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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花魁淡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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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你出宫?”他惊讶地看着我,接着摇了摇头,“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不要忘了你我之间的交易。”
我白了他一眼:“我指得是出宫办点儿事儿,办完就回的那种,又不是一去不复返。”
他闻言蹙了蹙眉,沉吟片刻,仍是摇了摇头:“那也不行。”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
他看了我半晌,淡淡道:“我只是来保护你的,不是供你差遣的。”
“你……”我气结,忽又笑将起来,“陈庄主,我听说江湖中人最怕的便是欠人人情,如今你可是欠我一个人情哦,难道想赖着不还吗?”
“欠你人情?”他笑着道,“我这个‘欠债人’怎么都不知道?该不会是你编出来的吧。”
“呵呵,陈庄主,灵玉山庄的那一掌你打得还真是不留情,让我躺在床上足足养了好几天。”我淡然一笑。
“看来你知道了。”他点了点头,眼中丝毫不见讶异。
“我当然知道了,”我淡淡道,“所以,你欠我的那一掌如今是不是应该还回来?”
“还?”他轻笑出声,“好啊,那你这就打我一掌好了,这样咱们不就两清了么?”
“看来陈庄主是想赖帐了。”我冷笑一声道。
“哦?这又是怎么说?”他挑眉一笑。
“你明知我不会武功,即使拼尽全力出掌,也未能伤你分毫,居然还这么说,这不是赖帐又是什么?”我冷冷地道
“是吗?”他故作惊讶,“那这就是你的事儿了,反正我欠你一掌,你现在再还我一掌,这可是公平的很啊!”
“原来大名鼎鼎的水月山庄庄主是个专门欺负弱女子的小人啊!”我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
“欺负你?”他笑道,“我可不敢。就说刚才吧,鹤儿那样误会我,可当真让人伤心呢!这下可算是被你一并讨去了。”
“我都说揭过不提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斤斤计较的!”我叉腰瞪着他道。
他懒懒地笑着:“那么那一掌难道你就不能揭过不提吗。”
“哼,那怎么行,”我白了他一眼,“谁让我是女子呢!女子可都是斤斤计较的,你难道没听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吗?”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笑着重复了一遍,挑眉道:“那你就当我是小人好了。”
“你……”我顿时气堵。
他忽地缓缓展开一个雍雅闲适的笑容:“那我这个小人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一个闪身,他就消失了……
“陈逸潇,你最好别再让我见到你。”站在原地,我咬牙切齿地道。
“孔姑娘,这是我们公主下令送来的。”来人恭敬地递上了一个红绸包裹的东西。
我不动声色地接了过去,掀起一角一看,原来是这个。
我笑着颔首;“有劳公公了。”
“姑娘说得是哪里话,咱家可受不起,”顿了顿,“咱家还要回去复命,这就先退下了。”
我笑着点点头,看着那个太监消失在院口,然后拿着东西返回了屋内。
想不到她居然把这出宫令牌给弄来了,想起前几日和她商议下一步计划时还曾为我究竟如何出宫而伤脑筋。不得已我只得求助于陈逸潇,谁知他又不肯答应,就在我感到头疼的这当口,她便派人给送来了,还真是省了我不少麻烦。
第二天一早,我便换上了太监服,怀揣着出宫令牌匆匆向宫门走去……
“站住!”守卫的士兵喝到。
我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一边掏出了出宫令牌:“咱家乃是奉了玉妃娘娘的令出宫办事,望两位可以让咱家过去。”我模仿着太监的语气道。
其中一个士兵对另一个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个士兵走了过来,接过令牌细看了一遍:“唔,令牌是真的,只是你这包袱……”说着瞟向了我另一只手上托着的包袱。
