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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龙山镇 ...


  •   “嘿!我说,真就把朗宁留在那个绿村子啦?”胖子照旧好胃口,大快朵颐着。
      “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哑巴。”焰焰没好气的说。
      狄安娜不语。
      “娜,这个萨克,怎么一直跟着我们?那么冷漠,我不喜欢他。”焰焰的伤已经好到差不多,有了精神话自然就多起来。
      狄安娜看向一边像是小憩的萨克,只是悄悄勾勒起的嘴角的弯度。
      突然,山丘斜坡上滚下团东西,昆仑和翠西串上去,随即一把惊惧的声音传来。
      “救命!”

      “昆仑回来!”狄安娜出声制止,以免那人被狮子吓到。
      翠西却迟迟不肯离开,自顾自的用爪子划拉着在地上已经缩成一团的人。

      焰焰一个火球打在翠西旁边的石头上,随即喊了她回来。
      胖子狠命吞咽了一下卡喉咙里的食物,虽然已经多次看见焰焰随手就打出火球,但还是为这刁钻不好惹的小丫头的火爆脾气震了一下。
      “小鸡,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小鸡是焰焰对翠西的爱称,半大的翠西和焰焰的感情十分好,即将步入成年期的翠西,身材适中,正好可以供焰焰坐在上面,而这个小家伙也十分喜欢焰焰,俩人打的火热。
      唯独胖子,始终没有找到肯承载他的狮子,没有一头狮子,肯让他骑在身上,恐怕连狮子们都畏惧他那庞然的肥大身躯,想要活的久一点,就只能离胖子远一点。胖子为此沮丧到不行,这可难为了这一向只长个吃心眼的胖子。

      这次离开亚纳库,狄安娜并没有带走全部的狮子,一则狮子中有的和成员已经密不可分,硬生生拆散他们,显得不那么人道,再则,以目前的情况,带着那么多的狮子出来,在口粮上太过压力,索性让一部分有主儿的没主儿的,都留在亚纳库,在那片还算安静的土地上继续繁衍生息吧。起码那里他们可以自由的生活,且不再为口粮堪忧,有了粮食也就不会去肆意屠杀幸存的人类。
      所以,只有昆仑和翠西2只狮子跟了出来,昆仑是势必要跟狄安娜在一起的。

      摔的迷迷糊糊的是个男人,一缓过神,马上从地上一轱辘起身,张牙舞爪的向他们坐的方向跑来,来到近处,咣当一声磕倒在地。
      “请,请救救我的家人。”
      “快起来说话。”
      突如其来的状况弄的一时间几人有些错愕,还没来得及欣喜又遇到了幸存,就又被来人的话引来一阵疑惑。

      抹着鼻涕眼泪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男子,久未打理的头发已经长到肩膀,发丝纠结缠绕着混着草根、树叶、石头子儿和不明的玩意,精彩绝伦,整个是群英荟萃,垃圾开会。脸上也是花花绿绿的,身上更是污浊不堪,两条浓密的粗黑眉毛也同头发一样茂密的生长,一双乌黑的眼睛死死盯着几个人,薄薄的嘴唇上满是燎泡,有些已经龟裂破皮,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污浊的脓水流在嘴唇上方。
      胖子上前将这个人扶起,焰焰给他弄了些水,那人牛饮一样倒进嘴里。接着又接过焰焰递上的干饼,咬了一口还不等咽下,扔了饼,冲着他们又叫起来。

      “救救,救救我的家人吧。”

      “你别着急,你得让我们清楚你的家人在哪,现在是什么情况?”

      男子叫熊天舒,家里是做消防工程的,灭世时,他正巧和父亲到施工现场勘查,结果灾难发生,也因此他们在消防通道里躲过了一劫,与其一起的还有几十名工人,灾难后,他们用工具好容易清理出出口,出去寻找家人,庆幸,他母亲也幸免遇难,只不过压断了双腿,他们所居住的城市灾难工程做的十分出色,所以,为数不少的人存活下来,很快,等大家明白了发生的一切后,就开始炸开了锅,人们的劣根性表露无遗,在短暂的沉痛过后,都纷纷拿起了利器,开始抢夺物资和地盘,纷纷打算自立为王。于是为数不多的人们在互相残杀中又死掉了很多人。熊天舒和父母残喘着度日,毫无希望中,母亲又因为妹妹的下落不明整日忧伤,加之断腿得不到良好的处理,导致严重的恶化,几乎奄奄一息。正如屋漏偏逢连夜雨,最终取得胜利的最大势力头目竟然要清理老弱病残,熊天舒的父母恰好在被处理名单之内。熊天舒多次反抗未果,最终冒险逃出,寻找救援。

