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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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茶楼，我还心神不属。
何耀然早在刚才失散了，已不见踪影。
乔以言安静地等在原地，我走上前去，却发现他鬓发微乱，额角竟然也磕破了。
“怎么了？”我用手轻碰他的伤处，想要细看情况，可他连忙皱着眉躲开了。
“没事。”他淡淡道。
我低头略扫过去，又见他衣摆上竟然还有脚印，一时急了，道：“你摔下去了？”
他掸了掸衣摆上的灰迹，不耐烦地摇了摇头。
我连忙拉起他的手，挽起他的袖子。
胳膊上倒没什么伤，但右手掌心有蹭破。
我不知道他的腿是什么情况，他也不准我再看，只说快回家。
“那先回家吧！”我替他整理衣摆。
他咬着嘴唇，双手搭在腿上，点了点头。
经此一乱，花灯节后面的节目也都乱了套。
有不少人刚刚受踩踏波及，已经有好几个大夫赶了来。
我本想带着乔以言给看看，但他抵死不从，只让我快带他回家。
我迅速反应了过来，猜他可能出了“状况”，于是便匆匆地推着轮椅赶了回去。
到了他的房门口，他移开了挡在身下的手自己推轮椅时，我才看到他的下摆已经阴湿了一块，而这湿痕还在渐渐扩大。
他把房门一摔，我被关在门外。
娘问我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娘。
娘眉毛一竖，怒道：“你竟然把言儿一个人丢下？”
我有些心虚，道：“当时很危险，那花灯架子落下会死人的。”
娘道：“你也知道危险，那还留下言儿？别人的命是命，言儿的安全就不重要了？”
我理亏，低下了头。
娘继续训斥道：“你们明天别去上课了，请个大夫来给言儿看看，他自己受了伤也发现不了。”
我继续点头，这时想起了他那一摔可能造成的问题，不由有些紧张。
娘说的对，万一真有什么，他自己都感觉不到。
娘训够了，又让我去看看乔以言。
我正要走，娘突然来了一句：“那位秦大人，不要深交了。”
“什么？”我的心一下子被抓了起来，娘不喜欢秦越凡？
因为我和秦越凡一起，而丢下了乔以言？
娘道：“他是军中之人，我们平民百姓不该多掺和。”
“可是……”我不敢和娘说我要参军，万一娘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
“可是什么？”娘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我连忙摇头，乖巧地道：“我知道了。”
来到乔以言的房门口，我敲了敲门，他好半天才应了一声。
我推门进去，他正把自己往轮椅上挪。
他一边挪动，一边扭着头看，因为毫无知觉，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坐到轮椅上，万一坐空了，就得狠狠摔上一跤。
“怎么了？”他把腿摆好后，顺平了衣摆的皱褶。
“你没事吧？有没有自己检查一下？”
他虽然感觉不到，但总能看到伤处。
乔以言正要摇头，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只好道：“真的没事。”
我点点头，道：“手还痛不？我带了药油，我看你手腕有点青。”
他把手往后一背，道：“我自己来就行。”
“嗳，你让我道个歉行不行，我不是故意的！”我抓了他没背过去的那只手，来回晃荡着撒娇。
他慌不迭地抽手，拧着眉头，道：“道什么歉，我又没怪你。”
我消停了，把药油的塞子拔起，倒在手里搓开，接着把手摊好期待地看着他。
他不情愿地撩了袖子，把手腕搁到我的手心里。
我来回揉搓，把药力揉进他的伤处，他似乎疼得有点想躲，但最终咬牙忍了。
“把腿也给我看看吧？”我猜他如果摔下去，肯定也摔伤了腿。
“不用了！”他急忙反对，划着轮椅后退了半圈。
“阿乔～”我要是就这么回去复命，娘一定又要敲我的头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拉过了他的轮椅，然后把他的腿抬了起来放到膝盖上。
他弯腰伸手想要夺回他的腿，我给他拂开，一偏头，他的嘴唇擦着我的下巴过了一道。
这把他吓得靠回了轮椅，总算没和我犟了。
我解开他鞋上绑的布带，然后脱掉了鞋子。
他的脚萎废已久，和常人大不相同，鞋一脱，脚尖就垂了下来。
我又脱了他的袜子，他的脚趾紧紧蜷着，脚背上有几处青肿，我定睛一看，怎么还有旧伤？
我扭头瞅他，用眼神质问。
他不自然地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撞了。”
“恩？”他每晚睡觉难道自己没看到？
“我自己抹过药油了。”他撒谎，完全没有可信度，处理过的瘀伤才不长这样。
我撅着嘴，把药油用力给他摁了下去，可他完全没有反应。
一时间，我心里突然有点涩然。
他的左膝盖和脚踝也都有扭伤，幸好我坚持看了。
突出的膝盖和肿胀的脚踝都已经随着常年的瘫痪而变形，如今青紫一片，愈发难看。
我一边涂上药油，一边告诉他明天请假要去看大夫的事，他登时反对。
我又说，这是娘定下的，他才蔫了。
哼，这个家里，还没有可以反对娘的人。
放下他柴火棍似的两条腿，我没替他穿鞋，只把他的脚放在了足踏板上。
可这双脚并不怎么听话，随着他的腿的歪斜，又滑下了踏板。
我还想再摆弄，乔以言却出手拦了，“别管它们。”
我无奈，只能帮他把鞋子放到床边，督促他赶紧睡觉。
他点点头，摇着轮椅到了床边，正要转移，却突兀地停止了动作。
“恩？”
他朝我一笑，道：“我还想看会儿书。”
我摇头，道：“不行，娘让你睡觉。”
“你和柳姨说，我一会儿就睡。”
“真的？”
“你可以看着我房里的灯。”
“好吧。”我收拾了药油，离开他的房间，然后到厨房里去洗手。
等回来的时候，他房里的灯已经灭了。
他就看了这么一会儿书？
后来一想，他刚刚神色那么怪，难道是腰背伤患发作，突然没有力气移动到床上了么？
等到第二天下雨，我才确定了这个猜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