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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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所有美丽的幻想，化作了流失与伤逝。
之前谁也未曾想到阿根廷会是这样的结局，就如雷东多不曾想到这将会是自己最后一次世界杯。
原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那样短暂。转瞬之间，就成了沧海桑田。
然而，雷东多想，他看到了永恒。
这是一段传奇。他注定与这段传奇无关，却可以创造另一个……属于自己的永恒。
这样想的时候，斜晖温和地照在他的脸庞上，天边的晚霞映出了最瑰丽的色彩。
世界杯结束后，费尔南多•雷东多来到了皇家马德里。
那时，马德里夏秋之交。机场外，他展眼望向远方，长发被清风吹起，微微飘扬。
从那一瞬，雷东多就永远地爱上了马德里，这个在安静的夜晚有着最美丽的白色月光的城市。
爱她月光般的柔和与圣洁，爱她霜雪般的清雅和明净……
那里有他最美好的年月。
他遇到了许多事情，也渐渐淡忘了许多事情。
比如那个从一开始就没被人当回事的，承诺过的美妙的助攻。然而雷东多永远是个优雅守信的人，所以后来他终究送出去了，一个绝对精彩的。
——给了劳尔•冈萨雷斯。
冠军杯。欧洲冠军杯。
……
那是怎样令人心醉的夜晚呵……举起奖杯，他能望到如此清晰的那个白色的梦想，还有满满一片欢乐的海洋。
烟花灿烂，灯火辉煌，星空下，笑声盈溢着，荡漾开来……
早不知夜有多深了。依旧是觥筹相错，每双眼睛中都是幸福的流光。雷东多嘴角略略扬起来，想，他们应该都醉了罢。谁又能不醉呢……如自己这般？
他一手拿着酒杯，微笑着，安静地看着，听着，这梦幻般的一切。
外面人群久久不愿散去，他们开始唱歌，《我们是冠军》。歌声回响着，飘荡着，扬在夜空中，散到每一个角落。哦，冠军，“我们是冠军”……
我们……
不知为何，蓦地，一个远远的，绝不应属于这个场合的声音，从记忆的深处浮出：
“因为我们是阿根廷，我们团结，我们有信仰。我们相信，我们可以赢得世界。”
……因为我们是阿根廷……
阿根廷。
他觉得有些眩晕。
……阿根廷，又是哪儿呢。他想起那片土地来，那片应该叫做他的祖国的土地，那片被他扔在身后的土地……那片遥远得恍若隔世的土地，此时正值严冬。
轻轻把酒杯放回桌上，指尖按住眉心，良久，他低头拢了拢头发。不再是当年的长发了，两年了。目光向下，落在衣衫上——这件白衣，他挚爱的白衣，不久前正在风中飞扬。
曾几何时……衣上那天蓝的颜色悄然淡却了呢。仅剩得一片洁白，无瑕美玉一样，温润，又坚硬，一如马德里的雷东多。
……却生生，刺痛了他。
终于明白，或许，那个在水一方的，杳渺迷离而不可企及的所在，本不在于哪个人、哪件事，而是，一个理想，一个至美的向往，一个关于蓝白色他所能做的最动人的梦。这个梦没有破碎，它只是淡了，越来越淡，直到消失。
消失……就消失了罢。又能怎样呢。总好过留在那里，静待着，眼看它，落满尘埃。
无声地，雷东多叹了口气，心下反觉得释然。
有些黯淡的释然。
……
他站起身来，不经意间转过头去，却发现一双眼睛，正安安静静地、执念地，望着他。
目光中，同样没有丝毫醉意……
不知这孩子已这样望了他多久。
这孩子啊……
雷东多觉得自己应该皱一皱皱眉心，却皱不起来。
“费尔南多……”很轻的声音，轻得似梦一样，弥散在潮湿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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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