      “妈了巴子的,本来剩下的人就不多,还他妈整事!”胖子第一个激愤的站起来,掏出在亚纳库带来的大弓,就要同熊天舒一起去救人。
      焰焰也有点跃跃欲试。
      唯独萨克依然冷漠的连眼皮也没抬过。

      “都别动,我们不知道对方情况,冒险去很可能,得不偿失,小天,这个目前主事的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熊天舒想了下,马上激动的说。
      “对,对,我忘了说,他,他有枪械,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人人都怕他。”

      “你们在这里照顾小天,我去看看,没有的我命令,都不许乱来。”
      狄安娜说完,在“绿坎肩”外面套了一件破旧但比较正常的半大风衣。

      昆仑闪电的一样的速度带着狄安娜飞奔向小天所指示的方向,就在刚刚过了两省交界的界碑没多远,便看见依稀的小镇轮廓,一片破败,建筑物的高度普遍不高与之其他地方相比这地方的建筑物,显然毁坏的不算严重,一部分外形还可以看的出曾经的样子,与前世自然无法比较,但相信这些地方是还可以勉强居住的。
      小镇的入口处有高高牌楼,焦糊的表面早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正中赫然是三个掉了翅儿的大字,龙山镇。

      入口处有几个人歪歪斜斜站在那。

      狄安娜在远处停下,让昆仑呆在原地,自己朝小镇入口走去。

      “哎,我说,那个小崽子,怎么跑的,真是绝了。”
      一个疤瘌眼的小个子男人操着L省口音含混不清的说着,脏手还在嘴里抠着。
      “谁知道啦,跑就跑,少个人少张嘴,我们现在的粮食也不多,还不知道怎么弄呢。”另外一个敦敦实实的男人,拍着光脑袋懒散的答。

      “嘿嘿,你们看哎,是个娘们嘿!”

      狄安娜走到几人近前,抬了抬手,问。
      “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啊!我们这女人最缺。哈哈”一阵尖利的怪笑,笑的狄安娜一阵火大。

      几个人推推搡搡的把她带进镇里。

      沿途,狄安娜仔细留意四周,破败的建筑物里,偶尔传来痛苦的呻吟,街上几乎见不到人。镇政府门口到是聚集着一些人,唯唯诺诺的样子,看不出是在干什么。

      通过长长的走廊,碎玻璃杂物到处可见,有的房间敞开着门,里面显然有人居住,来到顶层,最后的房间门前,还未看到人,就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一个没鼻子一样的粘稠女声娇嗔的说。
      “龙哥,没粮食那怎么办?”
      “光想着吃。”粗哑的嗓子不带一点感情。枪栓拉的哗啦啦响。
      狄安娜虽然不精通枪械,但直觉告诉她,那一定是一柄枪发出的声音。
      “再叨念,我就把你先放在锅里炖上。爷爷我,也好些日子没吃过荤腥了。”

      喽啰屁颠的跑进去跟“老大”汇报。一阵等待过后,十分不耐烦的声音下达了指令。

      进了门,狄安娜才发现,这是一间会议室,原本的大型会议桌,上面散放着一些棉絮类的东西,屋子里锅碗瓢盆到处可见,残汤剩饭,也洒的满地满桌。狼狈至极。
      一个头发梳理的还算整齐的女人半裸着上身,丝毫没有羞涩的表情,斜歪在会议桌的临时床铺上,正朝狄安娜打量。
      “哎呀喂,我说三癞子,你这带的什么女人,脸都毁了,你还好意思往老大这里带?”尖酸的挖苦。
      女人旁边背对着门坐着一个男子,宽大的后背上一道刀疤分外显眼,赤裸着上身,没有回头,听得女人这么说,好奇的转回头来,眼神触及到狄安娜的一刻,明显的呆了呆。
      随即表情回复正常。
      “三癞子,你带这个娘们来干什么?”

