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TOMOAIL

23、Chapter 22

　　Chapter 22

　　“怎么？悟饭的电话还是接不通么？”琪琪蹙眉看着举着电话、不断进行拨通与掐断动作交替的碧儿说道。

　　“他手机关机了，家里打了电话也没有接，要不然…我…”

　　“没必要因为没有联系到他就特意跑回去，何况碧儿你不是也很想念你爸爸么？咱们留在这里住一晚没什么的。”琪琪拍拍碧儿的肩头安慰道。

　　“可是…”

　　“好啦好啦，男人们都是这样的，不管多久都是小孩子需要咱们女人关心和体谅。”琪琪故作打趣般地笑着说道，“我们家悟饭也不是会随随便便就遭遇不测的小角色，既然联系不到就算了。”

　　“谢谢你，妈妈。”碧儿由衷地感谢眼前的女人，“那我…”

　　“去你爸爸那里吧，我一个人没问题。悟空大概很快也会回来了，房间我也看过了，挺好的，快走吧。”

　　“恩。”碧儿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欢快地向撒旦的书房方向去了。

　　琪琪在看到碧儿离开后，寻找了一个床边的位置坐下然后昂头望向这间双人卧室的米色窗帷，她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其实那些话何尝不是用来安慰自己的呢，琪琪透过窗帷的缝隙瞥见水滴斑驳的玻璃窗外那抹幽蓝色的夜空。

　　幽蓝色啊，琪琪的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那个一直冷傲的男人，如果说悟空代表了能给予人们温暖的橙黄的话，那么另一个不怎么喜欢与自己打交道的赛亚人大概用墨蓝色形容是最贴切不过的了吧。

　　琪琪忍不住用手去轻轻摩挲身下柔软的床单，她一点也不糊涂甚至说是清醒得厉害，她知道从赛亚人出现在地球之后，自己与孙悟空之间的距离就越走越远了，换句话说就是从悟空知道--自己并不是地球人开始。

　　起初琪琪还没有察觉到这个事实，直到她在某天深夜里发现悟空凝视着墨蓝色夜空叹气，才了解原来一向乐天开朗的丈夫也是有烦恼的，而烦恼的原因竟是因为他那虚无缥缈的赛亚人双亲，因为琪琪听见悟空说了句‘没有在赛亚人里长大又不是我的错…啊啊，贝吉塔那家伙真的太可恶了！…不过，父亲么…呵，不知道我的父母会是什么样的人啊。’看着悟空露出有点孩子气的向往表情，琪琪忽然觉得也许自己一直都搞错了，她从来都是把这个是自己丈夫的人看做地球上长大成人的孙悟空，而不是那个冷血的赛亚人口中的卡卡罗特，但是…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比如说赛亚人灵魂里的好战本能以及对同族的亲昵感。那时候悟空仰望着高悬在夜空中的点点繁星，没准是在暗自想象那遥远、不知名甚至说是不再存在的赛亚人星球也说不定，叫什么来着？

　　对了，是叫‘贝吉塔星’。

　　呵，果然一提起赛亚人最先会被联想到的都是贝吉塔呢。

　　从沙鲁大战之后，悟空与那个骄傲的同族之间就开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关系。贝吉塔在悟空使用瞬间移动只身赴死之后就陷入了很长时间的低谷期，这也是布尔玛有段时间里与自己进行女人或者说‘妻子’间对话的重点。

　　而后来，当自己等待了7年才见到的丈夫再次现身的时候，没想到这一回，竟是那位贝吉塔选择牺牲自己换取地球的和平。所以，该理解为这两个家伙都是为了自己的信念不要命好呢，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孩子气的报复好呢。琪琪轻轻摇了摇头。

