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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再施毒计 ...

  •   虹是用文五爷心头的肉做的,虹疼得死去活来,他又怎忍得下心。顺一回他的意吧,只一次。

      五爷又想去给虹寻烟,被重明喝住。

      「父亲!你不能去!你会害死他的!」

      五爷听这话,火从心头来,怒道,「他是我儿子!是我心头的肉!我怎么会害死他!」

      「但你之前做的一切不是把他往绝路上逼么?!」重明冷冷对上一句。

      五爷朝他甩去一耳光,面黑得似要酿起一场骤雨。

      「畜生!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记忆里,重明是从未这般忤逆过他的。

      所谓亲情,说破了也不过是几代人纠葛不清的债务关系,无券约做凭证,只以血缘为担保。但血缘价廉,只比水沉三分,不如泥重二两,要真心撕破脸,分文也难值。

      打从那日重明知道文五爷带人凌辱了虹,他心头便开始结出了恨,只因伤了他的珍宝。就像是一个不通人情的孩子,守着他的玩具,自个可以糟蹋,可以毁坏却不许别人乱动一下,即使那人是他的父亲,他也不能原谅。

      他低下头去,道一声,「抱歉。」

      其实五爷落手之时已反思了,是他把自己嫡亲的骨□□上了绝路。他纵容重明的母亲逼死虹的母亲,又将虹毒害,不闻不问,这已令他不配妄为人父。他仗着自个财大气粗,一心在虹身上打主意,见他令结他欢,便强占他的身子,违礼义,弃伦理,该为禽兽。

      这个捧起过敌国家财的红顶富商,踏平过两代江山脊脉的商界枭雄,面对他亲生的骨肉,却张皇失措,愧疚地抬不起头来。

      他对重明道,「好罢,你是医生,救人的事儿你在行,你说怎么着就这么着吧。」

      「叫人拿绳子进来。」重明道。

      他将虹扶起,柔声道,「吉儿,你忍一下,忍一忍就过去了。」

      「不……不要,你又想把我绑起来?我不要被绑着,我要烟,我要烟!」

      虹试图挣脱开重明,被重明连着他自己的身子一块甩上床,牢牢地压制在身下。

      虹似被千斤巨石压住的疯兽,没命地嚎哭,没命地颠腾。重明的身子也跟着一震一震,筋骨都震得碎乱。

      「文重明你这个王八蛋,臭婊*子生的杂种!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们一家子都会遭到报应的!我恨你,我恨透你了!你有本事不要让我再活下来,不然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千刀万剐!啊!放了我,痛死了!」

      「你听着!随便你怎么恨我,我都不会放开你的,现在放开你,你只有死路一条!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能死!这由不得你!」

      重明的眼睛被泪水淹瞎,他用力撑大,用力看清他扭曲的面容,他怕一松手,虹便会像断根的浮萍,天涯海角地放逐,死在荒无人烟的孤尘里。

      他死都不能放弃他。

      「快拿绳子来!」他对五爷吼道。

      五爷急忙唤人拿来绳子交予重明,重明便一圈一圈地将虹绑在床上,绑得紧实。

      「你们不如杀了我,干脆杀了我!不要折磨我了!不要把我绑着,我是人,不是畜生啊!」

      「你不是畜生,我是畜生,等你好了,要杀要剐都随你。」

      重明又吩咐下人拿来他的药箱,取了镇定剂,往虹的腕上扎下去。

      那似一股冰冷的毒液,瞬间流遍他的身体,千万的虫蚁浮尸在毒液里,血肉皆成一堆千疮百孔的烂泥,无悲无痛,无欲无求。

      五爷见虹突然没了声儿,更为紧张,问重明,「你给他用了什么药?」

      「镇定剂,能帮他戒毒。」

      愁容上隐添喜色,直道,「这药好,这药好呀!」

      「这药只能做辅助,要彻底根除毒瘾,还得看他自己的意志,在这之前我们一步都不能离了他。」

      五爷望见虹的面色,似张浆糊黏的纸儿,皮下乌青的血管有一下没一下地跳动,似就要垂死的鱼。

      五爷赶紧拧了热毛巾,替他去擦脸,嘴里念叨着,「好,不离开,一步也不离开。」

      毛巾还没贴到虹面上,虹的嘴里又蹦出一句伤他的话来,「滚,都给我滚得远远地,我要休息。」

      五爷的手挂着热毛巾僵在那儿,心里头冷得直哆嗦,道,「好,我走,我走……你好好休息。」

      手上的毛巾忽然被重明接过。

      他道,「我留在这儿照顾他。」

      「你也滚,我不想看到你。」

      虹双目痴滞得盯着天花板,重明立在他的余光里,那身影遮天蔽日。

      「我不会离开的。」

      「我叫你滚!」

      「你是我的病人,向来都只有听话的病人,没有听话的医生。」

      他是个医生,胡作非为的医生,胡搅蛮缠的医生,除非虹死,否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