      “那个,老大,我我,我,她自己找上门来,我们也不敢留下,打算先带到您这来嘛。”疤瘌眼谄媚的声音都能滴出水来。

      “你不知道,现在粮食吃紧,你要送来袋百八十斤的大米,顶事,你弄一个娘们,来……不要,不要。弄走。”

      三癞子,先是一阵失落,随即变换上一副贼像。急火火的说。
      “那,老大,这女人你赏给哥几个了?”
      龙哥,又把头转回去,有点严厉的说。
      “就他吗,知道玩女人,这都什么时候了,吃都吃不饱,没出息的货。弄走吧,随便你们怎么处理。”
      三癞子闻得龙哥应允,穿过来就要抓狄安娜的手臂。哪知道,狄安娜向旁一躲,他扑个空,再抓,还是被躲开,随即发了狠往手上吐了口唾沫,露胳膊挽袖子,摆开了架势。
      身后的几个人,包括大光头,又上来三个人,打算一起加入抓人行列。谁知,个个都没抓住。
      龙哥再回头看向嘈杂的身后,看四个人大眼小眼盯着就站在不远处的女人,傻愣着。
      “几个爷们连个女人都抓不住。”裸女再次用那特有的鼻音激将着几人。
      龙哥瞪起鼓胀的眼珠子,用表情赞同女人的话。
      “红姐啊,这娘们,真难抓。”三癞子,看着红姐一副委屈的神色。
      狄安娜觉得好笑,这几个人,匪里匪气的,就跟旧时代的土匪做派相差无几,脑子里正想着,突然被耍了心眼的三癞子趁其不备,抓住了手腕。
      几人见三癞子抓住了,都纷纷上前,一齐动手。
      狄安娜见事不好,正要反手,擒拿扣腕挣脱三癞子的束缚,不料,还没动,就听见三癞子又十分不满地大声制止住几个欲上前的人。
      “都别动,不准碰我的女人。”
      “哎,我说,这女人是哥几个一齐发现的,怎么就成你的了?想吃独食?”光头,不满的上前一步,不容分说的按住狄安娜的肩膀。
      几个人也纷纷上前,抓腿的抓腿,按手的按手。

      狄安娜见几人上来,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反射性的身体一拱一弯,先挣脱了腿上的手,随即转身,扣腕,反制住手腕上的手。然后像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一样又甩开三癞子的手。这几下是上学时学校教的擒拿术,没想到还真有用到的一天。

      龙哥在一边看的分明,眼神又一阵闪烁。

      被叫做红姐的女人捂了被子支起上身,不耐烦的表情呈现在那张略微有点松懈的脸上。
      几个人到是还看的出些颜色,马上打算发起新一轮的攻势,势必要将这难弄的女人倒腾出去。

      三癞子却一步抢在前头,转身冲着作势又要上前的几个人撒开的嗓子。
      “别,别整了,好好说吧,别硬来。”
      光头丧气的朝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三癞子转过身,向后退了一步,声音也收敛了许多。
      “那啥,姑姑姑,姑娘,没事,跟我们走吧,再不走,一会龙哥拿枪突突了你可咋办?”
      狄安娜用眼瞄了瞄他身后的几个人。
      三癞子到也聪明,马上说。
      “没事,有,我呢。”

      转了头又扫了一眼龙哥和那女人,目光碰在那杆黑晃晃的枪身上。

      被带出了会议室,经过长长走廊来到楼下的一个房间,三癞子用脚踢开门,咣当了几下,百叶松懈摇摇欲坠,三癞子用身子挡在狄安娜和那几个男人中间,头也不回的用手指了指屋内,那意思是叫狄安娜进去。随即冲着几个眼巴巴的人开始谈判。

      “啥,一包烟,不行不行。一包咋分?”
      “不行也得行。不要,一包都没有。”
      “你小子找消是不?”

