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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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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成为优雅，而不是显得优雅。”
这是费尔南多语录中首页上的话。开宗明义，提挈全书。
所以——
马德里。夜。某住宅某房间。
雷东多斜倚在门边，抱着双臂，气定神闲地，望向正把头埋进某大皮箱子里呼啦呼啦乱翻的古蒂，眉眼淡定，袖手旁观。
“哇，费尔南多！”好久之后箱子里的某人，亦即眼睛扑嗒扑嗒闪光的某人：“这都是你从阿根廷给我带回来的啊~~”
笑而不答。高贵的，依旧立在那里。
“啊我太喜欢了费尔南多！”
嘴角微微扬了扬，开始往箱子方向移步。
然而。
兀自扒拉着，并不时把东西一件件拿到眼前仔细打量偏偏怎么看也看不够的某人，突然不知好歹的……漫不经心的来了句：
“那你给了劳尔多少？给了老队长多少？——给了加戈多少？”
于是脚步一停，表情一僵。
嘴角慢慢的……扯平。
许多所谓悲剧就是这样发生的。
不过……那个当然，众所周知，优雅的人不能动辄施加家庭暴力。——因此我们“事实上就很优雅”的王子殿下还是决定采取怀柔政策。
罢，不计较。
走到床边，舒展身体，悠然躺下。
——咦？好像被什么东西硌到了……
雷东多诧异，然后表情平静地支起胳膊，一只手从身子底下掏到一条细细的，长长的，软绵绵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皱眉，用俩手指捏起来——怎么会是绿色的……而且，还不止一条……
拎着一根，底下竟还耷拉着一模一样的……七根……
中间连接它们的是个圆乎乎的毛球，上面两颗黑漆漆的玻璃珠，一齐纯洁地望向雷东多，闪亮亮无辜的光芒。
“这是什……么东西？”好吧，语调已经够和蔼可亲了。
“玩具章鱼啊……”古蒂头也没抬，大无畏状甩了甩头发。“怎么啦！”
“……”
“不觉得它可爱么？比你可爱多了……”
“……”
“还好意思问呢你，一去阿根廷就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连个念想都不留，哼，只剩几张照片还非得麻烦我在电脑上把宽度缩到三分之二……”
“……”
等下！古蒂突然意识到好像不大对了。——怎么了，那边怎么没声了呢？明明没算错数呀……
难道又生气了啊？
古蒂心底一声哀叹，突然又觉得有点恐怖，抬头转身，想象着眼前又是一张……
——不是黄牌。而是……
一个敞开的怀抱。
还有溢满了宠溺的笑的眼角……
古蒂眨了眨眼睛，然后挤了挤眼睛，最后揉了揉眼睛。下一秒他哗地扔掉手中的东西，一头就钻了过去。
……
那个，古语怎么说的：久别胜新……啥来着？
很久之后。
“费尔南多……”散散的声音，就像月光底下那些个飘浮的飞尘。
床头灯没开。月色被窗帘遮住，均匀涂洒出一片水一样的空明来。很安静的夜。
“今天训练我进了个很神奇的球呢……”屋里太黑，离得太近，看不清彼此的面容和表情，却能清楚地感到，两道明亮的目光正一闪一闪。
“哦，我见了。”
“——什么？”明显的惊讶，古蒂支起身子，“你去训练场了？”
“是啊，很精彩的进球。”声音里都带着微笑。
“是吗你也这么觉得啊？”说话的兴致突然又被调动起来，“当时卡西都傻了！简直是匪夷所思！——不过这不是我最喜欢的你知道，不是在后场，而是前锋那样射门，或者你那样的调度，传球。想在下场、下下场就……”
一边说着，一边明显感觉到搂着自己的手臂又紧了紧。
“你会的，JOSE。”
“……这就完了？”挑眉。不过他肯定看不到，那就顺便再在身上补蹭一下。怎么能一个“你会的”了事呢费尔南多，好歹加一句“我祝福你”之类的话，更暖融融一些不是吗？
于是雷东多略作思索：“好，我保佑你。”
……古蒂木然，彻底无语。
沉默半晌，蓦的想起什么，拾起旧茬儿：“刚才你说……你怎么去训练场了？”——以你的作派怎么可能？还有怪不得今天卡大叔看我的表情怪怪的。
“我有些担心啊。”嘴角一个绝对难以觉察的上浮，“担心你和加戈。”
“我这不好好的么！”笑，有什么好担心的，当然担心是应该的……“至于加戈嘛，也还算挺靠谱一小孩儿……”有点不满意了，他你什么人值得你这么惦记……等等、等等！
什么叫担心我“和”加戈？
——“你什么意思你？！”声音陡然窜升了8的N次方阶。若不是那臂膀太有力道，肯定早跳起来了。
“意思是，”雷东多泰然自若，“加戈那孩子有点儿像当年的我，你若因思念我而在他身上寻找寄托呢？”
说着意味深长地拾起床边那只毛绒章鱼。画外音显然是“一能动能笑会说话的小孩儿岂不比这小东西有趣得多”……
古蒂满腔愤慨直充胸臆。然后他脑子开始飞快旋转，掂量指着此人鼻子狠狠算笔账出口气与一张柔软的床一窝暖和的被子外加一个舒服的怀抱之中他更想要哪个。最终他选择了后者，在念及前者成功成仁还指不定的情况下。
可是，到底意难平！挫一挫身，紧紧绷绷地说，“可这段时间你一直不在。”——我是谁呀，出不了气还出不了墙么？要出我早出了！
“我的JOSE，”声音里的笑意更浓，“你以为我向俱乐部推荐伊瓜因来是让他当电灯泡的？”
“！！”……“你你你……啥？”
雷东多理解地拍了拍他。“冈萨洛的父亲曾是国家队联络员。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大的。”
……
古蒂思维停滞了好久，好像一下子掉到茫茫大海中，只觉牙齿硌得生疼……
过了一会儿听到雷东多的声音从仿佛很遥远的海底轻轻飘来：“JOSE，你难道没印象见过他？”
层雾中一声惊雷……回忆的帘幕缓缓拉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