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四散》某五狐

14、局势（下）

　　“你这猫儿，摸摸你自己的肚子。”白玉堂摸了一把展昭的肚子，果然发现精瘦的腹肌软了些许——看来是吃多了囤脂。
　　展昭被摸个正着，惊得几乎跳了起来。“白玉堂，你又占爷爷便宜！”说罢，也伸手去摸白玉堂的——硬邦邦，韧劲十足，展猫儿顿时心里不平衡。“怎么比我……”
　　白玉堂但笑不语，展昭恨不过，出手就朝白玉堂的脸上招呼过去。
　　“怎么好打脸，你这猫儿。”白玉堂闪过展昭的攻势，顺着招式贴近展昭，时不时摸上两把小腹，气得展昭直抖擞，两人在营帐顶上你来我往，苦了营帐里的公孙等人。
　　公孙看着晃来晃去的营帐，心生不安，问赵矍，“你这帐子结实么？”
　　话音刚落，只听“咔哒”一声，支撑营帐的木柱子断掉了，三人眼巴巴看着营帐往自己头上砸下来。赵矍急忙将公孙扑倒。
　　营帐上白玉堂和展昭看见闯祸了，急忙收了招式，落到地上。听到响声的巡逻士兵也赶了过来，就看见自己主帅的营帐倒了，一白一红两个身影站在营帐前，还在互掐。
　　“都是你这死耗子，没事占什么便宜。”
　　“还不是你最近重了，把营帐压坏了。”
　　“你敢说我胖？你这死老鼠。”展昭毛都竖起来了，对着白玉堂龇牙咧嘴，一副要扑倒他的模样。
　　这时候巡逻军终于反应过来了，举起手中长矛对准了白玉堂和展昭，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展昭方才想起营帐下面还有人，慌忙道：“你们你们，快把这个挖开，赵王爷在里面。”
　　巡逻军显然不信。“赵帅武功高强，怎么会被埋在这里面？”
　　“真的，他和公孙先生还有其他几个人都在里面，快挖出来，刚才不知道有没有弄倒了烛火……”
　　巡逻军都是一个激灵。“什么！公孙神医在里面！”惊呼之后一拥而上，将营帐扯开了来。
　　李元鹰和几个小厮先被挖了出来，他抖抖衣裳，对展昭和白玉堂一笑，道：“御猫展昭和锦毛鼠白玉堂，果然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展昭面露尴尬之色，白玉堂却是抱手道：“过奖，方才真是对不住了。”
　　“公孙先生！”巡逻军又是一声惊呼，无数人都朝声源涌了过去。展昭和白玉堂等人就听见有无数的声音问公孙怎么样怎么样，就是没人提到赵矍。
　　莫非赵家军的人都崇文？那还当什么兵……估计这些兵就是傻缺，哪里有主子出事不管主子管什么先生的？
　　展昭用惊讶无比的眼神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嘴巴几乎都合不上。
　　这时候又有人惊呼。“赵帅！你怎么能干这种事！”
　　哟，赵矍干什么了？展昭的眼睛一瞬，赶紧飞身到另外一个营帐顶上看戏。白玉堂无奈，也飞身上去，就见赵矍死死抱住公孙，公孙衣衫松弛，赵矍一只手已经伸进去了，正被巡逻军群体性鄙视，公孙满脸通红，身子抖啊抖的。展昭见了，眉头一皱就想下去，被白玉堂一把抓住。
　　“死老鼠，快放手，那赵矍竟然敢欺负先生。”
　　白玉堂将他拥在怀中，淡淡道：“自然是喜欢，才会想欺负。”声音正荡在展昭耳边，暧昧的温热气息四溢，轰得展昭的脸也是通红。