      懒的听他们无聊的对话,狄安娜反手关上门,打量起屋内来。
      房间窗户的玻璃显然已经炸毁了,一块脏兮兮的朔料布钉在窗框上,还有点小,风从缝隙挤进来,吹的朔料布呼啦啦直响,房间不大,也就十多个平米,有些破败的桌子,估计从前是个办公的地方,一张张单独的小号办公桌拼凑在一起,放着杂物,难得的是,竟然还有一张破损的不算严重的沙发,虽然表面的人造革破损不堪,从上面的单薄被子来看,那个应该是住人的床铺。一只掉了门的档案柜里面塞着杂物和衣服,一团团的很是邋遢。唯独房间角落里放着一个稍显干净的矮柜,四四方方,曾经白色的表面依稀能看出本来的颜色,但外观也好不到哪去,那柜子到十分干净,上面放着一个茶杯,茶杯里像是盛着土,土里插着一根烧到根部的过滤嘴香烟,茶杯后面是一只小到不能在小的四方框,离得太远看不清楚是什么。但感觉上大约是照片之类的。

      不多大功夫,几经嘈杂过后,门外安静下来,三癞子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冲进来。

      约莫一根烟的功夫,迟疑的狄安娜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才重新响起,那脚步走的很快,她神经一紧,马上对着们,握紧了拳头。

      脚步在门口停住,等了半天,竟然没有破门而入,而是轻轻的响起了敲门声。

      见屋内的人不搭茬,三癞子的声音怯怯的传进来。
      “我能进来不?”
      狄安娜不语,揣度着,这斯打算耍什么把戏。
      “快让我进来,我给你拿了吃的。”
      想下药?
      再三央求无果,三癞子把门推开了一道缝。人没进来,先从门缝塞进一只乌七八黑的小号食盆。那食盆里冒着袅袅的热气儿,橙黄的东西随着三癞子的动作一波波的动着。

      竟然是鸡蛋糕。

      三癞子,僵持在门外,最终还是挤进门里,把鸡蛋糕往前一送,狄安娜就是一退,他愣一愣,随即,小心翼翼的把鸡蛋糕放在他俩中间的地上,自己向后退开了一大步。一脸的谄媚。
      “给你吃的,快吃吧,热的。饿吧?”
      三癞子瞧着鸡蛋糕砸吧着嘴,双手搓着,翻来覆去。
      门外响起一个妇女粗大的叫嚷声。
      “谁他妈的,那么缺德,跑这来偷老娘一个鸡蛋,龙哥的吃食也敢惦记,让老娘背黑锅,缺德带冒烟的玩意……”
      三癞子听到外面的叫喊,马上把背后虚掩的门,往外推了推,再三确定关坐实了,才把后背抵在门上,又笑嘻嘻的看着她。
      “你?”狄安娜开口想说点什么。
      三癞子抬起头巴巴的应了个“啊”等着狄安娜下面的话。
      这人虽然讨厌,但,看的出,好像也是不怎么坏。想到这,狄安娜立马被自己的想法吓住,怎么能在这种砧板环境下,轻易动摇?思考之际,不自觉的又想后退了一步,可,这一退,却不小心碰到的身后的矮柜,使得本就缺条腿的柜子,晃荡了一下,随即一声闷响,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三癞子原本笑着的脸,马上僵住,嗖的穿了上来,狄安娜一巴掌就打上去,打的毫无防备的三癞子一个踉跄,歪坐在地上,吃惊的看着狄安娜,手里抱着那掉在地上的玩意。

      狄安娜仔细看看三癞子的手里,然后又看看三癞子张大的嘴。
      突然一声嚎叫,他竟然哭了。

      “你咋这样,啊啊啊啊,我好心给你吃的,你咋打我?啊啊!小凤啊,你摔疼了吧。”三癞子珍贵无比的用手拼命擦这那小小相框,对着相框又哭又嚎。

      始料未及的状况让狄安娜傻了眼,这人,是不是疯子?起码也是精神不大正常。这是怎么个情况?

      一阵铁皮的敲击声,打屋外传来,眼泪还挂在脸上的三癞子,也顾不得擦一把鼻涕,就宝贝似地把相框揣进怀里,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屋内留下狄安娜一个人对这一碗已经凉了的鸡蛋糕,独自发呆。

      狄安娜缓了缓神而儿,顾不得研究这人是不是确实精神不好,但,想也知道,经过灭世灾难,能活下来的人,大多都是受了严重的刺激,行为古怪,也是免不了的,她一边想,一边四处快速的打量着这屋子,随即走到窗前,朝外看去,这楼后面是一道沟渠,四处都有外露着的钢筋和杂物,并不能顺利的从这逃出去,可,冲动之下到的这地儿,自己真是失策,怎么就没想过,人要怎么个救法,甚至连人在什么地方也不清楚,这可怎么是好。无疑,现在继续耽搁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自己的大力气,也不是随时都能发的出来,要真动了手,对方人多,自己也不一定能有胜算,想来自己还真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对手有枪械,若是中上一枪,怕是也得两眼一闭,越想心里越烦。