      重明将热毛巾摊到虹脸上,一瞬间令他窒息,等热毛巾拿开,他苏醒过来,方才脸上那些皱起的枯皮烂肉都被利落地收拾走,扔进了水里。

      然后又给他擦暖了手脚,就是不给松绑。虹由着他摆布,打从心里憎恶他,一个虚情假意的淫*棍。

      重明对虹的好,五爷见在心底,他看得明白,重明对虹有非分之念,而虹对他仍留有余情。

      他心口忽然发闷,堵住了气儿,便赶紧离了屋子。

      屋外积雪已淹至膝下,吞没草木生灵,足印所过之处皆是深深浅浅的窟窿,似连城的丘冢,一个紧挨着一个,一脚方从鬼门关出,一脚又入了浮阎殿,走不尽的生死路。

      文崇山这一生在外头走尽了万里长路,今日在家门前竟是寸步难行,一夜白了鬓发。

      虹不听话,不肯吃,重明便将饭和药含在嘴里,撬开他的嘴,一口口送进去。

      直至初更,下人来报,「公子,不好了!夫人去天桥市场买缎匹,被车撞了,这会在协和医院抢救,伤势严重,恐怕……」

      重明一怔,赶紧起身,往屋外走去。一脚踏出门槛,又回头望了望床上静若死人的虹,对下人吩咐道,「你在这屋外守着,在我回来之前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

      重明离开没一会儿,那守门人鬼祟地拐进屋内,走到虹榻边,目露凶光。

      虹睨了他一眼,嘴角生笑。

      守门人在那莫测的笑意里杵了一会,又拿出一块上了迷*药的帕子,死死地捂住虹的嘴。

      「少爷,对不住了,夫人的意思,小的也不好违背。」

      虹不呼救,也不反抗,只顺从地昏过去。

      守门人利索地将他装进一个麻袋里,抗上肩,直往后山奔去,这恰巧被来虹屋子探听虚实的二奶奶窥见,她愣了一小会,便跟着上后山了。

      后山上已候着三五个同伙了,他们已挖好一个大坑,等着将虹往里头一丢,埋上土,便可了事受赏。

      「诶,来了,来了!」

      「这事儿办得可顺利?有人瞅见没?」凶犯道。

      「我做事儿你们大可放心,保准没人看见,神不知鬼不觉的。」守门人道。

      「诶,这文夫人也真够歹毒的,平日里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背地里竟干些坏事。」

      「还不是这戏子自找的,勾谁不好勾文五爷,文夫人能饶得了他么。」

      「可我怎么又听说,这虹老板其实是文五爷失散多年的儿子,听说文五爷以前还有个钟爱的夫人,生了个儿子,后头都被文夫人给害死了。这虹老板该不会就是……」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有钱人家的事儿就是乱,咱们只管收钱办事就得了。来,来,都别耗着了,赶紧把人埋了。」

      于是一伙人将虹扔进坑里,开始往上头盖土。

      躲在一旁窥听的二奶奶惊住了,冷不丁脚下一滑,一只鞋子滑下坡去,闹出了动静,引起了那伙凶犯的警觉。

      「谁?谁在那儿?!」

      她赶紧跑,没命地跑回文家大院去,便跑遍盘算着该怎么处理这事儿。

      虹是五爷钟爱的宝贝,五爷定饶不了害他的人,他要知道这事儿是文夫人干的,准不叫她好过,她二姨太就正好借此除了文夫人这心头大患。但是虹又是她一大新患,要救了他,她自个的日子仍然不会那么好过,便索性等上一两个时辰,等虹被活埋断了气儿再告知五爷,岂不一举两得。

      二奶奶心头暗喜,方才惊慌的脚步忽然欢快起来。

      她跑回文家大院,却冷不丁在虹屋门口撞上文五爷,抬头一看,吓得她一阵哆嗦。

      五爷刚从虹屋里出来,不见了虹,也不见了重明,他急得慌。

      「你这么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啊……没事,我刚才在花园里散步,突然蹿出一只猫,被吓着了,吓着了……」二奶奶一边作样拍胸口,一边挪脚开溜。

      「老爷,您要没事儿的话,我就回房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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