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煮侠侣[第二部]》焰雪炎雪

28、二十八

　　闻人傲要做的事叶蓉不清楚也没去过问，出了长安便径自驾车往东走，说是上一回凌崎海来长安没有好生招待，把凌大哥给怠慢了，这一回得去专程拜见赔礼。闻人傲本是要往东南方向到荆州，可既然宝贝爱妾要去洛阳走走那就依了他，其他的事先搁一边儿。

　　“驾————！”

　　长安到洛阳驾车走官道只需半月，叶蓉心急赶路一路上少有歇息，照这样的速度十日后便可到达洛阳。闻人傲也清楚他前往洛阳并非只是拜见赔礼那么简单，罢了，他近来本就神神秘秘的，习惯了就好。

　　见闻人三少这么看着自己叶蓉心里直打寒颤，连忙挪挪身子与他拉开些距离，想起昨日的事仍是心悸不已。

　　两人离开长安已有七八日，每日颠簸一到驿站叶蓉就沾床睡死，闻人傲也就一直忍着没碰他，直到昨日他从小溪沐浴回来，再也忍耐不住的闻人三少竟要在青天白日里索要。叶蓉自然不从，却阻止不了武功盖世的三少，很快被压在马车里剥光了刚换的干净衣裳。正在这时，一个商队从旁经过，那友好的领队老汉经过车窗时还吆喝着与闻人傲招呼。一队人如长龙一般没完没了，闻人傲此时是挂弦的箭不得不发，硬是挤进了叶蓉体内，若不是他还有分寸，定住不动，恐怕叶蓉早已一头撞死在那棱木上。事后闻人三少也知道自己错了，晚膳时候不用叶蓉催促，乖乖地吃了好些东西。

　　闻人傲气恼地弹了一下躲他的人的额头，转身探入马车拿出一个绯色的锦盒。叶蓉把缰绳递还给他，接过锦盒打开，里面是他从玉器店买的紫牙乌。收起碎裂的玉石，不动声色地解释道：“去芙蓉苑收拾东西时落下了，大概是丫鬟没保管好，可惜啊，老板说这种没有杂色的紫牙乌很难找的。”

　　闻人傲挑了挑眉，手腕一转又有一样东西晃到叶蓉眼前。叶蓉微愣，伸手去接却是抓了个空。“发簪不是送我的吗？这雕花倒是精致，不知我有没有这手工。”边说边拉过闻人傲的手拿回发簪，朗声笑道：“给了我便是我的，三少可管不着了。”

　　闻人三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点头。

　　“前面有驿站，我们到那儿用午膳。”他得赶快派人把这东西交还到蓝珠手里才行。发簪，自然是那日闻人清用来要他命的那支，本是私下交给蓝珠日后有事可以‘请’大少爷帮忙，却不想还是被三少给发觉了这东西。

　　抚平闻人三少紧皱的眉头，指腹滑过他飞扬入鬓的剑眉，而后握住他削瘦的下巴覆上双唇。闻人傲挥开钳制下颌的手主动侵入，唇舌纠缠享受之际却是心情复杂，这么亲一亲就被他蒙混过去着实不甘啊。
　　※
　　到了洛阳闻人傲才知义兄凌崎海娶妻的事，女方是洛阳首富贺员外家的千金，是位出了名的才女，凌家将在十日之后迎娶贺小姐进门。这是何等大事，不送喜贴也罢了竟也不知会一声，闻人傲还真不稀罕这杯喜酒，准备好一份厚礼打算亲自送到凌家便离开洛阳。

　　叶蓉倒是吃了一惊，凌崎海平日极为宠爱那一对玲珑，怎么会突然要娶妻，红玲和玉珑儿同意吗？想到这，他不禁摇头失笑，这事儿怕是他们不该管也管不了的。

　　凌管家早早在门口等候两人，叶蓉自报姓名之后他老人家的脸色立刻僵了一下，而后就再没正眼看过叶蓉。在闻人府上待久了叶蓉也学会察言观色，凌管家该是对他这个男宠不待见，想必凌老爷和凌夫人也不大高兴见到他。看前庭的景致还不错，他便借口胸闷想吹吹凉风，不与闻人傲一起去拜见主人。闻人傲也不勉强，给了凌管家一个眼色要他好好招呼‘叶主’。

　　“叶公子。”黄衫男子老远便唤道。

　　叶蓉心中哀叹不已，先是茶水糕点，再是驱虫熏香，接着是锤腿揉肩的婢女，现在又是什么？

　　黄衫男子走到跟前恭敬一拜，举起一块玉牌道：“小的是玲珑门的人。”