      就在她正烦心之际,门又轻轻被推开了道缝隙,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还没等看清楚来人的样子,就见一个矮小的身影,一阵风似地飘进,飘到屋子中放鸡蛋糕的地方,端起盆就吸溜吸溜的吃了起来,没一分钟,一小盆鸡蛋糕,被她吃了个干净,还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凑在盆沿儿上舔着残汤儿。

      “婶婶!”稚气的童声里,有张同样稚嫩的脸,只是那乱脏的不成样子。
      “谁是你婶婶?”狄安娜紧绷的神经难得的松懈下来。
      小孩子分不清男女,鸡窝样的头发,被修剪的参差不齐。衣服也脏到看不清楚颜色,大约应该是蓝色的。
      “你!”
      “我怎么是婶婶?”
      “你是癞子叔的老婆,就是三婶婶。”
      狄安娜竟被这孩子的话逗笑了。
      “我不是你癞子叔的老婆。”
      小孩鼓着腮帮凑上前,扯着狄安娜的衣服,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那他为什么偷老张婆子的鸡蛋,给你鸡蛋糕吃。”

      狄安娜猛地想起来,鸡蛋糕,是啊,那地痞原本是给自己做的鸡蛋糕,现在被这孩子吃了 ,那里面或许有什么药也说不定,想到这,她粗鲁的一把拉过小孩,用手掰开孩子嘴。
      “快吐出来,那鸡蛋糕不能吃。”
      小孩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下的嗷嗷大哭了起来,越掰嘴闭的越紧。

      “你这事干啥?你有气冲我来嘛,你拿个孩子出气做啥?”三癞子,不知道何时闻声跑回来,一把夺过孩子。

      “不是,她吃了鸡蛋糕.”
      “啥?你这熊孩子也是,你吃你婶子鸡蛋糕干啥,那是给她地。”
      “不过,你也是,她吃就吃了,我再给你做就是,你也不能打她嘛。”

      狄安娜脑袋都大了,这都哪跟哪。
      “那里面你不是下药了吗?”
      “啥药?”
      三癞子看起来蠢蠢笨笨到也心思转的挺快。马上明白了狄安娜的意思。一副委屈的神奇挂在脸上。

      “你以为我下药?我下药害你做啥?没仇没怨的,你,啊你,把人咋往坏里想。”
      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孩子了,小孩,见没人再拉着她,哭着跑了,哭声被拉的老长,渐渐消失不见。

      “也难怪你。”一字一顿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三癞子的神情,竟然让人有种十分凄苦的错觉。
      “没脚之年,天崩地裂,人,都死了。我的小凤也死了,这活着的,按说是命大,可,人都没了,活着的为个啥?我悔不当初啊,不学好,四十大几了,还没个老婆。小凤人好啊,不看我的旧历,跟了我,那是多好的人 ,死的咋不是我嘞!”两行污浊的泪,透过三癞子脸上干涸的灰土一直掉在地上。他哭的很难看,但也很动情。

      狄安娜心情变的很复杂,原来一个地痞的眼泪也有动人的地方。她鬼使神差的扯了块破布扔在三癞子身上。
      “别哭了。擦擦脸。”
      三癞子像得到特赦一样,挂着泪的脸表情急变。扬起头,龇开斑斑污渍的大黄牙。嘿嘿的笑着。

      “你乐意当我老婆不?乐意给我生个儿子不?”

      狄安娜抽搐着面部神经,好不容易克制住想一拳打在他脸上的冲动,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是我老婆。”一个熟悉的声音,横空响起,依旧透着冷漠的调调。

      光头几人推搡着个人进了屋。那被推的七零八落的人,竟然……

      “咋,咋是你老婆?”三癞子轱辘着从地上站起来。疑惑的神情里掺杂着不满。
      “咋,你男人咋还是个洋毛子?”

      狄安娜心里又一阵紧缩,我勒个去,这个乱哦!

