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番外第二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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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当数字们还在康熙朝】
NO.1
“四弟今儿个的书解得甚好，看来确是下了一番功夫啊。”略见年长的少年卷起书本来在掌心轻轻一击，面上笑意却并未渗到眼底。
“三哥谬赞了，论起这学问来，上书房里的弟弟们又有谁能及三哥十分之一？”蓝衣少年微微垂首，语气恭敬。只是话里话外什么意思，各人听去了各人想罢。
胤祉看了胤禛片刻，忽然轻笑：“四弟这是说哪里话，比着那骑射上头，哥哥可是稍逊着一筹了。咱们兄弟是各有千秋哇，谁也别说着谁……”他悠然起身，向着另一边踱去了。
胤禛皱了下眉，也抬脚向不远处一张桌子走去。那里坐着一个个头小小的少年，纤细的手腕握着笔一笔一划努力在宣纸上“耕耘”，苍白的面色透着丝丝缕缕的认真。
“胤禩……”胤禛忍不住叹气，轻轻握住少年的手腕，“累了就歇一歇再写。”
“四哥？”胤禩惊喜地抬头看他，有点腼腆又带些紧张地咬了下唇，为难道：“四哥也知道弟弟我手腕无力，字写不好，所以……才想着多练练，总不好老是麻烦着四哥……”
胤禛俊脸一沉：“跟自家哥哥还见外了不是？”从胤禩身后探过身去，端着少年细弱的手腕，手把手地教起来：“这起笔收势，运笔要稳……起笔转折上不要操之过急，就这样稳中求变，然后收笔的时候……”他扶着胤禩的手腕挥笔泼墨，一个端端正正凛然大气的“禩”字让胤禩怔愣片刻，慢慢的，一双纯净的眸子里有欢喜满满地溢出。
胤禛低头看去，见弟弟年少却已十分出众的秀致容颜上慢慢攀上一缕薄红，连带着一双秋水样瞳仁儿愈发水润，滴溜溜的动人……忽然也闪了一下神。
回过神来，他说：“去用午膳罢。”
——却并未松手，而是帮着胤禩将桌上文房四宝略为归置一下，就径自牵着弟弟向外殿步去：“今儿个大有进益了，以后四哥天天帮着你习字，将来也是定有所成……”
那时他的目光，曾那样的坚定而温柔；
虽然……那句承诺不知何时被何人丢弃一旁，再未兑现。
NO.2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胤礽读得兴起，一掌击在紫檀木案上却也并不觉痛，倒是兴奋地奔到康熙面前：“皇阿玛！儿臣、儿臣觉得……”
康熙放下手中的书本，慈爱地摸摸胤礽的小脑瓜：“哦，朕的保成又有什么想法？”
“儿臣觉得，王羲之这《兰亭集序》实在……”小小的少年眼中满是孺慕的光辉，那样的闲适！那样的自由！那样的放达和洒脱！
可是……
康熙眉头微皱，但还是笑着抬手拂过胤礽头顶：“傻孩子，你总要有一条路走……这个，由不得你选。”
“……儿臣明白。”胤礽轻轻点头，眼里的光彩渐渐黯淡。
一连两日，东宫的大太监秦柱儿都觉得主子心情甚是低落……伺候着主子走到慈宁宫，忽听得里面皇上朗声大笑：“好，朕的保清是个有志气的好男儿，当得起我大清的巴图鲁！”
……秦柱儿觉得自家主子在跨过门槛儿时忽然踉跄了一下。
待胤礽进去行毕了礼，康熙便拍着胤礽欣慰道：“方才你大哥才说，将来要做我大清的将军，为我朝开疆拓土、守卫边疆！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志气，皇父深感骄傲！”
……胤礽看向一边的胤褆，只见那个头拔尖儿的少年为着皇父这一句夸赞而面色微红，却是满怀了骄傲与自豪。那疏朗眉宇间的意气风发……胤礽暗暗想，真是讨厌哪。
但面上还是要笑着伸出手去：“那就愿大哥心想事成、志愿得偿了！”
胤褆痛快地和他一击掌，笑容愈发灿烂，看在胤礽眼底也就愈发刺眼。
——我自个儿不能选，凭什么你们一个个儿的都过得这般逍遥快活？
……骄矜地昂起头高高摆出储君的姿态，嫉怨的种子深深埋下，隔阂便是从此刻起愈发鲜明。
——谁比谁难过。
NO.3
那时，弘时还小。
