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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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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跟外面那个走一道？”
江子卿坐在马车中，看着外面带着一名七八岁小书童共乘一骑的史艳文，这一路上有这么个循规蹈矩沉闷无趣的家伙实在很碍眼啊！光是坐在那就跟圣父似的，简直是……考验人类的神经承受能力。
“你就不能学学遂意，眼不见为净倒头大睡么？”
嫣如虹手抚额头，她也很头疼，但没办法，是七十二岁的史家老夫人亲自上门来拜托，请他们与史艳文一并同行行的。老夫人若看不出这三人皆非池中之鱼，也白活了这许多年。
我要是睡的着何必在此抱怨。
江子卿翻了个白眼，没办法，他们可以揍史艳文，但绝对没办法拒绝老人家的请求，说什么一路行程太远，未免危险，不如四人搭伴，其实老夫人是希望这三个人能照顾一下没有正常江湖经验的史艳文而已。恩，对这句话，他们非常赞同，以史艳文的头壳，他们有绝对理由认为那里面装的东西全部是坏的。
“和遂意相处的时间绝对不能超过半个月，现在我居然也开始犯困。”嫣如虹推了一把完全陷入‘秋眠状态’的甘遂意，这家伙睡的好香啊，最可耻的是，他居然一边睡着，还能下意识地摸到枕下机关抽屉的开关，取到里面的点心塞到嘴里吃掉关上抽屉继续睡觉……这已经出离了人类所能理解的范畴，简直就是神啊！他何必称为天下第一药，叫天下第一睡多好呐！！
江子卿无奈地抹了把脸：“瞌睡虫是会传染的，算了，天色渐晚，如虹，让史艳文和庸儿进来休息吧，就算需要值夜的，把史艳文扔外面就好，庸儿挺可爱的。”
暴汗！
史艳文的耳力挺好的，而且他距离马车也不是很远，当然能听得一清二楚，这三个人对他的讨厌还真是……让他莫名其妙的汗颜啊，他到底什么时候在哪里惹到他们了，虽然他不自恋，但他也不觉得自己招恨呢……
嫣如虹的马车很大，足够八个人在里面撒泼打滚互相殴，把史艳文让进来也没什么关系，再说了，总不能让堂堂云州儒侠史艳文的地位还比不上车夫和书童吧，那未免也太埋汰人了，虽然三人一致认为史艳文欠埋汰。
江子卿将酒杯推给史艳文，但被史艳文婉拒，他从来都是滴酒不沾，便是推脱不开的必要场合，他也只是以茶代酒，对酒，他只有不喜。
“哟哟哟，真是目不斜视啊。”
见史艳文不光是滴酒不沾，连进到马车后，也只是将目光停留在窗户的某根木头上，绝对不将余光投注到嫣如虹那，江子卿忍住抽笑的冲动，这家伙未免太正人君子了，和他一比，他们几个人根本就是邪恶到不可救药了嘛。
“江兄言笑了，史某……”
“诶，多说便是解释，解释便是掩饰，你自己未曾有他念，纵然我等再如何调笑，也该不放在心上才对。”
“说白了就是要脸皮厚啦……”
“……你睡你的觉也能插嘴！”
嫣如虹被甘遂意吓了一跳，这边什么动静都没有突然出声，鬼知道他是听到了还是在说梦话哦！
脸皮厚……这回答真是……
史艳文发觉，和他们相处的时间长了，会学会一项认知：汗啊汗啊就汗习惯了……
“史某倒是有一桩疑问，摆在心中很久，不知是否当讲。”对方愿不愿意回答，是对方的决定，但他总是想要问出，终究他也算是半个江湖人，对一些传闻佚事心存好奇。
“哦？史君子请问。”
嫣如虹冲庸儿招了招手，把这个可爱的书童小正太唤到自己身边，塞给他一块麦芽糖做贿赂，然后……开始捏着小正太的脸摆出各种造型，庸儿还没法反抗，人家是美女姐姐啊~是美到神仙入画般得仙女姐姐啊~手无缚鸡之力（误），毫无半点伤害（大误）的神仙姐姐啊~
“敢问三位，不知与天下第三人有何关系？”
史艳文此话一落，马车内顿现无限杀机，甘遂意蓦然醒转，一双冷目如电，江子卿唇畔带笑，手指却是自塌边轻轻敲动，看不透在作何转念。
嫣如虹手持一柄扇骨流光异彩，扇身嵌满珠光玉石，周边黏有精致羽毛的团扇，半遮面容，眼角微微上扬，史艳文虽然迂腐的有些呆傻，但还算有胆问出这句话，如此说来，他是希望得到什么回答呢？是，还是不是？
这种气氛。
史艳文直觉周遭空气无比压抑，便是功力如他深厚，也觉察到丝丝杀机，此念绝不夸张，这三人，有足够的能力将他毙于当场。只是，为何会因这一句问话，惹动杀机？
沉默片刻。忽而——
马车内传来长笑之声，甘遂意笑的最是夸张，此人一边捶着车内床榻一边指着史艳文笑个不停：“哈哈哈，史艳文，你终于问出这句话了，你可知我们等你等了多久啊！”
“愿赌服输，遂意，不要以为你笑的如此嚣张就可以赖去了赌资，掏钱吧。”
江子卿伸出双手，冲着嫣如虹和甘遂意挑衅地道，是谁赌史艳文一定能沉得住气，最起码也得到了杭州再问的？
“是啦，死要钱不是我，现在是你才对哦。”