“噢,这是娘娘交待咱家带出宫的东西。”我忙解释到。
“那你把它打开看看。”旁边的士兵吩咐道。
“这……”我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你不打开给我们检查一下,我们又怎么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这里面是你偷运出宫的东西呢。”那个士兵一脸不耐。
我见他们脸色不豫,忙赔笑道:“冤枉啊,这真是娘娘吩咐要带出去的东西,而且娘娘还特地叮嘱了不要随意打开的,还望两位谅解。”我一边赔着笑,一边各往那两个士兵的手里偷偷塞了两张银票。
那两个士兵瞥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误会,一场误会,公公这就请吧。”说着侧过身子,让开了路。
我不由吁了口气,从中间走了过去……
终于出宫了,走出了那个“大牢笼”,似乎空气都新鲜了不少。掂了掂腰间的钱袋,我不由感叹:钱无论在哪里都那么有用,只二百两就把守宫门的侍卫给打发了。
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我快速地打开了那个包袱,脱去这一身的太监服,换上了一套崭新的男装……
一身淡青的长衫,头发用白玉簪束起。我满意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新造型,哈哈,这么一穿戴,我也成了个富家公子哥儿了,说不定到街上走一趟还能收到不少女子爱慕的眼光呢!这样一想,我不由嗤笑出声。
终于到了,站在全帝都最大的青楼“笼香院”面前,我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与好奇。
这可是真的妓院诶!记得过去看得那些穿越时空的文章,女主总会到妓院来玩一趟,想不到如今我也站在了这里。
深吸口气,我抬步向里走去……
一进厅内,就看见各色莺莺燕燕或是扶着醉酒的客人与之嬉笑或是坐在檀木桌前与客人喝酒调笑,环肥燕瘦不一,浓浓地胭脂香一时弥漫着整个大厅。
“哎哟这位公子爷,里面请,快里面请!”还未等我看过来,迎面就走来一个妖冶的中年妇人,不似小说中的老鸨那么恶俗,看到眼前这一脸热情的老鸨,我忽然想起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句话。
我微微颔首,随着老鸨走到一张空桌前坐了下来。
“公子第一次来?”老鸨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
见我点了点头,那老鸨立刻堆笑道:“公子啊,我们这笼香院的姑娘在全帝都可都是数一数二的,今儿保证会让你满意而归……”
“行了妈妈。”看着她絮絮地说了一大堆,我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今儿,我是专门来找淡月姑娘的。”
“这……”老鸨泛起了为难的神色,犹豫片刻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淡月如今不再对外接客了。”
“这还真是奇怪了。我说妈妈啊,你这儿什么时候改办成善堂啦?怎么尽养些不接客的姑娘?”我挑眉问道。
“这是打哪说呢?淡月她……”老鸨吞吞吐吐道,“要不公子,你还是看看别的姑娘吧,我们这儿其他姑娘那可也是闭月羞花的。”
“不用了,本公子就是听闻了淡月姑娘的艳名,这才到你这笼香院来的,总之今天我是一定要见到淡月姑娘的。”我淡淡地道,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决。
“可是……”
“啪……”看着桌上的这一大叠银票,老鸨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里是一千两,妈妈你点一点。”我悠然地捧起桌上小厮沏上的茶,喝上一口,再缓缓放了下来,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我也知道淡月姑娘已被定国候世子包了下来,不再对外接客。只是我初到贵地就已听到这儿的花魁淡月姑娘的艳名,心里一直钦慕的紧,如今我不求其他,只求能见上淡月姑娘一面,就已足矣。只要妈妈你答应了,这一千两立刻就归你了。如何?”