      “你怎么来了?”她似乎忘了身处的境地,质疑的问。
      “我不来,你就要给人家生儿子了?”纯正的汉语拿捏的十分地道。

      “三癞子,赶紧着,老大找咱们。”
      三癞子依依不舍的看着狄安娜。又狠狠瞪了萨克一眼。
      “洋毛子,我我,告诉你,这娘们我要定了,谁也不好使,以前是谁的我不管,现在是我的。”

      随着破败的门再次合起,萨克笑出了声来,学着三癞子的口气重复了一边。
      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狄安娜,那眼神流氓至极,笑容也邪恶至极。
      他抖了抖绑着绳子的手,那绳子秃噜一下就掉在地上。

      “你是来救人的,还是生孩子的?”还不忘调侃狄安娜。
      狄安娜涨红的脸,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憋出一句。
      “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萨克四周瞄了瞄,房间,十分懒散的说。

      “明天我们不回去的话,胖子他们会作为后援杀进来。”
      “他们有枪。”
      萨克迟疑的看了看她,然后像没听见一样,四处晃荡了起来。
      用手指挑起沙发上的铺盖一角。
      “这地方太脏了,怎么生儿子?”
      “你!!!!”

      萨克见狄安娜不再说话,笑嘻嘻的低头将脸贴的十分的近,气息喷在她脸上。
      “你生气的样子,挺好笑。”
      狄安娜刚想发作。
      “不用生气,早晚你也得给我生个儿子。”
      一巴掌拍结实的拍在萨克脸上,那小子竟然丝毫都没有吃惊也不收敛笑意,依旧笑的桃花灿烂。
      当第二个巴掌刚抡起还未落下,萨克的手臂一抬牢牢的擒住狄安娜的手,一带就将她揽进怀里,死死的合拢手臂。
      太过狭小的空间让狄安娜一时间呼吸急促,脸对着脸,胸贴着胸,甚至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
      萨克的头一点点由上而下朝她的脸逼近,狄安娜只是张大眼睛,动弹不了一丝,她急切的挣扎了几次,一点都使不出力气,那股曾经对战狮子的力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距离在一厘米一厘米的缩小,她甚至都能感觉到来自他脸上的和嘴唇的温度。
      心下一急,一口唾沫呛住,一阵爆咳,带着吐沫的劲风喷在萨克脸上,这下比什么都好使,萨克一躲,手也松开了。
      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气。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
      萨克不再说话,玩味的看着狄安娜。

      夜晚来临的时候,冷风从破窗口嗖嗖的刮进来,带着腐败焦糊的气味和寒冷的空气,平素窝在昆仑繁茂的皮毛里睡,并不是觉得有多冷。
      三癞子晚上要守夜,不情愿又担心的几次打算将萨克弄出屋子,最终还没来得及就被光头急三火四的拉了出去,怏怏的离开之际还不忘用眼神警告着萨克要老实本分。
      萨克脸皮厚的抢占了唯一的沙发,破被子盖到一半,双手放在脑后,那神情到不像是身处险境,到像是野外宿营。
      狄安娜只得简单清理桌子,在上面和衣而卧,没有被子也没有铺垫,硬生生又冰冷的桌子,实在让人很难休息。

      “很难受吧?还是这软椅子舒服,你要不要过来?”萨克坏坏的说。
      狄安娜不理睬,转了方向,背对着萨克。心里又忍不住盘算起怎么脱身。

      咯的酸疼的身体,让她左右转着,不时的变换姿势,手臂到处也找不到合适摆放的位置,正当她打算坐起身时,萨克突然先一步起身。

      一双细而有力的手,伸到她的身下,腾空就把她蛮横的抱起。咣当一下,抛进柔软的沙发中。
      来未来得及骂出口,萨克的身体也挤了上来。
      狄安娜腾的挣扎着要起身。萨克却死死把她按牢。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萨克豪不理会她的怒意,脸贴向她的脸,鼻息喷在她脸上,好看的眼睛无比放大的对视着她的眼。

      湖蓝色的眸子,潋滟波澜,一潭原本凝了冰似地眸子,此刻,像是泛起波澜。长睫毛忽闪忽闪,连他的气息都带着邪恶的味道。
      有那么一刻,她竟然呆住,他的五官真是堪称精致,女人不极。
      两人对着了良久,像是足足有半个世纪,萨克收了手,将狄安娜拥在怀里,不在动弹。

