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主妇》三十三

3、第三章 不用白不用的闲人

　　鱼敏敏刚拿到驾照时，有阵子手特别痒，抢过吴周的POLO开了几天。虽然技术不好，但有新鲜劲在，还是非常乐此不疲的。直到有天她不小心开进条小巷子，尽头处竟此路不通，调不了头，只好慢慢倒出去。
　　足足花了两小时，车身擦掉了巴掌大一块漆。
　　鱼敏敏把方向盘还给了吴周，他满脸“早知如此”的表情，“你啊，除非逼到火烧眉毛，否则绝不动真格。”鱼敏敏嘴硬，“有你做司机，我干吗自己开车。”
　　下午吴周提前下班，回家换了车去接一老一小。
　　鱼敏敏和儿子等了又等，吴周一直说快了快了，饭菜来回热了几次，他仍然没回来。
　　吴庆鱼嚷着肚子饿，说如果在爷爷家，现在早吃饭了；就算还不开饭，爷爷也会拿出香喷喷的烤香肠给他垫饥。
　　爷爷家的伙食也是促使鱼敏敏辞职的一大原因。小朋友喜欢吃烧烤，老人也喜欢这类东西做起来方便，于是餐桌上几乎天天有烤肉烤香肠，全是超市卖的方便食品。不提卫生、添加剂是否超标，光烧烤本身来说，已经不是健康的饮食。
　　鱼敏敏不跟老人当面争执，稳坐后台，推出吴周做不讨好的发言人。
　　公公理直气壮，“有意见自己带孩子，在这里就要听我的。学校里哪个小朋友不吃，校门口的烤香肠不是更差？哪个小朋友吃出事来了？”
　　吴周败下阵，曲线救国方针是由他抢着吃。谁知吴伟民以为儿子也想吃，每天多烤两截，和小朋友说，“爷爷做的东西好吃吧，看你爸爸/舅舅比你们还吃得快。”面对两个小朋友森森的鄙视目光，吴周私下里对鱼敏敏说，“我比窦娥还冤！”
　　鱼敏敏给儿子削苹果、剥香蕉，吴庆鱼捂住嘴，坚定不移地说，“我要吃肉。”气得鱼敏敏笑道，“快松手，妈妈不会硬塞进你的嘴。”吴庆鱼的声音从指缝里钻出来，“保证？”鱼敏敏拿他没办法，“保证。饿就吃饭吧，我们不等爸爸了，让他没得吃。”
　　今天的菜是青椒炒鸡丁、肉沫茄子，还有个紫菜蛋汤。
　　当中鱼敏敏接了个电话，回来一看，嗯，儿子打扫得很干净，鸡丁没了，汤里的蛋没了，只有肉沫茄子没动过。鱼敏敏瞪着他，“爱吃的就全吃光？爸爸和妈妈吃什么？”吴庆鱼说，“爷爷说了，小孩子吃了是长大长高，大人吃了只有变老，所以小孩子要多吃点。”鱼敏敏心想，得赶紧洗脑，照这样下去不成小霸王才怪。她笑道，“学校没教你们？爸爸妈妈上班辛苦了，回家还要做家务，是不是得靠吃饭长力气，不然怎么照顾你们？”吴庆鱼说，“你们可以吃茄子。再说妈妈你不上班，干吗还要吃那么多？爷爷奶奶不上班，有什么都让我和弟弟先吃。”
　　鱼敏敏这下真火了，平时忙着上班，虽然觉得儿子有点自私，没想到连妈妈的饭都想克扣，亏他昨天还说最爱的人是她呢。
　　吴周回到家，立马发现，他不在的时候，家里炸窝了。
　　吴庆鱼看爸爸回来了，从沙发上跳起来，直接猴到他身上，“妈妈欺负我！”脸哭得皱成一团，金豆啪啪地往下掉。
　　鱼敏敏像没看见他们一样。上梁不正下梁歪，大的不记得家里老婆孩子在等他，小的不知道分享。既然他们不以家人为重，干吗她要拿他们当宝？
　　吴周接了老人孩子，也想把他们送回家就走。但程嘉玮耐着性子挂了一天水，全是因为爷爷许诺给他买玩具，所以听到“回家”两字，张嘴直嚎，“大人说话不算数！”吴伟民已经累得腰酸背痛，当即决定息事宁人，去买。
　　回到家里，吴伟民直奔房里，说歇一歇。吴周刚要走，程嘉玮的妈妈，吴周的姐姐吴勉打电话来问儿子病情。钱卫华和女儿说个不停，嫌程嘉玮在旁边闹，吴周只好陪外甥玩新买的玩具，好让母亲和姐姐聊得通畅。
　　吴伟民躺了会肚子饿，爬起来吃晚饭，边吃边说，“坐了一天老骨头吃不消了，明天还要挂呢，医生说起码挂三天。我去接阿大，让敏敏送阿二去医院。”吴周说，“我来吧。”吴伟民说，“你不是要上班。”吴周解释，“敏敏对付不了嘉玮的。”吴伟民摇头，“说不到对付这么严重，我们嘉玮很乖的，今天老老实实坐着，连护士也说他可爱。反正敏敏空着，也好，省得你们请假了。”
　　吴周安抚好儿子，三口两口扒了冷饭，和鱼敏敏说，“明天麻烦你陪嘉玮挂水。”鱼敏敏冷笑一声，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耐烦，哪有看别人家的孩子的本事。谁知吴周还往下说，“爸爸会去接小鱼。早上我把你和嘉玮送过去，晚上我来接你们，晚饭就在爸爸那吃，省得你做饭了。”
　　鱼敏敏火冒三丈，是不是要感谢有人帮我接儿子，还给饭我吃？都没和我商量过，就什么都安排好了的口气！
　　她忍气问，“程嘉玮的父母呢？”
　　吴周解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俩都在日资厂，难请假。”
　　鱼敏敏笑笑说，“我的概念是各自管好自己的孩子，我辞职是为小鱼，不是为别人的孩子。既然有本事生孩子，就想办法自己管。请不了假？辞职。”吴周也有点不耐烦，“一天而已，你帮个忙也不行。爸爸妈妈帮你带了这几年儿子，你看他们面上，照顾下他们的外孙又怎么了。”
　　鱼敏敏的手不由自主抖了起来，确实，过去她工作忙，照顾小鱼的责任都落在吴周身上，要说到沾老人光，也就是每天接孩子，还有一顿晚饭的事。为了这顿饭，她月月交2千元伙食费，逢年过节更是几千、一万地给。当初她妈妈也可以帮忙看孩子，但小鱼是第一个孙子，两老说应该他们来带，所以才一直放在吴家。
　　怎么？现在觉得她是闲人，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