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G,阿根廷主]所谓伊人》还魂草

2、第 2 章

　　“迭戈”指的是迭戈·马拉多纳。当然。
　　除了他还能有谁。
　　更糟糕的是，马拉多纳是古蒂的偶像。

　　二十一世纪的某天。
　　当我们的雷东多王子在摇椅上优哉游哉一边品茶一边看报的时候，小金狼大大咧咧的把门推开，兴冲冲的样子窜过来。
　　扰了王子殿下清修倒是小事，反正……反正早习惯了。问题是，他手上拿的是——书？《我是迭戈》……？
　　王子脸色沉下来，眉头慢慢拧在了一起。
　　偏偏有人不识眉眼高低：
　　“哎费尔南多，你听，你听啊……”古蒂兴奋地把书打开，大声照着念了起来。
　　“制服鲁杰里和雷东多……”
　　“……他认为我不学无术。当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刚刚拍完一张胳膊下面夹着一本书的照片，我对他喊道：‘喂！对于我来说，胳膊下夹着书的就是意味着说我是无知的，告诉你，雷东多，只有我的女儿才能说我是无知的。’”
　　“这小子极有他自己的一套，他回答道：‘迭戈，你不要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继续教训他：‘不要以为在西班牙挣钱就了不起，忘了国家队！’……哈，教训，教训哪费尔南多……”
　　“我不会忘记比赛结束后，雷东多哭着找到我，他的眼中噙满了泪水，他说：‘我到处找你，找你，在场上到处找你，可是我找不到你……’”
　　——“……费尔南多，你也有这种时候？”

　　形象，形象，我的形象，我完美的形象……
　　碎碎念着，雷东多心中某个角落强烈地颤抖个不停。
　　他的嘴角越绷越紧。最终在把下唇咬破之前，绝望的咬出几个字来：
　　马-拉-多-纳——！
　　我跟你……势不两立……

　　马拉多纳明确地说，他不喜欢雷东多。
　　雷东多明确地想，他不喜欢马拉多纳。
　　事实上他们互相不喜欢。
　　——“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共同喜欢什么。”
　　某天早饭的时候，王子殿下是这样正襟危坐着，义正词严地用辩证法解释给古蒂听的。
　　“喜欢什么？”古蒂顿时跳了起来，耳朵竖得老高。当然这不会造成他由金毛小狼变成金毛兔子的幻象，如果你看到了他那双充满警觉而又凶巴巴的眼睛的话。
　　一阵漫长的沉默后，雷东多笑眯眯、慢悠悠地说，“阿根廷啊……”而后脸色突然一沉，“不妥么？”
　　妥。妥极了。
　　小狼马上温顺下来。半晌，塞进半个面包的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囔着，
　　“我还以为说的是人呢……”

　　就是这样。古蒂对与雷东多有关的一切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
　　因为——费尔南多的本事绝对是不可低估的。更不要提魅力，那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分明走到哪儿都能倾倒一片。
　　古蒂经常这样想着，眉头不知不觉皱了起来。这可不行……他下定决心，时刻保持警惕，坚持抗战到底。
　　于是，从近处的马德里，到远处的米兰，乃至当年的特内里费，都曾笼罩在某人阴森森的目光之下……
　　更有甚者，2006年的某天，当古蒂无意间得知阿根廷集训营宿舍双人间竟然是双人床的时候，着实疯疯癫癫了好几天。结果是每天雷东多诧异地看着他在屋里上窜下跳。直到古蒂终于在坚持不懈的死缠烂打、死磨硬泡以及旁敲侧击中获悉，费尔南多时代的阿根廷还没有BT到这种程度，一切才终于告一段落。
　　再到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子殿下频繁穿梭于马德里和布宜诺斯之间的时候，古蒂闲来无聊，“无意间”翻开了那本珍贵的语录……
　　嗯嗯，人长得优雅，连字都是优雅的。古蒂一边翻着一边睹物思人。直到他翻到了——
　　“94国家队”的大标题下，整整一页只有一句话：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什么大不了的，弄这么文绉绉。小狼撇了撇嘴角。等一下……凭着后天培养出来的强烈的警惕性，古蒂嗅出了些不大对劲的味道。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难道……!
　　于是之后只要一有时间他就忍不住琢磨这句话。多次徒劳的空想后，他确认自己想不明白了。
　　——难道是他们国家特有的隐语？
　　再后来，古蒂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也叫费尔南多的孩子看起来还挺乖的嘛。又是从那边过来的……或许能歪打正着帮个忙？
　　他的嘴角自鸣得意的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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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东多先生果真不同凡响。某瓜拧着眉头嘀咕。说起话来都弯弯绕的。
　　嗯，里面一定有什么深刻的含义……什么暗示？或者是玄机？
　　他望着窗外想得出神。
　　直到不知几个小时后，转头一瞧，才发现沙发上的另一个已经闭着眼睡着了。
　　刚才思考过度吧，他这样想着。也不知睡了多久了。
　　心念蓦然一动。
　　算了……还是接着研究这张纸条吧，说不准一会儿夜深人静的时候灵光闪现就想明白呢？
　　话说，若真能帮上这个忙，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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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对古蒂说的那样，雷东多很爱阿根廷。
　　真的很爱。打心眼里爱。
　　——虽然当古蒂不怕死地追问他为啥问卷里“最爱的国家”一栏他填的是“阿根廷”的时候，他清了清嗓子，答道：因为皇家马德里不属于国家。
　　总之……爱，并不意味着要参加很多比赛罢，雷东多这样想。
　　若说世界杯，只有94一次。 02年一直在养伤，98年和帕萨雷拉闹翻了，至于90年……90年啊，我们敬爱的王子殿下，还在大学里钻研他的经济学。
　　钻研经济学，并不妨碍忙里抽闲地驾临电视机前。
　　所以90年的世界杯，阿根廷从头到尾的七场比赛，王子看了——饱怀忧国忧民之心的看了：
　　一声叹息。阿根廷，这哪里是我的阿根廷？退缩在后场，靠一两个人的灵光闪现求取胜利……
　　阿根廷式的胜利，应该是华丽丽的，行云一样自然，流水一样顺畅，史诗一样壮阔，夜空里的星辰一样，夺目而又清冽……
　　要想达到这种境界，球队中央应该有一个完美的人来调度。比如——
　　他自己。
　　雷东多一边这样思考着，一边继续研究比赛。每看到一个镜头就会想，若自己在场上又该怎样更好的处理。
　　最终结论是：没有自己，国家队真是失色啊，失色啊……
　　不过，他并非时时刻刻都在想这些。不承认也得承认，接连有那么几段时间，王子殿下完全是思飞千里。
　　比如——那场阿根廷和巴西之间的四分之一决赛。那粒著名的进球后，电视机上的画面让年轻的费尔南多看得发愣。

　　那个飘忽的仿佛在飞翔的身影……
　　一个回眸，只见弯弯的眼睛，清澈的目光，飞扬的长发，纯粹的笑容……
　　似乎是太过绚烂，太过耀眼，太过煽情，以至于连镜头都被晃到了。阳光凝在那金黄的发间，微风拂过，便成了星星点点一片。
　　那一瞬间，天地仿佛也要溶化……
　　溶化在一个笑容里，溶化在一代风华间……

　　后来有人问雷东多，足球最美丽的是什么。他回答，自由。
　　那么，自由在哪里？
　　……
　　那一天，天很蓝，云很白，空旷，又清远。像一幅画卷。
　　卡尼吉亚，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