实交代,白石那个混蛋昨晚在这里过夜了?”

      “我也想啊,可是人家一正经美少年不愿啊。”苏景歌深表遗憾。

      “那你床上那一摊子血是怎么回事?”

      “二丫,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的妈妈都有姐姐的,我妈妈也有姐姐,就这么回事。”苏景歌说得一本正经。

      “……”穆七染对于苏景歌给她的尊称“二丫”深表无奈,她恨恨的说,“苏妹纸,你迟早要在沉默中变态!”

      “不,是在沉默中恋爱。”苏景歌更正。

      “哼!”穆七染同志一把拿过自己的杯子,扭头就走。

      苏景歌倒回床上纠结又叹气。她那凄凄艾艾的样子,就像一个更年期女人,在回忆过往的美丽,然后惆怅、悔恨、落寞、不甘、最后归为愤恨!

      但苏景歌她才20岁,读大三,和白石藏之介有一段模棱两可的,据她本人说其实是她一厢情愿的感情。东京的三月末,深春,繁花盛开。这样的季节,似乎总会有那么点事情发生,先不管它浪不浪漫,一想到那茫茫的樱花海,就会变得美丽异常。

      去年的这个时候,穆七染同志和苏景歌同志从午夜剧场看完电影出来,走在依旧寒冷的冷清的大街上,灯光照着她们单薄而萧条的影。苏景歌是个非常怕鬼的人,所以她想到之前电影院里那些恐怖异常的画面,不由得抱住了穆七染的手臂,说:“二丫,要是有异常情况,我先跑,你盾后哈。”

      “如果有异常情况,你认为先跑就比盾后的好?”穆七染反问。

      “那、那还是两个一起跑吧……”

      “喵唔喵呜~~~~”一声类似于婴儿的啼哭声传来。

      “哇哇哇——”苏景歌吓得撒腿就跑。

      “笨蛋,那是猫发春时的叫声,比较像婴儿的哭叫声,不是鬼啦。”穆七染边追边说。

      但不幸的是,苏景歌那个时候已经魂不附体了,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话。

      后来苏景歌为了缅怀那个不美丽的夜晚,专门养起了猫。但这只被她养的猫,在四个月后的某个晚上离家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真是伤感。

      床头的电话震动起来,是白石藏之介。

      “啊啦,你等一会儿,我都不知道我家大姨妈她昨晚来看望我了,我先招待一下她,好么?”苏景歌如是说。

      “嗯。”白石藏之介同志还是这样的简单明了。苏景歌心想,理解万岁!

      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苏景歌对着镜子,松了一大口气,10分钟,让他等了10分钟,真是要命,她最讨厌等人,也最讨厌让别人等。

      她将所有胆小的、惊恐的、疑惑的、虚伪的、不安的情绪藏进肌理,溶进细胞,淌入血液,然后汇进心底,悄悄埋葬。最后,才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挂着一脸的阳光明媚,蹦蹦跳跳的出门了。

      “走吧。”苏景歌挽上白石的手,对他说。

      “唉?你大姨妈呢?”白石略显疑惑的往她身后望了望,“她不跟我们一起去吃饭么?”

      “啊?她啊,她又回去了。”苏景歌说。

      “唉?”

      “你要相信,中国是一个很神奇的国度,尤其大姨妈更是神奇,很喜欢夜半三更的时候找侄女玩,然后第二天侄女知道了她就隐藏了,因为她不一定是来吃饭的,也有可能来献血。啊~~就像西方人的圣诞老人一样,无偿奉献,嗯,就是那么个理。”苏景歌没边的乱扯。

      “是这样啊。”白石笑,也没有多问。

      “嗯!”苏景歌狠命点头。她的表情无比的认真与诚恳。

      “嘛~~”白石继续微笑,“想吃什么?”

      “前边街对角上的那家饭馆。”苏景歌说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像是和谁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不是不喜欢那里的口味吗?”白石疑惑。

      “嗯。”苏景歌又狠狠的点头。

      “……”白石无语。

      “因为你喜欢那里的奶酪锔饭。”苏景歌解释,她言恳意切。

      不管是谁,都喜欢甜言蜜语,都喜欢被在乎。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样的将就,所以白石藏之介蹙了眉,说:“换一家吧。”

      “不要。”事实上苏景歌非去那家饭馆不可,是因为前两天幸村精市无意中提起他们去那家饭馆吃饭,白石夸那家饭馆里的一个做钟点工的女生很可爱。

      她要看看到底是有多可爱,能让并不怎么和女生接触的白石说可爱的女孩子,非看不可!

      “我想看美女,那个服务员。”苏景歌的缺点就是,她最后总藏不住心里话。

      “……”白石无奈。

      两个人慢慢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苏景歌隐藏着她跳动不安的心,手里明明抓着白石的手,却总感觉抓住的是一只浮萍,没有安全感。灵魂游走在这样充满焦灼的城市,不知道下一个路口在哪里。人们在这样平和而又快速进步的社会里穿梭,相互猜忌、鄙视、不屑、甚至憎恨;但同时的,又相互的安慰、拥抱、关怀、甚至在意。

      离饭馆近了,苏景歌不由抓紧了白石的手。

      “怎么了?”感受到手上突然加重的力道,白石奇怪的问。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最近是不是又壮了。”苏景歌掩饰。

      “你瘦了。”过了好一会儿,白石突然说。他低着头,苏景歌看不到他的表情。

      “以后晚上别那么晚睡了,对身体不好;也不要一天到晚坐在电脑前,辐射多了,容易衰老;早上跑步有利于身体健康;中午要休息一下,放松大脑;晚上睡觉前做点瑜伽能缓解疲劳,还有——”

      “我懒!”苏景歌在他的还有出来之前,总结陈词。

      “……”白石又蹙紧了眉。

      “好吧,我努力。”苏景歌又说。

      白石这才松了神情,微微的笑了,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又僵在了脸上,因为苏景歌说:“但是啊,这就跟怀孕一样,并不是你每一晚每一晚的努力,就能结出好种子的,它也有可能是怪胎。”

      “呃……”虽然早就已经习惯她的说话方式,但白石还是略显尴尬了,他干咳两下,说,“也并不是非要什么结果,关键在于——”

      “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享受那做的过程。”苏景歌又很不礼貌的打断了他的话。

      “……”白石同学乖乖闭口不言了。他终于相信,日本人和中国人虽然肤色一样,但思维方式果然存在着天壤之别。

      苏景歌有点懊恼,白石已经学会用沉默来应付她的雷言雷语了,看不到他吃瘪的表情真无趣。

      所幸的是,饭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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