各自掏出一枚银锭丢给江子卿，嫣如虹索性坐到史艳文身边，娇笑不绝：“如何？史君子，你可是想知道我们究竟在赌什么？”
“这，我，史某……”
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史艳文实在是不明白他究竟哪里引动三人发笑，还有，这个嫣如虹难道不能离他远一点么？虽说正人君子可坐怀不乱，但男女总有别，江湖儿女豪情惯了也该有些分寸，对嫣如虹来说，他史艳文好歹也算是个不熟悉的陌生人吧。
“接下来，史君子是否该说一句，请姑娘自重？”
嫣如虹非但不后退，竟是又顺着史艳文躲避的方向凑近了几分，直到将对方逼迫得红了脸，才纵声而笑：“哈哈哈，史君子，你放心，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你虽是人人称赞的云州大儒侠，但在我眼中，儒字堪称，这侠字，却是欠缺很多。”
人人对侠字理解皆不同，在她眼中，史艳文缺少了很多的好豪气，快意恩仇方为江湖，而他史艳文，最多不过是民间一儒侠而已。
而嫣如虹此言也只不过是表达了一个意思：你史艳文没有必要将你自己想的太高，你在我眼里，与寻常人无异，说白了，史艳文不是她欣赏的那盘菜。
“这，史某并非此意……”
书到用时方恨少，方恨少啊！书中，从未教过他对待刺中该如何
史艳文已经被逼得要把身子探出窗外了，这是试探，还是诱惑？为何他从未学过应对此情此景的方式。这，这，这……
欺负老实人调戏真君子当真有趣。
嫣如虹终于忍不住笑倒在床榻一旁，这个享誉天下的大儒侠史艳文，果真有趣，无怪乎那么多女子为他痴痴迷迷一生不悔，正是谦谦君子，温温守礼，人不染桃花，桃花自染人。以这个时代的人审美来看，史艳文绝对是女子眼中首选的夫婿，才貌双全，无人可及。
但却是不知道那人，如今身在何处，是否能记起。这一世，有人在等他。
“哎，好好的气氛被你带得走形了。”
甘遂意拉起笑着笑着突然没声音的嫣如虹，拍拍她的头：“安心啦，什么奇怪的事都经历过来，你应该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会和他重逢，当然，如果发生什么不可估测事就难说了。”
譬如说转世了，但是也转世成了女人，那就狗血大了……
“老不死的你去死一死啊！”
嫣如虹狠狠地瞪着甘遂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哎呀，你吐得出来我就吐得出来。”甘遂意嘿嘿一笑，转身又躺了回去：“那个，史艳文啊，你不用把方才的事放在心上，放心，我们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生命上的伤害。只要你忘记我们或许可能会和天下第三人有关。”
说罢，他推了嫣如虹一下，拉起被子蒙头大睡。
这混账。嫣如虹拧了甘遂意的手背一下，旋即盯住史艳文，就在盯得史艳文几乎以为自己要被对方的目光凌迟掉的时候，她突然趁史艳文不备，扑住了对方：“你是史君子对吧，所以，一定会遵守自己的诺言对吧？”
我，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不，不对，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
“嫣姑娘，请……请放开我……”
这才是最重要的啊！！男女授受不亲，她一介姑娘家，怎么可以如此轻易便扑到男人怀中，就算她是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也要有分寸些吧！
“哈哈，史君子，你就让她扑一会吧。她之所以喜欢欺负你，是因为你和她死去的师父有那么一丝的相像。所谓欺负你，其实也只是想和你撒娇……哎呀！！”
江子卿话还没说完，便被嫣如虹恼羞成怒地一扇柄敲肿了额头：“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少拿我师父和他比！他比的了吗！我师父豪气干云不拘小节威武霸气举世无敌，能是他这个温吞迂腐满脑袋石头浆糊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四书五经除了武功还勉强上得了台面的家伙比得了的么！”
他……像嫣如虹的师父？史艳文问及此言，心便柔了一半，这女子韶华之龄便自江湖中谋生，如今看来，也不过年未及十六，此时看来，更显面稚，却是……
不，不对！他今年也不过只有二十二岁而已！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爹一般的念头是怎么回事！
所以，这两个人算是看对眼了？虽说理解的意义和一般人不同吧……但，不得不承认，这史艳文年纪轻轻那个便浑身散发着爹亲一般的气息，实在是让人……无•可•置•评•啊！
，还差 