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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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娘已经做好了饭菜。
我把乔以言扔在后面，自顾自地冲进屋。
“哇～好香！”我坐在桌边，口水直流。
娘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嗔道：“怎么把言儿留在外面？快推他进来。”
这时，乔以言已经进来了，他把轮椅划到桌边，抬起头道：“柳姨，我们回来了。”
“嗯，乖。”娘摸了摸他的头，把他腿上的书包拿了起来，然后转身放到了后面的柜子上。
吃饭时，娘不停地给乔以言夹菜，我闷闷地扒着饭，眼睛红红地瞪着乔以言。
乔以言勾了勾嘴角，把娘夹给他的鸡腿放进我碗里。
娘这时就用眼睛斜我，我吐了吐舌头，厚脸皮地一口咬在鸡腿上。
“言儿，别老把吃的给她，喂不饱的野丫头。你得多吃点，看起来这么瘦。”娘一边说，一边又往乔以言碗里堆。
乔以言照旧把好的先塞给我，又对娘道：“瑶瑶下午上课要骑马射箭，消耗很大，我只是坐着，不怎么饿。”
我不好意思地夹了块面前的豆腐到乔以言碗里，道：“多吃豆腐，补脑。”
乔以言笑着应了，飞快地把豆腐递进嘴里。
晚上，我洗完澡，乔以言正在看书。
见我出来了，他和我开始抱怨小测的事。
我表面上也陪他哀叹他的成绩，心里却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虚伪，矫情，做作！
突然，乔以言含混地道：“你明天会去么？”
“去啊。”
乞巧花灯节怎么可能不去？
我看他瞬间脸色大变，反应过来，他可能吃味了。
于是，我笑着站起来拍了拍他的头，道：“你明天得舒服点啊！我想和你一起去呢。”
乔以言仰头看我，我歪头一笑，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啊？”
他连忙摇头，耳朵有些红。
“哈哈～”我得意地一笑，弯下腰往他耳廓吹了口气，“看这红的～”
他一只手抓住轮椅木轮外圈，往后退了半尺，一只手捂住了耳朵。
我得意地大笑，然后转身回房。
第二天，学堂休息。
我睡了个懒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乔以言已经在温书，娘也早去了铺子，我瞬间觉得自己很懒惰、很十恶不赦。
见我洗漱完了，乔以言把橱柜里的饼放在托盘里，搁在腿上，然后摇着轮椅出来。
“有粥么？”我咬了口饼，饼渣掉了一桌。
“已经凉了。”乔以言斜了我一眼，鄙视道，“都这会儿了才起来……”
“哎呀，凉的也来一碗吧，饼好干呢。”我朝他耍赖皮。
乔以言无奈地点点头，又摇着轮椅回到厨房里。
“咣！”
“噗通！”
先是一声脆响，继而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把饼一扔，跑进厨房，发现他已经摔下了轮椅。
“阿乔！”
我连忙去扶他，而他自己也手忙脚乱地撑起身体。
“怎么了？”我看他衣服上一片乱糟糟的，尤其是下摆，全是粥水。
“没事。”他黑着脸。
不等我帮忙，他就挣脱了我的手，自己爬进了轮椅里。
我叹了口气，蹲在他轮椅边，替他把腿放好。
“粥洒了？”我看了一眼旁边翻倒的粥碗和他湿漉漉的下摆。
“恩，对不起。”他埋下头，双手抓着轮圈。
“嗳，是我破事儿多，你可别告诉娘了。来，我给你把衣服洗了。”说罢，我推着他往离开了厨房，往他房里去。
到了门口，他把我关在屋外，好一会儿才让我进去。
他抱着脏衣服，还有点扭捏。
我接过衣服，点点头，决定先不吃早饭了。
正好他昨天早上弄脏的被单也要洗。
“我去收拾厨房。”他闷声道。
“别别别，待会儿我去。”他去收拾？那不得再折腾一回？
他似乎猜中了我心里的想法，仰头看我，胸口有些起伏，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难受。
“我刚才只是不小心。”
我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可能让他不舒服了，于是便避开他的目光，盯着手里抱着的衣服，挥挥手，道：“你去你去……”
接着，我感到他划了轮椅从我身边擦身而过。
之后，我来到院里，从水缸里舀了水浇进木盆，然后把脏衣服扔了进去。
皂角罐子立在一边，我将搓板放进盆里，捞过硭锤，把皂角抹好，开始捶打衣服。
过了一会儿，乔以言来了，腿上还搁着一个盘子，里面躺着我吃剩的饼。
“我现在吃不了，你喂我吧！”我把湿漉漉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点点头，把轮椅划到我身边，然后弯了腰，把饼递到我嘴边。
我每搓两下衣服，就歪头咬一口饼。
我看他一手抓着轮椅扶手保持平衡，然后微微欠身勾着腰以便把饼恰好递在我嘴边。
这样我是舒服了，但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累人。
我怕让他换姿势他又多想或者不快，于是只好自己加快了吃饼的速度。
“别噎着！”他看我吃那么快，就把饼从我嘴里给夺了。
“我都快饿死了。”我嘴里塞满了东西，一边说话一边喷饼屑。
“有这么饿？”他半信半疑地把饼放回来，又温声笑道，“慢慢吃，没人抢。”
“唔～”我嘴里嚼着饼，含混地应了一声。
吃完了饼，我这几件衣服也恰好洗完。
接下来要洗他的被单。
他正准备离开，看到我拿出的被单，脸刷的就白了。
“羞什么羞？”我把被单浸湿，然后挑出污渍的一块铺在搓板上，“你还有什么是我没给洗过的……”
话还没说完，乔以言已经摇着轮椅跑了，甩给我一个后脑勺。
他会尴尬是当然的，我只是没想到他现在还这么尴尬。
我一个黄花大闺女都没有尴尬，我娘都没有尴尬，他尴尬个头啊？
都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他光着身子都被我看过。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不分彼此的至亲了，可他还总是见外。
难道他嫌我成绩不好？还是嫌我做饭难吃？或者我不如许嫣嫣漂亮？
我用力的一敲硭锤，只听“咔”得一声，呃，搓板被我敲断了……
惨了，娘会揍我的。
等我洗完脏衣服和被单等，便都晾在了院子里。
小风一吹，我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腰背，顿时觉得舒服很多。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乔以言。
我只是坐在马扎上这么一会儿就腰酸背痛，乔以言他整天坐在轮椅里动弹不得，会不会更难受呢？
他总是一边翻书一边偷偷地扶着腰背。
我不明白，既然身体不好，何必还要让自己那么辛苦？
他这样拼命是为了什么？
怕是读书都读傻了。
娘回来后开始准备晚上乞巧的祭品，我和娘说了花灯节的事儿，她让我注意人流拥挤，还有乔以言的安全。
我又想起了何耀然的邀约，于是也问了娘。
娘静默了一会儿，细细问了何耀然的一些事儿，然后问我要不要去。
我点头道，“要啊！不然何耀然失了面子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娘闻言，脸色一缓，摸了摸我的头。
没爹的孩子就是这样，娘一个寡妇，也没少吃亏。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