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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三年五载一两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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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那人说,三年后攒够银子就能给他讨媳妇。
他不是很明白媳妇两个字的意味。
——女子,会生孩子的,嫁了人的。
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他还记得那人跟他要心法学。
死士的心法,狠辣。
那人连一只山鸡都不曾杀过,这般的性子,怎么学。
镇子城里的武馆,本门心法外人很难得传。
那人嘀嘀咕咕说,为了本破心法磕头入门,三年五年才有可能传授,还是不要了。
他起身,摘了那盏灯笼,点了,放在矮床前的地上。
而后静静坐着,看着那人。
他拿身子挡了光线,那人睡得安稳,什么也不知道。
瞒不了了。
天亮的时候,就会都知道了。
他以前想,那天到的时候,那人大概会生气吧。
他跟在那人身边,那人什么也没有瞒他,骂他主子的时候,那么理直气壮,咬牙切齿。
那人那些时候,明明恨得很,却竟然,没有什么集市上常听到的粗口。
他开始的时候觉得,有一天被那人这么骂,也不算太倒霉。
起码,不怎么难听。
现在想来……
宁愿被那人狠狠诅咒。
不得好死也好,天打雷劈也罢。
他想起了那段树干。
那树,便是被雷劈的。残干,他亲手砍的。
劈成那样子,再烧死,也是好的。
好过被那人冷冷淡淡几个字定论,而后抛却脑后。
无情、无心、不忠、不义。
他知道自己全占了。
那人在树干上种出来的蘑菇,煮了鸡,晚饭刚刚落进他肚子里。
头一次,他发觉,身体腰腹之中,有什么,硬硬的,一块块的,无法消化。
地上月影一分分地移。
他看着那人。
他这一年的命,本来就是那人捡来的。
还给好好护了,宠着溺着,里里外外换出来了。
没错,虽说那人力气没他大,做事没他麻利,可偏偏,是那人护的他,宠的他。
那人说过,他在他心里。
那人也说过,仇人是要扔出去的。
都是在那人哥哥坟前,和平使聊起来时候带了笑意说的。
他在园子门口,和平使的两个侍卫面对面站着,听得清清楚楚。
而他,今晚还在那人小小的软软的暖暖的,古古怪怪偏偏又都很有用的点子冒个不停的心里。
明天,就会被扔出去了。
扔到冰冰凉凉的外面去了。
他知道,他主子一到,他马上,会被吩咐去出任务。
死路一条的任务。
而这次,不会再有人捡了他了。
他右掌心贴上那人左腰后大穴。
那人身子底子不好,老郎中说了,偏寒偏虚。
光性子硬朗,总是不够的。
没学心法的人真气在身觉不出什么,会慢慢散去。
可五年的,好歹也能撑上一两年。
自己过了明天再无明天……
那人,再找个暖炉,一定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