　　她记得非常清楚，神殿之上当悟空对所有人说着‘特兰克斯与悟天没有事，但是悟饭和贝吉塔死了。’的时候，布尔玛撕心裂肺般地呼喊撕破了几分钟前还算是轻松欢快的气氛，同样自己因失去悟饭而导致呼吸骤停几近窒息，可是在那样悲恸的状态下她还是在晕厥的刹那瞥见了丈夫十指紧握的双拳，似有鲜红色的浓稠物体顺着掌心缓缓留下。

　　“呼。”琪琪轻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着，“这是怎么了，想起这么多以前的事情呢。”她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走近窗前轻轻地将窗户推开一个缝隙，感受着阵雨过后带着些许清爽与泥土气的夜风从窗缝中吹进，扑面而来的清凉感让她舒适地闭上双眼勾起一抹笑容。

　　“啊…好舒服的风…不知道，悟空什么时候回来啊……”

　　---

　　“好舒服的风呢。”

　　“啊？…哪里有风…”

　　“是没有。所以我只想说，你刚刚冲动了。”

　　“无聊。”短暂的安静过后，别扭的声音传来，“可能吧，遇上那家伙的事情我总是变得不怎么理智。”

　　“呵…”

　　布里夫宅的室内花园中两个基本上算是一模一样的人正在促膝长谈。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看起来年轻一些的男人在问另一个年长些的。

　　“怎么？你不是内心有答案所以才会烦恼么？”

　　“恩，”特兰克斯看了看远处，“大概…就是不想放手吧…想就那样看着他一辈子那样开朗地笑…”然后他又懊恼似的抬手将额前的乱发捋向脑后，“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大特看了看另一个自己，微微勾起一抹笑，“为什么爱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让自己后悔…”

　　又是这样的表情。看着另一个自己露出这种温和的人畜无害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特兰克斯总觉得内心一阵阵抽搐的痛，那种微笑的背面究竟藏着怎样一张脸呢？

　　“所以…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去找他而已，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为刚刚的行为道歉么？悟天当时没有一掌劈死我就已经很手下留情了…”特兰克斯自嘲般地笑笑，“我居然真的吻下去了，天啊…那小子会杀了我的…我把什么都毁了。”碧蓝色的眸子里盛着一抹暗藏在自嘲之下的落寞。

　　“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大特的声音温柔悦耳，“搞不好…那个男孩只是在害羞而已…顺便说一句难道你真的以为那时候我在吻他么？”然后大特带着些许好笑的表情看着那个一脸别扭的紫发男孩。

　　“怎么？难道你要解释为当时你是看到他身上有虫才凑到他颈边的？”特兰克斯还是忍不住挑衅另一个自己。

　　“呃…你居然猜到了，事实是这样没错。”

　　“你给我少开玩笑！”男孩一跃而起一改刚刚融洽相处的气氛，他指着那个大一号的自己说着，“别总把我当个小孩子似的看，特兰克斯。”

　　“……”

　　“怎么？”看着男人变得更加温和的眼神，特兰克斯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今天，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呢。”大特看着面前的另一个自己逐渐露出孩子般窘迫的神色不由得笑着眨眨眼，“终于承认我们是同一个人了？”

　　“…少胡说。”

　　“特兰克斯，”大特突然换上了一种相当认真深沉的表情，他碧蓝色的双眸下似有黑色的潮水不停地涌动，“有些事情就像梦一样遥不可及…但是如果不积极些去抓得牢一点的话，也许，就会后悔一辈子…一辈子，实在太长了…”

　　“就像你一样么？”特兰克斯脱口而出这句话然后就忍不住懊悔自己的失言了。

　　大特眨眨眼睛微微昂了昂头，“是啊。就像我一样，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然后就只能用一生去回忆了…”

　　“……我”

　　正当特兰克斯想要对面前这个散发出强烈寂寞味道的男人说些什么的时候，孙悟饭站在布里夫私人花园的入口处招呼着两人，似乎，其他人已经聚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脸彼此对视了一下同时点了点头然后便随悟饭一起来到了布里夫家的客厅。