有疼爱他的额娘，端庄亲切的大额娘，寡言的大姐，和严厉却不失慈和的阿玛；他知道八叔的府上会为他准备甜汤，十三叔的手里永远有糖，那个爱一把扛起他放在肩头大步奔跑大声欢笑的是和阿玛长得最像的十四叔……他偏偏小脑瓜，嗯……可惜阿玛不大那样笑。
弘时的欢乐在八叔家有了小弟弟后加剧了——那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大胖娃娃！
“弘旺，小旺，旺仔……”弘时戳着弘旺的小脑瓜，怎么也玩不够：“大额娘，他好小呀！”
摸摸襁褓里那只粉白的小拳头。
“好软！”亲亲鼓嘟嘟的小脸蛋儿，这一下又给他发现了新大陆：“好香！”那样的奶香，暖洋洋让他很是喜欢，蹭来蹭去没个完。忽听“扑哧”一声，好奇地抬头，却只见宝宝小嘴儿抿抿，居然对他绽出一朵大大的笑花。
乌喇那拉氏看着两个孩子，眼神温柔而惆怅：“那时候，刚有了弘昀、弘时的时候，弘晖……也是这么高兴……”
八福晋郭络罗氏忙一手拉着她，帕子递上去好言安慰：“四嫂莫再难过了，咱们还是要往前看不是？你瞧这两个娃娃……”她华贵的妆容下忽然破碎出一片悲凉的笑意，“可不是……就和亲生的一样亲么！”
两个孩子玩得兴起，哪知他们身后两个女人的相对哀伤？
后来弘时就更喜欢去八叔家串门子。有弟弟，有甜汤，还有温和的八叔、漂亮（……）的九叔，十叔更是抱着他玩的不亦乐乎——嗯，十叔的力气比十四叔还要大！
可是有那么一天，送他去的是大额娘，来接他的却是……阿玛？！
前一刻还牵着胤禩的手笑笑闹闹唧唧喳喳的弘时一下子蔫儿了，潜心里知道阿玛是不喜欢自己贪玩儿的，连忙小步跑上去：“阿玛……”
胤禛一手拉过他，一面对胤禩淡淡道：“八弟。”
仿佛这一声唤从来不曾温柔。
胤禩唇角含笑：“给四哥请安了。”
胤禛漠然点头：“弘时我带回去了，总来叨扰八弟府上却也不好。”
弘时懵懵懂懂地抬头看着自己阿玛，阿玛这是……不喜欢他去八叔府上玩么？
可是他有好好做功课，在上书房里一直学习很用心，前儿个阿玛还表扬他上进来着……可是、可是？
胤禩默默垂首，再抬眼时又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温和：“四哥说哪里话，自家兄弟何来叨扰。”
胤禛敛眉，似是喃喃了几句话，忽然神色一紧，“呵……那便告辞了。”
“四哥慢走。”
……弘时一面踉踉跄跄勉力跟上自家阿玛的大步子，一面很是不解。
阿玛方才说“放老实些”“动作太大”，是在教训自己太过顽劣了么？
——那是康熙五十三年的七月，流火时节。
——康熙五十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康熙帝在前往热河巡视途中，经由密云县、花峪沟等地。胤禩原该随侍在旁，但因当时恰是其母良妃去世二周年的祭日，所以他前去祭奠母亲，未赴行在请安，只派了太监去康熙处说明缘由，表示将在汤泉处等候皇父一同回京。这原也没什么，但坏就坏在太监带了两只将死的海东青送给康熙，令他极为愤怒，认为这是胤禩对自己的诅咒，当即召诸皇子至，责胤禩“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伊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胤礽放出，数载之内，极其郁闷。胤禩仍望遂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密行险奸，谓朕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及至不讳，伊曾为人所保，谁敢争执？遂自谓可保无虞矣。”尔后，康熙说出了更绝情的话——“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
……从此，圣祖皇八子爱新觉罗·胤禩正式与皇位无缘。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番外第二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