      原本想再次挣扎,但,鬼使神差的没有动。任由他抱着窝进他胸前。这暧昧的姿势,让她的脸火辣辣的烫。但,这样也驱散了夜的寒冷。

      天还未亮,被萨克摇醒。
      “走吧。”淡淡的,从他嘴里发出。
      “往哪走?外面都是他们的人。”
      不容分说,萨克霸道的拉起狄安娜得手,踢开了破门。

      出了门,才听见,外面嘈杂的很,等出了门口,看清,许多的人都聚集在四处,互相推搡着。叫嚣谩骂声不绝于耳朵。
      这是怎么回事?狄安娜搞不清楚状况的想着。
      萨克只是笑笑,不语。

      萨克带着她,转了又转,最后在镇子最南边的一处破败的半地下建筑门前停住。那门前空无一人,但门内却也满是嘈杂,萨克捡起一块大石头,朝大门锈渍斑斑的锁头砸了下去。本就不结实的门锁,掉了下来。

      打开门,气味实在难闻,混杂着人体和粪便的味道。光线也十分的灰暗。人们都坐在地上与其说是挣扎,不如说是有气无力的争辩,精神稍微好一点的,也半支起个身子稍微加大着声音争辩的。

      萨克立在门外,声音一下停止了,接着他问道。
      “谁是熊天舒的父母?”
      人们都看向一个最靠里面的角落,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坐在一个躺着的人身边。那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地上的人则一点反应也没有。

      就在此时,几声狮子的吼叫响彻天空,健壮的犹如黑色天神般的昆仑撒着欢奔跑着向狄安娜奔来。

      不出所料,随即,焰焰和胖子悠闲而至,后面还跟着熊天舒,精神已经恢复的不错,人也看的出简单收拾过。

      “这他娘是咋回事?咋都顾着自己吵架没人理咱呢?”胖子没心没肺的大呼奇怪。
      焰焰也迟疑的看着狄安娜,露出关切的神色。
      “你没事吧,我们实在等不急,就开到附近,发现镇子口的人都走了,原本打算溜进来,谁知道比走无人之地还顺利,没人一个阻拦。”

      狄安娜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看又恢复常态,一脸冷酷的萨克。
      “接下来要怎么办?人是找到了?可,咱怎么带他们上路?”

      “站住,你要打算把人往哪带?”
      一个粗大暴虐的声音冷不防的冒了出来。

      只见龙哥拎着他那杆黑亮亮的长筒猎枪站在众人身后的山坡上,身旁跟着四个地痞。其中站在最靠前的是三癞子。

      三癞子神色慌张,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抬眼看见狄安娜,却又一脸的慌张。

      “我们是来救人的,你把这些人关起来,太不人道,本来剩下的人就不多,你们还这样对待同类。”狄安娜冲着这个嚣张的男人理论。

      “哈哈哈哈!”龙哥一阵爆笑。
      “讲人道?世界都灭了,你跟谁讲人道?我又能和谁讲人道?现在不吃他们的肉就不错了。”

      “大哥,少跟他们废话,挨个送他们枪子儿吃。”光头狐假虎威的说。
      龙哥瞪了他一眼。说。

      “小娘们,我看你还有两下子,你要愿意留下,我放你一条生路,跟了我,怎么样?”

      “啥?龙哥,你那不是不要嘛?”三癞子一副哭腔,懊悔的冲着龙哥说。
      “闭嘴,你他们那个鸟样子,你能受得了这娘们啊?”光头符合着龙哥,骂起三癞子。

      憋得脸都绿了的焰焰,把胖子推开一边,一伸手打出一团火球,冲着龙哥就砸去。
      龙哥反应也算快,一闪身,火球砸偏掉在地上,顿时烧着了一溜火线。光头的裤腿被了着了,忙三火四的跺着脚。

      “呀呵!还会戏法,我到是看看,你的戏法厉害,还是这枪厉害。”龙哥脸上青筋直蹦,操起猎枪就对着焰焰开了火。

      狄安娜见焰焰要吃亏,想不得那么多,一把拉住焰焰,转身用后背当在她身前。焰焰张大的嘴还没合拢,众人都还没回过神,就见狄安娜的后背肩膀处,随着一声闷响冒起了一股白烟。

