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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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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讲座那天之后,我一直对徐轶避而不见。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他要我等他三年,我们的青春又有多少个三年可以蹉跎?
我不见他并不是期望徐轶回心转意,但我还没有想明白我该如何做。
我每天仍然上课、泡图书馆,回到宿舍倒头就睡。我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徐轶根本找不到机会和我说话。简思佳在宿舍里把徐轶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得好像徐轶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其实他又没做错什么是吧?
我只是怕。我们在一起才一年多,可是一分开就是三年。我害怕,怕我们的感情经不起时间和空间的遥远距离。
徐轶终于在食堂门口堵住我。
那时候我正和简思佳吃完饭往宿舍走。说是吃饭,我其实吃得很少,心一乱胃也跟着萧瑟起来。
简思佳看了看徐轶又看看我,说:“你们好好谈谈吧。”然后居然就走掉了!
这丫头,怎么不把在宿舍里骂他的话当着他的面说一遍?
我们大半个月没有说话,我其实也快要忍不住。虽然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但其实我想见他我想和他说话!
我静静的看着徐轶,不动也不说。他瘦了好多。
“乐乐,你瘦了。”徐轶这样说。然后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徐轶往前一步,伸手擦我的眼泪,谁知道越擦越多,如黄河泛滥。
“乐乐,别哭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别哭了好吗?”徐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他向来对我百依百顺,我哪里舍得打他?扑到他的身上将眼泪鼻涕什么的一股脑儿往他衣服上蹭。
食堂是学校里最热闹的地段之一,又正是吃饭时间,徐轶就那样站在门口任由我挂在他的身上,接受着所有路过同学的顶礼膜拜。这中间我还听到他的同学跟他打趣,“徐轶,知道你们小两口感情好,也不用在这里秀恩爱吧?”
徐轶嘿嘿笑道:“我老婆喜欢。”
我破涕为笑,连忙将他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指责他道:“胡说什么呢!”他不说话,灿然一笑,就要来吻我。我赶忙躲开,不让他得逞。我知道,他一笑一吻,我就会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那天最后,我们还是协商好,他出国后,我们每周定时联系。我也争取考托福,尽快出国和他在一起。其实我没有告诉他,以我家的条件,如果不申请到奖学金,我根本就负担不起昂贵的留学费用。我不告诉他,是不想让他有压力。既然决定放他走,就要相信他,也要相信我自己,相信爱情的力量会让我爆发,考出好成绩申请到奖学金也不一定。
徐轶在一个月之后就飞往大不列颠了。他不让我去送他,说怕我再次哭得没完,那样他就舍不得走了。
可我还是偷偷的去了机场。
我远远的躲在人群之后,看着徐轶。他仍然那样高而帅,在那么多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我总是可以一眼看到他。他站在那里四处环顾,好像在等什么人。
不是明明说好不让我送的么?还是他等的另有其人?
徐轶的父母坐在旁边说话,他跟我说过,父母会送他过去。
他的父母我都见过,以前徐轶带我去过他家一次,虽然那一次还去了很多他的同学,但阿姨似乎特别喜欢我,拉着我的手说了不少话。阿姨叔叔都是很随和很有涵养的人,所以才会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徐轶。我想阿姨肯定也知道我和徐轶的关系,所以才对我特别。
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刻,阿姨有没有问起过我?