看着老鸨拿起了桌上的那叠银票,咽了口口水,我不由暗自好笑,钱果然是个好东西。
老鸨的眼珠转了几下,最后满脸堆笑道:“像公子这种贵客,我们笼香院请还请不来呢,又如何敢拒绝公子的要求?公子这就跟我来吧!”说着身子侧到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微微一笑,负手向前走去……
走在曲折的回廊上,厅内浓厚的脂粉气,众人的嬉戏声也渐渐抛在了脑后……
曲曲折折走了十几步,一个幽碧的小湖豁然出现在眼前,一条汉白玉的九曲桥直达湖对岸临水而建的小楼,小楼清幽别致宛若田田荷叶铺展于水上。
临风而立,水气清新,尘心尽涤,令我一时连来此处的目的都险些记不起来。
“公子,请吧!”老鸨说了一句,带头走上九曲桥。
想不到在此等青楼里居然也会有如此雅致之处,我心下有些诧异,当下紧跟着老鸨向湖岸的小楼走。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进了小楼,踏在梨花木的楼梯上,我蓦然间忽然想起了这句词。想来居于这样的小楼中,无论是卧听秋雨抑或是赏月观星都可称得上是一大乐事了,我微笑着想……
“公子,到了。”老鸨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当下我暗自摇了摇头,收拾了下心绪,放眼向四周望去:与刚才大厅的金碧辉煌不同,这里的房间更显得素雅精致,而从屋内摆设的价格不菲的装饰品就可以看出,布置者往里面砸了多少银子。一句话,这个房间是既精致又奢侈。
这使我忽然想起了红楼梦里“怡红院劫遇母蝗虫”那一回,恐怕刘姥姥眼里的宝玉的卧房就是如此的吧。
这间里面还有个里间,两间并无隔断,仅以一粉色纱缎相间隔。风自窗外徐徐吹来,一股幽香自里间悠悠飘来,入鼻即是一股香甜。透过纱帐,一个妙曼妖娆的女子身影若隐若现,当真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就在我打量的当儿,一个娇媚婉转的声音从纱帘内传了出来:
“妈妈,阮世子不是已经吩咐你嘛,你怎么还让我接客,居然还把人往这儿带。”
我见老鸨脸上一阵难堪,当下微微一笑,对着纱帘做了一揖道:“在下柳风,只因实在太过钦慕姑娘,是以才百般央求妈妈,以求一睹姑娘的芳容。望姑娘不啬于一见,让在下得以一偿心愿。”
“讲起话来倒是文绉绉的。算啦,既然来了,那我就见你一面好了。”话音未落,纱帘的一角就被掀开,从里面缓步走出了一个紫衣女子。
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红楼梦中描写薛宝钗的一段“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用来形容眼前这娇艳无比的女子恐怕是当之无愧了。就我穿越后见过的这么多美女而言,段紫萦清丽若仙,太子妃艳丽高贵,冷秋仪典雅端庄,冷泠然冷艳无双,可若论起风姿来,与这女子实在是不堪一比。
只见她一颦一笑只间便是道不尽的风情,说不完的柔媚,自然而又令人销魂……
难怪会是这儿的花魁了,我暗叹一句。记得以前曾看过一句话“一个女人若是美得令别的女人都要叹服,那就已美到了极致”,在看过的那么多美女中,属段紫萦长得最美,而眼前的这个女子长相上虽比段紫萦略输一筹,可那举手投足之间入骨的柔媚,却在无形之中增添了魅力……
见我呆呆地看着她,紫衣女子似乎并不以为意,只是妩媚地一笑轻唤道:“公子。”
“咳,咳……”感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我不由有些微微脸红。
看来我这花痴病是好不了啦!
“公子请坐。”紫衣女子纤纤玉指一指,浅笑道。
房内点着淡淡的檀香,不知何时,老鸨已识趣地走了。
我微微颔首,顺着她手指的紫檀木的椅子坐了下来。
“公子是要听淡月抚琴还是吟诗呢?”她缓步走到窗边,转过身子淡淡地问我。
我的手一摆,笑道:“淡月姑娘莫急,今日在下来此是有要事与姑娘相商。”
“终于要讲到正题了吗?”淡月微微一笑,顺着窗户缓步到琴边坐下,“淡月还未知姑娘芳名呢!”
“原来你早已知道我是女子。”我微感诧异,随即又微笑如常。
“那倒也不是,主要是姑娘刚才露出的娇羞女儿之态,试问须眉男子又如何可以做出?”她淡然一笑,顿时百媚皆生……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开门见山好了。”我笑着道,“今日我来此,就是为了帮姑娘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