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须眉（梁祝同人）》青竹叶

9、第 9 章

　　可恶！
　　若不是梁山伯，马文才也不会这样反常。
　　王蓝田生平第一次知道饿的滋味，一想到自己这全拜书院那群女人所赐……可恨！如果马文才敢带头去闹，他也不怕，那一群奴才也绝不敢这样，然而……梁山伯……
　　哼，什么馒头，他才不屑同狗一样向那个人摇尾乞怜。
　　事情都是马文才带头闹的，凭什么他能吃东西自己饿着？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王兄，我这还有半个馒头。”秦京生拿出半个馒头来，虽然自己也不很喜欢王蓝田，不过怎么说自己都被划做这个派别的了，算了，这半个馒头就给他好了。
　　“谁要这个！”王蓝田一看，半个？袖子一挥，直接把那半个馒头挥到地上去了。
　　“你这个家伙，哎呀，我的馒头……我的馒头……我一片好心，你！”
　　“梁山伯那家伙的，我才不要！”
　　“谁说的？馒头是我切的！”秦京生想起自己切的那大大小小，导致上笼蒸了之后一半熟透一半没熟的那一堆馒头，再想起现在还在厨房收拾他们那一堆‘悲剧’的梁山伯，尴尬的咳了两声，“虽然我也不喜欢梁山伯。从没见过这种人，真就那么好心？……不过，算了。熬过这三天就好了，大不了不和谢道韫作对么。”
　　“连你也叛变？你也要和马文才一样围着他团团转？”
　　“我哪里是叛变？……诶，不同你说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秦京生受不了先走了，王蓝田依旧坐石墩上生闷气。
　　他自小顺风顺水的过来，这一段时间积累的所有不满和憋屈如今都达到了一个顶点，急需发泄，马文才他惹不起，目标，当然就是梁山伯。
　　梁山伯，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梁公子，这些碗筷我来洗吧。时候不早了，你还是赶紧睡吧。”
　　“是啊，公子，你干嘛留下来收拾？那一群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蒸个馒头也蒸不好，还要公子给他们善后，凭什么？”
　　梁山伯倒是不恼，看那一群公子哥手忙脚乱哭爹骂娘，也挺有趣的。那一堆馒头，大大小小，熟的半熟的，咸的甜的，简直惨不忍睹。反正最后也是进了他们自己的肚子，一个个有苦难言，又不好埋怨，还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过来讨教。
　　再则，都是来读书的，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理念不合，不必弄得一个个杀父仇人一般。又不可能真让他们饿个三天，给点教训就好了。
　　“苏安，这就交给你了。四九，我们走吧。”
　　“是，公子。”
　　梁山伯和四九离开了厨房，一面说着今天发生的一系列的事，一面往自己房间里走。
　　“公子，你干嘛对马公子那么好？”
　　“啊？”
　　“就是啊，今天还特意给他做了面。你看马公子那个人，一看就不是很好相处的，倒是祝公子他们，天性善良，结果你偏和马公子深交。”
　　“文才兄不好吗？我看他，虽然做事有些极端，为人也稍欠宽和，而且很多时候理念与我不合，但是，不能因为处事与我不一样就看不到别人的优点。你看我，做事优柔寡断，决断时不决断，总是错失良机，文才兄也不曾嫌弃是不是？”
　　“……”话说，公子你那真的是夸人吗？怎么四九听着没一句好话啊？“公子，马公子一向很照顾公子我就不说了，但那个秦京生，他平时总在人后冷嘲热讽，今天你还对他好声好气？公子你这个脾气，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哪里就像你说的那样？”梁山伯看四九一副我最了解的模样，伸手扣了一下他的脑门，“我纵使待人厚道一些，也不会就和你说的那样没有原则。我不想同人起争端，不过是因为嫌麻烦。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这边若是让一点能得个天下太平，退一步又有何妨？”
　　“分明就是泥捏的脾气……公子小心！”
　　梁山伯下意识转过头，只见一道寒光自身边擦过，凉气丛生……
　　“公子，你的脖子！血，你流血了……”四九又惊又慌，拿着袖子擦血，却擦一下又流出，擦一下又流出，怎么擦也擦不完，白色的衣服被染红了一大片。
　　“你别慌……恰好擦过一条血管……”脖子上经脉最多，万幸伤口不深，只是不知道割到了哪一条经脉，然而再不止血……“四九，我这先压着伤口不让它继续流，你去找王兰姑娘，快，公子的命可就在你手里了。”
　　“公子你还笑？……我立刻就去，公子你坚持着……”
　　看着四九飞快的冲入黑暗，梁山伯眼神也暗了下来。
　　那个一掠而过的影子……
　　看来，我的确是脾气太好了些呐……