我远远的站在人群里哭得不能自已。身边人来人往,人人行色匆匆各有前途,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哭成泪人的女孩子。
广播里响起登机通知,我透过泪眼朦胧看到徐轶满面凄伤的在父母的一遍遍催促下往登机口走。我很想冲过去抱住他告诉他,我来了的,我会等你的。可是我没有,我大哭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我面前。
从那之后原本只是得过且过的我开始很用功的看书,每天很早便起床背英语单词,再也不翘课,课间的几分钟我也不愿放松,抓住机会就背几个单词。我也不再逛街,除非有必须要买的东西,我列出清单一进商场直奔目的地。我甚至不参加宿舍的卧谈会。她们在聊帅气学长阳光学弟的时候我就戴着耳机练听力。
简思佳说你用得着那么拼命么?我说用得着,我每努力一下,就是向徐轶迈进一步。
徐轶的电话起初很规律,每周一次按时打来,我一到时间就会早早的坐到床上等他的电话。我们什么都聊,他的生活,我的生活,他总是叮嘱我注意这注意那,还是和在身边一样照顾我。我一方面很希望多听听他的声音,听他讲讲那边的生活,一方面又怕越洋电话太贵,总是在煎熬中催他挂的电话。
留学生活并不是很多人想象的那么有意思。徐轶渐渐的忙起来,起初是讲话时间越来越短,已经不要我再三的催促才挂电话。后来,也不是每个星期都打电话了。
我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终于,因为熬夜过度,加上营养不良,我在自习教室里晕倒了。在医院的时候,简思佳不顾我的反对拨了个电话给徐轶,我听到她在电话里狠狠的将徐轶骂了一顿,最后将电话递到我手里。
我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听到徐轶的声音了,拿着电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徐轶在那头叫我,“乐乐,是你吗?”我才嗯了一句,眼泪便源源不绝的流了下来。
“你还好吧?”听得出他语气里仍是有浓浓的关切。
我忍住哭声,说:“没事,只是忘了吃早餐有点低血糖,简思佳也是关心我才会乱了分寸,你别怪她。”
“我都知道,只要你没事就好。你自己要保重,不要太累了。。。。。。”我还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心里有一丝丝甜蜜,毕竟他还是那么关心我,谁知道他接着说,“乐乐。。。。。。我们分手吧!”
一瞬间天旋地转,我几乎又要晕倒,勉强镇定下来,我说:“为什么?是不是我给你太大压力,让你太累,以后我不会这样了,你想打电话就打,不打我也不会生气,我马上就可以参加考试了,我很快就可以到你身边来,你觉得哪里不好我都可以改,我。。。。。。”
我语无伦次慌不择言,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徐轶在那边低低的说:“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你忘了我吧。。。。。。”
我惊叫道:“你是不是有新女朋友了?!!!”
那头没有再回话。不说话便是默认了。我默默的挂了电话,这下子反倒哭不出来了。
出院之后,我将备考的书和徐轶送我的东西通通扔进了垃圾桶,天天翘课在宿舍里昏睡,晚上就出去网吧通宵玩游戏。这样自暴自弃了有一个多月,寒假到了,我瘦了二十来斤,本来圆润的脸上如今只看见两只大大的眼睛。我收拾东西回了一趟家,那模样把父母都吓了一大跳,直抱怨学校的伙食太差。
年三十的晚上,爸爸突然在餐桌上昏倒,送到医院后,医生说是高血压脑病,好在来得比较及时,病情很快控制下来,不过还需要住院观察。
这个时候医院里人很少,冷冷清清的,爸爸那个病房只住了他一个人。我和妈妈准备晚上睡到别的病床上。大约十点钟的时候,手机响起。我看了看号码,居然是从英国打来的。只能是徐轶!
电话一直在响,我狠狠的掐断。很快电话又响起来。爸爸说:“谁打来的?怎么不接电话?”
我想了想,拿起电话出了病房,到了楼梯转角才接通。不待那边说话,我破口就骂,“不是说分手了吗?你还打什么电话!你是不是想看看我的狼狈模样,我告诉你,我差点死掉,我爸刚才也差点死掉,我现在在医院里过的除夕夜,这些都是你害的!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为什么你不去死。。。。。。”
我一直骂一直哭,那边没有说一句话,最后还是我怒气冲冲的摔了电话。从那以后,我和徐轶彻底断了联系。
所幸后来爸爸病情一直稳定,开学后我返回学校,心情也渐渐平复。我开始认真上课,按时吃饭按时锻炼身体。宿舍里的姑娘们笑着说我浴火重生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涅槃时的刻骨疼痛。
我依然可以说笑,只是不再谈感情。宿舍里的姑娘们都找了男朋友,简思佳都换了好几任,她们整天热心的帮我张罗,我都是冷冷淡淡,她们是乐此不疲。
这样,大四一年很快过去了。我们毕业,我和简思佳进了飞扬。
我不明白,我和徐轶在一起也只有一年多,为什么分手后我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还是没有完全走出他带给我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