　　空气中蔓延着不可察觉的压抑气氛。

　　特兰克斯瞥了一眼在一旁坐着安静过头的悟天，然后叹了口气选择了靠近贝吉塔和孙悟饭的位置坐下，没多久他就听到他的父亲这样说着：“我和布尔玛决定…再开时光机器。”

　　“父亲。”大特有些讶异地抬头看了看贝吉塔。

　　开启时光机器的代价，坐在这里参加过沙鲁大战的人们不会不知道，不管是回到过去还是通往未来势必会引起灾难，因为改变原有的时间轨迹就意味着与生命定律背道而驰，而且…这与悟空桑的问题究竟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大特有些困惑地看着贝吉塔等他的解释，但是男人下面的话却更让他莫名了。

　　“特兰克斯，你的世界与这边有时间的差值么？”很显然贝吉塔这句话的询问对象是大特。

　　“这…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两个世界通过龙珠连接起来，至于是不是有时间差还并不清楚。”

　　“这样，”贝吉塔微微侧了侧头似乎在思考，然后慢慢吐出这样一句，“那么我想今天你就这样回去就好了，至于时间机器的事我想应该是最后阶段的准备。”

　　特兰克斯看了看那两个人有些困惑地挑起了眉。不光是他，在场的除了贝吉塔和布尔玛之外，短笛和悟饭的脸上也写着些许疑惑，很快孙悟饭便加入了话题。

　　“贝吉塔桑，这是为什么？时光机器和爸爸这件事有关系么？”

　　“悟饭，”布尔玛的嗓音有点淡淡的疲惫，“就让我来说吧。在所有人聚集在这里之前，贝吉塔已经把简单的赛亚人的脑部构造为我进行了解释，而我们得出的结论就是悟空曾经受过的脑部损伤现在对他的身体进行了疯狂的报复。”

　　“损伤？”短笛重复着这句话的重点词。

　　“是的，损伤。”布尔玛皱皱眉，“虽然我不知道这样的推断到底是否正确…但是，悟空的身体构造和地球人不同，照贝吉塔的说法，能造成赛亚人睡眠系统受到伤害导致长睡不醒的可能性就是，与之相邻的两个区域--情感与记忆区出现了损伤，以至于睡眠区受到影响。”

　　“等等，”孙悟饭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贝吉塔，然后他这样说道，“区域受损，布尔玛桑你的意思是爸爸的脑部受到创伤是他现在这种反常现象的主因？”

　　“是这样没错。”布尔玛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悟空有没有和你们提起过，悟饭悟天，他和自己爷爷孙悟饭的事情…”看着两个孙姓的男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布尔玛了然地续道，“悟空是赛亚人的后裔从小被送到地球，后被龟仙人的大弟子孙悟饭捡到并抚养至10岁左右，据龟仙人曾经提到的事实是，悟空在孩童时期非常暴躁，直到某天他摔落悬崖撞到了头才转变了性格变得温和，开始亲近起爷爷孙悟饭。”

　　贝吉塔在这时轻轻地哼了一声，不过除了听力异于常人的短笛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察觉。

　　“所以，我和贝吉塔推测出的结果就是…悟空那时候撞到的就是位于睡眠区附近的记忆或情感区…”

　　“布尔玛桑，可是这说不通啊，如果是爸爸很早就受的伤害，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没有事情呢？”许久没有说话的孙悟天向着布尔玛发问道，“而且爸爸一直都很健康，只是上次才表现得异常，如果是如此严重的损伤的话，怎么可能到现在才出现症状，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说的没错，悟天。”布尔玛抱住自己的肩膀，咬了咬唇，“这正是令人疑惑的地方，所以我和贝吉塔推断这种可能性只有40%，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悟空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但是却一直没对任何人说起，如果事实如此的话，那么可能性就会一下子提升到70%左右。”

　　听到这一句，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的确，如果是孙悟空的话很可能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自己的反常症状，更不愿意去向别人寻求帮助，这种类似于偏执的别扭不知道是不是遗传自赛亚人的血统……