　　最后事情在公孙一怒之下塞给赵矍一粒药丸之后解决了，几人另外找了一个营帐，才开始认真的讨论起如何对付李元昊的计谋来。
　　“宋先生说，若是赵矍为帅，则攻其不备，先发制人，莫不是要我们以牙还牙？”
　　“既然他们想来搬我们的粮食，就说明他们军饷亏欠，且按照他们的部署来看，势要雷厉风行，越快解决我们越好。”公孙道：“可是他们明明粮草不足，王超容却还想出偷运粮草，暗中下毒这种计谋，那就只能有一种解释了。”
　　赵矍一挑眉：“哦？”
　　“宋长公希望攻打大宋这件事越快越好，因为这样对我们有利，但是王超容却觉得这场战要慢慢来，最好是在你回营之前把大宋军队搞得乌烟瘴气，最理想的效果就是即使你回来也提不起士气的程度。”
　　“所以王超容偷送军粮一事才显得这么突兀啊。”
　　“另外就是我们审问过西夏派来的细作，他对这件事也不知情，所以我们有理由认为这是王超容个人的想法，与李元昊无关。”
　　“那真是可笑了。”展昭笑道：“真是老鼠脚上绑铃铛，找猫儿呢。”
　　“你别说，若不是我把你们开封府的镇府智囊掳来，这区区军营里还真没有人能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那是，”展昭的鼻子立时翘了起来。“公孙先生一出马，所向披靡。若不是公孙先生，我看你们连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咳咳。”公孙咳嗽。
　　“咳咳。”赵矍也咳嗽，心道：这开封府出来的，怎的都说同一句话。
　　展昭一瞪赵矍。“你咳啥？口不好，别熏着先生。”
　　赵矍无语问苍天，展昭虽然官比他小，派头却是十足十的。还好有个白玉堂，看见展昭准备翻天就给收了去。
　　李元鹰将众人表现尽收眼底，没有吃惊没有探究，只是道：“这次多亏公孙先生，若非先生来此，恐怕我们这一仗要被王超容给算计了。”
　　“我多年和王超容打交道，他倒是个人才，可惜身为西夏人，为李元昊所用。若是身为我大宋人，定然能够成为二品以上的大将。”
　　“这恐怕不行。”李元鹰道：“西夏能够觊觎大宋这么多年而不被大宋吞并也是有自己的一套管理方式，其中与军令制有所相通的便是对有功将士的提拔。虽不如军令制那般大兴改革，但是只要是有能之士，在军事上有过大贡献的，李元昊都会破格提拔成将军。与宋长公出生名门不同，王超容身份低微，自小在军营长大，他对行兵布阵的独特见解都是常年征战累积下来的经验之谈，又曾在云飞哥哥和李元昊争斗中救过李元昊的命，所以李元昊与他结成异姓兄弟，方才坐上今日的位子。”
　　公孙看赵矍。“他倒是与你有几分相似，不过你真是皇上的兄弟，他却是个假的。”
　　赵矍点点头，“大家各为其主，他倒是忠君之事，为李元昊所作种种，不禁令人心生敬佩。”
　　“他是我们取李元昊性命最大的敌人。”李元鹰道：“若是不能制住王超容，取李元昊的项上人头几乎惶谈。”
　　“王超容生性多疑，我看这次下毒失败被他察觉，他又有什么幺蛾子。”赵矍看向公孙，分明是想叫他出主意。
　　公孙刚要开口，宋离突然冲了进来。
　　“赵帅，有要事禀告。”
　　“有什么天大的事？”
　　“刚才那个梁有……不不不，是那个流萤残余分子，原来是江湖人！”
　　赵矍鄙视的看了宋离一眼。“不是江湖人的流萤分子早就被砍头了。”
　　“你知道？”宋离一愣，随即又换上一张慌张的脸，继续道：“不、不对！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是大事啊！大事！”
　　公孙看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看来这件事情的确给他冲击不小，就从身上摸出一根银针，在他脑袋上一扎……
　　宋离的脑子瞬间清醒了，道：“那个假冒梁有民的人居然说他看见了我爹！”脑子清明后的宋离非常义愤填膺。“他怎么可能看见我爹！我爹不是早死了么？就算我爹没死怎么可能投靠西夏？那可是我爹！元帅，你说我是不是幻听了，刚才那家伙是不是什么都没说！？”清明了几句话又不清楚了。
　　公孙同情的看了宋离一眼，对赵矍道：“这么大的事情，你难道都没有知会他一声？”
　　“我回来天天都跟你在一起，这不没机会么？”
　　宋离愣住了。
　　“元帅……？”
　　“咳，其实，宋离，这件事……”赵矍简短的将事情始末告知宋离。
　　宋离听罢脸色苍白，抓着赵矍的袖子问道：“元帅，你说他为了除去西夏，牺牲我们宋家上下八十余口……”
　　“皇上当时只是让你们流放边疆，没想到会……”赵矍一向不会安慰人，被公孙偷偷捏了一下。
　　李元鹰倒是颇有些讶异的看着宋离。“你是宋先生的公子？”
　　宋离抬头看李元鹰。
　　李元鹰笑道：“承蒙宋先生相救，时常听宋先生谈论兵法时说起宋家公子自小聪慧，将来会成大器，果然已经是大宋汲汲有名的左将军了。”
　　宋离受伤的心瞬间被安抚了，他想：这翩翩少年不仅长得漂亮，果然连心地都是美的。
　　白玉堂观他面色，突然觉得有些无语。怎么自从他看上了展昭，身边断袖之风越发浓烈了起来？这宋离一表堂堂，竟然会栽在李元鹰手里，怕是注定无果了……
　　“你们父子的事情暂且押后不谈，等打败西夏之后你们有的是时间好好谈谈当年军令制和刺杀皇帝一事，耽误之急是要解决李元昊。”赵矍道：“策，你方才是不是想说什么，捏得我好疼啊。”
　　公孙面色一红，狠狠瞪了赵矍一眼，道：“对付李元昊，我倒是有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