      三癞子的嚎叫,毫无预兆的响起。那嚎叫像杀了亲老子一样撕心裂肺。然后疯了一样,朝坡下的狄安娜跑来。

      还没反映过来的狄安娜就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心下不好,中了。身体有那么几秒僵硬在那,一丝不动。

      胖子率先反映过身,操起大弓就是嗖嗖的射向了坡上的几人,光头率先到底,口鼻喷血,无奈胖子的射击准头也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概率。其他的人,只要稍微躲闪的都没射中。
      昆仑也疯跑了上去,撕咬住其中一个地痞,一阵猛晃,那人在他口中挣扎几下随即也失去了反应。

      混乱的空档,当昆仑咬着地痞晃动的时候,当胖子的弓箭乱打一气的时候,当焰焰瞪大了眼睛只顾得看狄安娜的时候,当萨克一然冷漠的盯着一切的时候,当三癞子奔跑向狄安娜的时候。
      龙哥由于看见昆仑轻轻的骇然了一下,随即反应过人的又操起了枪,朝着狄安娜的方向又是一枪。

      “嘭”……
      □□的威力,可以射杀一头成年的熊,其力道十分的惊人。而这只龙哥使用的枪,又经过了改装,力道又大了几分。打出的子弹像自制的,药粉不均匀,且也不那么地道。这一枪的子弹不知何故,打从枪膛里出来的一刻,就带着一股子嚣张的霸道,携着火药灰雾力道十足的冲了过来。

      枪打在某个人的身上,几乎就几秒钟的时间。一个残破的身躯蹦出去老远,最终十分不雅的跌落在土堆上。

      肩膀的疼痛还未消退,但,狄安娜知道,那一枪不是打在自己身上,那么,打中的是谁?

      正想着,就看见四周自己的人都站的好好,只见大家都看向不远处的土堆,土堆上那个人,手还在动着。四周灰尘还在做自由落体。

      “他是自己挡在你身后的。”焰焰瞪大了眼睛说。
      “谁?”
      “那个眼睛有毛病的。”

      龙哥最终又朝冲向他的昆仑开了一枪,他还没搞清楚这狮子怎么会不怕猎枪,就命丧狮口。

      盘点下来,几万人的小镇,只剩下不足300人,也算得上此地人命大。除去老弱伤残,可以劳作的人又少的很。破屋残瓦下,曾经是他们无比熟悉的家园,曾经的亲人早已不在,看不见尸首还好些,但,大多数不幸被发现的都被拽出来放进防空通道的地坑里。
      在一些人哀伤的眼神里,狄安娜知道,故土难离是什么意思,而一部分人,也确实不适合带伤经受长途跋涉

      在熊天舒的千恩万谢中,狄安娜将龙山镇的暂时管理交给了熊天舒和他的父亲。派人到亚库纳去找朗宁运输一些粮食过来,到了开春,可以播种的时候要不放弃,多多种些粮食,如果这片土地再也无法生长出粮食,那么大伙愿意的话,也可以去求助亚库纳,甚至集体迁移。胖子在不情愿中被暂时留在龙山镇,以便协助他们的新生活。

      在胖子带领的人帮助下,奢侈的为三癞子挖了一个坑,填上土,将他褴褛的遗体葬在这片他生长的土地。

      没想到,还有几个人来参加这简陋的葬礼。
      狄安娜的心情有点复杂,这个刚认识不足几个小时的男人,为自己挡了一枪,实在有点突然。带着满腹的疑惑,她还是愿意相信三癞子本质其实十分善良。
      那个大骂偷鸡蛋的泼辣女人,在落土之前,将三癞子房间的那张照片扔进坑中,照片轻轻的,飘飘荡荡最终落在三癞子的前胸。

      “三啊!你和小凤终于可以在一起啊,你们到下面,可以要个孩子了。”幽幽的语调从五大三粗的泼辣女人口里缓缓吐出。

      “天快黑了,你不回去吗?”焰焰递给狄安娜一只水壶,喝了一口,竟然是白酒。
      辛辣的口感,遥远又熟悉。
      “不,我在坐一会,你先进去吧。”
      太阳一点点没入地平线,带走最后一点的光和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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