　　孙悟饭默默地握起了拳头，在他身旁的短笛开口道：“那么，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布贝两人。

　　“什么都不做。”

　　清冷声音响起的同时，椅子翻倒地声音突兀地出现，看着眼前有些异常激动的孙悟饭，贝吉塔甚至是连眼皮都懒得抬的样子，他勾起一抹诡谲地笑：“怎么？”

　　孙悟饭似乎是在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忍不住在自己的声线上带上一丝沙哑的味道，为什么，他这样问着，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但是，不论是贝吉塔还是布尔玛都没有再回答了。

　　“爸爸。”特兰克斯看了看布尔玛最后将视线落在贝吉塔身上，不光是悟饭桑甚至是悟天此刻都有些激动地瞪视着自己的父亲，这种剑拔弩张的状态让他有点莫名地难过，怎么会突然变得…

　　“父亲，我明白了，那么今晚我就回去观察下时间的问题。”大特的话似乎稍稍缓和了下气氛，但是孙悟饭却还是没有打算就这样结束今晚的讨论，“我想要知道，为什么。等待了半天的结果…居然是什么都不做。呵，贝吉塔桑，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变得这么喜欢静观事情的发展了。”

　　空气中的火药味儿似乎已经上升到另一个阶段了，但是贝吉塔下面一句话却使气氛变得僵硬且凝固，他凝视着孙悟饭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着：“总比一时冲动做错了选择的你，好很多。”

　　一时间客厅里安静的有些过了头。

　　随即贝吉塔嗤了一下站起身不顾在场的众人向着重力室的方向走去了。大特看了看像石雕一样变得僵硬的孙悟饭然后捏紧了拳头向着布尔玛道别，他在离开之前走到特兰克斯身侧，拍了拍那个男孩的肩膀露出一抹鼓励的笑，最后走出了布里夫宅。孙悟天似乎也意识到气氛的凝重感，在他盯着一直沉默着的哥哥暗自思考自己该怎么做才好的时候，布尔玛已经走到悟天面前询问他愿不愿意今天留宿在布里夫家，悟天转头看了看站在离自己较远位置，有些莫名紧张的特兰克斯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便被布尔玛拉扯着去选择自己的房间了。

　　很快，客厅里只剩下了孙悟饭、特兰克斯还有短笛三人。

　　特兰克斯思考了下向前一步似乎想要向孙悟饭说点什么，却被短笛抬手制止了，紫发的青年皱皱眉不解地看向短笛并从那个不失威严的男人眼里看出明显地阻止意味，特兰克斯了然地摆摆手然后说着自己先去看看布尔玛和悟天便离开了静立在客厅的两人。

　　……

　　“悟饭，你怎么了。”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呐…短笛，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孙悟饭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惶惑的表情。

　　这个表情已经有多少年没在这人的脸上出现了呢？短笛看着眼前变得有些困惑脆弱的男人，突然觉得贝吉塔还真是个不留情面的家伙啊…他任凭悟饭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逃脱般地禁锢，并在这种沉默的气氛中闭上了双眼。

　　呵，贝吉塔那家伙，还真是聪明过头了…

　　不过，看来那家伙对自己的事情却做不到这么聪明呢，以为他没注意到么？贝吉塔在说着‘什么也不做’这句话的时候，看似表层的平淡语气下却有着一丝不让人能轻易察觉的颤抖。

　　短笛把一只手抚在了孙悟饭的肩膀上，然后暗自叹了口气，看来他们都是傻瓜呢，不论是悟饭，还是自己，抑或贝吉塔。

　　这次孙悟空的状况真的有这么糟糕么，短笛想起那个永远都让人自愿信服的男人，暗自希望不要再有任何不幸发生在那个男人身上了，至少，如果孙悟空出事的话，那这个在他眼里一直都没有长大的孩子一定会非常、非常难过的吧。短笛不自觉地紧了紧抚在悟饭身上的手，暗自想象着那个所有话题的中心--孙悟空此刻正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