　　“快请起。”原来是红玲和玉珑儿的人。

　　“我家主人请叶公子前去府上一聚，不知公子可否赏脸。”

　　叶蓉本想等闻人傲出来，可见他面色焦急只得点头答应，叫来一旁的下人给闻人傲留了话就随他一块儿出了凌府。
　　※
　　去的地方不是从前凌崎海住的别苑，而是城外一座隐秘的宅子，新砖新瓦看来是才盖不久。似乎凌家的人都喜欢在门口迎客，红玲也是立于门口等候，见到叶蓉和从前一样脆声喊着叶公子，声音仍是那样悦耳，令人分不清是男儿还是女儿身。

　　“公子请用茶。”

　　叶蓉不忙饮茶，问道：“可是要紧的事？”

　　红玲面带歉意地说：“打扰公子了，不知玉珑儿那闯祸子可有去闹腾您和三公子？”

　　“没有，我和三少昨日才到洛阳，没有见过珑儿。”

　　红玲安心地点点头，“那就好，他若找上门，还请公子莫要理会他。若是他无理取闹，公子大不必与他客气，让三公子一掌了结了他图个干净。”

　　叶蓉不明所以，猜想事情与凌崎海成亲的事有关。

　　“这回来是喝凌爷喜酒的吗？可有打算多留些时日，一个月之后将有一个论剑大会，公子没见过去凑凑热闹吧。”

　　“不好说，三少的事说不清。”叶蓉注意到，他口中叫的是‘凌爷’，以往都唤的是‘爷’。

　　“什么事说不清啊？”一道人影闪进门来，眨眼就到了叶蓉跟前。“小叶？！什么时候到洛阳的。”

　　玉珑儿像个孩子一样绕着叶蓉转了个圈，然后开始问长问短，问完了便滔滔不绝的讲自个儿近几日在外遇见的有趣事，讲完了近几日的便说前月的。叶蓉与他一起也来了孩儿心性，听得精彩起劲，全然忘了红玲方才说的‘莫要理会他’。

　　红玲前脚离开，玉珑儿后脚就带叶蓉看新园子。

　　“六年了，从十四岁那年开始，我和红玲便跟着他。”玉珑儿突然停下脚步说道。

　　他说得很轻很淡，没有一丝哀怜，叶蓉能感觉出他话里令人揪心的悲凄。

　　“他说娶妻就娶妻，说不要就不要。也是，你看这脸。”手抚上日益俊朗的脸、突起的喉头，环抱住削瘦却不纤弱的肩，“这粗手粗脚的，他哪能喜欢。”

　　叶蓉说不出安慰的话，也不想说，只是默默与他并肩站着听他说话。

　　“红玲的声音好听吗？”

　　“好听。”

　　“他也很喜欢，说世间再无比这动人的声音，为了不变得粗声粗气红玲便服了药…险些没了命…”

　　后来玉珑儿没再说话，再后来闻人傲到了，他又在叶蓉面前演绎了叹为观止的一幕，瞬间变了脸冲上去扑进闻人傲怀里一声声叫着‘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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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叶蓉和闻人傲就在新园子住了下来，闻人傲喝了酒只好与叶蓉分房睡。次日天明时分凌崎海打马来了，红玲马上差人到膳厅告之叶蓉，要他一起到大厅款待‘客人’。叶蓉有些头疼，觉得来洛阳不是时候，一不小心竟卷入了别人的家务事。

　　“见过凌大哥。”

　　“数月不见身体好多吧？”凌崎海朗声问道。

　　“好多了，叶蓉在这恭喜凌大哥觅得佳偶…”

　　“是啊，祝凌爷和贺家小姐百年好和早生贵子。”红玲奉上茶接口说道，笑得一脸喜气，像是娶妻的是自己。

　　凌崎海耸耸肩，喝了口茶道：“太烫了。”

　　红玲正要说什么，一名绿衣丫鬟走进屋来，是方才差起叫闻人傲的。“三公子呢？”红玲望着她身后问。

　　“三…三公子…”丫鬟瞥了一眼凌崎海便吓得说不出话。

　　凌崎海起身道：“怕是在生我的气不肯来，罢了，我这做义兄的向他赔罪去。”

　　丫鬟一听险些要晕死过去，片刻后叶蓉三人总算知道她为何是那一副表情。

　　进屋见了床上的光景，红玲即刻惊呼出声，“玉玲儿？！三…三公子…”

　　这…这叫什么？

　　叶蓉皱眉念了一句，“酒后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