　　‘噗通！噗通！’
　　他真的刺到梁山伯了？梁山伯……会死吗？
　　哪有那么容易死……不会的，我只是准备给他一点教训……
　　梁山伯不会死吧……
　　我明明指的是肩膀，为什么会射到脖子？射中了脖子，怎么可能还有救？……不，不不，只说伤到脖子，也许，也许只是擦破了一点皮，也许……
　　杀人……我杀人了？
　　我会死吗？会被判刑？
　　怎么办……怎么办……
　　马文才一进来，就看到王蓝田慌慌张张哆哆嗦嗦，疑惑的看了一眼，“你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马公子？……没、没什么。我困了，先歇了。”
　　马文才对他的失常不以为意，脱了外衫，准备就寝。待到了床边，一看床上被动过的弓箭，箭，少了一支……王蓝田这个家伙，拿着他的弓箭做了什么？
　　“马公子！”
　　四九忽然推门闯进，衣服上斑斑血迹，袖口更是染了一大片，“马公子，我家公子，我家公子不好了。”
　　“你说什么？你家公子怎么了？他现在在哪里？”
　　“在王兰姑娘……”话还没说完，马文才整个人如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四九连忙在后面追，也跟着冲了出去。
　　这房间突然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我完了……我完了……”
　　方才在旁，扶着墙才没让自己倒下的王蓝田一看人走了，终于没了力气，一下滑倒在地上。
　　梁山伯的书童身上那么多血，又说梁山伯不好了……难道梁山伯真的？
　　不！不会的。
　　我没想要他死，我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怎么可能……我还要读书，我还要考取功名，我不能杀人，我不想杀人。
　　梁山伯……对，只要梁山伯没有死，一切好说。
　　从来不信神佛的王蓝田哆哆嗦嗦，朝着窗外就拜，头磕得蹦蹦响，嘴里一直念叨别让梁山伯就这么死了，又说只要梁山伯不死，自己一定认错改正，一定到庙里还愿。
　　“……我一定对谢道韫，不，谢先生毕恭毕敬，我以后一定不看不起女人。还有，还有……梁山伯当日救命之恩，我一定记得报答，我以后绝不会再找他麻烦……满天神佛，千万别让梁山伯死，千万别让梁山伯死……”

　　这一边，马文才连外衫都没来得及套上就一路飞奔至医庐，一到医庐一看，梁山伯脸色苍白，领口处血染红了一片，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擦去的血迹。
　　“文才兄，好啊。”梁山伯看是马文才，虚弱的笑笑。
　　“好什么？怎么受的伤，哪个家伙？”他还有心情笑？马文才只觉得身体哪处也跟着抽痛起来，一股暗火肆意蔓延，直烧得理智全无。梁山伯若是有半点不好，那个伤了他的人，他马文才要他全家陪葬！
　　“看起来严重而已。……脖子勒得太紧，说话也不舒服。啊，对了，不会留疤吧？留着这疤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曾经自刎，影响很不好的。再说这么一条疤痕露在外面也不好看啊……呀，这么说来最近几天也不要出门了，否则大家以为我想不开了自杀了……”
　　“不舒服就别说话。”看他还在那念念叨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要他不是床上躺着半死不活，马文才简直想一掌扇过去。
　　“多亏上天保佑，梁公子脖子上只是擦破了一条副脉，而梁公子又懂医术，及时按住伤口处血脉，没有造成流血过多而昏厥。现在止了血就好了，若是调养得好，连疤都不会留下。但是今天这事，也真是惊险万分，必须和我爹说一说，书院里出了这样的事……”
　　“王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伤了他？”
　　“这……我也是后来去的，但是在地上发现了这支箭。”
　　马文才拿过那支箭，脸色一下变了……这是他的箭，再联想起王蓝田的表现，脸色越加阴沉。但是，梁山伯叫他过来，莫非……
　　你怀疑……是我？
　　梁山伯看马文才瞬间脸色就苍白了，估计比自己都白，虽然弄不清是为什么，还是伸手拉住他的衣服，“你怎么外衫都没穿就过来了？……啊，一定是四九，他一定把事说严重了。”
　　“梁山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怀疑我？
　　“那人蒙着脸，又闪的极快，我认不出对方是谁。但是……文才兄，这支箭，你看看是不是和你的一模一样？而且，还有一股丁香味。整个书院里，只有文才兄一人用丁香油保养弓箭，所以，我怀疑……”
　　“你认为……是谁？”
　　梁山伯，如果你当真是那么想的，认为我要杀你。如果你觉得我就是那个伤你的人……好，这个罪名，我马文才认了！
　　“……王蓝田做的。”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